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打小報告
屏幕上，戚教授三個字在閃爍著。
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唇，指尖微顫，簡黎深吸口氣接通電話，聲若蚊蠅，帶著點兒膽怯：“老師。”
下一秒，久違的溫和嗓音通過電話鑽進了簡黎耳中：“小黎啊，老師很久沒聽到你聲音啦。”
這一刻，簡黎很沒出息的眼眶微酸：“對不起，老師。”
“傻孩子，跟老師說什麽對不起？”戚教授嗬嗬笑道。
即便沒有麵對麵，簡黎都能想象得到戚教授此時開懷笑起來的模樣。
她跟著笑了起來，原先的緊張隨風散去。
“聽說你來g市了？既然來了，怎麽都不來看看老師？是不是今天我不打這個電話，你都要假裝沒回來？”
“不是的，老師。”簡黎連忙解釋，“打算是等工作結束了就來看您。”
戚教授擺了擺手：“瞧你急的，老師就是說說，哪裏會怪你？”
簡黎鬆口氣抿唇道：“老師，那你明天在家麽？我明天有時間來看您。”
“在家在家。”戚教授心情愉悅，眼睛眯起，不由就想起了從前的時光，“明天來吃午飯，老師給你下廚，你師母也一直念叨你呢。”
唇角笑意加深，簡黎點頭答應：“好，謝謝老師。”
“行，那你就忙吧，明天記得早點來。”
“嗯，老師再見。”
通話結束，簡黎頓覺心中輕鬆了很多。
韓組長瞥了她一眼，聲音是一貫的冷冰冰：“所以，你明天不跟我一起回景城了？”
“嗯。”簡黎猛然想起自己還沒跟韓組長提起交代，便解釋道，“剛剛我正想告訴你，來之前我跟公司請過假了，我要晚一天再回去。”
“是麽？”韓組長沒有多問，轉而跟司機說道，“麻煩在前麵的商場停車。”
“韓組長？”
韓組長沒有看她：“我約了朋友吃飯，晚上你自己解決吧，既然你已有安排，明天我會自己回景城。”頓了頓，她眸色暗了暗，麵無表情繼續，“簡黎，進入職場，有人幫襯，有關係，這些其實都很常見，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但若是以此為後盾，暗地裏越職打些小報告，這種行為就太low了。”
簡黎微微蹙眉，一臉莫名：“韓組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說回剛才的話題，和李總的合作取消，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昨晚我已經公正的告訴了金總監，當時金總監的決定我也知道，但一晚上還沒結束，我卻被重新告知合作取消。”韓組長瞧著簡黎，輕扯了下唇角。
“所以，韓組長以為是我對金總監說了什麽？”
韓組長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明顯就寫著難道不是這四個字。
簡黎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
“韓組長，”深吸口氣，她開腔，嗓音清冷，“你對我有誤會。不管你信不信，合作取消的事我是剛剛通過你才知道的，我也並沒有和金總監通過電話說什麽，昨晚的事，我誰也沒告訴。”
停頓了兩秒，她正色繼續：“另外，我很感謝韓組長昨晚說的那番話，可我的脾氣大概就是這樣，我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我不會為了一個單子刻意去迎合客戶或是其他什麽，你昨天所說的那些情況，我有能力也有辦法去應對。至於職場上，確實我要學習的還很多。”
逼仄的空間裏，韓組長突然覺得一時無話打斷她。
簡黎看著她，眼神清澈堅定：“我對自己想要什麽一直都很清楚，我熱愛這份工作。韓組長，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如果你對我還有其他誤會，我想我們應該說說清楚。”
韓組長轉頭，對上她的目光。
久久的，她沒有說話。
直到出租車在路邊停下。
後視鏡裏，韓組長的身影越來越小，簡黎收回目光，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咖啡室裏，朋友還沒到，韓組長點了杯咖啡，細細回想著剛才簡黎的神情和說的話。
她臉上表現出的清澈堅定，看起來很遙遠，可又是那麽的熟悉。
大概每一個入這行的人，一開始都是這樣的。
可時間久了，有的人會變，有人的還在堅持，那麽簡黎呢？她會受到社會這個染缸的影響麽？
韓組長猛地回過了神，她想這些做什麽？
自嘲笑笑，習慣性拿起手機，金森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
“事情如果都結束了，那明天就回來吧，對了，簡黎會晚一天回來。”開口直入主題，是他一直以來的風格。
簡黎兩個字從金森口中說出，又傳到她耳中。
韓組長不自覺就握緊了手機，一些平時她根本就不會說的話不過腦子地就說了出來：“你很她很熟？那麽照顧她？”
“誰？”金森顯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簡黎。”眼神恍若沒有焦距，她又問，“昨晚，就因為她受了委屈，所以你寧願不要和李總的合作？”
金森愕然：“韓韓你在說什麽？”
他叫她韓韓，關係不再是上下屬，而是陪伴多年的老友。
金森簡直難以置信：“你居然這麽想？”
“難道不是？”韓組長冷嗤，“金森，你敢說你對簡黎沒有暗地裏幫助？她進公司才多久？如果沒有你，她會那麽快手上就有兩個項目？金森……”
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她害怕，可又太想知道他的答案：“金森，你是不是……喜歡她？”
她閉上了眼，打心底裏討厭自己這樣，可她控製不住，平日裏的冷靜在這一刻早就沒了影。
“韓韓！”金森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喜歡簡黎？”
手掌按了按額頭，他無奈解釋：“取消合作的事，並不是我的決定，是老板。我們庭意的幕後老板，是容少，而簡黎，是容太太。現在，你明白了？”
韓組長攪拌咖啡的手一頓，怔住：“你說……”
金森歎了口氣：“我騙你做什麽？”想到她的性子，他問，“韓韓，你是不是誤會簡黎什麽了？”
“我……”韓組長手指微動，一時竟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