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自信的來源
義斬號船艙之內，義斬幫幫主許翼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旁邊是情況比其好不了多少的天殺盜首領。
“小子，去把蠟燭點上拿到這裏來。”天殺盜首領夜梟般的難聽聲音再次響起，向羅凱發出了抓住他以後的第一個命令。
雖然疑惑於天殺盜首領聲音的不斷變化，不過麵對眼前殺人跟喝開水一樣隨便的煞神，羅凱不敢怠慢，隻得當起乖寶寶去拿蠟燭，不過和天殺盜首領的命令順序相反的是，羅凱是先拿蠟燭後點的火。
不過一點瑕疵天殺盜首領自然不會和羅凱這個小孩子一般計較，事實上重傷的他已經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傷口之上。
拿來蠟燭點上，直到這時羅凱才有時間細細打量一下這個被自己定位為絕代劍客冷酷殺手的老頭子。
黑底血紅披風，紅紋黑皮甲，黑色嵌紅寶石麵具，右肩之上血紅的傷口，天殺盜首領這黑衣人全身上下竟然是完完全全的被包裹在了紅與黑的世界當中。
天殺盜首領左手顫巍巍的伸進衣服內掏出一把匕首一條手巾，然後把手巾放在盤起的腿上，拿起匕首慢慢伸向燭火之中。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對於這支原本能夠刺蠅而牆無痕的手來說都是一種奢望，天殺盜首領努力了半天發現自己顫抖的手怎樣用力也對不到燭火之上。
羅凱眼珠一轉就已經把天殺盜首領的想法猜了個大概，知道他是想用匕首取出子彈。
“我來吧。”
伸出手掌，羅凱示意天殺盜首領把匕首交給自己。而天殺盜首領也是出乎意料的幹脆，真的把匕首遞了過去。接過匕首，羅凱精確的用蠟燭的外焰來回給匕刃消毒。
“小子，是不是在想著要不要用你手中鋒利的匕首刺穿我的胸膛，告訴你不必嚐試做這樣的傻事了。”
天殺盜首領眼中精光一閃，這是表示他動起殺心了。
“放心吧，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從未想過用這支匕首幹點什麽，想想那位抱住你的壯漢吧，他尚且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爆發出那樣驚人的力量，更何況是實力遠超他的你。”
目光相對，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天殺盜首領在羅凱眼中隻看到了誠實二字。
“很好，很好，你的年齡應該不超十四，卻才氣膽色過人，人之上相者也。”
天殺盜首領對著羅凱肯定的點了點頭，麵具上的紅寶石隨著角度的變換更顯妖豔。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羅凱覺得天殺盜首領說話的聲音已經不像先前那樣難聽了。盤腿坐到天殺盜首領身旁，把匕首遞還回去，羅凱很想知道天殺盜首領要怎樣取出身體裏的子彈。
接過匕首，天殺盜首領嚐試著穩定自己顫抖的左手，可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天殺盜首領本就不以力量見長，今天卻偏偏遇到四個大力王。如果沒有火槍和人數的威脅，天殺盜首領完全可以在纏鬥中利用登峰造極的劍術輕鬆殺死四人。但事實卻是為了盡快解決四人，天殺盜首領不得不選擇硬拚幾次。
絕對的力量才是短時間內解決對手的法寶。以殺道意境激發身體潛能配合筋弦骨臂之力，天殺盜首領甚至可以一招正麵擊斃敵人，但是他也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一邊肩膀受了槍傷一邊肩膀受到鈍擊。
相比於軀幹的其他部位，肩膀無疑是最能承受打擊的，傷了兩肩也從側麵反映出了天殺盜首領身法的厲害，避重就輕。如果是其他部位挨了這兩擊，隻怕天殺盜首領已經無法坐著和羅凱說話了。
不過兩肩的重傷也使得天殺盜首領的一隻手無法使用，而另一隻手也隻能靠著大毅力勉強抬起，現在就是用筷子夾一粒花生米天殺盜首領也辦不到。
“小子，我中了鉛彈，雖然我剛剛用五佰錢點穴術的封血秘法止住了鉛毒的擴散，不過這封血秘法用的時間長了，氣血不暢之下我的手也就廢了，所以必須盡快把子彈取出來。”天殺盜首領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鉛中毒對機體的影響是多器官、多係統、全身性的，其中對神經係統的傷害最大，可以使形象化智力、視覺運動功能、記憶、反應時間、語言和空間抽象能力、感覺和行為功能改變。這就是為什麽後來西方國家命令禁止使用鉛彈的原因，使用鉛彈是一種極不人道的行為。
而對於天殺盜首領這樣的劍術高手來說，寧願廢掉一支手臂做個獨臂劍客也不願自己的神經係統受損失去了作為劍手的根基。當然，能夠盡快取出子彈保住手臂二者得兼就更好了。
“呃~難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挖出子彈？”臉上沒有露出一點意外的表情，羅凱明知故問。
“不錯，你隻要聽我指揮，把子彈挖出來並不是難事。怎麽，身為男人就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嗎？”天殺盜首領怕羅凱不敢動手，使出了激將法。
“區區一顆子彈怎麽難得到我，不瞞你說，就是不用你指導我也能夠獨立取出子彈，不過我們非親非故的，幫了你我現在又有什麽沒好處呢？”
在“現在”兩字上加上重音，表示自己不要什麽空頭支票，羅凱露齒一笑，不怕天殺盜首領不上鉤。
羅凱可是帶有三個人記憶的穿越人士，像取子彈這樣的事那是絕對難不倒曾經經曆過那場艱苦歲月的老紅軍。
天殺盜首領一時詞窮，現在落難之身哪還有什麽東西可供獎勵，偏偏這小子還把“現在”兩字咬得響亮，空頭支票是行不通了。要說值錢的也唯有自己的寶劍而已，但是這支寶劍是萬萬不會予人的。
左思右想無頭緒，天殺盜首領惱羞成怒，：“小子，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殺我？難道我的命比你的手還重要嗎？如果是這樣，就請自便吧。”
羅凱把雙手枕在腦後，閉上誠實的雙眼故作悠閑的仰躺在地板之上，大有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架勢。
其實心裏，羅凱是心如鼓點，嘭嘭作響，真要殺剮起來隻怕他是會立馬跳起來大喊屈服。
天殺盜首領側耳沉默了一會，想到自己居然和一毛頭小子一般見識，忽然嘎嘎笑出聲來：“小子，有什麽鬼點子就直說吧，故作神秘我可不吃這一套。”
“那我就說了，我很好奇你長成什麽樣子不敢拿來示人，所以我要看你的真麵目。”
羅凱清了清嗓子，坐起身來一臉玩味。人類的好奇心是很重的，而閑來無事之時好奇心顯得猶盛。
不過，在羅凱提出要求之後，天殺盜首領卻是陷入了沉思當中，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也許是永恒，也許是刹那，就當羅凱忍不住要再次開口之時，天殺盜首領抬起頭緩緩道：“看過我真貌的人都死了，被我殺死了，你確定你要看嗎？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死，不，不，放心吧，我是不會輕易死去的，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呢！”
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麵對天殺盜首領暗含威脅的話語，羅凱針鋒以對，他是打定主意死不反悔了。
“小子，你很有自信，真不知道你自信的來源是什麽，等你把我身上的子彈弄出來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看見我真麵目的機會的。”
天殺盜首領殺過很多人，但他從不殺婦女和小孩，這也是為什麽他到現在都沒有幹掉羅凱的原因。整艘船上，也隻有羅凱能讓天殺盜首領看過眼，其他的一律照麵打殺了事。
不過現在，他有點想破例了。這小子實在不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成交。我會讓你知道，知道我的自信來自哪裏。”羅凱打了個響指，表示成交。
羅凱的自信不僅來自於他取子彈的水平，還來自於遙遠的東方……
東方，就在此時，和羅凱所處的義斬號一般，一艘鋼鐵堡壘已經生爐起錨，目的地同樣選擇在了海盜們的聖地惡魔島上。
鎮海號，9900噸，前無畏型戰列艦
主裝甲指揮塔內。
通過無線電台，無數的資料被匯總，然後被專門的團隊分析過濾，羅凱可能出現的地點被情報人員在地圖上一一標注。
地圖旁邊，希格德莉法眼若星辰，無盡的智慧自其眼中閃過，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個醒目的標注點上。
“惡魔島，目標暫定為惡魔島，真實之眼告訴我，在那裏我們能夠找到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希格德莉法的真實之眼見端而知末，見微而知著，見斑而窺全豹，用來搞情報的確是恰到好處。可能在請求希格德莉法擔任情報部長的時候羅凱也沒有想到她的第一個任務是來尋找自己這位任命者的下落吧。
命運的耐人尋味之處就在於它的微妙與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