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輸了
簡沅怎麽也沒想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竟然會是楚梓晉。
從知道簡黎平安歸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容慕衍是不會再放過自己了，其實早就有預兆的不是麽？她和顧淩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卻沒想到不論是顧淩的公司還是她的公司，全都出了問題，他們甚至都沒有感覺到。
他們以為這一仗必勝，誰知道啊，到底還是輸給了容慕衍。
輸了。
嗬。
“你來了……”思緒漸漸收回，簡沅望著麵前的人，久久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心裏有股莫名的情緒在撕扯著她，她很難過，說不出的難過，可她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想笑著麵對，隻是啊，怎麽都笑不出來。
除卻兩人那次在便利店前，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麵前失態。
即便兩人隻隔著幾步的距離，但簡沅分明覺得，她和他之間隔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麵前的他，麵對自己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冷漠。
深吸口氣，她終是微微笑了出來：“怎麽？打算就一直站在那裏麽？既然來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四目相對。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纏，誰都沒有率先移開。
簡沅忽然有種感覺，這個時候，如果她不多看他一眼，說不定以後就沒有機會看了。
楚梓晉從進來開始，視線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此刻，他看著她失態，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喉結聳動，終是開口：“有空麽？”
低低沉沉的聲音，終是不再冷漠，而是有了熟悉的溫潤。
簡沅止不住的心神恍惚，這樣的語調，她等了多久呢？
“有空。”最終，她揚起了唇角，淡聲說道，不等他說話，她又繼續，“能問要做什麽麽？”
楚梓晉眸色微閃，吐出兩字：“約會。”
簡沅心尖猛的一顫。
約……約會……
酸意湧上心頭，她差點就沒控製住脾氣，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她道：“那……給我點時間，可以麽？”
“好。”楚梓晉沒有遲疑，“走吧。”
言畢，他轉身離開。
簡沅深吸口氣，跟上。她知道，他都知道的。
楚梓晉的車就停在寫字樓下。
簡沅跟著走過去，沒有任何停留的手伸到了後座。
“坐前麵。”楚梓晉冷不丁出聲打斷她。
簡沅手指一僵，沒有反對：“好。”
上車，係安全帶，這樣的感覺，她恍若隔世。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家造型工作室前停下。
簡沅在車上的時候就事先預約了，隻是沒想到的是，楚梓晉也下了車。
她去換衣服，做造型，他就等在外麵，麵上沒有絲毫的不耐。
她再一次恍惚，這樣的情形，好像回到了當初。
一小時後。
一切結束，她出來，走到楚梓晉麵前，胸腔內的心跳忍不住狂跳，有點像當初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望著他啟唇，緊張到無以複加：“好看麽？”
楚梓晉聞聲抬頭。
刹那間，他同樣恍惚，眼底掠過驚豔，他啞著聲音道：“好看。”
“謝謝……”簡沅嫣然一笑，就像個最純真的女孩，“那走吧。”
“好。”
楚梓晉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最後停下了腳步，等著她。
“怎麽了？”簡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楚梓晉並沒有言語，餘光瞥了眼的手臂。
簡沅止不住的唇瓣微顫，小心翼翼的，又帶著雀躍，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盡管隔著衣服，她似乎還是能感覺到他肌膚上的熱度。
熟悉……又陌生。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家西餐廳。
簡沅進去的時候，眼眶一下就熱了，眼淚差點就沒忍住。
像……
好像……
不管是從裝飾還是菜肴，都是她喜歡的，更是像極了兩人當初第一次約會時的那家餐廳。
西餐廳已清場，隻有他們兩位客人。
“點菜吧。”楚梓晉把菜單推到她麵前。
簡沅回神，翻著菜單，她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你要什麽？”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人皆愣住了。
“抱歉……”她一下咬住了唇。
楚梓晉喉結上下滑動，淡淡道：“你做主吧。”
“好……”
最終簡沅要了兩份套餐，都是當年的口味。
因為隻有他們兩人，所以這裏的大廚速度很快，沒等多久就上齊了。
隻是隨著精致菜肴的被端上，兩人間的氣氛也變的沉默起來。
沒人再開口說話。
除卻餐廳裏的悠揚的小提琴，安靜的可怕。
菜肴色香味俱全，可簡沅吃在嘴裏，卻是味同嚼蠟。
偷偷的，她看了他兩次。
她從沒想到分開後還能再這樣坐在一起吃飯，更別提這麽近距離的看他了。
可是……她同樣明白這次所謂的約會到底是什麽。
假的，永遠都是假的吧。
她苦笑，終是打破了沉默，聲音很沉，沒了往日裏的驕傲：“為什麽……你從來都不問我當初離開的原因。”
她明顯看到對麵男人動作微僵，心中愈發的苦澀起來。
下一秒，她看到楚梓晉抬起了頭。
“有必要麽？”沒什麽情緒起伏的嗓音，像是一根針，狠狠刺在了她心口上。
楚梓晉望著她：“當初你都沒有說，我也沒有問，所以，現在更沒有必要知道。”
沒必要。
是啊，沒必要了……
簡沅此刻說不出心裏是苦澀多一點，還是悔恨多一些，自嘲勾唇，她笑，似在回憶：“我還記得，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我問你喜歡我什麽，你當時很壞，就是不肯告訴我。突然覺得，好像世事很相同，像是一個圓圈，又回到了原點。可這個原點，再也不是當初的原點了。”
記憶被打開，她眼神逐漸迷茫起來：“好像……記憶裏很多的第一次都和你有關。第一次滑雪，第一次學著下廚……”說著說著，她突然難過到無法自持，“你還說過……我們以後會結婚……”
每回憶一件事，她心中的酸楚就愈發的濃烈。
那麽遠，又那麽近的記憶……
說到最後，她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一滴一滴，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