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夫現在其實最不想說的就是這個話題,平時如果有人敢這麽問他的話,早就翻臉了。可是麵對安逸卻不敢,更不用說他現在心裏還有鬼,生怕安逸找他算賬,自然更不敢不老實回答。
“這還不是那個弗拉基米爾的功勞?他做的飯菜太好吃了。再加上你給弄來的華夏白酒好喝又開胃,結果我現在就成這副模樣。”魯夫搖晃著他那就象發麵般膨脹起來的大臉,無奈地說道。
“弗拉基米爾?娜塔莎酒吧的老板?這可就難怪了。”安逸看到魯夫點頭確認,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娜塔莎酒吧的老板弗拉基米爾•伊萬諾夫,可真是做得一手好飯菜,絕對能夠讓老饕餮流連忘返,魯夫就是跟在安逸身邊去過一趟之後,也就再也不想到別處吃飯,幾乎頓頓都在娜塔莎酒吧解決。
這也隻是一個方麵,關鍵就是安逸給帶過來的各種各樣的華夏白酒,簡直就讓魯夫欲罷不能。
華夏的白酒味道醇厚,香綿深長,絕對和羅斯國的伏特加是兩種類型,喝進肚子裏麵舒服得很,而且還更加地開胃養身,結果就讓魯夫胃口大開,吃多少飯菜都打不住。
於是魯夫的小身段,就在這段日子裏麵吹氣般胖了起來。現在甚至胖得活動一會兒就得大喘氣,如果這次不是來接安逸,魯夫都不想出門,就是怕累,這簡直就是有些苦不堪言的意思。
安逸聽到這裏笑得都有些前仰後合,肚子甚至都有些疼了,怎麽也止不住。魯夫則是苦著臉,喘著粗氣開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隻能任由安逸笑話他。
安逸笑過好一會兒才收聲,看著魯夫的苦瓜臉,強自忍住笑容說道:“好了,你以後注意點減肥就行了。現在你說說看,和華夏國內的交易是怎麽回事兒吧。”
魯夫最怕安逸會問這個,剛才安逸怎麽笑話他也無所謂,提到這個可就有些難以回答,可是現在安逸既然已經問起,不回答也不成。
於是他也隻好把車停下,拿出來一個筆記本遞給安逸,還在強調說道:“我可是每次交易都記錄好了,一分錢也沒有貪,都是按比例返還給睿達公司的。”
安逸接過這個黑皮封裝有筆記本翻看一下,裏麵記錄一些時間和金額數目,數一數得有近二十筆,每筆多的有六千萬,少的有一兩千萬,加起來的總額居然有六七個億之多……這膽子可真是太大了,安逸心裏都是吃驚不小。
“魯夫,你是不是覺得生活有些過於無聊了?做這種交易隨時會掉腦袋的明不明白?”安逸合上筆記本還給魯夫,問道。
魯夫繼續苦瓜著臉,“剛開始就是覺得來錢容易,又再加上你們那邊的人過於熱情,想請我幫忙,我就幫了……接下來就有些停不下來,我們這邊的人也需要交易,結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所說的‘我們這邊’自然是指羅斯國這邊的軍人了,特別是雪夫裏克軍需品倉庫的杜拉多夫上校,估計就是對這種交易最上心的人。
當然也不可能隻是這麽一家軍需品倉庫,剛才安逸也看過那個筆記本,上麵有裝備是雪夫裏克倉庫所沒有的。
也就是說,魯夫的交易很有可能把羅斯國整個遠東軍區的軍需品倉庫都拉扯上了,這簡直就是太駭人聽聞了。
“其實你也不用這麽緊張,這些日子亂得很,根本就沒人管這些事情,特別是那個伊萬去莫斯科之後,就更沒有人注意了。更不用說現在整個內務總都在重組,時間段正好,根本沒什麽風險。”魯夫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安逸的臉色,發現也不是多麽生氣之後,心裏就放心了,開口說道。
“現在是沒有人管,可是你保證以後也沒有人會翻舊賬?魯夫,我這可是為你好,遠東軍區在你們羅斯國有多重要,相信你也清楚,肯定是不會放任下去的,你現在把遠東軍區的軍需品倉庫都拉扯進來,事情太大,以後恐怕後患不會小。”安逸語重心長地對魯夫說道。
這家夥膽子大,又貪錢,這也沒什麽。他剛才說得也對,現在整個羅斯國都處於混亂時期,基本上算是推倒以前的一切地在重建。
象羅斯國的內務部等等強力部門就是這樣,都是正在進行徹底的重建和分拆,人心惶惶的,沒有人會有心思管事情,當然到處都是漏洞。
重新整合羅斯國的各個強力部門,其實這些事情就是伊萬在進行處理,安逸自然也知道相當清楚。所以目前來說沒有人會管魯夫的事情,可是這樣並不代表以後就沒有事情了。
伊萬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物,安逸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魯夫再不知道收斂,恐怕早晚得栽在伊萬的手裏,到那時可就一切都晚了。
而且那樣也會連累到安逸在羅斯國的布局,影響實在是太大,安逸自然要阻止魯夫繼續這樣做下去。
魯夫聽到安逸的話,搖晃著大腦袋有些奇怪地說道:“我沒有和遠東軍區的多少軍需品倉庫有聯係啊,也就是幾個和杜拉多夫關係比較近的除外,其實大部分的裝備是來自烏蘭國,他們那邊的這些裝備多得扔都沒地方扔,還是求著我幫他們處理的哪。”
這時安逸一聽也是有些發愣,烏蘭國當初也是羅斯國的聯盟國家,不過後來羅斯國解體之後,就宣布脫離出來,現在隻能算是名義上的一個聯合體國家而已。
不過烏蘭國也的確會是象魯夫所說的那樣,實在是裝備太多,簡直就是有要爛大街的意思。
烏蘭國當年在羅斯國裏麵的角色,就是屬於加工工廠。本身因為這個國家地理位置優越,礦產豐富,自然條件特別地優越。
羅斯國就在這個國家建立了大量的軍工廠,用來生產武器裝備,當初在鼎盛的時候,烏蘭國都能占據整個羅斯國百分之四十的武器裝備生產,可見這個國家的生產能力有多麽的強盛。
當初烏蘭國生產出來的武器裝備供應著羅斯國的那些‘小弟’們,日子過得相當地滋潤。
可是後來一解體,烏蘭國生產出來的武器裝備也就沒有用了。更因為分成了兩個國家,就等於羅斯國失去了裝備的生產地,而烏蘭國則是失去裝備的銷售地,正可謂是兩敗俱傷。
安逸記憶當中就有這麽一條信息,說是烏蘭國的一個農夫花了很少的錢買下軍需口倉庫處理的木質包裝箱之類的廢品,準備運回家裏當柴火燒,可是回到家打開其中的包裝箱一看,居然裏麵都裝著整支的AK衝鋒槍。
這些東西根本就是全被當成廢品處理了,連個管理的人都沒有。由此可見這個時候烏蘭國的武器裝備豐盈的程度,另外也可以說明管理混亂到極點了已經。
估計烏蘭國的上層領導們,現在都還在因為羅斯國的分裂而各自努力想重新找到位置吧?並沒有心思再考慮這些事情。
當然這些在安逸看來肯定還是另有原因,畢竟已經算是分裂出來了,烏蘭國今後又需要這麽多的裝備,甚至這麽多的生產工廠都會成為累贅,根本就不會再有大量的訂單維持這些工廠的運轉,而其中的工人們大量失業也是在所難免,苦日子還在後頭哪。
想到這裏,安逸心裏越發地奇怪,魯夫身上好像秘密也是不少:“你和烏蘭國也有聯係?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安逸和魯夫之間以前隻是合作而已,時間長了,也就成為朋友。不過也都很尊重對方的隱私,並不會去問一些比較深入的問題。隻是現在事情變得有些複雜化,安逸感覺需要更加地深入了解一些才行。
魯夫笑嗬嗬地說道:“我家其實就是在烏蘭國,親戚現在也都在烏蘭國哪。當年我爸和家裏人鬧翻了,帶著我媽來到羅斯國發展,所以我就留在了羅斯國。”
原來是這樣,安逸這才明白。這樣說來,魯夫家在烏蘭國肯定也不是普通家庭,否則也不會輕易地就能拉來裝備。
果然魯夫接下來說道:“我家裏在烏蘭國也算是名門,特別是現在,烏蘭國的軍需裝備部長就是我舅舅……所以辦這些事情根本不用費事。嗬嗬。”
聽魯夫介紹說,他有家庭在烏蘭國的確很有影響力,除去這位負責烏蘭國軍需裝備的舅舅之外,還有一些叔叔大爺什麽的,也都是在烏蘭國官場當中混,職位還都不小,屬於實權派。
這個時候安逸也想起來魯夫好象在羅斯國也是有職位的,也是在科技委員會就職,就和他爸一樣,屬於科研學術界的人。隻不過現在魯夫所做的生意離科研這方麵有些遠了而已。
既然知道了魯夫有方麵的關係,也並不會有太多後患之後,如此安逸也就放心了,接下來又問了問魯夫的老爸老卡采爾多夫現在的情況,知道一切都安好之後,安逸也就不再過問這件事情。
反正以後不再進行這方麵的交易就是,烏蘭國天高地遠的,也不歸羅斯國的直接管轄,自然無須再擔心秋後管賬的問題。
魯夫看到安逸臉色已經由陰轉晴,也就放心了,剛才安逸板著臉盯著他,甚至都能夠感覺到安逸眼神裏針刺般的光芒,讓魯夫背後都冒出不少的冷汗。
經過一番解釋之後,安逸能夠接受,也不會再追究。
這當然是最好的事情,不過魯夫向來的習慣就是給鼻子上臉,能占一分便宜絕對不浪費半分,再說還有一件事情壓著他,也不得不想辦法繼續說服安逸。
“有沒有興趣去烏蘭國那邊看看,那裏可我的地盤。好玩的東西比羅斯國這邊還要多,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都能玩。”魯夫眨巴著被臉上肉擠到一起的小眼睛問。
安逸這下也是動心了,魯夫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可以去烏蘭國實地考察一下,順便體驗一把武器的癮。這一招相當有效,直接就讓安逸手都開始癢癢了。
既然魯夫的事情沒什麽要緊,那麽來羅斯國這一趟也就剩下彼得的富科銀行的事情。可是現在彼得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彼得正在莫斯科和那幫子高層商量所謂經濟複蘇的事情——就是在開一個由世界‘知名’經濟學家參加的研討會,最快也得三四天後才能趕過來。
這段時間可就有些空閑,如果安逸和魯夫去烏蘭國參觀遊玩一番,時間也是完全來得及。
隻是魯夫這家夥花言巧語地一個勁地想讓安逸去烏蘭國,這裏麵肯定還有事情,安逸才不會輕易地上當。
“你就直接吧,還有什麽事情,我沒空閑時間和你猜謎語。”安逸盯著魯夫,臉上雖然是笑嘻嘻地模樣,不過眼神裏的冷意卻不是鬧著玩的。
魯夫一聽就知道小心眼又白費了,當時求饒地說道:“別怪罪我啊,你打來電話說停止交易,可我還有一項交易沒完成,現在你們國內一個勁地在摧,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原來是這樣,就知道這裏有事情,不過魯夫前麵已經解釋過其中的奧妙,安逸也就不再怪罪他。特別是這次的交易還是國內摧促著的,估計也是特別地需要,完成這次交易再停止也沒問題。
隻是有一點安逸還是比較地好奇,貌似烏蘭國和華夏並不接壤,魯夫究竟是怎麽把這些裝備弄到華夏去的哪?
現在國際上麵對華夏這方麵的交易封鎖得特別嚴格,通過海路或者其他地方都不太可能,也就隻能通過羅斯國內陸的交通網才能進行順暢的運輸。
魯夫聽到安逸的問題,可就有些得意,笑著說道:“運輸問題其實並不難,我的身份可是羅斯國科技官員,由烏蘭國那邊運一些科學設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反正隻要有烏蘭國那邊發放的證明,再有羅斯國這邊相應的通行手續就可以了。”
說完這些,魯夫還特意加了一句,“現在羅斯國遠東這邊你都不清楚有多混亂,都想著趁機多撈一些錢。負責這方麵監管的部門和當官的,我都已經打通關係了,嗬嗬。”
安逸也是無語,不過魯夫說得對,現在羅斯國正處於混亂的階段,隻要有手段有本事能撈錢的人,自然也會想盡辦法多撈一些錢,所以魯夫能走通這些門路也不是難事。
於是安逸就答應去一趟烏蘭國,反正目前也沒有事情,就當是休閑旅遊了。如果不是因為第一次去,具體情況不了解,安逸都想著捎上蘇睿和張寧姐妹兩個一起去。
魯夫看到安逸答應,當時就開心得哇哇直叫,看他這副模樣,也是放下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畢竟安逸也答應交易可以繼續,那他也可以再大撈一筆了。
事情決定了就立刻去辦,再說魯夫也是擔心夜長夢多,萬一安逸再改了主意,他這次的錢可就收不到了,於是魯夫問過安逸還需要不需要準備些東西,如果不需要現在就可以出發。
安逸想了想,這次過境隨身是帶了一些行李,就是用來替換在友誼賓館長期包下的那間套房行李的。
這樣也是正好,直接帶著去烏蘭國就是,反正最多也就三天的時間,並不需要特別地準備。
魯夫一聽就開車直奔符市的機場。這個機場其實是軍用和民用一體的機場,有魯夫在遠東這邊的送係,很容易就搭上最近起飛的班機,直奔羅斯國和烏蘭國的邊境。
一路之上十分的順利,下了飛機之後又坐車通過邊境檢查,進入到烏蘭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除去感覺有點疲憊之外,安逸心裏更多的是一種興奮。
這也算是他到過的第三個國外的地方了,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新鮮。那當然魯夫現在的體型,跑了這一路就有些受不住,可是這家夥隻要是牽扯到賺錢的事情,那怕再累也不會叫苦。
他們進入到烏蘭國之後,立刻又搭乘班機前往此次的目的地,也就是烏蘭國的工業與製造中心,位於黑海邊上的尼古拉夫市。
這座港口城市以前在羅斯國的地位也是十分的重要,生產製造出來的武器裝備供應著整個羅斯國以及各個加盟國。
不過在安逸過來的時候,卻是一片的蕭條景象,街道上麵滿滿的都是一些工人打扮的烏蘭國人。
這些人已經失業了,正在街邊等待著有零活可以幹,隻要是看到這方麵意向的人出現,就立刻有一幫子工人包圍上麵,叫嚷著要幹活,而且價格會很低。
再看這個尼古拉夫市的整個市麵也很是蕭索,明顯現在的烏蘭國正處於轉型的緊要階段,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這些工人了。
魯夫看到這樣的情景也隻能歎氣,還對安逸強調他進行裝備的交易,其實也是為了能夠讓這些工人有點活幹,不至於一點收入也沒有。
至於這些話有幾分是真的,安逸也沒心思和他計較。
其實現在安逸的心裏也是堵得厲害,眼前有這種景象在他的記憶當中是如此的鮮活,簡直就象是一個翻版。
當然安逸的這些記憶不是烏蘭國,而是華夏的那些工人們,如果曆史軌跡不發生轉變的話,這種景象在幾年後也會在華夏的一些地方上演。
結果甚至比這些烏蘭國的工人更悲慘,而安逸這些日子所做的一些努力,也正是想要消彌這種可能性。
目前來說效果也是有,隻是能不能真正的解決這個問題,還是一個未知數。
安逸心裏也明白當時國家也是有著迫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進行一刀切似的處理工作,就是在具體操作過程當中出現了一些偏差。
而且他自己所做的一些努力,就是想要盡可能的減少國家損失,也是能夠給那些工人多一些的補償和機會。可是畢竟他也隻是一個人,能力有限,最多隻能算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