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商煜珩嘴硬,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近。

桑晚努努嘴:“那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怕你死了,我被人戳脊梁骨。”他沒好氣懟了回去。

桑晚對著他挺拔的身姿翻了個白眼:“商總,我上次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忽地,商煜珩頓下步伐,低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她低頭擺弄著被鞋跟纏上的裙擺,一抬頭就看見了那雙漆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滾。”他聲音像是猝了冰,罵完即刻轉身。

桑晚提起裙擺,他的腿很長,邁的步子又大,她必須小跑著才能追上,“您再考慮考慮唄,這個合作對您真的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跑著跑著,桑晚有些累了,停下來輕輕喘著氣。

“別讓我說第二遍。”然而回應她的依舊是商煜珩那不耐煩的語氣。

她心裏又氣又急,也不打算追了,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發起了牢騷:“商煜珩你會後悔的!”

“商煜珩我一定會拿下你!”

猛然間前麵高大挺拔的身影頓住了,桑晚抿起唇,心裏泛起了漣漪:他該不會聽見了吧?

商煜珩背對著她,垂下眼皮,唇角微不可察地輕勾了起來,之後繼續往自己車邊走。

瞧見前麵的人沒回頭,桑晚肆無忌憚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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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實習考核又開始了,桑晚剛到公司就被拉進了一個小群,群名為:【美益四枝花】

她微微側頭看向柴清瑩,群裏也有她,柴清瑩似是感受到了她看過來的眼神,放下手機主動同她打起了招呼:“晚晚,這次在海城經銷商大會我們都可以去欸。”

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就像是兩人之間從來沒有出現過間隙。

桑晚點點頭,抬頭看了她一眼:“嗯。”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柴清瑩軟下語調,將椅子劃過來拉起她的手。

這次桑晚沒選擇掙脫,很輕很輕地笑了下,“沒有。”

“好了,這次上半年經銷商大會在海城舉行,參與此次會議人員的名單已經定下來了,大家抓緊時間做準備工作。”黎含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響起。

“哦對了,這次我們部門的兩位實習生也可以去曆練一下。”她莞爾,看向桑晚的方向。

桑晚的導師曹瀾聞言,視線也飄了過去,嘴角微抿,所有的情緒全都掛在了臉上。

“謝謝黎總監。”桑晚站起身,從容一笑。

這次去海城最少要待五天,為了更快熟悉業務,她走到曹瀾跟前,向她請教問題:“導師,會議場地是我們負責預訂還是歸其他部門啊?”

按理來說這個工作應該歸行政部,但桑晚考慮到自己是實習生就多嘴問一句。

“你幹脆調到行政部當前台算了。”曹瀾心裏有點不痛快,往年的會議她基本都在,今年不知道為什麽名單裏沒有她。

她還想去見見總部過來的人,想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正好為下半年升職做準備。

算是得到了答案吧,但桑晚心裏有點難受,相反柴清瑩的導師人就顯得比較溫和,情緒也很穩定。

“那我去整理線下門店的銷售數據單。”她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位。

下班後,桑晚按照約定去了提前預訂好的餐廳,何宣早就坐在包廂等著了,見桑晚進來,他撚滅煙頭。

“抱歉何總,我來得有點晚。”放下包,桑晚選擇在他對麵坐下。

何宣神情平淡,了然輕笑,“私底下就被那麽見外了,坐過來吧。”

桑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往他跟前挪了一個座位,兩人距離很近。

“欸,你父親啊,真是個老好人。”何宣倒了杯茶,端起小抿了一口。

聽到跟父親有關的事情,桑晚瞬間抬起眼睛,神色緊繃了起來:“何叔叔何出此言?”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當年要不是幫商總完成業績,你父親也不會賭上所有身家財產。”何宣搖了搖頭,放下茶杯,滿眼可惜之情。

桑晚垂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收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以為商煜珩為什麽能那麽快升職?這小子手段陰著呢。”何宣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又往杯中添了點茶水。

他已經年近五十了,奮鬥了半輩子也隻能在分公司當個老總,不像商煜珩年紀輕輕就闖進了總部。

“你當真以為憑他小姨夫那點關係就能讓他混到總部?”何宣冷哼一聲,指尖輕輕敲著桌麵,“年輕人還是太過天真。”

“您的意思是,我爸的死跟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桑晚隻捕捉到了這個重點。

何宣側頭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彎了彎唇角,伸手按了下她的肩膀:“我可什麽都沒說。”

桑晚垂下腦袋,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完全沒注意到何宣的手正不輕不重地摩挲在自己肩膀兩側。

這頓飯終究沒能吃下去,桑晚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提前回家了。

之後的出差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隻是這段日子桑晚再也沒見到商煜珩了,大概是她不想再裝作不經意間跟他偶遇了吧。

美益上半年經銷商總結大會在海城高檔酒店會議廳舉行,桑晚一連熬了幾個大夜,做PPT,規整數據,聯係各大加盟店的經銷商等等,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會議開始前,由總部董事長進行發言,其次就是商煜珩發表講話。

他一襲純黑色西服,頭發噴了發膠,露出淩厲的五官,襯衫規整係好,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話筒,聲音性感低沉。

台下其他分公司的女員工們直接瘋狂起來,紛紛在群裏尋找他的聯係方式。

桑晚借口去衛生間不想聽旁邊女員工的彩虹屁,她在洗手間洗了把臉,白淨的臉上未施粉黛多了幾分純真。

“不就是長得帥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桑晚將臉從洗手池裏抬起,忍不住罵了句。

從衛生間出來,她就看見站在走廊吸煙的商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