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好痛。
她快疼死了,突然好想哭。
琉璃睜開眼來,一間寬敞素雅的房間引入眼簾,無憂知這是她在王府的房間,於是慢吞吞像隻蝸牛一樣的從**爬起來,每一個動作都讓她疼的眼淚直流,師父,我想回家,嗚嗚嗚。
“大姐姐,你怎麽哭了?”
突然,一個小小的腦袋冷不丁的冒出來,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琉璃。
琉璃先是呆滯了幾秒,緊接著猛地一跳,跳到被子上,一扯背上的傷口又疼的齜牙咧嘴。
“大姐姐,你怎麽看起來這麽痛苦?”
啊茶迷茫的晃著小腦袋看著琉璃。
琉璃:“…………”
真的很疼,疼的她差點要打人了。
“吱~”
房門被緩緩推開,緊接著兩個人走了進來,琉璃看去,因為背上的疼痛以至於她眼前有些模糊。
“醒了嗎?”
那溫柔好聽的聲音是玲瓏的,她連忙走上前,坐在琉璃床邊看著她,“嚇死我了,璿璣抱著一身都是血的你回來的時候,我差還以為救不回來了,真的是,怎麽不小心點,離開的時候不是信誓旦旦告訴我們說不會出事的嗎?怎麽弄成這樣了?”
琉璃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撐著身子,笑了笑,“這次的對手比較強,所以一時沒收住手,玩大了。”
玲瓏:“…………”
看見玲瓏那明顯拉下的臉,琉璃連忙抬手投降,這時她無意看到站在遠處的炎璿璣,先是愣了愣,然後衝他微微一笑,“怎麽了?站這麽遠,難不成怕我吃了你嗎?”
炎璿璣臉色明顯不自然,撇了撇嘴,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玲瓏看不過去了,也是翻了個白眼,瞪了瞪炎璿璣道,“他不知在鬧什麽脾氣,不用管他。”
琉璃茫然的聽了玲瓏說,又抬頭去看炎璿璣,皺了皺眉,“越來越奇怪了。”
玲瓏不可置否,攤手聳肩,悠然自得。
過了一會,玲瓏一邊揉著一旁啊茶的頭發一邊苦腦的問道,“那這個小姑娘怎麽辦?”
琉璃想了想,便問啊茶,“你家人呢?”
啊茶搖了搖頭,“他們將我賣給之前那兩個壞人了,我很討厭他們。”
琉璃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彎了彎眉,“那好,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玲瓏,你不介意再多張嘴吧?”
玲瓏莞爾一笑,“怎麽會介意,這個小姑娘跟你長的極似,陪著你也好,看起來倒挺伶俐可愛的。”
啊茶怔了怔,緊接著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嗎?大姐姐真的願意讓啊茶跟在身邊?”
琉璃笑著點點頭,“是啊,放心吧,我會盡可能教你我的醫術,日後你也有保全自己的本領。”
深夜襲來,玲瓏與炎璿璣已各自回房,因為之前大戰的原因炎璿璣也不得不住在禦王府中。
琉璃趴在床榻上,免得自己的後背遭殃,因為那撕裂的疼痛讓她壓根睡不著,隻好瞪著兩隻大眼睛看著窗外的飛雪,雖然她是大夫,也知一些止痛的藥方,可那些終究是藥,副作用還是有的,作為大夫,她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所以她寧願挨著疼也不願意服藥止痛。
“大姐姐,傷口很痛嗎?”啊茶不知何時從對麵的房間**爬起來,輕輕地推開門,看著床榻上還沒有入睡的琉璃,擔心的踩著兩隻**的小腳丫慢慢的向琉璃走去。
琉璃吃驚的看了小心翼翼的啊茶一眼,“怎麽了?是不是我聲音太大,吵著你了?”
啊茶湊到床榻前,搖了搖頭,“不是的,啊茶擔心大姐姐,睡不著覺,想來看看大姐姐。”
琉璃笑了笑,“難得你這麽用心,來,坐到我床邊來。”
對於這個十二三歲的姑娘,琉璃很有好感,總是覺得像當時的她遇到師父一樣,心頭湧上一股暖意。
啊茶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放輕腳步卻將雙手放在床榻上,然後趴著。
琉璃也懶得去糾正,隻覺得這個丫頭懂事極了。
“啊茶,你今年幾歲了?”
琉璃先是問了一個平易近人的問題,啊茶乖乖的回答道,“啊茶今年十二了。”
“十二麽?還這麽小,他們怎麽舍得賣呢?”
最後一句話琉璃很小聲的兀自說道,小聲到連啊茶都未曾聽見。
“大姐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琉璃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啊茶柔軟的頭發,“可以啊,問吧。”
啊茶低下頭,眼神暗淡無光,小手抓住胸前的衣襟,聲音有帶著哭腔,“大姐姐,那些壞人為什麽要抓我呢?從小到大,村裏的大人都像避瘟神一樣躲著我,甚至連爹爹娘親也不想看見我,將我關在柴房中,他們不停在我耳邊說什麽純陰的禍害,可是什麽是純陰之體我也不知道,每次看見他們望著我的眼神,我這裏就好痛,大姐姐,我是不是真的是瘟神啊?一遇見大姐姐,大姐姐就受傷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琉璃愣了愣,旋即彎了彎眉,笑的溫柔,“啊茶,你不是什麽瘟神,這樣吧,我告訴你純陰之體是什麽,你別哭,安靜的聽我說好不好?”
啊茶抬起頭來,眸子裏水霧氤氳,她紅著眼點了點頭。
琉璃見啊茶不哭了,便舒了一口氣,接著道,“啊茶,接下來我說的你要聽明白了,這關於你的人生未來,懂嗎?”
“啊茶明白。”
琉璃點了點頭,道,“純陰之體,我曾聽我師父說過,那是一種百年難遇的特殊體質,你體內的鮮血是至陰的靈氣聚成,所以你的鮮血對修煉至陰武功的或者是那些靈氣凝聚的生物有莫大的幫助,而之前要抓你的人很明顯是修煉至陰武功,若是你到了他手中,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過幾日我身體恢複些便施針替你封了體內的陰氣,日後隻要不是你自啟陰氣,應該不會有人再發現你是純陰之體了。”
啊茶感激的看著琉璃,“真的嗎?謝謝大姐姐,太好了,以後就不會有人再討厭我了。”
琉璃眼眸水波微微一動,歎了一口氣,“啊茶,他們不是討厭你,而是懼怕你這與生俱來的能力,人總是對未知的強大而感到恐懼,所以啊,你是因為強大而被他們躲避的。”
啊茶卻搖了搖頭,仰起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琉璃,“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沒有這力量,也不想終日活在黑暗中,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大姐姐,難道這與生俱來的力量也是我的錯嗎?”
“啊茶,不是這樣的,力量是上天賜於你的最好的禮物,有了力量你才可以保護你心底重要的人,不是嗎?與生俱來的力量不是你的錯,可是總是逃避現實也不是辦法,既然這是上天給你的禮物,你就用你的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他們對你不好,你也應該嚐試著包容,我師父說過,憎恨是一條鎖鏈,你抓的越緊,它便纏的你越喘不過氣,我雖然不明白仇恨是什麽,隻不過我知道,生死不過一念之間,既然放下了過去,那麽迎接你的終究是輝煌的未來。”琉璃疼惜的揉了揉啊茶的頭發,一字一句的解釋著。
啊茶笑了笑,伸手擁住琉璃。
琉璃聞著她身上獨特的茶香,感受到兩隻小手小心翼翼的抱住她,先是一怔,旋即溫和的一笑。
啊茶抱住琉璃,聲音還有些稚嫩,在琉璃耳邊輕飄飄的響起,“啊茶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大姐姐,大姐姐就是啊茶心中最重要的人,從來沒有人對啊茶這麽好,不顧一切的去救啊茶,哪怕傷痕累累,也是先顧著我,啊茶會陪著大姐姐一輩子的。”
琉璃笑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落在啊茶光滑的額頭上,噗嗤一笑,“你不用嫁人麽?還陪著我一輩子呢。”
啊茶揉著額頭,臉唰一下就紅了,“啊……啊茶才……不嫁人呢…!”
琉璃調侃道,“還不嫁人呢,說話都支支吾吾的了。”
啊茶猛地抬起頭來,堅定的看著琉璃,氣鼓鼓的兩個腮幫子像極了青蛙,“啊茶從來不會說謊!”
琉璃怔了怔,旋即伸手撫摸著那精致可愛的臉龐,眼神有些悲傷的對啊茶說,“開什麽玩笑,啊茶長大了自然要嫁人的。”
這次啊茶隻是深深的看著她,並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啊茶才道,“大姐姐,你怎麽了?眼神好悲傷,看的啊茶心裏好難受。”
琉璃反應過來,輕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看見你就像想起來以前的自己,可是我又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所以我很莫名其妙,你就當沒看見就好。”
啊茶搖了搖頭,“不是的,大姐姐的眼神是真的很悲傷,像是我在夜晚透過柴房的破洞看到天空之上即將消失的星星一樣。”
琉璃笑了笑,“這是什麽比喻?”
啊茶頓時眼神一暗,沒了主意的低下頭去。
“好了,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快回去睡吧,我也累了,想休息。”
啊茶聽罷一骨碌的爬起來,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走出門外,輕輕地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