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一時糊塗
嘴唇哆嗦著，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容慕衍睨了她一眼，神情淡漠，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力：“說話。”
女人冷不丁打了個冷顫，內心恐懼，聲若蚊蠅：“是……是……”
“當時和這份親子鑒定一起的，還有城北黃家的，要確認一個私生子的關係，是嗎？”容慕衍悠悠說著，然而他沒說一個字，女人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後完全沒有了血色，讓人看了一眼不忍看第二眼。
“是……”女人快哭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顫抖得厲害。
容慕衍冷冷勾唇，似笑非笑：“接下來發生了什麽，是我說，還是你自己坦白？”
女人聞言猛地抬頭，撞入容慕衍那雙冰冷無情的眸子時，內心的恐懼迅速放大並占滿她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指腹摸了摸袖扣，容慕衍冷嗤：“看來是需要我替你說個明白。隻是你想明白了，我說出來，和由你自己坦白一切，這性質，可不一樣。”
說罷，他不再看女人的驚恐的臉色，沒給她任何後悔的機會，冷冷淡淡的嗓音毫無感情地響起：“半個月前，城北的黃家發生了一場鬧劇，原本是親骨肉的孩子竟在兩年前被趕出了家門，直到他需要合適的腎髒移植，黃家眾人才知道他其實就是黃家的孩子，當年的親子鑒定根本就是搞錯了。”
說起來，如果不是無意間知道了這場鬧劇，他還不會這麽快就把整件事查清楚。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臉上的表情誰也捉摸不透：“黃家想找到當時的負責人，可誰知道，她突然間就消失了，而那個人，就是你，幫你掩飾過去的，就是你的情人，也就是現在站在你身旁的人。我說的，對麽？”
“我……我……”女人淚眼朦朧，試圖解釋。
容慕衍扯了扯唇繼續：“當年兩份樣本擺在一起，可你忙著自己的事，不小心把它們搞混了，自己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直到報告出來，你看到兩份都不一樣，又擔心這事說出去會影響留院名額，所以將錯就錯。而這事，被你的上司知道了，他幫你銷毀證據，掩飾過去，唯一的條件是，你要成為他的情人。是麽？”
女人身體徹底癱軟，麵如死灰：“是……你說的都沒錯。”
聽到她的回答，容慕衍轉身睨向容老夫人：“明白了？”
四目相對。
容老夫人雙眼渾濁，不敢置信。
容慕衍不甚在意地向紀允使了個眼色。
紀允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三份文件放到了容老夫人麵前的茶幾上，沒有感情地說道：“這是溫霖身世真相大白前做的親子鑒定，共四份，分別是容少和容盛先生的，溫霖和容盛先生的，溫霖和容鄴北先生的，容少和容鄴北先生的。事情的真相，就在這裏，容老夫人，容老爺子，請過目吧。”
容老夫人呼吸略顯急促，死死地盯著那四份報告，就是沒去拿。
最後還是容老爺子顫抖著接過，一份份，從頭到尾，看得十分仔細。四份全部看完，他重重歎了口氣，似無奈，似悲哀，而後無力地跌坐在了沙發上。
他望著身旁人要強的樣子，聲音無力：“你自己看吧。”
容老夫人依舊沒有動。
徐管家替她看過，臉色變幻不定，最後顫抖著手遞給她：“夫人……”
他沒有說完，但就是這種未完的話，如同一個巴掌狠狠打在了容老夫人臉上。
容老夫人麵容緊繃，盯著那幾張紙，怨恨依舊沒有減少絲毫：“那又怎樣？！你是容盛的兒子，就是那個賤女人的孫子，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是麽？”容慕衍唇角微勾，長腿邁開，徑直走到離她隻有一步遠的地方，“事情真相擺在這裏，現在，你和容盛，向我媽道歉。”
“不可能！”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一瞬，容老夫人就咬牙切齒地拒絕了他。
容慕衍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回答，轉身，他麵無表情看向容盛，目光森然：“你呢？”
容盛身體猛地一縮，怎麽都不敢去看容慕衍和米雅的眼神，他到現在，還沒完全消化這個真相。
他很亂，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甚至是想些什麽，他唯一的念頭是，離開這裏，他不想麵對。
容慕衍瞧著他的樣子，輕蔑一笑：“你隻需要記住我先前說過的話就好，我們不再是父子。”
容老夫人氣不過他得意的樣子，張嘴就要教訓，然而在觸及到他那雙幽暗無波的眸子裏，那些話硬生生地就被堵在了喉嚨口。
容慕衍回視她，依舊是淡漠的神色：“看來老夫人並不認為自己錯在哪裏了，既然這樣，那就請吧，換個地方，冷靜一下。”
他的神情明明白白表示著不是在說假話。
頭一次，容老夫人心中冒出了害怕：“你……你想幹什麽？！”
徐管家更是再一次擋在了她麵前，怒視著容慕衍，不自覺拔高了聲音說道：“衍少爺，夫人是你奶奶！是你的長輩！你非要把容家拆散了，鬧的滿城風雨才甘心麽？！”
容慕衍麵沉如水，不屑回答他的問題。
早就等候多時的兩名警察這時走了進來。
“阿衍！”畢竟是自己幾十年的妻子，自己當初本來就有愧於她，容老爺子完全拋卻了一家之主的威嚴，放低了聲音道，“阿衍，你……你能不能放過你奶奶？她歲數大了，她是一時糊塗啊。”
見說不動，他又連忙望向米雅，哀求道：“米雅，你……你幫忙說說，勸勸阿衍。”
米雅真的是氣笑了：“從容嫻，到老夫人，為了自己所謂的仇恨，一次又一次的設計我的兒子，現在事情敗露了，憑什麽就要我們放過他們？老爺子，我就問你一句，今天如果一切都反過來，你會輕易放過我們？她一時糊塗？她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可沒有糊塗！她找人製造車禍要阿衍命的時候更沒有糊塗！毀了容家的，不是別人，是她自己！”
“……”老臉忽紅忽青，容老爺子再也說不出話了，可那雙眼睛依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望著容慕衍。
容慕衍長身而立，沒有動搖。
“嗡嗡嗡！”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毫無征兆地震動起來。
屏幕上，閃爍著兩個字。
容慕衍眸色不由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