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一臉的憂慮,皮特說要完成未完的婚禮,這本是她所盼望的事情,畢竟已經領了結婚證,從理論上來講已經是人家的妻子,雖然還差洞房這一步,但是皮特不遠萬裏來到中國,並依照中國的習慣來迎娶自己,而且迎親的隊伍都已經進了糧庫,就因為病毒突發才將事情阻隔下來,現在一切都平定,按道理講的確是應該完成禮儀,可是方素的心裏此刻已經有了牽掛,楚翔最後那一眼憂傷的眼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其實方素對楚翔並沒有太多的感覺,隻是覺得心裏有些愧對他,另外楚翔是她一家的救命恩人,她理應報答,可是她聽出來了,楚翔對她和皮特的事情很傷心,她已經傷過楚翔一次,想到楚翔又要因此而再傷心,她的心裏就不好受。
“姐,你到底想做什麽!”方雅急匆匆推開房門直接了當的質問方素。
方素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做什麽?我沒想做什麽呀。”
方雅道:“還沒想做什麽,你為什麽要答應皮特,如果安照他的計劃,是不是你今晚就要做他的新娘,你就要真正成為他的人!”
方素很平靜地道:“是的,這本來是三個月前就應該做的事情,我不能對不起皮特。”
方雅大聲地道:“那你就對得起楚翔!”
方素嘴唇動了動,最終說道:“這事與他無關。”
方雅道:“無關?楚翔是喜歡你的,你應該知道!”
方素道:“這又如何,早在大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一點,可是我們最終沒能走到一起。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份吧,你能遇上他並救了我們一家,我很感激他,但是感激不能用我和皮特的感情來交換……”
方雅道:“你和皮特地感情?我怎麽沒看出你和皮特有什麽感情!讓他去救爸爸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他是有多猶豫,而且他走了之後我們就被抓。而他卻消失的無影蹤。等一切都太平了他突然又跳出來,竟然還說要與你洞房,這太不合常理了!”
方素一臉驚詫:“小雅,你懷疑皮特出賣了我們?這不可能的,他不會這樣做!”
方雅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麽知道皮特做不出這種事情,楚翔多好呀,人正直不迂腐。而且還有保護我們全家的能力,錯過他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他就在外麵。隻要你點個頭,我就把他拉進來,今晚你們成親洞房,他才是你終身可以依靠的男人,世界都到了今天,你應該醒醒了。”
“小雅,應該醒醒的是你,我和楚翔已經不可能了,我知道他很好。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地位置。好好珍惜他……”方雅臉上一紅,她可不敢告訴姐姐自己已經把身體當做交易地條件許給楚翔。不過她和楚翔的關係可以保持在地下,但是姐姐的終身幸福如何能葬送給皮特那個毫不知底的外國人手上!
“姐,你不應該這麽草率,你再考察一下皮特好嗎,反正我們的時間有的是,不要衝動呀。”
方素淡定地道:“我主意已定,如果你想幫姐姐忙就幫我化妝,如果你不想幫忙,就讓姐姐安靜一會兒好嗎?”
方雅一跺腳跑了出去,“我找楚翔去,隻要他發話皮特就不敢娶你,不然的話我就讓他把那個外國鬼子殺死!”
方素無奈的看著妹妹離開,這個妹妹雖然和自己是雙胎胞,但性格卻截然相反,做起事來風風火火,一點都不考慮後果,就算不嫁給皮特,可與楚翔還有可能嗎,畢業都幾年了,互相也沒有聯係,忽然讓自己開口對他說,你娶我吧,這可能嗎?再說了,自己一廂情願人家還未必肯答應呢,更何況皮特是自己合法地丈夫,自己再去愛上別的男人,這也太離譜了,爸媽不讓不說,自己心理這一關也過不了。
皮特會是出賣母女三人地人嗎?方素對妹妹剛才地話很不以為然,皮特是個有風度的紳士,他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可是如果真是他呢?母女三人逃出來後落腳點隻有皮特和張玉書家人知曉,可是張玉書不可能出賣自己的老婆和女兒,那麽問題會出在誰身上。
方素在是與不是之間掙紮,不可否認妹妹的話把她原本不太堅定的心打的更亂了,可是自幼受方國嚴謹的家教,方素還是不能讓自己衝破禁錮,除非是有鐵的事實,不然她不會打消今晚嫁人的念頭。
方雅終於在糧庫中找到了楚翔,楚翔正指揮人重新裝大米和花生,張靖瑤一臉幸福地站在他身後,方雅覺得心裏酸溜溜地,她上前道:“喲,楚大隊長現在是春風得意呀。”
楚翔仔細打量方雅兩眼道:“你腦子沒壞吧,怎麽說話這麽個語調。”
方雅現在對楚翔也算有一定的了解,特別知道了他是姐姐地同學後,原本對楚翔的那層神秘也消失了,在她眼裏楚翔不過是個能力超強的平凡人,因為他也曾讀過大學跟姐姐一樣吃著五穀雜糧成長,而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神仙,就因為這樣方雅與楚翔的關係不知不覺就隨便起來。
“我的腦子沒壞,不過有人的腦子壞了。”
楚翔不解地道:“你是說我嗎?不過我認為自己很正常,方經理有什麽指示就趕緊說,一會兒張紅兵取到軸承我們就要離開,已經耽誤了半天的功夫,我們還要急著去過獨山湖橋。”
方雅道:“你也著急,她也著急,可是你們的著急怎麽不能著急到一個點上呢,你就這麽想著離開,是不是這裏有讓你討厭的人。是我?還是我姐?”
楚翔道:“都不是,我真的著急趕路,實不相瞞,你的父母現在是安全了,但我地父母和姐姐現在卻是下落不明,我要趕回去找他們。”
方雅一愣:“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我不知道。”
楚翔道:“沒什麽。以後你要好好管理糧庫,要恩威並施,有誰不服從管理……”
方雅道:“我就告訴你,等你來殺掉他們。”
楚翔差點翻了白眼,“小姐,我不可能為了幫你殺個人再滿世界跑吧,有不服從管理的你要自己想辦法解決,用強也好用勸也好。實在不行把他扔出糧庫自生自滅也好。”
方雅道:“可是你不在,我會很害怕。還是你留下吧。要不我跟你走……唉呀,這都說到哪裏去了,你別打岔聽我說。”
楚翔又找來一些鐵棍,他把油罐車改造的盡可能多裝些大米,反正這座糧庫現在他說了算,方國老人家雖然不屑他的行為,但是自己的力量在此,他不甘心也隻能這樣,至於那位蔡處長。他就算暴跳如雷又能如何。有本事他趕來魚台糧庫抓自己。
“你想說什麽?我在聽著呢。”
“我姐今晚要嫁給皮特了!”方雅終於把找楚翔的目的說出來。
咣啷,楚翔手中一根鐵棍拿捏不穩掉在地上。他慌亂地彎腰揀起來,接著卻又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這一切都沒有瞞過方雅,她又道:“你無所適從了是不是?你還愛著我姐對不對?”
張靖瑤一直在聽著二人地對話,她並沒有上前打擾楚翔,可是看到楚翔慌亂的神情她心有不忍,於是走上前握住楚翔的手,以示給他慰藉。
楚翔心情平靜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放下方素,畢竟那是一段傾注了自己感情的往事,可是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現在再說別的也沒用了。
“方雅經理,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張靖瑤。”
方雅一跺腳:“楚翔,你這是故意氣我是不是?那個皮特不是好東西,我姐跟著他不會有幸福,我知道我們家欠你恩情,我也決定了隨你處置,可是我不能看著我姐往火炕裏跳,現在隻有你才能救她出苦海,你不可以這樣無動於衷!”
楚翔額頭上的血管突突亂跳,張靖瑤握他地手緊了又緊,她知道楚翔一旦控製不住就可能造成嚴重後果,她對楚翔變異的身體有所了解,一旦楚翔地殺心起來,隻怕魚台糧庫將血流成河。楚翔冷冷地對方雅道:“那你想讓我怎麽做?”
方雅道:“你去對我姐說你喜歡她,你不想讓她嫁給皮特,你把她從皮特手中搶回來,憑你地能力,你想得到我姐沒人敢說不字。”
楚翔道:“那我跟王老虎搶親有什麽兩樣,你姐要嫁給皮特是她自己願意的事情,如果我去逼她嫁給我,你覺得她就能幸福了嗎?”
方雅愣了愣,楚翔的話的確是有道理,她一直在以自己的感受和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殊不知別人對此事卻又是不同的看法和理解,唉,感情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她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女人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替我跟你姐說聲恭喜。”楚翔拉著張靖瑤地手出了糧庫。
張靖瑤擔心地對楚翔道:“楚翔,你不要緊吧,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不要憋著,你想做什麽事情就放心大膽地去做,我會在後麵支持你。”
楚翔感激地道:“謝謝你老婆……”
張靖瑤不好意思地道:“大庭廣眾的,不要這樣喊,讓別人聽到多不好意思。”
楚翔抱住張靖瑤,他感受著張靖瑤胸前地偉大和豐滿,這讓他暴亂的心情平穩下來,“有什麽不好意思,我要對全世界宣布你張靖瑤是我楚翔的女人!”
張靖瑤把頭埋在楚翔的懷中,道:“還有姍姍呀,她很愛你的,可是你每天有很多事情,大家又都在,她不好意思向你表達。”
楚翔笑道:“你呀。哪有幫老公找老婆的,不怕我對姍姍好而不理你了嗎?”
張靖瑤道:“我當然怕,可是我也知道你對姍姍像對方素一樣都傾注了感情,最起碼你會像愛她們一樣的愛我,對嗎?”
楚翔偷偷捏了一把那偉大的胸部,道:“我會比愛她們更愛你,因為隻你有才最貼心。”
張靖瑤臉紅地離開楚翔的懷抱。不時有人來往。她可受不住別人異樣的目光,更何況楚翔的手還不老實呢,原本自己的胸部就已經夠吸引男人的目光了,如果楚翔的手再在上麵摸來摸去,那還不被別地男人全看光了。
“你真地打算放棄方素?”張靖瑤還是問出這個疑問。
楚翔道:“那你打算讓我怎麽做?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當初我不能得到她的愛,而今天她要嫁給別的男人了,讓我去搶親嗎。可以,但搶來後她會愛我嗎?”
張靖瑤道:“你說的也對。我就是怕你打不開這個心結。”
楚翔抬頭看了看天道:“我的心結很多。可是人不能不知足對不對,有你和姍姍我很滿足了,走吧,去看看張紅兵幹的怎麽樣了。楚翔縱然心有不甘可是也無可奈何,他是在心底還喜歡著方素,但是喜歡她並不表示要霸占她,如果讓她痛苦,那樣就算得到她的人又能如何!
張紅兵一身油汙地從裝卸機下麵鑽出來,“***。這哪國進口的機器。竟然這麽難拆,我恨不得一錘把它砸爛。”
楚翔安慰他道:“別著急。一定要確保軸承地完好無損,不然前麵地工作豈不是白幹了。”
張紅兵抬腕看了看時間道:“要把兩個軸承全拆下來最少也要傍晚才行。”
楚翔眉頭一皺,的確是很煩人哪,不過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楚翔道:“傍晚就傍晚,我讓馬星河安排宿營地,拆下軸承我們帶著糧食離開。”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張紅兵終於將兩個軸承拿下,他整個人一身機油,幾乎看不出原來模樣了,楚翔對張紅兵的工作還是很放心,他嘴花歸嘴花,但是在工作上從不含糊。
將軸承用油布包好,楚翔帶著眾人回糧庫開車,可是車子剛倒出糧庫就被一支小型迎親車隊給擋住了,張紅兵最喜歡熱鬧,反正暫時也過不去,於是他就跳下車去看光景。
方雅一臉傷心的站在邊上,皮特搞的不過是個形勢而已,把姐姐方素從糧庫的一頭迎到另一頭,然後入洞房,也許那才是他所想要地主題,可是楚翔已經放棄了姐姐,自己一個人孤掌難鳴,眼下隻能看著皮特洋洋得意地將姐姐接出家門,進了一輛在糧庫內還算豪華的轎車。
張紅兵擠上前見到方雅他笑嘻嘻地道:“誰家嫁閨女,還別說這是病毒暴發後第一次見到這麽熱鬧地場麵,分塊喜糖吃唄。”
方雅知道張紅兵不了解內幕,她瞪了張紅兵一眼沒好氣地道:“就知道吃,也撐不死你。”
張紅兵生氣地道:“呀嗨,我發覺你們這些女人隻要靠上楚隊這棵大樹後就不拿我當幹部了,是誰今天早上還可憐惜惜的要求我們幫助,現在你可倒神氣起來了。”
方雅道:“你知道什麽,新娘是我姐姐!”
張紅兵不解地道:“既然是你姐姐出嫁,你怎麽像死了親人一樣的不開心,吝嗇的連塊喜糖都不分。”
方雅道:“你讓我上哪裏找糖分!”
張紅兵點頭道:“這倒也是,可是就算沒糖你也不用苦著個臉吧,莫非你也喜歡你姐夫,現在有些不甘心了?”
方雅直接踹了張紅兵一腳:“別人都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張紅兵摸著屁股道:“我就是看著你還算漂亮,不然的話我非揍你不可。”
方雅道:“你知道我姐姐是誰嗎?”
張紅兵道:“我管她是誰呢,我連周慕晴大明星都認識,還管你姐是誰?”
方雅道:“我姐的名字叫方素,如果你對楚翔足夠的了解,我相信你知道她是誰!”
張紅兵不以為意地道:“方素?這名字還算湊合著……什麽?方素!我的天,不會是楚隊曾經的三戀女主角吧?”
“什麽三戀?”說到這點方雅就不知曉了。
張紅兵道:“我們楚隊以前有過四個喜歡的女孩子,第一位是謝姍姍,她已經回到楚隊身邊了,第二位叫柳青青,現在還下落不明呢,如果你姐就是我們楚隊大學時的學姐,那她就是三戀了。”
方雅道:“就是她了!”
張紅兵蹦了起來:“還真他媽讓林波波說對了啊,你姐原來真是方素!娘的,這個世界太小了,還等什麽啊,趕緊阻止你姐啊,我報告楚隊去。”
方雅拉住張紅兵道:“你不用操心了,我勸了楚翔一天,可是他油鹽不進。”
張紅兵不肯相信地道:“真有這種事兒?”
方雅點頭道:“其實我也想過了,如果我姐的思想不扭轉過來,楚翔一人有心也無力,感情上的事情是很複雜,不是憑武力就可以解決的。”
張紅兵急的原地打轉,“這他媽什麽事兒嘛,楚隊的女人絕不可能嫁給別人,……咦,怎麽還是個黃毛藍眼睛的鬼子?”
方雅道:“我姐夫是美國人……”
張紅兵開口大罵道:“滾他的一邊去,什麽你姐夫,一個外國鳥人想娶走我們楚隊的女人,老子我第一個不同意。”
方雅問道:“你不同意?你有什麽法子嗎?”
張紅兵轉了兩圈道:“法子就是上去揍他!”
張紅兵說幹便幹,他憑著一身油汙硬是衝開條路到了那輛接新娘的轎車前,方素已經坐進車裏,她的新娘妝很簡單,就是平常的衣服蓋了塊紅蓋頭,沒辦法,唯一的一套婚紗已經壞掉了,而在糧庫裏又找不到別的代替。
皮特正要拉開車門坐進去,張紅兵擠過去砰給了他臉上一拳,皮特措不及防,頓時鼻血長流,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唏噓,皮特的一名保鏢和助理見事情突變都圍上前準備擒住鬧事的張紅兵。
論真本事張紅兵哪及人家皮特保鏢的五分之一,可是張紅兵每天有吃有喝,皮特的保鏢也不過是今天才吃了頓飽飯,扭打下竟然不分勝負,而張紅兵還很惡意的把一身油汙往皮特和他的保鏢身上抹,氣的皮特鼻子都歪了,他的一身衣服可是拿一塊名表跟別人換來的。
“夠了!”方素突然從車上探出頭大聲喊道,方素知道父親是個要臉麵的人,場麵鬧成這樣他的臉都氣綠了,做為大女兒,方素感覺很愧疚。
聽到方素的喊聲張紅兵等人不得不住手,皮特也不敢把事情鬧大,畢竟這是中國人的地盤,他孤身陷入此地還是能不惹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