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穀
桃花開的盛豔美麗,這四季盛開的桃花定是在桃花穀才有的景致。
瀑布清澈的泉水從天邊傾下,摻雜著一朵朵桃花,落英繽紛,美不勝收。
鳥兒鳴叫著,曠世的美景宛如仙境般美好。
那是一大片桃花林,在深處一棵大樹下一個白衣少年靜靜的盤腿而坐著,他緊閉雙眼,安靜的如睡著了一般,長長的眼睫毛上落在幾片殷紅色的花瓣,相貌比女子還俊美,一頭瀑布般的白發直直垂落至地上,花瓣飄落,此景如畫卷般美好。
一雙白色的靴子輕輕踏在被花瓣鋪滿的地上,古井不波的眸子緩緩投向盤腿而坐著的少年身上,薄良的唇緩緩一啟,“唉,靈力竟散退成這個模樣,看來沒有一段時間恐怕是不會醒了。”
聲音緩緩落下,那人轉身,離開這片桃花林。
就在那人離開之後,白衣少年那長長的眼睫毛微微一動,似是聽見了什麽,花瓣落下,這片桃花林又再一次恢複平靜。
“炎渝南!你煩不煩?”
一聲怒吼自廚房響起,將八麵玲瓏裏正在吃麵的客人嚇的不輕。
房子就這麽小,因此那震破人耳膜的聲音一響起便傳遍了整個八麵玲瓏。
那小小的廚房內,玲瓏穿著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叉腰站在灶台前,她身旁正站著一臉無辜的炎渝南。
炎渝南笑眯眯的湊上前,“你跟我回去,我就不煩著你了。”
玲瓏奔潰的看了炎渝南一眼,看見他湊上前又立馬躲的開開,“打住!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趕我走的是你,現在死皮賴臉求我回去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炎渝南無辜的聳了聳肩,攤手,“我想你回去當我皇後啊,夫人。”
玲瓏白了他一眼,一把抱起手臂,憤憤的道,“誰是你夫人,別亂叫,真是的,一大早起來開店你就撒腿跑了進來,怎麽樣也趕不走,喂,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這麽閑嗎?”
炎渝南大義凜然的大手一揮,氣勢恢宏,“連你我也平不了,何以平天下。”
玲瓏:“…………”
“那你繼續平吧,別妨礙我做生意。”玲瓏二話不多說立馬卷了袖子繼續燒火煮麵。
炎渝南愣了愣,反應過來立馬拉住玲瓏,笑了笑,“別,你還有身孕不要幹粗活。”
玲瓏切的看了炎渝南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又知道這孩子是你的?”
“……………”炎渝南歪了歪腦袋,“難道不是嗎?”
玲瓏忍無可忍,一把站起來,伸出手指猛戳炎渝南的腦袋,“都跟你說了別喝這麽多酒,一喝酒就壞事!”
炎渝南懵逼了,“這關我喝酒什麽事?”
“沒事!”玲瓏一字一頓的瞪著炎渝南說道,“現在你給我滾!”
炎渝南苦惱的擰了擰眉,“怎麽又生氣了?我這不是來道歉了麽?”
看見炎渝南那模樣玲瓏又生不起氣來,盯著炎渝南道。
“炎渝南,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夜,他果真忘了?
炎渝南頓了頓,遲疑片刻搖了搖頭,“我應該記得什麽嗎?”
玲瓏麵無表情,冷冷的丟給他兩個字,“去死。”
炎渝南一怔。
這真的是他那溫柔的夫人麽?原來女人生起氣來這麽可怕。
夜色漸晚,玲瓏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
不時想起炎渝南來,這幾年來她與炎渝南做夫妻這麽久若不是墨青鳥那件事想必他們也是會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炎渝南不計較她的出身,真心待她好,她很感激,隻是她受不了炎渝南不相信她,當時炎渝南的每一句話都狠狠的刺中她的心,到如今還隱隱作痛。
蠟燭燃燒著,懨懨欲睡。
玲瓏自宴會後便直接回了自己寢宮。
坐在鳳榻上玲瓏隻手扶著額頭揉了揉眉心,方才在宴會上再一次看見墨青鳥雖然早就已知曉他會來,可是親眼看見還是覺得心中仿佛有一根刺一直紮著,怪難受的。
玲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剛欲站起身來,宮女便來通報墨青鳥在寢宮外麵要見她。
本來墨青鳥為了避嫌就不應該來見玲瓏,不過當初她嫁過來的名頭是墨青鳥的妹妹——玲瓏公主,兄妹自然沒有這麽多避諱,而內情恐怕也就炎渝南還有少數人知道罷了。
“嗯,讓他進來吧。”
玲瓏不知這墨青鳥又要玩什麽花樣,便起身應了一聲,以免被宮女太監他們議論。
過了一會,墨青鳥緩緩走了進來,他一身墨綠色長袍,眉眼英挺,時間未曾在他臉上留下半點痕跡。
玲瓏讓宮女退下,緊緊地看著墨青鳥,冷冷的道,“來找我幹什麽?莫非你真的以為你是我皇兄?”
墨青鳥淡淡的一笑,“自然不是,朕隻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忘了朕了。”
玲瓏冷笑一聲,“那你是希望我忘了還是沒忘?”
墨青鳥靜靜的看著玲瓏,未笑,卻讓玲瓏心裏發毛。
“你到底想來幹什麽?有事就快說,別打擾我。”玲瓏咬了咬牙,冷冷的瞪了墨青鳥一眼。
墨青鳥冷哼一聲,“玲瓏,你翻臉不認人的本事還真是厲害,以前口口聲聲說愛朕,可如今卻這麽快跟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玲瓏,朕不得不佩服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厲害啊。”
玲瓏氣到不能自已,“墨青鳥,你又發什麽瘋?當初不是你強讓我嫁給炎渝南嗎?現在你憑什麽在這邊說這麽難聽的話?更何況,以前是我眼瞎,我看錯了不行嗎?”
“你!”
墨青鳥被氣的臉色鐵青。
“我什麽我?我就是我,不是你華陽朝的公主,更不是你墨青鳥可以隨意欺負的女人!識相你就快點離開,不然明天傳出什麽不好的事可不關我事,別到時候又怨我。”
玲瓏挑眉抱起雙臂冷笑著說道。
對於墨青鳥,她現在已是無半點好感,這種一次次欺騙她的人,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必要給好臉色。
墨青鳥冷笑一聲,斜了一眼玲瓏,“你以為朕看得起你這種女人麽?”
玲瓏笑的嬌豔動人,“喲,看不起別看啊,被你看的起我還不樂意呢。”
墨青鳥咬著牙,額頭上青筋突起,一把將玲瓏的手撈上來抓住,沒有半點放輕力氣,恨不得將她骨頭給活生生的捏碎。
“你幹什麽?放開!”玲瓏怒叫一聲,想要掙紮開墨青鳥的手。
“那我很真得看看這炎渝南到底要不要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墨青鳥說著,便將玲瓏一把推到床榻上,玲瓏正起來,卻被他長腿一跨整個人都被壓在他身下。
當玲瓏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酒味之時,臉色一變,可當她推開墨青鳥之時,卻看到那站在前麵麵無表情的炎渝南。
痛苦到極致是什麽感覺?
在此時玲瓏清楚的體驗到了,這種痛到極致的感覺。
他的目光第一次寒冷似冰,沒有半點感情,深深的將她看住,恨不得將她虐殺在他的目光中。
墨青鳥也晃晃悠悠球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玲瓏,眼中是那種奸計得逞的笑意,玲瓏看見了,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了,拳頭不由緩緩緊握。
“玲瓏,你這是在幹什麽?”
炎渝南麵無表情,連眼角都未曾看那墨青鳥一眼,隻是眼神冰冷的看著衣衫有些淩亂的玲瓏。
玲瓏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抬頭倔強的迎上炎渝南那質疑的目光,“你看到了什麽?”
炎渝南眼角微微一抽,眼中有扼製不住的怒火,聲音依舊保持著冷靜,抓住玲瓏的胳膊,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玲瓏心如刀絞,疲憊不堪的閉上眼去,“炎渝南,你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我寧願什麽都沒有看到!”炎渝南終於扼製不住怒火,手下的力氣不禁加大,直到指甲沒入她的血肉,他臉色猙獰,看的玲瓏心頭猛地一顫。
“我和墨青鳥什麽事都沒有,你相信嗎?”
玲瓏睜開眼來,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堅定的看向他。
炎渝南咬的牙根生疼,眉眼似畫,卻狠狠的烙印進玲瓏的心裏,刺骨一般的疼。
玲瓏突然一笑,悲極而喜,“看來,你是不相信了?”
她的倔強,隻不過是不甘願被人所不相信罷了?
“我應該怎麽相信?”
炎渝南可悲的望著玲瓏,他已無半點相信她的理由。
“炎渝南,這些年我陪伴你這麽久,難道你還是不願相信我嗎?我們經曆過的風風雨雨難道就此煙消雲散了嗎?還是你覺得我真的跟你所看到的如此不堪?炎渝南,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否相信我?”
玲瓏反手握住炎渝南的手,深深的看著他,眼神是深切的盼望,隻要他一點頭,她就立刻將事情的原委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他沒有說話,玲瓏淡淡的一笑。
“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走。”
玲瓏鬆開炎渝南的手,說完便擦過炎渝南的肩膀,往門口而去。
炎渝南覺得手上一空,緩緩緊握,鬼使神差就一把向後抓住了玲瓏的手。
玲瓏眼角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