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抱著肩膀看托切科夫的表演,臉上的表情自從來到會議廳之後就沒有變過,甚至眼睛也盯在麵前桌子上的一個茶杯上麵,都讓人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聽。

至於他身後的保鏢也是一樣,臉上的表情似乎就被冰凍住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而且一直都站立著保持住筆直的狀態,好象石雕像一般動也不動,隻是眼神裏的凶狠意味卻是讓人看得膽寒,更是讓托切科夫看得相當地不舒服。

時間足足過去半個多小時,托切科夫這邊的發言才算是告一段落。

這明顯是經過精心準備的,不僅有托切科夫本人的發言,還有他的助手進行補充,包括各個數字精確到個位。

總之一切都是用來表明,油田的支持對城市穩定能夠起到重要作用,而且城市如果不穩定,也會對油田產生影響,損失更是會比城市更大。

話說到這份兒上,也就差最後一步——由托切科夫說出一個數字,然後安逸交錢出來,大家就皆大歡喜了。

“三千萬盧布一個月,不能再少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對不對?”托切科夫勝券在握,得意洋洋地說出一個數字。

一個月三千萬盧布的保護費?這貨還真是有膽子獅子大開口,這樣算一年就得三億六千萬布,白白給他隻為圖個平安無事,代價可真是不菲。

安逸抱著肩膀麵無表情地聽著,沒有做出半點反應,似乎沒有聽到似的。

托切科夫也不著急,還很有耐心地給安逸解釋:“現在盧布貶值的厲害,你懂得。這筆錢其實就是給市裏的工人們一個安慰,其實算算並不多。”

安逸點點頭:“三千萬對比市裏的工人數量的確是不多,合計每個人還分不到五百盧布,能做什麽哪?吃飯都不夠。”

托切科夫眼睛一亮,急忙說道:“你的意思是……再給加一些?這樣也好,如果能夠回到四千萬盧布是最好,當然越多越好,相信市裏的工人們肯定會對你感激萬分的。”

安逸笑了笑:“錢當然是加的,都是油田的工人嗎,我做為油田的收購方,也是有義務給工人安排好工作崗位,讓他們能賺到錢吃飯。不過……我幹嗎要把錢給你哪?難道我的工人發錢還得經過你不成?這事情就不用你再費心了,我會安排專人處理這些事情的。”

原本滿臉笑容,得意萬分的托切科夫頓時臉色一僵,有些沒聽明白,重複地問了一句:“你是說會安排專人給工人發錢?不用通過市裏?也就是說你不想交這筆錢了,對吧?”

看到安逸臉上露出微笑,還在點頭。托切科夫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安逸就明明就是在耍弄他玩兒而已,根本就沒有打算交錢的意思,剛剛他的那些話完全就是白說了。

“砰!”

托切科夫憤怒地一拍桌子,身子都站起來,指著安逸說道:“你搞清楚沒有這裏是誰的地盤?是誰說了算?居然敢這樣耍我,是不是真的想找死?別以為你手裏有些錢就人管得了你,告訴你,這裏是我的地盤,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必須聽從。”

“不然哪?你能拿我怎麽樣?”安逸舒服地換了一個坐姿,又把雙手抱在胸前,嘲笑著說道。

“不然你就別想由這裏出去,今天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那就留下,等油田拿錢來你才能走!”托切科夫蠻橫地說道,剛才努力保持著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完全露出了真麵目,如果安逸不答應交錢,那就要直接把人扣住,逼迫油田交錢。

“哢嚓!嘩啦!”隨著幾聲清脆的金屬碰撞和敲擊聲,安逸的那幾個保鏢已經撥出手機,黑黝黝的槍口正指著托切科夫的頭。

看這些保鏢冷冽至極的眼神,隻要安逸一聲令下,就要開槍把托切科夫擊斃當場。

會議廳裏麵也是一片的驚呼聲,那些托切科夫的人也沒有想到安逸一言不合,直接就要動槍,也都有些驚慌失措。

托切科夫的氣勢也是頓時為之一窒,被槍口指住,任何人也沒有辦法淡定,都會有不由自主的恐懼感。

不過托切科夫卻是不想退縮,冷哼一聲說道:“你們有槍,難道我就沒有?告訴你,比槍的話,你們還差得遠。來人哪!”

隨著托切科夫的一聲大喊,會議廳的大門一下子被推開,衝進來二三十個羅斯國人,直接就把安逸和保鏢們包圍起來。這些托切科夫的人手裏也都拿著各式槍支,指向安逸一群人。

“哈哈,比人數我多,比槍支我也多,這裏還是我的地盤,你拿什麽和我鬥?告訴你,現在你老老實實地交錢,我還能原諒你,不然的話,不但你交錢的數目會番一倍,人也得留下好好接受教訓才能夠走。”

托切科夫無比的得意,現在形勢可以說已經完全被他掌控住,根本就不用擔心安逸會有什麽翻盤的機會了。

這次的行動策劃可以說是完全成功,一切都在按照托切科夫預計在進行,本來他也沒有想過安逸會老老實實地答應交錢,就是想直接把人扣下逼迫油田出錢的,要知道他也清楚安逸剛劃撥了兩億盧布到油田的事情,如此托切科夫就正好可以拿到這筆錢。

如此順利也是托切科夫吸取了教訓才能夠得到的,上一次在賓館因為行動過於倉促,並且並低估了安逸這些人的實力,結果被弄得灰頭土臉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沒有打算真正撕破臉皮,隻是想嚇唬一下安逸而已,所以托切科夫的手下都沒有帶上槍支,沒想到卻被安逸的保鏢直接用槍給嚇退。

這一次就不會再有這樣的紕漏了,托切科夫也有槍,很多的槍,既然都有槍,那麽就畢竟一下誰的槍多,而且托切科夫還有的人,槍也多人也多,安逸這次是在劫難逃,再也沒有辦法翻身。

“哈哈,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全都得留下,什麽時候油田把二億四千萬劃到賬上,你們才能走,那當然在這之前安逸也得有一個認罪的態度,簽署一些對青年團結城的對口支援協議,全部都做到了才能夠離開。”托切科夫囂張至極地叫喊著,到此還真就能夠宣布勝利了。

安逸笑了笑,由椅子上麵站起來,這一個動作嚇得旁邊那些拿槍指著他的混混們後退出去好幾步:“你要幹什麽?不準動,再動就找死你。”

安逸卻是根本不怕這個,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拿到錢,是絕對不會開槍的,否則去問誰要錢哪?

安逸甚至還伸手推開擋在麵前的兩把AK衝鋒槍,邁步走向窗戶的位置,而他的那幾個保鏢則是要緊張得多,圍在安逸的身邊,手上的槍支也在不停地四下裏指著,防備有人會開槍。

那怕是麵對這麽多的槍支指著,這些保鏢也是毫不畏懼,表現出相當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業務能力,不愧都是專業保鏢出身。

托切科夫對於安逸的動作很是不解,和手下互相麵麵相覷,不明白安逸是這要弄那一出兒。

特別是安逸走到窗戶前麵,更是讓托切科夫不明白想幹什麽?難道是要跳窗戶逃走?可是窗戶外麵也有一道道的裝飾和安保作用的鐵欞子,打開窗戶也出不去,根本無路可逃。

安逸也沒打算要逃走,隻是打開窗戶向外麵看了看,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甚至微閉上眼睛聳著鼻子聞了聞。這些動作安逸做的慢條斯理的,好象是在家裏休閑一般,簡直就是要讓托切科夫要發狂了。

“托切科夫,那邊的大樓就是郵電大樓吧?貌似你也有專人在那裏看守,至少十個人?好象出問題了啊,我聽到有槍聲在那邊傳過來的。”安逸轉頭看著托切科夫,表情十分詫異的說道。

安逸所指的那個方向的大樓,的確是青年團結城的郵電大樓沒錯,而且托切科夫也的確安排了十個人負責看守這個重要的戰略要點,可是說到有槍聲,托切科夫根本沒有聽到,明顯安逸是胡說八道的。

托切科夫剛想要開口諷刺一下安逸已經瘋了,可是安逸卻又一抬手,側著頭又傾聽起來,一會兒之後,又開口說道:“你們聽,是不是有轟轟隆隆的聲音,這是什麽?難道是打雷了?我覺得是吧,應該是裝甲車的聲音,你們聽聽是不是?貌似還是向這邊開過來的哪。嗬嗬。”

這次安逸所說的,其實大家都已經有所感覺了,就是由遠處傳來陣陣轟轟隆隆的巨響,聲音很沉悶,也很沉重,就好象是一個巨大正行走在街道上麵,還在不停地向市政大樓這個方向接近。

這下托切科夫的人也都是坐不住了,包括那些包圍著安逸的混混們也忍不住想湊到窗戶那裏看個究竟。

而在托切科夫手下也有當過兵的人,聽到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臉色也是越來越差,半晌才突然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是坦克裝甲車的聲音,沒錯,就是坦克,衝著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又是了一陣轟隆的巨響傳過來,這次的聲音更加地接近,也是更加地響亮,節奏感也更強。

配合著這個聲音,由市政大樓正麵對著寬敞街道上麵拐角處,突然就出現了兩輛灰色的坦克車,轟轟隆隆的向著這邊開進過來。

就在這兩輛坦克的後麵,還跟著十多輛裝甲車,再後麵也還有,一時間都弄不清楚有多少坦克和裝甲車,如同一條灰色的長龍般往這邊開進。

此時整座市政大樓甚至都開始搖晃起來,原本吵鬧著的會議廳裏麵一片的寂靜,剛才還意氣風發的托切科夫更是麵如死灰。

托切科夫手下也有比較聰明的,其中一個偷偷溜出人堆,轉身剛想跑,卻由其他窗戶看到令他無比震驚的景象,頓時全身發軟,驚聲尖叫起來:“這裏也有,到處都有,我們被坦克給包圍了。他們開過來了,開過來了。”

他的這一聲驚叫撕心裂肺,甚至都蓋過了外麵傳過來的坦克行進的聲音,也是讓整個會議廳裏麵頓時混亂起來。

托切科夫的這些手下紛紛吵嚷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些軍隊明顯是來對付他們,給安逸撐腰的。這一下他們全都被包圍在會議廳裏麵,想逃都沒有地方可逃。

托切科夫也真是沒有想到,安逸居然有這麽大的能量竟然能夠動用軍隊。這一下真的全都完了,如果落到軍隊手裏,他這些年所做的事情絕對掩蓋不住,最終的命運肯定就是‘死’一個字。

就在這個時候,市政大樓外麵坦克行進的轟隆聲突然停止了,隻有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還能夠傳過來,托切科夫探頭由窗戶往外看過去,頓時全身都發麻,有些站不住腳,還是多虧身邊的一個手下扶住他才行。

原來窗戶外麵最多十多米遠的地方,坦克和裝甲車已經密密麻麻地包圍起來,坦克車上麵的粗大的炮口正對著這邊的窗戶,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底,感覺下一秒鍾就會有一發炮彈射過來似的,也是難怪托切科夫會如此的害怕。

而且他剛才看的時候,正好看到由裝甲車上麵往下跳著士兵,迅速地向市政大樓衝過來。如果再不想辦法自救,那就一切全完了。

“都別叫喚了!我完了,你們都跑不了,現在咱們還有救!!”托切科夫搶過身邊一個手下的手槍,衝著天花板‘鐺、鐺、鐺’就三槍。

亂成一團的會議廳內也頓時就安靜下來,他的那些手下全都在看著他,希望他能夠拿出來一個主意。

“就是他,我們隻要抓住他,今天就會沒有事情,我們以後還有機會,我在莫斯科還有後台,我們沒事兒的。”托切科夫揮舞著手槍,指著安逸說道。

安逸一直都靜靜地站在窗戶邊上,冷笑著看托切科夫這夥人如同世界末日般的表現。不過現在也的確就是他們的世界末日,他們完了,已經沒有未來。

這時托切科夫把目標找上他,安逸的幾個保鏢迅速合攏過來,把安逸保護在身後,警惕著注視著周圍的人。

“你們快上啊,隻要抓住他,我們就有活路,不然全完了。”托切科夫大聲喊叫著,拚命地摧促手下往前衝,想要抓住安逸。

“嗬嗬,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著找替罪羊?你如果有膽子的話,自己為什麽不過來抓我?現在外麵都是軍隊,你們能逃到那裏去?你自己犯罪就想拖所有人下水啊?真不是個東西。”

安逸清朗的聲音由保鏢後麵傳過來,頓時就讓正準備往前衝的托切科夫的手下都愣住了,心裏想想也就越發地猶豫,所有人都不敢往前衝。

托切科夫怒吼著:“別聽他胡說,我肯定會沒有事兒的,一定要抓住他,我們就得救了。”

可惜他越是如此癲狂,就越是無法令人相信。而且現在安逸所說的軍隊就在外麵,萬一當成主犯,軍隊的槍可是不長眼睛的,當場喪命根本沒懸念。

“托切科夫,你就不要再掙紮了,放下你的手裏的槍,等待處理。”安逸繼續開口說道,索性由保鏢身後走了出來,就站在托切科夫麵前。

現在安逸距離最多也有三米,卻是根本沒有任何害怕,盯著托切科夫的眼睛說道:“我就在這裏,你信不信?你如果敢動一下我的話,現在就死。你敢動我嗎?”

托切科夫手裏的槍在不停地顫抖,雪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上,汗珠子也如同下雨一般不停滴落,看他的模樣,簡直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安逸的保鏢警惕地往前走出兩步,緊緊護在安逸的身邊。萬一托切科夫突然發瘋開槍,保鏢是隨時要為安逸擋子彈的。這也是保鏢本身職責的一個要求,一切都要以雇主的安全為第一要務,為此甚至他們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其實安逸現在更加地篤定,托切科夫是根本不敢開槍的,這一點安逸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他覺得還有希望,那怕是不能再當這個市長,也可以通過在莫斯科的關係活命。如果現在真開槍的話,就會當場被打死。

這種和安逸一命換一命的做法,托切科夫是絕對不會做的,這麽多年搜刮的財富都還沒有來得及揮霍,托切科夫怎麽可能如此的自暴自棄哪。

“裏麵的人聽著!裏麵的人聽著!立刻放下手裏武器,原地抱頭蹲下,否則軍法從事。”外麵傳來聲聲警告,這是軍隊在進行最後的通牒。

這個時候托切科夫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高度也是越來越低,好象手槍有千斤得似的,再也拿不動。

他的手下已經紛紛地把槍丟在地上,聽從軍隊的吩咐抱著頭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再動。

這些混混平時耀武揚威,隻是依仗著人多勢眾而已,對付一些普通人還行。可是麵對軍隊的鐵拳,他們比任何人都害怕,半點也不敢違抗命令。

“咣鐺!”一聲,會議廳的大門被推開了,由外麵衝進來一夥人,帶頭的就是身形胖大的魯夫,嘴裏還在呼喝著:“放下槍,全都別動,誰敢打就打死誰!”

就在他的身後是一夥穿著鐵灰色製服的羅斯國士兵,個個都是身形剽悍,行動利落有力,直接就衝著托切科夫的手下撲了上去,一個一個地按倒在地上,用繩子捆起來,稍有反抗的就是一槍托,打得他哭爹喊娘,滿臉是血。

至於魯夫則是發揮和他身形絕對不相配的速度,幾個大步來到托切科夫的身邊,二話不說直接一腳就踹到他肚子上麵,嘴裏還在痛罵:“還敢拿槍,找死啊,看我怎麽收拾你。”

托切科夫現在是半點反抗也不敢,直接被魯夫一腳踢倒在地上,手槍也遠遠地甩到一邊,徹底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