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上了車,可是他的助理怎麽打火那車也發動不起來,足足折騰了五分鍾,再強行打火電瓶的電非虧完不可,到時候真要讓人拉著走了,方素生氣地拉下蓋頭問道:“怎麽回事兒?”

助理下車道:“可能是很久沒開發生了故障了,我找找看。”

方素道:“要不不用坐車了,我們步行吧。”她實在是受不了外麵那些人的圍觀。

皮特是個死要麵子的人,他道:“等等,一會兒就修好了,我答應過你安照中國的習俗完成婚禮,我一定要做到。”

方素透過人群忽然看到了楚翔的身影,他坐在一輛越野車上,神情是那麽的落漠孤寂,方素心頭一痛,恨不相逢未嫁時,她拉開車門下了車,皮特隨後跟上來,“小素,你要去哪裏?”

方素沒理會皮特的問話,她分開人群徑直走到楚翔的越野車前,“你要離開了嗎?”

楚翔沒想到方素會下車跟他打招呼,他有些慌亂地低下頭,“是的,我們要走了,以後不會再回來。”

“一路保重。”方素覺得自己聲音很沙。

“謝謝,也恭喜你,你今天很漂亮……”楚翔覺得喉嚨間仿佛堵著一口饅頭。

皮特憤恨的看著這對狗男女,仿佛頭上已經戴了綠油油的帽子,可是他不敢吱聲,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這人是個魔頭,殺人都不帶眨眼的,而且據說軍委還在通緝他。你說這樣的人敢得罪嗎,好在他要離開了,不然讓他留在這裏頭上這頂綠帽子是非戴不可了。

皮特的助理走過來對皮特道:“找不到故障,要不然換輛車吧。”

皮特原本就窩著一肚子氣,聽到這話更是生氣,他忍不住抬手給了助手一耳光,“怎麽可以臨行換車。這是不吉利地。趕緊想盡一切辦法給我修!”

對於皮特打人方素很震驚,在她印象裏皮特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紳士,皮特也覺察到方素的震驚,他馬上陪著笑臉解釋道:“小素,對不起,我太心急了,怕影響我們未來的幸福生活嘛。”

可是皮特的助理如何會修車,他一臉苦相的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楚翔突然對張紅兵道:“修車。”

張紅兵一愣:“什麽?”

楚翔道:“我讓你修車。”

張紅兵掏了掏耳朵道:“楚隊,我沒聽錯吧。你讓我給這個兔崽子修車。然後讓他拉著方素進洞房?”

楚翔不是想裝著偉大,既然方素決定了的事情索性成全她好了,其實說楚翔是堵著一口氣也許更合適,既然你想嫁人,好,成全你就是了!車壞了,我給你修!張紅兵不敢違抗楚翔地命令,他上前看了看,然後用腳狠狠踢了一腳道:“好了。滾吧!”

皮特不敢得罪楚翔地人。他小心翼翼問張紅兵:“你什麽都沒做就好了?”

張紅兵道:“對。”

皮特的助手上前又發動,但是車還是沒著火。皮特一臉的疑惑,張紅兵罵道:“你說你們這些龜兒子,可曾見過沒油的汽車會跑嗎?”

原來不是車壞了,而是沒油了!助手打開油箱一看,可不是嗎,這麽些天沒有用,汽車裏的油都揮發光了!

“趕緊加油,趕緊加油,”皮特指揮道。

很快車子加上油,再次打火便成功了,皮特一臉的得意,最終還是娶得美人歸,別人能拿他怎樣!

“你們不能結婚!”突然一聲晴天霹靂響起,震的眾人心頭一顫,張紅兵和方雅卻是大喜,二人同時出聲問道:“為什麽?”

說話之人原來是張玉書的侄子張恒,他攔在婚車前大聲地道:“方素,你下車!”

方素不解,不過她還是依言下了車,不知為何,她很期盼自己這場婚禮出點意外,張恒地出現讓她竟然有了種莫名的激動。

皮特也下了車,他知道現在寄人籬下不能輕易得罪人,所以他陪著笑臉問道:“這位同誌,我們為什麽不能結婚?我和小素可是登過記領過結婚證地,在你們中國是完全合法地婚姻,你這樣做可不文明啊。”

張恒抬手給了皮特一耳光,“文明你媽個JB!”

皮特被打蒙了,“唉呀,你還打人,反了你了,大家把他抓起來啊。”不過沒人響應皮特的號召,張恒畢竟是糧庫的老職工了,這點麵子圍觀的人還是要給。

張恒對疑惑不解的方素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是誰向朱由告密抓走你們母女三人和我叔一家的嗎,就是這個外國的狗雜種!”

方素大吃一驚:“什麽?此話當真,這可開不得玩笑!”

張恒道:“要開玩笑我會等到今天?這個狗雜種向朱由告密的事情原本連高剛都不清楚,可是偏偏他和朱由的協商過程讓門外一名守衛聽到了,這人是我哥們,剛剛他跟我說起這件事情,現在我讓他出來證明!”

一個青年男子站出來,方素並不認識他,他是以後才來到魚台糧庫,不過看他地麵相不是奸滑之人,隻聽他道:“那天晚上我輪值,這個皮特請求拜見朱由,後來我聽到他們在辦公室裏商量,這個外國人對朱由說隻要能保住他地性命,而且給他頓飽飯吃,他願意把林梅母女三人交出來,讓朱由好好享受一下處*女的風情……”

皮特一臉地慘白,他做過的事情自己心裏當然有數,現在人證都來了,他想不心虛都做不到,方素聽到這裏再看皮特的表情,她一切都明白了。一時間委屈懊悔湧上心頭,豆大的淚珠掉下來,她抬手煽了皮特一個耳光:“你個畜生!我方素瞎了眼!”

皮特還想辨白幾句,“小素,你聽我解釋……”

方雅這時候心裏叫一個痛快啊,她恨不得上前抱起張恒親一口,可是想到自己的身體隻屬於人家楚翔了。這個驚喜下衝動地念頭是無論如何不敢做。不過看到皮特那張讓人討厭的嘴臉,又想到被朱由抓到後所受的屈辱,方雅突然衝到皮特身前,她雙手向前一捅,皮特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殺人了!”有人這樣喊道,圍觀的人群頓時有炸窩的危險。

宋軍往婚車上一跳:“都給我鎮定,誰亂打死誰!”

那張恐怖的臉把大家鎮住了,於是幾百號人一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皮特肚子上紮著一把軍刀在地上翻滾。方雅幹出這麽大一件事情也嚇呆了,不過這不是她第一次紮人家肚皮。所以很快她還是反應過來。回頭見楚翔依然坐在越野車上,不過他的臉色卻是帶著一絲微笑。

方雅一把拉起姐姐便跑,方素也仿佛放下心頭一塊重石,她任憑妹妹拉著自己跑到楚翔地越野車前,方雅跳上越野車,然後對姐姐道:“上來呀。”

方素看了楚翔一眼,楚翔對她點了點頭,於是在妹妹地一拉下方素也上了越野車,楚翔對宋軍做了幾個手勢。然後一腳油門踩下去。越野車分開人群衝出魚台糧庫,緊隨其後的是油罐車和維修車。

宋軍沒走留了下來。混亂的場麵總要有人來收拾吧,皮特現在隻剩下半口氣,宋軍毫不猶豫的掏出五四式手槍在他腦門上補了一槍,他的一名保鏢和助理想跑,可是他們如何逃得過宋軍的鐵箭,隻不過是徒添兩具屍體而已。

在很久以後楚翔和方素之間曾經有過這麽一段對話:楚翔問方素:“為什麽堅持要嫁人?”

方素道:“我本來就是嫁過一次的人,皮特當時是我合法老公,而你又像塊木頭一樣不表態,你讓我怎麽做,就算逃婚總要給我個理由吧,哪有女方做主動的呢,哪還不被我爸打死,不被大夥兒笑話死啊。”

楚翔道:“說來說去你們姐妹倆把罪過都賴到我身上了。”

方素道:“什麽叫都賴到你身上,本來就是你地錯,你為什麽不主動阻止我嫁人?是不是你根本不愛我?”

楚翔對天發誓道:“我愛你之心早在大學時老天就知道了,蒼天可鑒哪。”

方素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主動阻止我和皮特的婚禮?”

楚翔道:“咱們那麽多年沒見麵,我以為你徹底喜歡上外國鬼子了,我為了你地幸福,隻好痛苦地在一邊看著你走進結婚的禮堂,而新郎卻不是我。”

方素嗔怪道:“說的可真傷心偉大,誰一生不犯錯,你還背著我和方雅喜歡別的女人呢,我誤信皮特你就不能原諒一次嗎?你都原諒姍姍了。”

楚翔道:“姍姍和你的情況不大同,人家和趙陽隻是男女朋友,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而你結婚證都在這裏擺著了,說起來你現在還是皮特的老婆,隻是人卻到了我的床上。”

“你……”方素掐了楚翔一下,“你還說!你讓我上哪裏去辦離婚!我和你是第一次你也清楚,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曾經是別人的妻子,你當時根本是故意地,還讓張紅兵給皮特那混蛋修車,你巴不得我嫁給他是不是?”

楚翔揉了揉痛處,道:“哪能呢,當時我就想刺激你,希望你能臨時改變主意,誰知道最後竟然是張恒那家夥幫了大忙,咱們真應該去好好謝媒。”

方素替楚翔揉剛才捏痛地地方,“是呀,如果不是他揭穿皮特的臉嘴,我可能還被蒙在鼓裏呢,現在想想真懸,萬一和皮特入了洞房……不敢想像,我這心好後怕。”

楚翔得意地道:“那個外國鬼子是別指望再對你奢想什麽了,就是死了墳頭都得冒綠草,他地老婆可是每晚躺在我的床上……嗯,趕明兒我找人把民政係統重新恢複起來,你還是和他把手續撤了吧。不然每次和你上床我總有偷人家老婆的罪惡感。”

方素抱住楚翔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不就是喜歡這種BT的刺激感嗎?身體BT,人地思想也BT,你就是個大BT……”

楚翔將方素推倒在床上咬著她的耳根道:“反正也沒事兒做,不如咱們就變一會兒態吧。”

方素嘻嘻笑著從床上爬起來:“不行,小雅約我去找**打牌。”

楚翔很是不爽,“她還有閑功夫打牌?不用管治安了嗎?”

方素邊整理衣服邊道:“你就算抓個不花錢的義工可也要給人家休息時間吧,我走嘍。晚上回來再陪你。隻是不知道晚上我還有沒有機會。”

楚翔一人躺在床上,“幸福啊,”可是發出這聲感歎楚翔卻又覺得有些孤單,難道是女人的數量還不足?那真得要繼續努力了。

總之不管方素出嫁這晚她們姐妹二人與楚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第二天一早二人是一臉幸福的被送回糧庫,老方國急的已經一宿沒合眼,他跟作戰處的高處長和糧庫管理處地蔡處長一樣,是把楚翔恨上了。這家夥,不學好不說。還把兩個女兒一起給拐跑了。什麽事兒嘛,想不到一輩子講究名聲,到最後竟然讓這個不成器家夥把方家名聲徹底給敗壞光了。

方國想上前訓楚翔兩句,可是兩個女兒圍著他不放,他隻能哼了幾聲走開了,現在連糧庫經理一職都讓這個家夥給撤了,兩個女兒也不聽他話了,管不了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們去吧。眼不見心不煩。

“姐夫。你什麽時候再回來啊,”方雅很是憂傷不舍地問道。

方素很臉紅。“小雅,不是不讓你這樣喊地嗎,你怎麽不聽話。”

方雅不以為意道:“怕什麽,我就是覺得隻有楚翔才配當我姐夫,你看,我早說皮特有問題吧,你還不信,現在總算明白了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方素懊悔羞愧地道:“我誤信他人,差點害死爸媽,我真是混蛋……”

楚翔心疼地看著眼前這個曾讓他魂牽夢繞過幾年的學姐,“別自責了,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老天安排我們必須走這一步,就算再躲也躲不過去,不過還好,總算及時揭穿他的醜陋嘴臉,你們安心留在糧庫等我,待我把蘇雨蓮和周慕晴她們送去北京後就回來找你們。”

方雅道:“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看好這裏的糧食,這可是未來生存的希望呢。”

楚翔道:“我已經讓宋軍把新的護糧隊伍組織起來,張恒做隊長,有什麽事情你們最好是聽聽老經理的意見。”

方雅不屑地道:“我爸?得了吧,現在他恨不得把我和姐打一頓才解恨,你又是撤他職又是拐他女兒的,這輩子你是別指望他會對你有好印象了,搞不好還會不讓你進我們家門。”

楚翔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這事兒弄的,唉,哪能讓人人都滿意呢,自己曾經追過四個女朋友,第一個是青梅竹馬地謝姍姍,尋回她還好說,不算太曲折,這次遇到方素,沒想到竟然是如此複雜,還差點讓她跟著一個綠毛鬼子進了洞房,幸虧張恒橫空出世扭轉乾坤,不然真是兩說,即便這樣還是把方國得罪了,算了,就是把孔聖人找來也不可能讓每件事情都圓圓滿滿吧,有這個結局已經很知足了。

方素對妹妹道:“小雅,楚翔與爸之間也是誤會,隻要我們誠心跟爸解釋,他一定會想明白,時間不早了,讓楚翔回去吧。”

楚翔再次囑咐道:“昨晚宋軍去駐軍營地又找回一些武器彈藥,他還給你們安裝了一部新電台,以後可以隨時與我們通話,有事情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必要地時候我會立刻趕回來,保重……”

楚翔沒有帶著方素和方雅一起離開,原因是多方麵的,一來姐妹倆不舍的離開父母身邊,二來魚台糧庫實在是太重要了,特別當人站在如同廣場般的庫房中,看著裏麵大堆的糧食,那種成就和安逸感別提有多大,在如今的亂世,食物壓倒一切!所以魚台糧庫不能丟,必須要有人在這裏經營管理,可是讓方國重新掌權,隻怕他能把所有糧食都一粒不留的交給國家。

當然不可否認方國是名好幹部,可是現在都這個世道了,讓自己活下去才是王道,至於別的事情,還是往邊靠靠吧,自私又怎麽了,楚翔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當偉人和先賢聖人,糧食和女人對楚翔而言是差不多的道理,管它合不合理,先占著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春風得意了馬蹄也疾起來,張紅兵連夜趕修基地車,末世車隊在上午竟然平安無事地通過了獨山湖大橋,這讓眾人揪著地心終於放了下來,看來也不是所有水裏都有怪物,最起碼這次沒遇上,不過在這麽長的橋上如果遇到怪物,隻怕末世車隊能損失過半。

趁著春風末世車隊疾速挺進,很快向S省地縱深地帶進發,一路上繞城躲鎮,在不需要外部補給的情況下,四天後竟然直撲到楚翔老家所在地Y市外圍。

所謂近鄉情怯,因為一直找不到Y市有幸存者基地的消息,所以楚翔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他不斷翻看王彬截獲的衛星掃描圖,試圖從上麵找到有幸存者的跡象,不過他失望了。其實Y市並沒有太多的喪屍,它不過是個人口五十多萬的縣級市。

傍晚時分車隊在一處公路加油站停下來,再前進五公裏就是市區,在未來的幾天裏,這裏要做為基地,因為車隊是無法開進市區的,一旦遇到密集的喪屍攻擊,它們就是用身體也能把車輛墊翻,楚翔已經決定今晚孤身夜探Y市。

沒人可以阻止楚翔的決定,於是也沒人出聲阻止他,張靖瑤和謝姍姍隻是默默的幫他把衣服整理好,楚翔振起骨翅一躍跳出五十多米,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雖然無法進行飛翔,不過有了這對骨翅的輔助,楚翔可以借著一躍之力跳出五十到一百米,這極大的加快了行進速度,就算從高處跳下來,因為有了骨翅做緩衝也不會摔到身體,真是方便極了。

楚翔當然記得去自己家的路,雖然時間過去了兩年多,可是他能想起家中每一個角落,沒有一絲的亮光,隻有三三兩兩的喪屍不停在街頭晃悠,整個Y市就是座名符其實的死城。

到處是飄浮的垃圾和廢棄的車輛,有些建築物因為各種原因發生過火災,看起來一切是那麽的荒涼,半點生命的痕跡也看不到,臨街店鋪大多是玻璃破碎大門敞開,偶爾還能看到一截截屍體殘骸,不過大多已經腐爛生蛆,看起來讓人惡心欲吐。

楚翔躍上幹休所低矮的四層小樓,他熟悉的那個陽台和窗戶出現在眼前,楚翔的父親叫楚風,很文雅的名字,他可不是什麽軍隊退休幹部,而隻是地方上負責幹休所後勤的小職員,楚翔的母親叫趙蘭,很普通的一個婦女,在Y市統計局做名小小統計員,而楚翔的姐姐叫楚荷,她比楚翔大兩歲,至今還未出嫁。

楚翔壓製住砰砰亂跳的心髒從陽台跳進家中,他不太敢睜眼去看,因為他怕見到父母和姐姐變成喪屍,可是他又不得不去看,不過屋裏靜悄悄,除了一片淩亂外並沒有發現別的異樣。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