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相遇
能夠成為大英帝國中國艦隊的最高指揮官，哈密敦中將知道的機密顯然不少。定海號在石浦海戰的成功使得他成為了各國海軍新式戰艦爭相效仿的對象。
也許要不了十年，排水量一萬到一萬五千噸之間，高幹舷能在惡劣海況環境下遠洋作戰，速度在16~24節，統一口徑的主炮炮塔都布置在艦體水平縱向中軸線上，射速在1~2分鍾一發左右的水準能於一定距離內擊穿敵艦裝甲帶的新型戰列艦就能淘汰掉低幹舷的鐵甲艦成為各國海軍的主力。
“誰學過畫畫的畫師快點拿起望遠鏡把看到的一切都畫下來。拍照，攝影師，快拍照，什麽，效果？別管距離別管效果，盡可能多的拍照就行了。”
哈密敦中將的副官傑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應該為大英帝國的檔案館增加一點什麽，同時也該為自己的收藏增加一點東西。
“戒備，戒備，對方艦艇的主炮開始轉向了。”
哈密敦心裏咯噔一聲幾乎停止跳動，心中不禁疑問：“難道這艘隸屬於平海艦隊的戰列艦敢攻擊大英帝國的海軍？”
哈密敦中將所不知道的是，平海艦隊秉承羅凱“迎敵時隻有炮口向前，才不至恰受敵擊也”的先進理念，遇到不明意圖的戰艦時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測距調轉炮口，以保證在遭到攻擊的第一時間進行反擊。而在三千米的危險區域內，羅凱的教導是提前打旗語示警，對方如若不聽勸告擅越雷池，可以直接視作為敵對行為擊沉之。
總之，在哈密敦中將看來，拿炮口正對己方戰艦是一件極賦有挑釁行為的事情，大英帝國皇家海軍不容侮辱。
於是，這支艦隊同樣把炮口調轉向了遠在十公裏外的鎮海號——雖然他們的火炮根本無法在這個距離保持最基本的命中率。
“噢，上帝啊，難道你要和這艘被帝國海軍評定為A+級的龐然大物開戰，醒醒吧中將大人，你才是堂吉訶德。”副官傑克驚呼一聲，高聲喊道。由於身份特殊，傑克和哈密敦中將的之間的交談完全沒有上級對下級應有的顧慮。
“看看我們都有些什麽，一艘中央鐵甲堡式鐵甲艦，一艘一等穹甲重巡洋艦，一艘過時的一等平甲巡洋艦和其它的等等，我們根本毫無勝算！毫無！”
傑克鐵青著臉大聲強調雙方的差距——一艘戰艦和十艘戰艦之間的差距。
“即使明知不敵，帝國海軍的威名不容褻瀆，我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趴著活。”
哈密敦中將一臉嚴肅，皇家海軍稱霸海洋幾個世紀所積累的榮譽感是所有大英帝國人的驕傲，也隻有真正的英國海軍軍官女皇陛下親封的貴族才能體會到這種生於世界第一強國的自豪感。
“該死的，這隻是一次恰巧的相遇，我們沒有被議會授予開戰的權利，難道你要毫無意義的令中國艦隊的一半力量葬身海底嗎，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嗎？”
傑克的話立刻起到了效果，哈密敦中將笑著應道：“親愛的傑克，看你那怕死鬼般的模樣，我隻是在發泄我的情緒而已，我當然記得我們此行的目標是什麽。”
這樣一支艦隊的出動當然不可能無的放矢，哈密敦中將此行的目的就是占領朝鮮的巨文島以扼住沙皇俄國南下的咽喉，這樣做的好處是不僅能在接下來的朝鮮動亂中阻止住俄國對朝鮮的入侵同時也可以避免俄國人把爪牙伸向印度洋。
鎮海號前無畏式戰列艦上。
“英國艦隊，至少有三艘三千五百噸以上的大家夥。看看這艘掛有指揮旗的鐵甲艦上的布局，明顯的這是一艘中央鐵甲堡式鐵甲艦，這樣的艦隊已經足以覆滅大清朝的南洋水師了，不知道他們心急火燎的是要去哪裏。”
徐海濤皺著眉頭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語。站在高高的指揮台上，通過望眼鏡他可以清晰的辨別出英國軍艦的大概實力。
“根據我所掌握的情報，早在一月前倭國就開始支持朝鮮的開化黨人進行政變，朝鮮國王已經被孤立，大規模的武裝衝突即將爆發。”
希格德莉法的目光投向北邊的冰雪世界，那裏沉伏著一隻貪婪的北極熊、
“英國可以讓倭國和大清國得到朝鮮，唯獨沙俄不行，看來這支英國艦隊的任務應該是去朝鮮監視沙俄的動向了。”
徐海濤若有所思，他依稀記得羅凱曾經還提到過朝鮮，提到過在那裏己方還有一步暗棋，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下棋的人。
“司令官，英國艦隊旗艦打出旗語表示友好。”
旁邊一名董旗語的觀察員高聲向徐海濤道。
“表示友好嗎？來而不往非禮也，傳我命令，打出旗語作出回應。”
徐海濤向傳令兵吩咐一聲，就和希格德莉法一道徑直走向裝甲司令塔。
徐海濤除了友好回應之外不做他想，現階段可不是招惹英國人的時候，別人一年下水的戰艦就足以組成一支世界排名前五的艦隊了。
不巧的是，兩人正好和前來報告的一名傳令兵碰個正著，這位傳令兵帶來了兩個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報告，據海參軍港一號聯絡站電，揚海號和威海號已經相繼下水，預計在為期十天的試航和調試後就能正式離港趕來和我們匯合。”
“另外，根據上海七號聯絡站的情報，已經確認有三艘隸屬上海黑旗商業聯合會的商船於石浦海戰發生後的當天晚上駛經石浦海域。”
照著文件夾念誦完畢，傳令兵敬禮告退，卻不知道他所報告的兩條消息有多麽的重要。
“黑旗商業聯合會，難道和黑旗幫有關？看樣子總部那邊也認定大人在那三艘黑旗幫的商船上，所以直接下令派揚海號和威海號兩艘巡洋艦和我們匯合。”
徐海濤一邊分析一邊把得出的結論說出來以供身旁的情報部長希格德莉法參考和補充。
“黑旗商業聯合會應該就是由海盜組成的一個商業共同體，據我所知很多海盜組織的船都是以黑旗商業聯合會的名義購買的，入商船籍。這三艘商船應該都是加裝了撞角和武器的海盜船，很可能是黑旗幫為某個海盜組織代買的。”
希格德莉法心思電轉間就已經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整合起來把答案猜得八九不離十。
“好，不管怎麽樣黑旗幫都脫不了幹係，我們去惡魔島是去對了。”
徐海濤點了點頭，對希格德莉法這位擔任情報部部長的外族人佩服萬分。以這個方向無論是去黑旗幫的第二據點惡魔島還是去黑旗幫的大本營上海都很方便，至少鎮海號在大方向上沒有錯，這就足夠了。
廣闊的大洋之上，兩支同樣是由南向北的艦隊漸行漸遠漸無影，當他們再次相遇之時不知又是怎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