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戶口
喬韻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真不好意思，我都養了自己兩年了！”
蕭戈趴在桌麵上抬眼看著麵前這個倔強的女孩：“哎，你懂養孩子嗎？除了吃喝，他還要上學，喬韻，他有戶口嗎？沒有戶口，那就叫黑戶！不能上學，不能工作，也就是說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地界上，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喬韻瞪大眼驚愕地看著蕭戈，這個……她還真沒想過，每天存錢準備讓喬二上學，她竟忘了還有一個叫戶口的東西！
“那怎麽辦？戶口去哪上啊？”喬韻看著蕭戈突然顯出焦慮來。
“咱們S市的戶口現在可金貴了，拿錢都買不到，上回我一親戚的兒子想入戶，我家光找人花人情費就上千！”
“上千……”
喬韻吞了口唾沫，上千……是什麽概念？
看著喬韻一臉愁容，蕭戈拍了拍她道：“聽哥哥的話，把他弄走吧，你養不了他！”
“那也得有個好去處，他願意走才行！”
喬韻黯然道，蕭戈看了不免生出許多異樣的情緒。
晚上回到家，喬二如往常那樣幫著做完家事，就拿著喬韻用剩的鉛筆在小本子上寫字，一筆一劃寫的非常用心，平時喬韻也教他寫一些，順帶著糾正他的筆劃順序。
看著分外認真的喬二，喬韻忍不住問：“二子，你想不想上學？”
喬二使勁點了點頭：“想上，阿韻說的對，書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這段時間喬二已經聽喬韻把《格林童話》念了一遍，自己也看了一半，阿珍給的那些圖畫書他兩三天就看完了，喬韻發現他真是個極聰明的孩子，這麽好的腦子，不念書真的是可惜了。
想到白天蕭戈說的話，喬韻又憂鬱起來，二子上學還不僅僅是錢的事，還有戶口，那東西要怎麽弄呢？
夜裏抱著喬二，喬韻翻來覆去還是想著那個小本子，喬二見她睡不著，便偎過來靠著她。
“阿韻冷嗎？”
小手抓住喬韻冰涼的手，喬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喬二捧著她的手藏進懷裏：“那我幫你捂著，暖和了就好睡了，我以前冷的時候也睡不著！”
喬韻鼻翼泛酸，忍不住抱緊了他。
“二子，姐姐一定讓你上學！”
-----第一卷：隻道是年少-
薑雲峰這日在局裏忙的不可開交，偏偏手下的小李還硬把他從會議室拖拽出來。
“幹什麽？沒看正忙著嗎？”
小李一指角落裏的喬韻為難地對他說：“領導，那個小姑娘等了你一下午了，你看……”
薑雲峰見到喬韻先是一愣，隨即皺著眉走到她身邊問：“出什麽事了？”
喬韻沒料到薑雲峰會那麽忙，她覺得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吞了口唾沫，喬韻猶猶豫豫地說：“沒……沒什麽，薑叔叔……你這麽忙我下回再來！”
薑雲峰眉頭蹙得更深他攔住喬韻道：“你說吧，都等那麽久了，到底什麽事？”
喬韻低著頭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薑叔叔……你們……你們管辦戶口嗎？”
“什麽？！”薑雲峰驚訝的看著她。
公安局旁邊的小飯館內，薑雲峰看著沒動幾筷子的喬韻，眉頭始終舒展不開，他點燃一根煙沉聲道：“喬韻，那孩子你真的不能養，戶口落戶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看你沒有成年，根本沒有領*養*孩*子的資格，喬二是不可能跟著你落戶的！”
喬韻的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來回慢慢地搓，薑雲峰見她不說話又道：“叔叔再幫你找戶人家吧！”
喬韻想了許久，最終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他去我看不到的地方！”
薑雲峰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喬韻，你怎麽就不懂事呢？你看看你，為了他蹺課跑到這裏，他已經在影響你了，以後為了他你是不是連學都不上了？”
喬韻咬著下唇，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薑雲峰罵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叔叔不會害你的，你長大就明白了！”
薑雲峰說完起身結賬，喬韻突然拉著他的衣角祈求道：“叔叔，除非二子願意的，不然我不送他走！”
-----第一卷：隻道是年少-
春風吹開大地的冰霜，帶來淡淡的綠意和淺淺的花香，喬韻門前那棵玉蘭開始吐出嬌豔的芬芳，喬二喜歡趴在窗前對著玉蘭發呆，偶爾看到野貓從牆頭經過，嘴巴裏會發出“咪咪”的聲音，這時候野貓就會跳下高牆，立在院子中小心警惕地看著他。
喬韻記得剛遇見他時他也是靠著野貓共同取暖來熬過一個又一個寒天。
“二子，你喜歡貓嗎？”
“喜歡！我喜歡毛絨絨的東西！”
喬二嬌憨地抬頭笑著，眼睛眯成細細的一條，像極了一隻在太陽下犯懶的小貓。
喬韻戀戀地撫摸他柔軟的發絲，心中卻是愁緒萬千。
夜晚，喬二看著在燈下織著毛衣的喬韻，皺著眉問：“阿韻，你織那麽多毛衣是用來賣嗎？”
喬韻笑道：“傻瓜，我這是給你織帽子和圍巾呢！”
喬二一聽是自己的，連忙從床上跳下來，圍著喬韻轉來轉去，喬韻跳躍的手指間那白色的絨線像是有魔力般上下翻飛，喬二兩眼瞪得大大的，看著織出的那長長的一條，興奮地問：“是跟你給那個生薑一樣的嗎？”
“什麽生薑？”喬韻手指一頓，不明所以地看著喬二。
“就是打球那個生薑啊！”喬二癟了癟嘴，樣子格外的天真。
喬韻又想了想，突然“哈哈哈”爆笑起來，指著喬二笑的直喘。
“薑晟……哈哈……生薑……哈哈哈……”
喬二莫名其妙的地看著她，喬韻笑夠了，漲紅著臉瞪著喬二唬道：“不準隨便給人起外號！知道嗎？”
喬二一下撲倒她懷裏，蹭了又蹭，小聲道：“阿韻，你真好！”
喬韻的手僵在半空，喬二抬起頭笑眯眯地看著她，那笑容將喬韻吐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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