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 懷疑

會議結束之後,張恒又要和周易返回軍營。不過,這次會議的內容就像一根尖刺一樣紮在張恒的心上,他的大腦在急速地轉動著,模擬著各種各樣的情況,再也無心與周易無心交談。而周易本身就是一個悶騷宅男,話少更是正常。

一路上氣氛難免有些壓抑,司機都仿佛受不了這種氣氛一般,隻能放起了勁爆的樂曲。

“張恒,你不覺得那個男人的理想很像你嗎?”就在快要進入軍營的時候,周易突然轉過頭來,用莫名的眼神看著張恒。

“恩,他的觀點和我很是相似。”張恒仿佛並不意外周易的懷疑,他輕笑道,“關於這點,我也很驚訝。不過,我和他的理念不同呢,從他的言語看來,他其實是想自己成神而已,而我則是真心想建立一個平等的世界。”

“可是,那個精神平等的世界,根本就是所謂的無稽之談。”周易關閉了後窗,不讓司機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除非是集體意識,否則哪裏有完全的平等可言?”

張恒苦笑了一下,沉默下去。

周易愣了愣,他原本以為張恒會反駁,可是這種情形卻讓他不知所措。

心虛嗎?或者……隻是不想讓我誤會?

周易深深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張恒,翻轉著手中的塔羅牌默默思索著。

從行為和智商上對比,張恒和那個甲殼男具有驚人的相似性,都是極端的作風和高超的布局。如果不是兩地相隔幾千光年的話,幾乎就可以肯定了……或者是他有什麽跳躍的機器?

不,不可能!如果帶著什麽儀器的話在當初體檢的時候就會被發現了,況且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麽跳躍機器先進到可以隨身攜帶的程度……

可是……張恒的來曆也很有問題,當初是在地球上發現他的,雖然他的說法沒有絲毫破綻,可是卻也沒有任何證據。還有,我在那裏丟失了一副塔羅牌,我一向習慣於用塔羅牌來標記重點,那麽這裏麵是不是也有什麽聯係?

還有張恒半年多的失蹤,一回到聯邦便出現了蟲族……甚至還有進入三眼族問題,這些真的隻是巧合嗎?如果這全都是他的陰謀的話……

周易歎了口氣,原本緩緩在手上旋轉的塔羅牌也因為分心而散亂地掉落在地上。

希望一切都是我多慮了。張恒啊,我唯一的,真正的朋友……

回到軍營的時候,正處於午休期間,張恒顯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飯也沒吃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主人,情況似乎越來越不順利了。”母體的聲音突然傳來。

張恒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靠在牆邊,突然,他仿佛十分痛恨什麽一般,狠狠一拳捶在牆上!

“可惡!”張恒恨恨地罵道。

“主人,不要這樣,”母體連忙安慰道,“我們還沒有輸呢,以我們蟲族的強悍,即使直麵整個聯邦的勢力也不見得就會失敗,可是如果您先灰心喪氣的話,那麽我們才真的離失敗不遠了呢。”

“呼,你說得對。”張恒呼出一口氣,皺眉道“我唯一的破綻,就是讓周易知道的太多了,如果當初我沒有在簡約酒吧說出我的夢想的話,這一切擔憂便不會存在。”

“不過我才沒有灰心喪氣,隻是發泄一下而已。”張恒語氣一轉,又溫和起來,“抱歉呢,讓你擔心了。”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母體傳來一個欣慰的情緒,然後才說道,“可是,您幹嘛要在外麵露出這種表情呢?這樣不是更會讓周易懷疑?還有在車上的時候,你沒有像原來一樣反駁他,這種反常的情緒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怎麽突然變得囉裏吧嗦的?”張恒失笑道,“人心的複雜遠超你的想象,我在車上不反駁,就是因為心虛嗎?難道我不可以是因為不想節外生枝?還有,我顯得情緒不高,也可以理解為朋友的懷疑而產生的失望情緒吧?”

“是這樣嗎?”母體頓感頭大。

“哈哈哈,”張恒笑道,“沒有人完全了解一個人所有的感受,除了自己。所以說,我的表現完全合情合理,絕對沒有絲毫不妥之處。”

“可是……您真的了解自己嗎?”母體小聲嘀咕道,“您也在車上說過了,甲殼男隻是想自己成神而已。那麽,您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麽呢?”

“這個嘛……”張恒一愣,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手臂說道,“我累了,讓我安靜一會吧……”

午休僅僅隻是三個小時,而開會便占用了兩個,所以張恒在假寐了一會兒之後,便隻能無奈地起床展開下午的訓練。

午後的陽光愈發毒辣,照得人睜不開眼來,而新兵們正是要在這種環境下進行第二次五千米長跑。不過沒有人敢發出怨言,因為第一天一個新兵以身試法,反對了泰格上尉的意見,於是他被吊在了操練場的大門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允許放下來。

張恒則和新兵不同,因為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了人類潛能的極限,所以他一直在被泰格特殊照顧著,首先是蹲馬步,這是為了保持下盤穩定而必須修行的功課。張恒整整蹲了一個小時,連泰格都忍不住讚歎張恒的毅力。其實他哪裏知道,張恒隻是因為完全沒有感覺而已。

一個小時之後,便是抗打擊訓練了。這就讓人有些憋屈,張恒完全成了那些老兵的人肉沙包。按照泰格的說法,這樣做的好處就是雙方訓練誰都不耽誤。

老兵對於張恒那並不算強壯的身體擁有A級的素質也很驚奇,一個個向他討教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張恒無奈之下隻好隨便說了一通,還好憑他的頭腦倒也能將眾人說得一愣一愣,倒也找不到絲毫破綻。

直到黃昏的來臨,即使張恒這個鐵人也開始感覺到一絲疲倦,而那些新兵更是勞累不堪,一邊感歎著機甲兵的辛苦一邊有氣無力地朝食堂走去。

張恒迅速地吃過晚飯,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真的是累了。而母體傳來的消息是方天豪沒有絲毫動靜。不知道為什麽,整個白天方天豪都沒有任何反攻的跡象,仿佛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塊地已經被占領了一樣。

“很明顯啊,方天豪是在想對策。”張恒躺在床上疲憊地說道,“越是狂風暴雨的前一刻,海麵便越顯得平靜。不多沒關係了,當我醒來的時候,便是我們的第二次進攻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