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晚景淒涼
“容……容慕衍……”白冪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聲音也不似剛剛那麽激昂，反倒有些微弱，甚至連她的臉，都逐漸紅白交加。
隻是容慕衍連一個正眼都沒給她。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徑直走到簡黎身邊，看著他對她溫柔以待，聽著他低沉又不失關心寵溺的聲音。
“怎麽來醫院了？有沒有事？”
兩人的十指就那麽自然而然的纏繞在一起，而後……再沒朝她看一眼，仿佛她就隻是空氣。
白冪的臉頓時白了又白。
“我沒事。”簡黎扭頭朝他微微一笑，輕聲解釋，“是……是簡沅，她暈倒了，我送她過來，正要回去，你呢？你怎麽來了？”
容慕衍聞言稍稍放心，摸著她的頭發道：“有事過來找祁時。送你回去公司？”
“好。”簡黎揚唇淺笑。
容慕衍唇角跟著勾了起來，隻是再看向白冪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斂去了，恢複了在人前一貫的冷漠。
冷不丁對上他漆黑到深不可測的眸子，白冪隻覺一顆心猛的被吊了起來。
“容……容……”結巴著，她說不出話。
容慕衍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從薄唇中吐出的話語好似帶著寒意：“白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那麽在意楚老爺子的關心，如你所說，我們並不稀罕。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會被搶走。”
明明是很平靜的話，可白冪就是覺得有股難言的危險感，甚至是……羞辱的感覺。
他的意思，是她在意的，簡黎都不屑在意，是麽？
“我……我沒……沒這個意思……”她想解釋，奈何難堪和害怕的感覺湧了出來，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就在尷尬之際，她餘光突然就瞥到了楚老爺子的聲音，想也沒想，她揚聲喊道，“外公！”
楚老爺子就在容慕衍和簡黎的身後左側，聽到白冪的聲音，他走了過去，看到兩人在一起，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但麵對著兩人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老爺子。”容慕衍微微頷首打招呼，隻是態度，卻像是陌生人一樣。
簡黎亦是如此。
楚老爺子隻覺尷尬瞬間蔓延到了全身。
“回去吧？”容慕衍低聲問道。
簡黎沒有猶豫：“好。”
兩人對待楚老爺子，就像是最陌生的人一樣，打完招呼就準備離開，顯然沒有多說的打算。
“等等！簡黎！”最後還是楚老爺子按捺不住，出聲叫住了簡黎。
簡黎聞聲停住了腳步，禮貌又疏離的望著他：“您還有事麽？”
“我……”楚老爺子一張老臉當即就有些青白交加，他沒想到簡黎對他的態度真能這麽冷淡，甚至比起在安城的那幾次更冷淡了。
簡黎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他接下來的話，索性開了口：“如果沒事的話，抱歉，我門要走了。”
楚老爺子急了：“有事！有事！”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不，猶豫又著急的問道，“你……你外婆她……她是不是已經回安城了？”
“是。”
楚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想說什麽，但最終眼神黯淡了下去：“好……我……我知道了。沒事了，沒事了。”
簡黎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等了兩秒後才和容慕衍一起離開。
楚老爺子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看都沒看白冪一眼，一個人孤零零的往樓上病房走去了。
他的背影蕭條，無形的落寞和孤單是那麽的強烈。
“外公……”白冪終於是不忍心，加之心裏影影綽綽形容不出來的難受，她跟了上去，下意識攙住了他的手，扶著他回了病房。
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
回到了病房，楚老爺子擺了擺手，獨自坐在了沙發上。
許久，他都沒有動一動，甚至是說一句話。
“外公……”白冪忍不住歎了口氣，坐到了他身旁。
“冪冪啊，”楚老爺子長長的歎了口氣，眼神黯淡沒有一點兒精氣神，“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晚景很淒涼？”
白冪張了張嘴：“我……”
楚老爺子苦笑：“就算你不說，我都知道的，我自己心裏啊，清楚的很，是淒涼啊，那麽大的楚家，先前那麽熱鬧，可現在呢，家還在，可是啊，熱鬧已經不屬於我了。不，連家，都沒有了。我和阿櫻的家……沒有了。”
心中的蒼涼越來越濃厚，他是真的很難受。
“冪冪啊，外公終於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了，可是啊，現在來不及了，你外婆她，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就不會改變主意，她說要分開，就是不會再原諒我。”
“外公……”白冪嘴唇蠕動著，想安慰，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相識才短短幾天，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情緒，孤單的讓人不忍心。
楚老爺子抬起頭，看著白冪，像是勸解：“冪冪，不管怎麽樣，你總是珊珊的女兒，是我的外孫女，聽外公一句話，不要走上和外公一樣的路，以後啊，後悔都會來不及。等身體養好了，跟我回安城，好好的向你外婆，向簡黎他們，道個歉，聽到沒有？”
不知怎麽的，白冪突然就得委屈了起來。
“道歉麽？道歉了又能怎麽樣？”她幾乎是揚著聲音，像是控訴一般，“誰都不接受我，道歉了有什麽用？！不過，我也不稀罕他們的接受！”
她憑什麽道歉？
她一點都不想道歉！
“冪冪啊……”楚老爺子看著她，神色複雜，卻不知道該怎麽勸她，猶豫了許久，他才啞著聲音說道，“現在的年，和外公太像了，終有一天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親情，真的很重要。”
白冪抿緊了唇，沒有回應，而是直接別過了臉。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誰都沒再說話。
另一邊。
寫字樓下。
“晚上我來接你下班。”容慕衍俯身在簡黎身上落下一吻，“快上去吧。”
“好。”簡黎盈盈一笑，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很著急要讓自己上去。
隻不過雖然疑惑，她也沒多想，下了車後就直奔公司。
中途她看了個微信消息，於是低著頭進了公司。
“啪！”
突然，一聲聲響在她耳旁毫無征兆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