第103章 為民除害
“你跟著他們一起吧,記住,自身安全才真的是首位,除了你們自己的性命,別的都不重要。”動手的前一刻,薛梓彤如此對秦季同吩咐道,“我知道你們紫衣衛都是效命於皇上,聽命於紫衣衛統領,但是,今夜,我希望你們能暫時聽命於我!”
最後這番話,薛梓彤說得很堅定。陽奉陰違的事她見過很多,因此,她也並想要他們忠心,隻要他們能在這次行動中聽從於她便好。
“是,郡主!”秦季同抱拳應了一聲,而後領著自己的手下按著薛梓彤的安排去尋後門了。
薛梓彤點了點頭,與蕭弘瑾對望了一眼,而後直接領著眾人朝著那有些簡陋的寨子衝了過去。
不知是薛梓彤她們太厲害,還是這裏的山賊太弱,連帶著這住的寨子也不牢固。薛梓彤所馭的駿馬才剛揚起馬蹄,輕輕的塌了一下,那扇由原木而製成的山寨大門便已轟然倒地!
巨大的坍塌聲在這寧謐的深夜裏傳得更加遠,而那原本立在牆頭打瞌睡的山賊也瞬間被這聲巨響驚醒。但是,他們卻沒有機會去將那警鍾敲響。
早在薛梓彤準備硬闖的時候,就已經有紫衣衛趁著夜色翻上了牆頭。這寨子的圍牆雖高,但那也隻是對一般的百姓來說。可對紫衣衛來說,這樣如同虛設的東西,完全沒有半點防禦可言。
“繳械投降者不殺,反抗激烈者,殺無赦。”暗夜中,薛梓彤冷冷的交待了一句,而後翻身下馬,率先衝了出去。她雖不是什麽善類,卻也不是什麽嗜殺之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交待。
見薛梓彤自己衝了出去,蕭弘瑾第一個皺起了眉頭,隨後也跟著衝了出去。雖說早已見過她奮力殺敵的颯爽模樣,可同時,他也看過她殺敵之後連站立都成困難的虛弱模樣。
但是,讓蕭弘瑾沒有想到的是,都已經殺到寨子的內部了,她依然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真的很適合用在薛梓彤的身上。
此刻的薛梓彤,手執三尺青峰,麵色寒峻如霜,全然不顧自身的安慰,隻一味的攻擊,攻擊。那一往直前的無畏模樣,讓人心生佩服之餘,也覺得膽寒。
“是你!”就在薛梓彤打的正歡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冷喝。
薛梓彤抬頭,一眼便瞧見了那個赤著上身的漢子。薛梓彤皺眉,順手將身旁那個想要攻擊自己的山賊砍翻,而後對那漢子問道:“我認識你麽?”
“在下石然!“石然狠狠的瞪著薛梓彤,咬牙切齒的說道,“姑娘真是好記性,這麽快就不記得在下了!”
聞言,薛梓彤怔了一下,又毫不避忌的仔細打量了那漢子一眼,還是沒有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他。不過,他這聲音,確實聽著有些耳熟啊。
“白天那山賊頭領!”蕭弘瑾站在薛梓彤的身邊,咬牙切齒的回道。同時,還不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還在這裏呢,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盯著別的男人看,還是個沒穿衣服的,還真不當他是一回事啊。
“原來是你啊!”薛梓彤恍然大悟,總算將這號人給想了起來。
石然見狀,更是氣憤不已。白天被她那樣淩辱,她竟然連自己的模樣的都沒記住。而更讓石然覺得氣憤的是,方才的他正在與自己的侍妾溫存,以發泄自己心中的苦悶。好事被擾,不論是誰都會很火大吧?
“姑娘深夜造反,所謂何事?”石然強忍著心底的怒意,冷聲問道。
按理說,薛梓彤既已打上門了,石然不應再如此客氣才是。可是,經過白天的事,石然清楚的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以及她的隨從,是他所不能戰勝的存在。
他們是很厲害,但,那隻是對普通的百姓來說。對於眼前這夥人來說,他們完全不夠看啊。
“也沒什麽,隻是來問你討要醫藥費而已。”薛梓彤淡淡的回道。
“醫藥費?”石然冷笑,“你就這麽硬闖進來,打傷我這麽多兄弟,就為了那個所謂的醫藥費?“
“沒辦法,白天問你要你不給,我隻能自己抽時間親自上門來取了。”薛梓彤頗為無奈的說道。
“姑娘是不是搞錯了,好像是我的人傷亡更重吧!而且,你今夜又打傷我這麽多兄弟,這筆賬,又該如何清算?”
“這是你自找的!若你能一早乖乖的把錢交出來,我又何必跑這一趟?沒問你要辛苦費就不錯了!”薛梓彤冷笑,瞥了一眼石然的身後,而後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她知道這個石然是在拖時間,而她之所以願意跟他說這麽多廢話,也不過是想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什麽花樣而已。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郡主殿下!”秦季同繞過石然,走到薛梓彤的身邊站定,行禮後向她回報著自己的戰績,“照您的吩咐,捕獲俘虜數十人。另一小隊抓到幾個準備捐款潛逃的。”
話音落地,薛梓彤還未來得及說什麽,那石然便已經先白了臉。
“我跟你拚了!”石然大吼一聲,抬起手中的大刀便朝著薛梓彤攻了過來。
雖說石然一夥人是這蓮華府最大的山賊團夥,但也會經常麵臨其他山賊或者官府的圍攻。因此,石然一早便交待過自己的心腹,若是遇到什麽意外情況,便立刻帶著金銀先行撤離。薛梓彤一行雖來得突然,但石然相信,以心腹的機敏,他肯定早已察覺到了異常。
正是因為這樣,先前他才會故意拖時間,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腹能夠有足夠的時間轉移銀錢。誰知,他們竟然這樣狡猾,竟然一早便派了人去後門!
見石然朝自己攻來,薛梓彤首先將擋在自己身前的秦季同給推到了一旁,而後才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迎了上去。打了這麽久,都是些小魚小蝦,總算來了個有點料的貨了。
要知道,至從上次在郊外莫名被襲之後,薛梓彤便一直暗中鍛煉。一麵,是鍛煉自己的身體,讓它變得更加的強壯,另一麵,則是練自己的身手。薛梓彤雖不會武功,可好歹前世也混過幾年黑道,經曆過幾場混戰,現下不過是重新撿起來再練而已,倒也沒什麽難度。
秦季同見自己被薛梓彤一手推開了,不由得直接當場愣住了。不論是身份還是地位,薛梓彤都要比他金貴,而且,她還是一個女人,可是,就因為他是背對著敵人,她便一手將他推開了。
這一刻,秦季同忽然明白,薛梓彤先前說他們的命才最重要的那句話,真的不隻是說說而已。
而周圍的山賊見到石然動手之後,也紛紛再次拿起自己的武器,朝著周圍的紫衣衛攻了過去。
蕭弘瑾見薛梓彤又自己迎了上去,正準備上前接應,卻忽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的小山賊給擋住了去路。
“滾開!”蕭弘瑾寒著臉,直接用上了自己最為淩厲的招式。蕭弘瑾本就厲害,現下又是含怒出手,下手自然也就狠了些。
刹時間,原本就有些混亂的山寨瞬時變成了修羅戰場。
原本薛梓彤沒打算打開殺戒的,可現在的情形,已經由不得她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些山賊忽然都變得凶狠起來,就連那些原本已經投降了的山賊也紛紛加入了其中。
“你們都不要命了麽!”薛梓彤大吼,試圖用言語阻止這場廝殺。畢竟,如果真的像王老所說的那樣,這群人真的隻是因為不願被陸誌奇壓迫而落草為寇的話,那他們也是受害者,就算有惡,也罪不至死。
但是,讓薛梓彤沒想到的是,當她在喊出這句話之後,這群人不但沒有住手,反而反抗得更厲害了。而他們這邊,也漸漸開始有人受傷了。
見狀,薛梓彤哀歎一聲,對著正與山賊廝殺的紫衣衛說道:“反抗者,殺無赦!”
因薛梓彤的這句話,這簡陋的山寨內,瞬時變成了真正的修羅地獄!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除了薛梓彤一行人與山賊頭領石然,這山寨內便再沒了別的活口。
“你會遭報應的!”石然掃了一眼死去的兄弟,恨恨的詛咒道。
“不會。要遭報應也是你遭報應。”薛梓彤緩緩的搖了頭,解釋道,“我已經說過投降不殺了,但你卻還要他們動手,所以,害死他們的,是你。”
“哼!投降不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麽!”石然唾了口水,臉上的恨意更重。
“我說大哥,好像,我跟你沒仇吧?好像,是你先搶劫我的吧?怎麽,隻許你搶劫我,不許我報複你麽?”
薛梓彤冷眼看著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石然,冷笑道:“難道你沒聽過,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麽?”
“少廢話!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石然冷笑著回道。
此刻的石然,眼見著自己一手創建的根基被毀,心中早已沒了別的念想,反倒生出幾分視死如歸的氣概來。
還算有幾分骨氣,薛梓彤暗自在心底感歎了一句。
按照薛梓彤的想法,若這人肯改邪歸正的話,就此留他一命也並無不可。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將這話講出來,便見到蕭弘瑾直接反手朝著他刺了過去。
“你……”薛梓彤皺眉,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直覺告訴蕭弘瑾,薛梓彤一定是有話想說。可瞧她那神色,蕭弘瑾猶豫了一下,最終也選擇了沉默。
“收拾一下,然後回城。”薛梓彤忽然覺得有些煩悶,連秦季同交上來的財物也沒有清點,便直接轉身出了寨子。之後,也不等眾人,薛梓彤直接找到自己的馬屁,翻身而上,而後輕扯韁繩,揚長而去。
蕭弘瑾看著薛梓彤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下,並未追上去,而是吩咐將軍府的護衛追了上去,並令他們務必保護好她的安全。
薛梓彤雖是負氣離開,但其實並未走遠。她以為,蕭弘瑾會追出來,她怕他找不到她,所以騎得很慢。但是,當她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但轉過頭去卻並未見到他時,心底不由得有些失望。
事實上,薛梓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麽,難道,就隻因為蕭弘瑾殺了那山賊麽?薛梓彤自己也不知道。
一夜無話。
翌日,當薛梓彤還未睜眼的時候,他們所租住的小院便已經讓人給圍上了。
“你是何人?”院子裏,蕭弘瑾冷眼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眼底隱隱閃著危險的寒光。
見狀,秦季同悄悄的往旁邊挪了一步,拉開自己與蕭弘瑾之間距離,以免一會被無辜殃及。
從昨夜起,蕭弘瑾便一直處於這種陰沉的狀態。每個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卻沒人知道他究竟什麽時候會爆發。
“校尉林虎。”來人麵無表情的吐出這四個字,閑閑的回道:“聽手底下人說,昨夜有人硬闖城門,而且還打的是朝廷命官的旗號?”
這人明明是個武將,可這說出來的話,卻字字透著酸味,像極了朝中那些奸詐文臣,聽得蕭弘瑾眉頭直皺。
“你如何斷定我是假冒的?”蕭弘瑾冷笑,而他的臉色也變得更加的陰沉了。
紫衣衛的令牌,由景延帝親自設計,並一早將紋樣通報了各州府,故此,不可能會有人認不出來那牌子。而昨夜出城時,秦季同明明拿過牌子出來給那守城的看過,而當時那守衛也並未說現在。
可現在,不過半夜的功夫,這人便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說他們是假冒的,這意思,是想借機搞垮紫衣衛不成?
“你說你是紫衣衛你就是紫衣衛了?”林虎說淡淡的回道。“本官聽說,紫衣衛是皇帝直屬的部門,而他們的統領,則是皇帝最喜歡的四皇子,現在的宸王。你既說自己是紫衣衛,那麽,你可拿得出宸王的手令來?”
“這倒是有意思,你既連紫衣衛的令牌都信不過,又怎麽會信宸王的令牌?”蕭弘瑾再次冷笑,言語間滿是不屑,“你見過宸王令牌嗎?就算,我真的將宸王的令牌拿出來了,你又能辨別真假麽?”
聞言,那林虎終於有了別的表情,嗤笑了一聲,道:“你能拿得出宸王的令牌?別告訴我說你就是宸王!這江南州雖與京城相隔千裏,但也不是什麽不同消息的蠻夷之地。若真是宸王殿下出巡,我江南州為何沒有收到官文?”
聽到這話,蕭弘瑾已經徹底的不想再跟這個人說話了。這人擺明了是來挑事的,對於這樣的人,你有理也會變得沒理。
“怎麽,沒話說了?”林虎譏笑一聲,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表情,道:“昨夜城外某村莊大火,想必也是你們幹的吧?膽子不小啊你們,在我江南州地界殺人屠村,事後還放了一把火將整個村子燒為灰燼,行啊你們!”
蕭弘瑾扯了扯嘴角,這人顛倒黑白的本事也太厲害了,都快趕上薛梓彤了。想到這裏,蕭弘瑾回頭望了一眼那仍舊緊閉的木門,不由再次皺起了眉頭——若是繼續在這裏鬧騰的話,肯定會把她吵醒的。
“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蕭弘瑾冷道。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想讓閣下跟我們走一趟而已!”
“憑什麽?”蕭弘瑾冷著臉,寒聲回道,“你說我們是假冒的,你說我們殺人凶手,那麽證據呢?”
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個叫林虎的校尉,絕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現在還不能斷定這是不是跟陸誌奇有關而已。
“哼,你覺得,若我有證據的話,還能容你在這裏廢話麽!”林虎冷笑一聲,看向蕭弘瑾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不屑。
事實上,林虎也隻是麵上強壯鎮定而已。當他得知昨夜出城之人拿的是紫衣衛的令牌時,心下便已斷定這事絕不簡單。
的確,在這江南州,陸誌奇就是霸主。在他的治理下,這江南州固若金湯,即便是紫衣衛的勢力也依然無法滲透進來。可即便如此,他陸誌奇也不敢擅用紫衣衛的名義行事,更遑論他人?
“校尉大人既然也知道自己沒證據,又憑什麽堂而皇之的上門抓人?難道,江南州官吏行事,都不講究法度的麽?還是,有誰給了校尉大人這漠視法度的權利?”蕭弘瑾一句一問,句句緊逼,瞬間問得那林虎啞口無言。
“哼,隻要將你抓回去,證據什麽的自然就會有了!”林虎冷哼一聲,緩緩的抬起手,準備下令抓人。
“抓回去就有證據了,校尉大人這是要屈打成招麽?”就在林虎準備下令的時候,一個帶著冷意的女聲忽然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蕭弘瑾立刻眼睛一亮,當他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時,便再沒移開過自己的眼神。
當薛梓彤拉開門時,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身著盔甲的胖子。隻一眼,薛梓彤那原本就有些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的陰沉了。明明挺帥氣的一身盔甲,硬生生讓這胖子穿出了一股傻缺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