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怎麽是王爺您啊………”嘴角抽了抽,拚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來。
宇文烈麵無表情“正好經過。”
無憂眉毛彎了彎,一張臉擠在一起,眼睛成了月牙“嗬嗬……那小的先告退了,就不打擾王爺了。”
說著,無憂就躡手躡腳的小心從馬上翻下去。
突然,一隻大手突然抓住她衣領,一用力,無憂又穩穩當當的坐於馬上。
“墨神醫呢?”他問,語氣冰冷,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無憂無奈托下巴“家師有要事離開南國了,這段時間由我替王爺施針排毒。”
“哦”宇文烈輕描淡寫的應了聲,旋即便沉默不語。
無憂一聽就白了他一眼“我醫術也是挺不錯的,王爺何必擔心呢。”
“嗯。”他漠不關心的點點頭“走吧,如今這客棧也毀了,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王府便是。”
眼角瞥了瞥那燒的七七八八的空架,無憂聳聳肩,小聲嘟囔著“也隻好這樣了。”
宇文烈剛欲驅馬,無憂突然伸手往前一擋“停!”
宇文烈不耐煩的淡淡瞥了她一眼“又怎麽了?”
無憂縱身躍下馬“王爺,就算您不顧及自己形象,我還要呢,你想想兩個男子穿街過市的共騎一匹馬讓人看了多不像話,要是傳出南國的戰神三王竟然有斷袖之癖之類的雲雲就不好了,所以我還是自己走路去就行了!”
滔滔不絕的說完一大堆廢話,無憂便彎腰伸手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開玩笑,跟這個冰塊臉共騎一匹馬她還不得窒息死掉?
宇文烈微微點頭,似乎覺得有道理,便離去了。
這番古靈精怪,倒是像極了一個人啊……
歎了口氣,驅馬離去。
繁華街頭,古巷簷角,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麵漸漸劃起一道漣漪,蓮花開了幾朵,映著幾片淡白,柳枝垂落,似乎揉著這處安靜,岸上立在一個淡青色身影,衣抉飄飄,背上背了一把木琴,墨發隨風揚起,近了看,一張臉溫良如玉,劍眉星目,那般俊美。
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隨著風襲來,男子低眉,原本就沒有什麽血色的唇瓣泛著淡淡蒼白,旋即彌漫開來。
“哪裏去了?唉,好久未嚐桂花糕了……真懷念啊……”
不遠處,立著一藍色身影,目光注視著柳樹下的青衣男子,無奈的搖搖頭“老是這般多愁善感,我倒是瘋了才陪他回這裏。”
無憂走在街道上,睡眠不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一時晃神,就撞到一個人身上,他身上是淡淡的桂花香味,揉了揉額頭,瞥見他淡青色的衣角。
“抱歉,你沒事吧?”
自頭頂傳來一聲柔和似水的聲音。
“是我不注意,對不起了。”無憂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微微一笑,伸手扶住無憂,無憂無意間瞥見他修長的手腕上映著一個淡紅色的月牙胎記,心莫名其妙的微微一顫,頓時失了神。
“怎麽了?”後麵迎麵走來一個藍衣男子,眉眼間淡淡的暈著不可一世,笑容**不羈。
黎劰淺淺一笑“沒事,不小心與這個公子撞到了。”
藍羽點頭,側眸看向這個白衣少年,笑道“這位公子倒是生的好看,黎劰,我可終於看見比你好看的公子了。”
無憂臉色一紅,暗想這是什麽情況?
“藍羽,閉嘴!”黎劰瞪了藍羽一眼,轉過柔和的對無憂道“公子莫介意,我朋友向來口無遮攔。”
“沒事……我不會介意的。”幹笑了幾聲,無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隻好隨便附和幾句。
黎劰淡淡一笑“那好,我們還有要事,便先離去了。”
無憂扯了扯嘴角。
“走吧。”黎劰轉身對藍羽說了聲,兩人便往前麵走去。
無憂轉身看著那背著木琴的背影,不知為何百味雜陳,可始終不知道原因。
隻好轉身往王府方向走去。
“黎劰,既然沈祤已死,你回來幹什麽?”
黎劰突然頓了頓,停下腳步來,側眸看向一旁擺著桂花糕的攤子,片刻淡淡的道“回來找……桂花糕的味道。”
藍羽愣了愣,瞠目看向那一塊塊晶瑩剔透的桂花糕“桂花糕?黎劰,你確定,你沒有瘋?”
黎劰瞥了瞥他,雲淡風輕的道“向來不正常的隻有你。”
藍羽氣急敗壞“老子特意從藥廬大老遠的陪你到南國,你就這樣對我?黎劰,你這個白眼狼!”
“出來見見世麵不好麽?”黎劰摸了摸額頭,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四周。
出來見見世麵?
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他藍羽長年因為師訓居於藥廬,但也不是什麽鄉巴佬好不好?
“黎劰!你這個王八蛋!混蛋!老子真是瞎了眼當初才救了你!”
藍羽跳起來就罵,火冒三丈。
黎劰很淡然的搖了搖頭,摸了摸鼻子無可奈何的歎息道“都陳年舊事了,恐怕就你一人記的,罷了,你繼續便是,我先去尋客棧。”
說完,黎劰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藍羽石化在原地…………
無憂來到王府門口,侍衛很識相的沒有攔她,看來是宇文烈提前吩咐過了。
大搖大擺的走進王府,兩個丫鬟早守候在一旁,見了無憂進來,連忙上前,畢恭畢敬的作禮“奴婢參見無憂公子。”
無憂愣了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連忙扶起她們“這是幹什麽,快快起來。”
丫鬟相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噗嗤一笑“公子果然跟宛兒她們說的一般,溫和近人,而且……極其俊美。”
無憂一臉茫然的指了指自己“哈?我?”
真是造孽啊,她明明是個女的,還被幾個小姑娘調戲,師父……我要回家!!!
還來不及細想,一個丫鬟便恢複了正常,正了正色道“無憂公子,這邊請。”
無憂隻好跟在丫鬟身後慢慢悠悠的走著。
丫鬟一邊走一邊道“無憂公子,奴婢名喚盈兒,是王爺吩咐奴婢來伺候公子在府的這段時間,公子日後有什麽事就吩咐奴婢就好了。
公子的房間在西廂清水苑,臨著清水湖,平常人較少,也比較安靜,很適合公子研修醫術。”
說著,盈兒和無憂便來到一苑前停下。
無憂先走了進去,果然跟盈兒說的沒錯,一間古典的屋子臨著清水湖,空氣清新,又栽了些桃花,煞是好看。
盈兒推開門,作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進。”
無憂點頭,移步進了去,屋子很大,典雅大氣,又僻靜,無憂很是滿意。
“謝謝了。”無憂溫和的衝盈兒笑了笑。
盈兒彎眉淺笑,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這是奴婢本分啊,那公子先休息,奴婢告退,若是有什麽事盡情吩咐奴婢便是。”
無憂點頭,盈兒便退下了。
盈兒離開以後,無憂在清水苑隨意逛了逛,大概摸清了路以後便慢慢的走到清水湖邊一屁股坐在岸上。
兩隻腳在水麵上啪嗒啪嗒的晃動著,偶爾濺起幾道水花,卻始終沒有沾濕她衣角與鞋子。
閉上眼眸,微微仰起頭,迎著風拂過臉龐與發絲,心如止水大抵是如今這個感覺吧。
師父常說,無論如何,都要心平氣和。
無憂向來覺得師父囉嗦,畢竟是上了年紀,擔心的事也多了這世間若是真的可以達到無時無刻都心平氣和,那就不會有這麽多複仇與仇恨了,世上本就無聖人,至於師父這種雲淡風輕的超凡脫俗,早已超過了凡人。
盡管如此,師父還是會有喜怒哀樂的時刻吧。
五年前,她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就是她師父,那個懸壺濟世,飄然若仙的神醫墨華,雖然失去記憶的恐懼占領了她的思緒,不過師父的諄諄教誨還是將她才痛苦中拉了出來。
沒有師父,或許她早就萬劫不複。
沒有師父,或許她再也抬不起頭。
是啊,這就是她的師父。
“真擔心師父啊………”眺望遠處,湖水清澈,漣漪微微**漾。
正當無憂在清水湖前擔憂之時,炎朝的一龐大勢力範圍前卻籠罩著一觸即發的濃濃火藥味。
向來無人敢侵犯的殷閣堂今日卻破天荒遭了人堂而皇之的攻破了大門,然後一幾個人大搖大擺的立於堂前。
來的人隻有五六個,皆一襲黑衣,戴著一個無臉麵具,有的抱著雙臂立著,有的慵懶的倚在樹上,有的把玩著利劍,漫不經心,六人身後零零散散的躺著幾十個身著殷紅色雲彩長袍的人。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侵我殷閣堂?”一個威武高大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同樣穿著殷黃紅雲彩長袍,隻不過眉間刻著一個猩紅的殷字,大手持一把血天刃,殺意濃濃。
那六人不作語,麵具下隻響起淡淡的嗤笑聲。
“誰麽?”
正當男子怒氣衝天之際,一聲空靈飄渺的冰冷幽幽才頭頂上落下,男子一聽,整個後腦勺頓時涼了半截。
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一陣微風吹來,然後再往前方看,就見一個戴著精致桃花麵具的紅衣女子自空中緩緩落下,女子一襲紅紗,映的天空一陣火紅,瀑布般的長發在空中揚起,膚如凝脂,看不清楚麵具下的表情卻給人一種冷至骨髓的冰寒,緩緩落地,男子臉色變的越發難看,隻因為麵前這個看起來嬌弱的紅衣女子竟然散發出一種甚至比擬殷白的殺氣!
女子落於六人前麵,桃花麵具下傳來咯咯的清脆的笑聲“當然是……”
她頓了頓“天機府啊!”
聞言,男子怔了怔,瞪大了眼睛,不由攥緊了手中的血天刃,眼眸忍不住顫抖,可惡,天機府怎麽會突然找上殷閣堂,以殷閣堂如今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擋的下那個神秘莫測的組織的任何一擊!
“你是何人?”男子正色道。
紅衣女子頓了頓,伸手整理整理臉上的麵具,然後帶著些許戲謔的笑道“你猜?”
“哼,雖然是天機府來的,可始終是個小丫頭,既然不說那便靠暴力讓你開口了!”男子向來脾氣就易怒,被女子這般氣哪裏還顧得上女子的真實身份?
話音剛落,男子便提著血天刃往紅衣女子方向衝去。
他想女子雖然戴了麵具,但是看體型和聲音隻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孩罷了,他何必擔心?
“唉……不要命的家夥……咱們就這般看好戲真的行麽?要是府主怪罪下來………”望著那襲向紅衣女子的男子,一個抱著臂的黑衣男子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