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六章 畫虎
“給你提個醒”我欣賞了一陣曾紫墨沉思的表情後，收斂起心神“現在的教皇保羅二世是四百五十七年來梵蒂岡教廷的第一個非意大利籍教皇，而且他是波蘭人，他當選教皇的時候正是美蘇以‘鐵幕’為號角拉開冷戰序幕的年代”。
或許是許久不見的原因，曾紫墨並沒有馬上跟上我的跳躍性思維，而是疑惑的反問我“好像保羅二世在教徒們心中的地位很高，尤其是在美國，他更是取得了他的那些前任教皇所無法取得的成就，聽說美國的天主教徒們一直把他看成是教會裏的肯尼迪”。
“我也很崇拜這個頑強且高尚的老人”我淡然的點上煙，拈著手指說道“保羅二世一生都在重複一句話，叫做‘不要害怕’，可是除了他之外，任何人好像都做不到……”
“唔！”曾紫墨輕咳一聲，將我從跑題的沉思中拽了回來。
“嗬嗬！”我悻悻的笑了笑，繼續自己的話題“保羅二世上任的時候，梵蒂岡教廷正處在百年不遇的危機當中，‘性醜聞’及其所引發的信任危機讓神職人員數目不斷下降。而在美國，天主教會中的修女數量更是銳減，使得原本屬於教會的大量的公益事業被荒廢或出於混亂狀態當中。
不過，這個老頭子沒有害怕，他用自己的勇氣以及個人魅力為失落中的梵蒂岡教廷指明了發展方向，並將教會的全部權力集中到了梵蒂岡來。雖然他這樣做引起了許多信徒的不滿，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教皇這個位置上穩穩當當的坐了二十一年。除了集權外，這個老頭子還敢於向天主教徒最多的美國發難，反對墮胎和避孕，主張美國給窮國免債……”。
曾紫墨在我的嘮叨中終於跟上了我的思路，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葉先生，保羅二世的確是一個頗具爭議的強勢人物，而以他做事的風格來看，他不可能毫無緣故的將羅馬教皇資產管理處展露給世人，除非……”。
“梵蒂岡的三大金融機構中的某一個出現了問題！”我說出了曾紫墨的判斷後，欣賞的向她點點頭“我們不確定問題在哪裏，也不知道是誰的過錯，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該關心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幫保羅二世度過難關，不管美林、高盛以及想參與進這件事情裏分一杯羹的五大行為了競投成功開出的條件有優厚，我們都必須比他們更有誠意”。
曾紫墨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的意思，但還是求證似的試探道“那我們的收益在哪裏呢？是思囡對整個歐洲的布局嗎”？“聰明！”我讚賞的衝她點點頭，直到將她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後才得意的解釋“梵蒂岡教廷對於整個歐洲社會的影響力是難以估量的，所以如果我們借著上天賜給我們的這個意外的機會和教皇建立良好的商業合作關係的話，將可以利用教廷在歐洲的關係網大大的節省思囡在歐洲完成整體布局所需要的時間，也不用在專心對付亞洲事務的同時為歐洲分心”。
“以退為進？”曾紫墨跳躍性的呢喃了一句，欣喜的向我求證“葉先生，卡莉在美洲的收縮是你授意的對嗎？難道思囡要在亞洲有一次大的並購？可是卡莉是否收縮的太厲害了呢，她現在除了金融批發市場業務外，幾乎放棄了整個美洲的金融市場”！
“知道怎麽樣才能把老虎畫的讓人害怕嗎？”我不置可否的向曾紫墨搖搖頭“我在雲洲的時候有一次招待上海一位姓陳的畫家，他給我講了個他小時候學畫畫時挨手板的故事。他說他小時候有個老師讓他畫老虎最凶悍的樣子，於是他把老虎畫的怒目橫須且張牙舞爪，可是老師說他畫的很濫，濫到可以為他換來二十手板。這二十手板對一個經常受到老師嘉許的孩子來說，算得上是童年的陰影了，於是他從那時候起再也不敢畫老虎，直到遇上我”。
“蓄勢待發？”曾紫墨一語切中要害“老虎最令人害怕的時候不是它衝你張牙舞爪，而是它躬起身子積蓄力量的時候，那未知的爆發力和難以預測攻擊方向的威懾力才是讓人恐怖的根源”？“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我頗為自嘲的點點頭，回憶著說道“我和這位畫家見麵後沒幾天，他讓人從上海送來了一幅《猛虎下山圖》，不過他說他畫的是我”。
“於無聲處聽驚雷！”曾紫墨悠悠的感歎了一句，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我“其實你比老虎還要讓人覺得恐怖，猛虎至少還會用它躬身的動作來提醒獵物他是有攻擊性的，而你卻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攻擊性，讓人永遠不知道你平淡過後的下一秒將撲向何處……”
“匯豐！”看著曾紫墨迷離的眼睛，我習慣性的聳聳肩“我和我姐姐從來就沒有把美林它們當成對手來看待，他們還不夠資格。思囡在這個世界上的競爭對手隻有一個，那就是以前的花旗，現在的花旗－旅行者。不過美洲的市場太大，思囡暫時還沒有能力去和他們爭食，所以退回來蓄勢待發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因為這樣既可以避開美國即將到來的經濟衰退期，又可以集中精力壟斷亞洲”。
曾紫墨用她迷離的眼神和我在這間忽然變得狹小的套房內對峙了許久，才悠悠的回過神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獲得保羅二世最大大限度的友誼，以保證思囡在對匯豐的收購戰中不會因為歐洲事務而分心”。
“是德累斯頓！”我長出了口氣，躲開曾紫墨的眼神點上煙“這次和保羅二世的合作是為了以後做準備，所以你不用把這次收購和香港那邊的事情聯係起來。思囡在今年年底將進行第一次分拆上市，如果咱們的計劃順利的話，它應該可以被推上亞洲第一金融巨頭的位置。而你現在做的這件事，則是在為思囡第二次拆分上市做準備，五年之內，思囡會向德勒斯頓提出收購或合並，進而完成在歐洲的布局，而這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收購案，我希望由你來出麵促成”。
曾紫墨依舊不肯收回自己的眼神，用一種我沒有見過的神態呢喃著“或許我真的應該試著感性一點！不過我真的怕自己會做不好”！“你已經學會靠感覺去分析問題咯！”我故作輕鬆的調笑了曾紫墨一句，隱晦的說道“其實我不是讓你一個人去羅馬，而是覺得唐俊比仲叔更合適做你的翻譯。所以你在羅馬的事情可以盡量讓唐俊一起參與進去，關鍵的時候，他知道怎麽做”。
“回去睡吧，明天還要飛羅馬呢！”在曾紫墨凝眉搜索可以表達自己感謝的詞語時，我適可而止的終止了這次談話，起身首先向套房內走去。曾紫墨似乎是真的累了，聽到我的話後如釋重負般的站起身，輕輕地呢喃著走出了出去“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曾紫墨會不會讓我失望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不過鄧仲良倒是真沒讓我失望，就在我離開巴黎去圖盧茲幫姐姐訂飛機的第二天，法國的各類體育報紙便連篇累牘的報道了我用4.7億法郎收購摩納哥足球俱樂部的消息。霎時就讓我這個東方人成了法國媒體的寵兒，而對我的各類側麵分析也是花樣百出。從我的從商經曆到我的家庭背景，從我的花邊緋聞到我和摩納哥王室的關係，不管搭不搭得上邊的事情，全部都被他們給挖了出來。
於是法國和摩納哥乃至全世界的球迷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有個來自東方的花花公子，白癡般的花高價從不知道因為什麽而肯轉讓球隊的摩納哥貴族手裏收購了這支足球俱樂部。甚至還有無聊的人開始幫我算個人資產，比我自己已知的掌握在我名下的那些資產總值都清楚。
因此，我不得不因為鄧仲良的效率而放棄了讓摩納哥足球俱樂部的那些骨幹在我的布拉格城堡覲見的念頭，而將我們會麵的地點選在了圖盧茲酒店不太寬敞的會議室中。不過我好像對這件事情有些過於關注，因此當我到達預定的會議室的時候，因為早到了十分鍾而不得不變成被動的等待他們。
但法國人雖然浪漫，卻也極具時間觀念，所以當我手腕上寶璣指針剛剛跳過下午三點的位置，這些在未來將為我創造無數政治財富的雇員們便在鄧仲良的指引下魚貫而入的出現在我麵前。
大家簡單的寒暄的了幾句後，我毫不遲滯的直奔主題“各位，相信你們你們現在已經確定了我收購摩納哥足球隊這件事，雖然目前還有些法律方麵的事情沒有辦妥，但我想這隻是時間問題而已。而我今天請各位來這裏，主要是想告訴各位，我將如何履行作為一個老板的職責，以及我們會在以後的日子裏取得怎樣的榮耀”。
等大家都明白了我的話後，俱樂部的現任副總經理斯蒂安·斯奎拉奇首先代表這一票各懷心事的人馬表態“葉先生，我們絲毫不懷疑你對未來的預期，但作為俱樂部的管理者，我想我有必要首先向您講述清楚目前我們的整體狀況……”。
“不必了！”我很沒耐心的向這個極具地中海特色的男子擺擺手，打量了一圈這些人的表情後說道“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不破不立’，我想應用到咱們現在所處的狀況上應該正好合適。摩納哥俱樂部不管過去成績怎樣，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麽危機，那都已經是過去時，從這一刻開始，咱們將共同努力呈現給全世界一個嶄新的摩納哥。當然，我不是像其他東方人那樣隻會喊喊口號而已，所以我在這裏像各位保證，外麵報紙上那些關於我對俱樂部建設的猜測全部屬實，而且我的確有五十億英鎊左右的個人財產。所以我會不惜成本的為摩納哥找來最好的經理人、最好的教練、最好的球員以及建設最好的硬件設施……”。
等他們消化了一陣我的話後，我繼續過癮的說道“當然，我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我不會忽略你們在座的以及因為其他原因不能來到這裏的和我見麵的所有俱樂部同仁曾經為摩納哥做出的貢獻。而你們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前途會因為我的許諾而變的未知，因為我的目標是將這家球會大造成世界超一流的球隊，而這不是幾個人可以完成的，需要我們大家乃至更多即將來到摩納哥的同仁一起完成這件事。
所以我在這裏可以向俱樂部的管理層做一個承諾，那就是無論俱樂部在我接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隻要你們不提出離開，我決不放棄你們任何一個人，如果我做不到這一點，那麽請大家講我趕出摩納哥”。這段承諾讓眼前的這些管理人員放下了忐忑的心，不過沒被提及到的球員和教練卻顯得愈發不安。
“讓·蒂加納先生？”我笑著向摩納哥現任主教練讓·蒂加納搖了搖頭，淡淡的問他“聽說您曾經是全勝時期的法國隊的主力球員，也是法國執教水平最高的教練員之一，對嗎”？“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蒂加納禮貌的向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坦白“摩納哥的確是一支不錯的球隊，雖然目前它隻排在聯賽的第四名，但我想這是由於我們近段時間來連續客場做戰的原因。摩納哥的優勢在於主場比賽，所以我想接下來的比賽我們應該不會讓葉先生失望，我應該可以用一個體麵的成績將球隊交給特拉帕托尼先生”。
“貝羅斯科尼建設AC米蘭用了多少年時間呢？”我不置可否的看著蒂加納“作為一個比我要對足球了解許多的人，他用了三年時間才讓ＡＣ米蘭走出低穀，而我作為一個新人為什麽要對摩納哥失去耐心呢？我這幾天看報紙說‘摩納哥隊的中後場實力欠佳才是它成績不理想的關鍵，而如果能夠在這方麵加強實力，我們將極有可能取得聯賽冠軍’，不知道蒂加納先生您是否認同這番評論”？“他們是正確的！”蒂加納心有不甘的看了我一眼，認真地解釋道“其實洛佩斯在中場的組織能力並不差，隻是他和濟科斯之間的配合還存在些問題……”。
“對不起！”我笑著打斷蒂加納的專業分析，搖著頭說道“教練先生，這些東西我都不太懂，我想你應該把這些獨到的見解，保留到特拉帕托尼先生來得時候再和他分享。我想告訴你的是，特拉帕托尼先生的到來不等於你的離開，他隻是我為了摩納哥選擇的一位過渡者，現在的摩納哥需要這樣一位智者來幫助它快速成長。而你，在這個摩納哥的成長階段所要做的就是樹立自己的威信，以保證自己在三年後能絕對的馴服這頭即將長大的猛虎，因為你將是未來十年到十五年之內摩納哥唯一的主教練，你將得到俱樂部各方麵全力的支持，除非球隊解散或你主動提出離開……”。
看著變了顏色的蒂加納，我得意地繼續的刺激著他的心髒“另外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的在某方麵實力有欠缺，你完全可以在這個賽季結束後進行補充，你可以買任何你需要的球員，不管是齊達內還是羅納爾多，不管是一個或者十一個，你要做的僅僅是將這些球員的名單交給斯蒂安·斯奎拉奇先生，而剩下的事情，由我們來完成”。
“不過吉維特除外！”我站起身拍了拍這個叫吉維特的孩子，看著他那從進門開始就沒放鬆過的臉龐說道“吉維特，知道我為什麽要讓蒂加納先生把你從二線隊帶到圖盧茲來嗎”？“不太明白，先生”吉維特小心的回答了我一句，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腦袋。
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想笑，連忙轉過身坐回到椅子上掩飾道“蒂加納先生，我很看好吉維特，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將他培養成摩納哥的‘保羅·馬爾蒂尼’，這對你以後管理球隊以及應付那些不服管教的球員來說是件好事，你覺得呢”？
對於我對他得意弟子的賞識，蒂加納很是自豪，加之我剛才對他許下的承諾，使得這個土生土長的法國人竟然在我麵前做了件極具中國特色的事情，將口號喊得極其響亮。
任由蒂加納用他不太好的口才在我麵前表演了一番後，我才轉而問向摩納哥俱樂部的財務副總監費爾南多·佩雷斯“佩雷斯先生，我想請你幫我解釋下，為什麽咱們的俱樂部不可以向皇家馬德裏那樣擁有眾多的超級巨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