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桑晚的神情更加冰冷,她就說這個賬號為什麽這麽眼熟。

這個官方賬號一直是商煜珩在運營,起初桑晚還笑他這麽大總裁居然不找人來運營,商煜珩解釋這個賬號對他有非同尋常的意義,不放心充公。

桑晚沒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相反她平靜如水,點開通訊錄打了個電話。

“喂。”商煜珩低沉性感的嗓音從話筒裏傳來。

桑晚沒由來的一陣惡心,“我要見你。”

“我出差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說。”商煜珩剛下飛機,他自然也很清楚桑晚打這通電話來的目的是什麽。

她冷笑幾聲,“你在逃避什麽?敢做不敢當?”

“你在說什麽?”商煜珩語氣冰冷。

桑晚雙眼空洞無神,緊閉雙眼:“去哪出差了?”

“桑晚,有什麽事等我回來...”

“我問你去哪出差了!”然而這次桑晚壓根沒聽他說完,便厲聲打斷。

商煜珩喉結微滾,最終還是報了個地址。

桑晚買了最晚的航班,什麽也沒帶直接上了飛機,在飛機上的幾小時,她不斷回憶著自己與商煜珩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

她怎麽就會相信他呢?怎麽會呢?

下了飛機,她按照商煜珩給的地址直奔酒店,現在這個時間他還在開會,她決定先不去打擾他。

商煜珩結束會議已經晚上七點了,考慮到晚上還有應酬,他打算回酒店換件衣服,走到酒店房間門口便看見桑晚靠坐在他門口,披頭散發,衣著單薄。

商煜珩喉嚨有些幹澀,深吸了口氣提步走了過去。

桑晚雖然是閉著眼睛的,可她沒睡著,她隻是覺得酒店走廊的光線太過刺眼。

“等多久了?”商煜珩蹲下來,伸手欲要揉她腦袋,卻被她偏頭躲開。

桑晚瞪著他,眼裏滿是厭惡之情:“視頻是你發的?”

男人垂下腦袋,掌心微微收緊,良久,很輕很輕的嗯了聲。

‘啪!’

清脆的耳光在空曠的走廊裏回**,桑晚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絲,帶著極盡沙啞的語氣質問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商煜珩一言不發,他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正是這種平靜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桑晚,她的恨意就快漫出胸口,像是必須要做出點什麽才能泄憤。

於是,她抓起商煜珩的手,對著手腕的方向狠狠咬下去,口腔內迅速蔓延出一股血腥味。

商煜珩沒有阻止,任由她懲罰性地撕咬。

怒火全部發泄完後,桑晚才慢慢抬起頭,嘴角還掛著一絲血液,模樣更加淒慘。

她頭發淩亂,身上穿著寬鬆的睡衣,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非常不好。

商煜珩神色複雜:她這是有多著急才會連衣服都沒換。

“我們分手吧。”此刻的桑晚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她抬起那雙不停流眼淚的眼睛,道:“不,結束這段關係。”

看吧,就連分手對他們而言都是奢侈一般的存在。

“想好了?”商煜珩摩挲著手腕上的血絲,低下的臉龐有一瞬間驟變,卻又在頃刻間恢複如常。

桑晚連連冷笑,嘴角勾起不屑:“你在乎過我嗎?”

說實話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很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所以她隻能反複確認,反複詢問,隻因為她沒有安全感。

“隨你。”商煜珩起身,刷房卡進了門。

桑晚還保持著靠在門邊的動作,她微微揚起脖頸,深吸一口氣,撐著地麵站起,丟下一句話走了:“商煜珩,你讓我覺得惡心!”

惡心?

商煜珩開門的動作一頓,她居然說他惡心。

這話商母以前也說過,商母再婚後,曾接過幾次商煜珩去她家玩,後爸也有個兒子,比他大點,兩個人小孩子會為了爭奪一個玩具大打出手。

商母知道後,直接把他拖到院子裏,他至今還記得母親當時的眼神,跟今天的桑晚一模一樣。

她說:“商煜珩,你讓我覺得惡心!”

關上酒店的門,商煜珩煩躁地扯下領帶,也不想去應酬了,拆了幾罐啤酒斜靠在沙發上獨自喝了起來。

他惡心,他確實惡心。

他就知道沒有人會愛他,他永遠都不會有自己的家,不會有被愛的權利。

夜晚的街頭有寒風襲來,桑晚隻穿著單薄的睡衣自然是有點冷的,她縮著肩膀不知道該去哪裏,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她邊走邊打開手機,將有關商煜珩的一切全都從她的世界刪除。

她和商煜珩的合照幾乎沒有,她隻好點開微信,翻了翻聊天記錄,桑晚又一次被自己蠢笑了。

兩人的聊天記錄也僅限於工作上的交流,就算現在有人舉報他倆辦公室戀情,一查聊天記錄都是會懷疑的程度。

途徑一家大型超市時,桑晚慢慢停下了腳步,一咬牙,將商煜珩從自己的好友列表中刪除。

之後,那顆壓在她心中的大石頭分崩離析,她緩緩蹲下來雙手抱在膝蓋上,心如刀割。

在這無人的夜晚,那雙空洞的雙眼不斷湧出淚水,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

桑晚越哭越大聲,不斷有路過的行人朝她看了過來,但也僅僅一眼,行人便快速離開。

她發現在陌生的城市就是好,可以盡力發泄自己的情緒,不用在乎世俗的眼光。

大概率是因為她被壓抑得太久了,桑晚哭了好久。

猛然間,她似乎感受到頭頂被人輕輕碰了一下,桑晚顫顫巍巍抬起那雙布滿淚珠的眼睛。

隻見麵前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女人正麵帶微笑站在她跟前,“你好,請問需要幫忙嗎?”

“我...”一開口,桑晚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得厲害,她用力咳嗽了幾聲,“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女人搖搖頭,眼底笑意依舊,她從包裏掏出紙巾塞到桑晚手上:“怎麽會,這裏是公共場所,不存在誰打擾誰。”

“小妹妹,你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女人看著桑晚身上還穿著睡衣,不禁皺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