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狼狽為奸
“小……小眉？你……你怎麽了？”餘光瞥到客廳處緩慢走來的楚眉，楚老太太眉頭一下就皺到了一塊。
楚眉聞言抬頭，她望著一臉訝異的楚老太太，視線又掃過在坐的楚家其他人，張了張嘴，她想說什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眉你怎麽了？”楚家老三一見她眼睛通紅，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隻覺心髒被狠狠一揪，一下就衝了過去將她護在話裏，柔聲問道，“出什麽事了麽？”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關懷寵愛不加掩飾。
楚眉聽著，卻是眼睛越來越酸。
她隻覺得有一把鋒利的刀在自己心口上劃了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疼的她都不能呼吸了。
身體搖搖欲墜又毫無力氣，差一點，她就摔倒在地。
“小眉？”楚家老三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型，久久不見她回答，他隻能看向一旁的楚梓晉，“小晉，告訴叔叔，你小嬸嬸到底出什麽事了？”
楚梓晉對上楚家老三關切的眼神，隻兩秒，又移開了。
楚家老三急了：“小晉？”
楚老太太在楚家老大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掃過，強逼著自己鎮定出聲：“小晉，說吧，大家都在了。”
“奶奶……”楚梓晉嘴唇動了動，垂眸，他終是低沉開口，“有件事，我想告訴大家。宴會那天，蔓蔓和小黎，都被下了藥。”
楚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氣，差差一點就沒站住：“你說什麽？！”
楚家老三亦是不可置信。
“是真的。”楚梓晉迎上眾人震驚的視線，低聲繼續，“幕後黑手，的確是顧家的顧淩，和他裏應外合的，是……是小嬸嬸……”
他終是說了出來，隻是壓在心口的那塊沉重的石頭，並沒有減輕多少，依舊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除了容慕衍簡黎，以及楚眉，所有人，都怔住了，全都是一副不能置信的樣子。
楚家老三下意識低眸看向懷裏人，張嘴，他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小……小……”
他實在是，不能接受。
甚至，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小晉說的幕後黑手，怎麽可能……可能是小眉？
小眉和顧家，又怎麽會……狼狽為奸？
她……她……
良久，他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小眉，你告訴我，小晉是開玩笑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楚眉慘白著一張臉，眼神躲閃，喏喏的，她說不出話來。
楚家老三當即身體僵住。
同樣僵住的，還有楚老太太和一直沒吭聲的楚老爺子。
“是……小眉？”楚老太太眼神複雜的落在楚眉身上，難以置信的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怎麽……可能嗯？
查來查去，幫凶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還是一直當親生女兒撫養的楚眉？
楚老太太垂在身體一側的手緊緊握著。
客廳裏陷入詭異的沉默中，氣氛壓抑的仿佛能讓人窒息。
幾秒後。
楚老爺子怒不可遏的質問聲倏地響起：“小晉你到底胡說什麽？！”他氣的身體都在抖，“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讓你這麽說的？！小眉怎麽可能那麽做？！”
他說這話的時候，厭惡的眼神是瞥向簡黎的。
簡黎恰巧對上。
那一刹那，她第一次覺得，寒心。
對，就是寒心。
她能接受楚老爺子不喜歡她，但實在無法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她自問自己沒有做過什麽天理難容的事。
但……
容慕衍自然也看到了楚老爺子的眼神，敏銳察覺到身旁人的情緒變化，他握緊了她的手，無言安慰著。
簡黎抿了抿唇，勉強搖頭。
容慕衍幽深的鷹眸危險眯起。
下一秒，他徑直還處於憤怒中的楚老爺子。
楚老爺子身體猛的一僵，一時之間竟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幾乎是難堪的，他移開了視線。
他的一舉一動都要落在了楚梓晉眼中。
心中的失望越發的濃厚，楚梓晉麵無表情朝樓上走去，隻淡淡留下一句：“等我一分鍾。”一分鍾後，他下樓，手裏拿著兩張紙，放到了中間的茶幾上，“證據在這。”
楚老太太呼吸略顯紊亂的落在紙上，但還是強撐著吩咐楚家老大：“老大，幫媽拿過來。”
楚家老大神色複雜。
輕飄飄的兩張紙，此時卻像有千斤重。
“媽……”他遞給楚老太太。
楚老太太顫抖著接過。
短短兩分鍾，她的臉色變了又變。
楚梓晉在此時低緩開口：“小嬸嬸，也就是楚眉，她的父親，被顧老爺子救了一命，之後就一直跟著顧老爺子，替顧家做事。一次意外，送命。楚眉就成了孤兒，被送去了福利院。後來，我們家姑姑失蹤，三年後決定去領養一個女孩。”
隨著他低沉的敘述，楚眉的臉越來越白。
“當時顧家一直留意我們的動向，知道後，便去福利院做了手腳。當天，爺爺奶奶你們見到的，就隻有是楚眉才是健康的。”楚梓晉頓了頓，繼續，“隻是你們不知道，在你們把楚眉領回來之前，顧家和她接觸過。而這麽多年，她一直聽命於顧家。”
這些查到的東西，他早就看了一遍又一遍，所以不用看，都能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說到最後，他疲憊的閉上了眼。
他何嚐，又接受的了這些呢？
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嬸嬸，竟然……
楚梓晉苦笑的歎了口氣。
他沒說一句，楚老太太捏著紙的手就用力一分。到最後，她的指關節都泛白了。
“媽……”楚家老大心疼的扶住她。
楚老太太卻是一把推開他，挺直了脊背走到楚眉麵前，厲聲道：“抬起頭來！”
楚眉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媽……”到底是於心不忍，楚家老三猶豫著開口了。
“閉嘴！”楚老太太惡狠狠瞪他，“抬頭！”
楚眉死死的咬著唇，淚眼朦朧的抬起了頭，低低叫道：“媽……”
“啪！”
楚老太太揚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