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趙沐蔓家曾經被盜,奇怪的是,家裏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可是金銀財物卻沒有損失多少,這件案子最後當然是不了了之。
現在高宸提起來,趙沐蔓才幡然醒悟,原來當時監視器裏顯示的那個戴著帽子、口罩,渾身上下隻露出一個背影來的賊就是高宸。
趙沐蔓之前還一直覺得奇怪,高宸不惜付出五百萬的代價要得到的東西,怎麽趙沐蔓一句失憶了不知道放到哪裏,他竟然就相信了,而且事後也沒有追究,原來他是在暗地裏卻是早就動過手了。
她冷冷道:“何必這麽鬼鬼祟祟的,你說要到我的屋子裏搜搜,我難道還敢不給你開門?”
高宸眉頭一揚,卻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隻是,你收了我五百萬,卻拿不出東西來,叫我怎麽向對方交待?再說,這樣的伎倆你以前也不是沒耍過,我要相信你才怪了。”
趙沐蔓冷笑一聲,也不去同他多說,瞥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鍾,發現已經快十點了,心裏暗自焦急。
聽高宸的語氣,他似乎已經有了出境的方法,而且馬上就會離開。他既然能在幾天的追捕中安然無恙,並摸到自己家裏來,說明他身邊一定有幫手,如果趙衍不能在他離開之前趕到,隻怕再想抓到他就很困難了。
而且,高宸離開之前會不會對自己不利,還真是難說得很。
她這樣想著,麵上就不由自主地帶了一點焦急之色。
高宸將她的神色全都看在眼裏,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可要走了。”
趙沐蔓一怔,忍不住道:“你去哪裏?”
話剛出口,便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高宸臉上笑容不變,眼中卻露出異樣的表情來,他慢慢向趙沐蔓走近:“你好象很關心我啊?”
趙沐蔓給他逼得一步步後退,最終被堵在牆角。
高宸輕輕伸出手撫著趙沐蔓的脖子,力道很輕,就仿佛是情人之間的撫摸一般。
可是趙沐蔓卻覺得脖頸間一片冰涼,就仿佛有一條毒蛇盤踞其上,忍不住輕輕抽氣。
“你害怕了?是啊,你是該害怕,要不是你把那個帳本交給趙衍,我又怎麽會落得如此地步,臨走之前,咱們這筆帳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既然高宸已經率先撕破了那層虛偽的臉皮,趙沐蔓也沒有必要再同他虛與委蛇了。
她強忍著脖子上的不適,毫不示弱地回瞪著高宸:“是啊,是我將帳本交給趙衍的,就象你自己所說的,你做了那麽多壞事,遲早會有那麽一天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高宸冷笑,放在趙沐蔓脖子上的手卻慢慢加大了力道:“那倒要看看是誰先不漏了,你以為自己很幹淨嗎?你這個女人,你們這些女人,全都是一樣的,得勢時就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一旦失勢馬上就翻臉不認人,現在倒來裝模作樣地來教訓我。”
趙沐蔓覺得自己脖子上的繩索越來越緊,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了,心裏大罵這些變態,怎麽一個個都喜歡掐著別人的脖子說話,當初秦靈是這樣,現在高宸也這樣,難道掐著別人的脖子會有成就感?
必須說點什麽來轉移高宸的注意力,要不然,還沒等趙衍來,自己就要橫屍當場了,聽說被掐死的人舌頭伸得老長,那種死法太難看了。
“你殺了雲喬還不夠,現在還要殺我嗎?算上在監獄裏的衛衛,你身邊的三個女人全都要毀在你手裏了,這就是你做男人的擔當?”
高宸的手一頓:“你知道了?是衛衛告訴你的?”
“不是,”趙沐蔓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高宸,慢慢地,一字一字道:“是我親眼看見的。”
高宸眉頭一皺:“你的記憶恢複了?不是說沒有觸媒是恢複不了的嗎?”
趙沐蔓看著高宸,心中一陣陣地疑惑。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高宸早就預料到她會失憶,可是他為什麽這麽篤定她的記憶不會恢複?還有,他最後說的觸媒,是什麽意思?
高宸看趙沐蔓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突然放開了趙沐蔓,放聲大笑起來:“哈哈......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雲喬吧!”
趙沐蔓臉色大變。
自己是雲喬這件事,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她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現在高宸卻一口道破,而且,還是以這種不屑一顧的口吻,這是什麽意思,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她顧不得自己的急切會引起高宸的懷疑,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高宸笑不可抑:“哈哈......果然,真是個笨女人,你大概還以為這是個了不得的秘密,死守著不敢讓人知道吧,哈哈......”
“高宸,”趙沐蔓厲聲道:“你今天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就別怪我要大怕叫喊了,大不了一拍兩散,兩敗俱傷,老娘我今天就豁出去了。”
高宸“嘖嘖”幾聲:“看樣子果然是恢複了一點記憶啊,動不動就稱老娘這句話,也隻有趙沐蔓才說得出口。”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使你的記憶封閉被打開,或許你是無意中找到了觸媒吧,不過既然你的記憶已經開始恢複,大概過不了多久,你也會知道真相的,反正我也要走了,就索性告訴你吧。”
“你當初從醫院受傷醒來,就發現自己從雲喬變成了趙沐蔓是吧?”
趙沐蔓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盯著高宸,臉色無比難看。
高宸見她不回答,也不以為忤,自顧自道:“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定很惶恐,很害怕吧,我聽說,你當初在醫院很是鬧了幾天,還差點自殺,不過,你倒也硬氣,居然幾天以後就適應了。”
趙沐蔓恨恨地看著高宸,那幾天何止是惶恐和害怕?可是他現在這麽輕描淡寫地說起來,倒象是那幾天和平常的日子沒有什麽兩樣似的。
不用高宸說她也知道,那件事和高宸一定脫不了幹係。
“你現在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就應該知道,當初雲喬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我並沒有打算殺她,她好歹是我的妻子,我再無情也不至於要殺自己的妻子,我的罪過,充其量隻是拋屍而矣,就算我不把她推下陽台,她也已經死了。可是我原本以為當時隻有我和衛衛在,誰知你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竟然偷在一處陽台上用望遠鏡偷窺我們,結果你就看到了。”
現在趙沐蔓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自己總有一種旁觀者的感覺,原來當時趙沐蔓並不在現場,而是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這件事的發生。趙沐蔓當時偷窺的緣由已經不可知,可是看到了雲喬的死因這卻是現實。
高宸又道:“你一直用這件事來威脅我,要我跟你結婚,我煩不勝煩,就對你說了幾句重話,結果你就瘋瘋顛顛,見人就說我要殺你,還差點鬧到趙衍那裏去。”
趙沐蔓冷冷道:“恐怕不止是說了幾句重話吧。”
趙沐蔓看到高宸殺人都有膽量不去報警,反而來威脅他,她才不相信,隻說幾句重話就能將趙沐蔓嚇得瘋瘋顛顛,恐怕威脅之外還施了別的手段。自從陳可為請人用出租車撞她一事後,她對於這些齷齪手段也有了一些了解。
高宸也沒有反駁:“我覺得這樣下去了不是個辦法,就找了個催眠師......”
“催眠師?”趙沐蔓驚道,竟然又是催眠師?
“是啊,我通過關係從香港請了一個很有名的催眠師,讓他把你的這一段記憶封閉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你對於大師的催眠有很強的抵觸情緒,大師竟然控製不住。我迫於無奈,隻好改變初衷,請她對你下了催眠暗示,讓你以為自己一覺醒來就從雲喬變成了趙沐蔓,在這種情況下,你自然不可能再有趙沐蔓原本的記憶,就算有,你恐怕也不敢對別人說起。”
趙沐蔓渾身顫抖,隨著高宸的話音,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不斷流失,到最後,竟然滑坐在地上。
原來如此,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重生後的雲喬,死守著這個秘密,背負著沉重的心理壓力。
可是原來,這竟然隻是高宸的一個陰謀。
為了掩蓋他的殺人惡行,他對她下了催眠暗示。
原來她真的不是雲喬,而是趙沐蔓!
這個現實讓她真的無法接受。
趙沐蔓猛然抬頭,看著高宸:“我不相信,什麽催眠大師會有這麽大的本事?而且,為什麽我記得所有雲喬的事?要知道,有些事,就算是高宸你也不一定知道吧。”
高宸麵上浮現出一絲愕然:“是嗎?你記得雲喬所有的事?”
他隨即釋然:“這麽說,你以前一定是請了私家偵探調查過雲喬了,你這個女人,為了糾纏我同你結婚,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趙沐蔓皺眉,對於高宸的話疑慮重重。
“那個觸媒就是引發我記憶的關鍵了?那是什麽?為什麽我沒有接觸到觸媒也會恢複記憶?”
高宸一攤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都是那位催眠大師說的,我也不懂。”
趙沐蔓心亂如麻,腦袋裏嗡嗡直響,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仿佛千頭萬緒,又仿佛什麽也沒想。
真的是這樣嗎?自己到底是雲喬,還是趙沐蔓?
“叮當叮當!”
這個時候,門鈴卻突兀地響了。
趙沐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門鈴聲毫無反應。
高宸卻是警覺起來,他一把拉起趙沐蔓,通過門上安裝的透視孔朝外麵看了看。
站在門外的是一名中年婦女,看上去有點麵熟,高宸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住在樓上的一家住戶。
高宸疑心地看了眼趙沐蔓,他記得趙沐蔓同樓上樓下的住家並不熟悉,這麽晚了,她來找趙沐蔓做什麽?
想到這裏,他將懷裏的匕首取了出來,輕輕壓在趙沐蔓的脖子上:“你問問她有什麽事。”
趙沐蔓被冰冷的匕首一激,頓時清醒過來。
她定定神,站在門邊問道:“誰呀?”
門外很快有人應道:“是趙小姐吧,我是你們家樓上的,不好意思這麽晚來打擾你啊,剛才我回家收衣服,不小心把一件衣服掉到你家陽台了,能不能麻煩你拿給我啊。”
趙沐蔓道:“哦,請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啊。”
“好的,謝謝啊。”
趙沐蔓回過頭來看著高宸,沒有說話,意思卻很明顯,要怎麽辦?
高宸猶豫了一下,道:“你到陽台去看看,如果真有她的衣服,你就給扔到樓底下去,然後跟她說你不小心把衣服弄到樓下了,叫她自己下去撿。”
趙沐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還真是小心啊。”
高宸哼了一聲,卻不答話。
趙沐蔓便來到陽台,果然,在陽台的防盜網上掛著一件女式呢外套。
趙沐蔓將防盜網上的鎖打開,照高宸所說,將外套取下來扔到樓下,然後,再次來到門邊,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剛打開陽台防盜網取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衣服給弄到樓下去了。”
“啊,是這樣啊,沒關係,那我就到樓下去看看好啦,這麽晚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都是鄰居,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寒暄過後,門外就沒了聲響,高宸側耳細聽,聽到電梯運行時的轟轟聲,再從透視孔裏向外仔細瞧了瞧,也沒有看到人,想必是下樓去了。
高宸鬆了口氣,看來隻是自己多心了。
他這樣想著,正想回過身來,卻忽然覺得身後一陣風撲來。
“糟了!”
高宸腦子裏念頭一閃,正想向趙沐蔓撲去,卻突然發現一個黑影朝自己當頭襲來,接著,一陣劇痛,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大家猜一下,製服高宸的人是從哪裏進來的?
竹子寫東西有個毛病,總喜歡寫一段再回頭看看,這段描寫符不符合人物的性格,符不符合情節發展,有沒有硬傷,這就導致了竹子經常寫一段刪掉一段,有時候寫的還沒有刪掉的快,所以竹子寫東西比較慢。有的作者一小時可以寫幾千字,竹子卻常常是寫三千字需要幾個小時,總之竹子力爭沒有硬傷,寫出讓大家比較滿意的作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