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會等你的
喬初年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他沒有開燈,屋內除了黑隻有嘩嘩的雨聲,但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喬韻的氣息,他走到窗邊,伸出手,喬韻的胳膊還和平時一樣喜歡放在被子外麵,喬初年順著那柔滑的肌膚一寸寸摸到她的鎖骨,喬韻的呼吸很重,顯然她在生病,薑晟沒有騙他。
喬初年俯下身,他想借著那微弱的光再仔細看一看她,然而什麽也看不清。
喬初年撫摸著她的額頭,還好,並不燙,他又摸向她的臉,似乎清瘦了一些,手指不經意地滑到紅唇,喬初年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伴著撕扯似的疼痛。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了,暗夜裏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二子,你回來了?!”
喬初年慌亂地抽手,然而那雙柔弱的手卻緊緊地抓住了他,喬韻帶著哭腔道:“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喬初年在黑暗中無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多想能用力地抱住她,可是他卻不能。
喬韻順著喬初年的手一直摸到他的肩膀,她爬起身將他緊緊抱住,生怕他不見了似的。喬初年張著雙臂仰頭看著黑漆漆地屋頂,他不停地深呼吸,一次又一次提醒著自己。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們不鬧了,我再也不問你去哪了,隻要你回來就好!”
喬韻的呢喃讓喬初年的心都碎了,喉口和心髒都悶堵著,但是他卻冷冰冰地說:“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很明顯感覺到懷中的喬韻一僵,她小聲問道:“告別?去哪裏?”
“去美國!”
“什麽時候?”
“明天!”
喬韻徹底懵了,她腦中一片空白,隻能緊緊地抱住他的身軀,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截浮木。
接著便是長久的沉默,喬初年狠下心說:“是我對不起你,我沒能實現承諾!”
說完他推開喬韻默默起身,喬韻在離開他身體的那一刻突然按亮了床頭的燈,喬初年驚慌地撇開臉,但還是讓喬韻看到他眼角來不及掩飾的淚光。
喬初年單手捂著眼睛向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陰影裏,他悶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喬韻披散著頭發呆滯地看著他,喬初年慢慢拿開手忍不住向她看去,但隻是一眼,他就無法堅持了,他背過身,打開臥室的門,喬韻在他身後輕聲問:“什麽時候回來?”
喬初年幾乎要崩潰了,他握著門把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最終他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逃似的衝向雨中。
喬初年坐在車裏大口的呼吸,他想哭,卻隻能咬著拳頭默默吞咽眼淚,他發動車身看著那永不停歇的大雨陷入恍惚之中。
結束了嗎?連句完整的道別都說不出口。
還能回來嗎?即使再回來怕也是物是人非。
喬初年知道這樣的離別沒有再聚的時刻,他也沒有臉讓喬韻等他。
突然車窗傳來劇烈的敲擊聲,喬初年驚恐地側頭,喬韻穿著一身睡裙渾身濕透地站在車外,她瘋了似的敲擊著車窗,不停地揮舞著手臂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
喬初年不忍拒絕,他打開了車鎖,喬韻飛快地坐進車內,帶來一灘水跡,喬初年裝作不悅地吼道:“你瘋了嗎?這麽大的雨!”
說完卻翻找著後座為她拿出一條毯子來。
喬韻沒有生氣,她看著喬初年微微一笑:“帶我去江邊看星星吧!”
喬初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麽大的雨,當然不會有星星,但喬初年還是把車開到了江堤上,這是喬韻常來的地方,以前不管她開不開心,她都會來這裏坐一坐,喬初年知道,她並不是想看星星,她隻是想和自己在一起。
熄了火,世界隻剩下嘩嘩寂寞的雨聲,喬韻和喬初年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一起靜靜地聽,喬韻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喬初年側頭見她裹著毯子微微地顫抖,喬初年低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喬韻卻搖了搖頭,她的身子在毯子裏蠕動著,不一會兒扔了一條濕漉漉的睡裙出來。
喬初年一愣,隨即紅了臉,喬韻卻笑道:“這樣就暖和多了!”
喬初年問:“要不要我開空調?”
“不用!”
喬韻情緒似乎很好,她突然說起以前的事情:“我還記得我剛遇見你的時候,怕你被凍死了,結果你抱著貓在睡,那時候你身下那麽多貓,毛絨絨的,還嚇了我一跳……”
“我不想聽過去的事情!”喬初年冷冷地打斷她,喬韻一下子沉默了,許久,喬初年側頭偷偷看她,見她雙眸含淚,泫然欲泣。
喬初年撇過臉,胸口悶痛,喬韻卻低低地說:“怎麽辦?我說過不想糾纏你的,可是卻做不到!二子,我舍不得……”
喬初年突然伸手捂住嘴,他一直看著窗外,連看她一眼也不敢。
喬韻突然伸出一隻手撫摸喬初年柔軟的發絲,喬初年被她一碰,震驚地轉過身,喬韻雙眸含淚,憂傷地看著她,而她赤*裸的手臂僵在半空。
“二子,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可是事情總會改變的,對不對?”
喬韻直起身傾身過來抱住喬初年,她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別什麽事情都自己扛,你從小就這樣!”
喬初年推開她的身子,可是喬韻卻固執地不放手,毯子滑落到她肩頭,長發散亂,眼眸氤氳,看得喬初年下腹一緊。
喬韻見喬初年不再抗拒他,低頭吻住他的唇,喬初年隻覺得理智一下子被抽空了。
由輕啜到淺吻再到深深的糾纏,喬初年喘著粗氣推開她,啞著嗓子道:“你別這樣!”
喬韻媚眼如絲,她的額頭抵著他的,鼻梁相碰,她捧著喬初年的臉呢喃:“二子,我會等你的,不管你走到哪裏,不管你要去多久,我都會等你的!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喬初年的心防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一時間什麽都忘了,唯有緊緊地抱住她,眼淚順著臉頰流進口中,他們都分不清那是誰的,隻覺得那是一種苦到心底深處的鹹。
車外是滂沱的雨,車內是纏綿的身軀,每一個動作都那麽重,像是一種絕望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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