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把眼鏡推到頭頂上，靠在玻璃窗邊閉著眼睛休息。
突然，靠著的玻璃窗被人從外敲響，她睜開通紅的雙眼眯著眼睛去察看外麵的人是誰。
桑晚的第一反應以為是交警來貼罰單了，罵歸罵，要是真遇上這事總不能真不管吧。
“我們馬上走了，警察叔叔...”她伸手按下車窗玻璃，臉頰上還掛著兩串淚痕。
“笨蛋，看清楚我是誰。”商煜珩屈指彈了下她腦門，淩厲的語調拉回她的神誌。
桑晚揉了揉被彈的腦門，不滿地鼓起白嫩的臉頰：“痛！”她的語氣還帶著幾分嬌氣，完全是在撒嬌。
商煜珩單手撐在車身旁，抬起手裏提著的塑料袋，“睜眼。”
桑晚不解，隻能照做。
商煜珩的車停在一家店鋪門口，周圍人行道還有不少悠閑散步的人，從黑色卡宴車身邊路過時不免頻頻回頭去看。
他微微俯身，粗礪的指腹按在她仍舊泛紅的下眼瞼上，輕輕吹了口氣。
桑晚被迫仰頭，手指用力扣緊車窗，像是在被人上刑。
微涼的藥水沁入眼球裏，算是暫時緩解了疲憊感，她快速閉上眼睛，導致下一滴藥水滴在了她的眼皮上。
她心裏有些慌張，害怕商煜珩又要罵她或者出言諷刺她。
“睜眼。”然而今晚的商煜珩像是非常有耐心，軟下的語調像是在哄她。
性感的聲音傳到耳廓，桑晚心髒猛地下墜，咬著唇瓣再次睜開了眼睛。
一番操作後，商煜珩正打算收起眼藥水，從車身邊抽離，身後不知哪來的小孩猛地撞了他一下，他重心不穩，身體直直往前撞。
桑晚神色一緊，抬手一擋，卻沒成想給了他一巴掌。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無比尷尬。
“對不起，商總，我...我不是故意的...”桑晚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商煜珩舌尖抵了抵腮，扯了扯唇角：“習慣了。”
“我以為你要...”她雙手用力交握在胸前，渾身皆是拘謹。
他把收起來的眼藥水從開著的車窗丟進去，輕笑了聲：“以為我要親你？”
聽到這句話，桑晚臉上的紅暈更鮮豔了，纖眉蹙起不安：“那倒不是，我以為你要襲擊我。”
商煜珩已經坐上了主駕駛，係好安全帶，聽到桑晚這麽說突然起了挑逗她的心思：“你終於發現了，看來還不是笨到無藥可救。”
“你...”桑晚氣死了，她原本也隻是開個玩笑，誰料正中對方下懷。
倔強地將腦袋撇到窗外，不想再跟他有過多的牽扯，耍脾氣道：“買藥多少錢，我轉給你。”
商煜珩雙眼一瞬不瞬地目視前方，忍不住繼續打趣：“知道我要破產打算給我集資？”
“我隻是不想欠你人情！”桑晚扭頭看他，眼睛幾乎要噴出火花來。
這句話商煜珩沒搭理她，也察覺到她是真生氣了，車子拐進一個小巷子，周圍越來越冷清，桑晚汗毛根根豎起。
“想吃什麽？”商煜珩抽空看了她一眼。
桑晚不說話，心裏還在生氣。
良久，緩慢吐出兩個字：“燒烤。”
“好。”商煜珩難得沒有在跟她鬥嘴，這麽痛快地妥協了。
桑晚眼裏滿是驚訝，重新戴好眼鏡：“你居然沒有繼續出言諷刺我，真是難得。”
“反正你請客。”兩人談話間，商煜珩已經將車停好。
桑晚：“？”
“商總，我好歹也陪你加班到深夜，沒有加班費也就算了，還讓我請您吃夜宵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桑晚是真生氣了，去他媽的狗屁領導，她就要罵他！
熄了火，商煜珩解鎖推車門下車，依在車門邊點了根煙：“不請客也行，還錢吧。”他語調悠閑。
“還...”被他這麽一提醒，桑晚頓時無話可說，她確實一直都沒把他家維修廚房的費用打給他。
一是因為最近經濟實在困難，二是忘了...
“請客，商總您想吃什麽？”她也推開自己那邊的車門，抱著包下了車。
打開手機察看手機餘額，一想到上次請他吃飯吃了一個月工資，桑晚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裏暗暗下決心今天一定能要仔細看好菜單！
一支煙抽完，商煜珩帶路走到麵前的燒烤店，現在這個點老板也快打烊了，但在看到商煜珩後，老板笑著迎了上來：“喲，你可真是好久沒來了。”
“是。”商煜珩笑了笑：“兩個人。”
桑晚跟在他後麵，抬眼打量著有些熟悉的環境，眼前突然閃過一絲驚喜。
這不是她高中經常跟同學一起去的燒烤店麽？沒想到老板居然來江明開分店了。
店老板看了看他身後的女孩，拍了拍商煜珩的肩膀，語氣八卦道：“女朋友？”
見他沒答，店老板也就懂了，攬過他的肩膀，輕輕告訴他：“我怎麽瞧著這小姑娘這麽眼熟呢？”
“大眾臉。”商煜珩清了清嗓子，裝作無所謂那般。
身後的桑晚極力豎起耳朵，在聽到那句‘大眾臉’，麵色突然有些憂鬱。
“冰塊臉。”她嘟囔道。
兩人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等著上菜，而桑晚呢，她正在計算著這頓飯的價格，生怕一不小心又超了預算。
她每個月給自己的預算不多，所以要計算著每筆錢的去處。
正因如此，這段夜宵桑晚又沒吃幾口，淨抱著一瓶飲料喝了。
商煜珩自然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起身短暫離開了座位，片刻後又回來了：“還吃嗎？”
“不吃了。”桑晚搖頭，拿起手機去前台結賬，卻被老板告知免單。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老板，今天是愚人節嗎？”
商煜珩從後麵扯過她的衣領，拽著她往外走：“該傻的時候不傻。”
“老板為什麽會給我們免單？”桑晚還是覺得奇怪，突然想到電視劇裏什麽第99位顧客免單之類的活動。
商煜珩鬆開她，按了下車鑰匙：“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什麽？老板眼瞎了？”她懟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