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江子德與江氏

宴會結束後,江子德便以拜訪姨母為由去了江氏的院子裏。

江氏的院子十分大,院子兩旁燈火通明,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十分的安靜,仿若讓人一看便感覺到似有靡靡佛音從天外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景荷院”三個燙金大字。

江氏的府邸自然不比李氏的美人居要差,這些年她就算再怎麽不濟那也還是江澧的正房太太,平日裏的一些應有的尊重還是有的,隻是這些年李氏越發囂張,而江澧也縱著她,而江氏卻也不想管事。

江子德和江心一同到了江氏的景荷院,江心領著江子德到了院裏的正廳,正廳裏燃著若有若無的沉香,聞上去就如那佛寺裏的安寧味道,讓人平心靜氣。江夫人是江澧的表妹,在十五歲時就嫁給了江澧,如今已經二十年了,江澧與江夫人都已經三十五歲了,已經步入了中年。

正廳,江心親自奉了一杯茶,遞給了江子德,笑道:“表哥在外求學辛苦了,後日祖母便回來了,不過倒不知何時雲姨母會過來,母親可想念雲姨母呢……”

江子德笑了笑,道:“不過是一年未見大表妹,今日在會客廳我可是差些沒認出來呢,我看哪,書中說的九天玄女跟大表妹一比,便什麽也不是了,不過今日所見二表妹倒是變了許多……”

江心並未搭話,隻是微微的一笑,眼神裏的神色有些許的嘲諷,江婉根本就不足為懼,如今她的名聲早已被李氏毀了個遍,即使如今有了幾分小聰明,又能翻得起什麽浪,不過等她先收拾了江言與李氏那個賤人,先留著江婉。

江心抿了一口茶,不在意的輕笑道:“不過是個不足為懼的小爬蟲罷了,無才無貌,聲名盡毀,能翻得起什麽浪,不過倒江言與李氏那個小賤人!如今越發囂張,盡是爬到母親頭上了,真是豈有此理!!!”

江心說完,眼神裏滿是陰狠與扭曲,手指緊緊捏著眼前的青瓷杯,指尖泛白。甚至狠狠的把眼前的茶杯擲在桌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聲。她的眼神看向眼前有些微怔的江子德,沉聲道

“表哥!如今我就要你一句話!你到底是向著我和母親還是向著那個小賤人!!你可別哄騙我!今日你跟那小賤人有說有笑的,我可都看見了!!”

江子德思忖了片刻,道:“我於母親自然是向著大姨母與大表妹的,難道你還不相信表哥不成,隻是我看,趁著那三表妹如今還不成氣候,表妹還是先除去比較好,這個江婉不是個簡單的!若如今放縱,必定是養虎為患……”

江子德年紀大一些,從直覺上的覺得那個三表妹是個危險人物,如今羽翼未豐,下手要簡單一些,若是日後,怕是難了。江子德內心倒並不是偏心於江言。

江心冷笑了一聲,眼神裏滿是壓抑的怒氣,冷言道:“大表哥!難不成你真看上了江言那個小賤人?倒是很偏袒那個小賤人!如今李氏手握府內大權,如今江婉又能幫助我們對付李氏與江言,你卻要我先對付江婉?莫非你當我是傻的?!!”

江子德一怔,看到這樣的江心,歎了口氣,道:“我幫你便是,江言哪及得上大表妹一根手指頭,不過姨母為何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裏邊便傳來了腳步聲,有節奏的沉穩的掀開連,走到了正廳

江夫人看上去要比李氏大很多,沒有李氏那麽保養得宜,看上去隻是個中年婦人,倒是頗有威嚴,手上拿著一串古樸的佛珠,身著一件大紅色繡金大紅如意紋裳,下著大紅色繡牡丹百褶裙。頭發梳成了一個反綰發髻,頭上插了幾個簡單的紅寶石如意釵,頗顯正式的威嚴與風度。

江夫人看到眼前的江子德,笑道:“你這猴精可是舍得回來了,在外邊瘋了一年,怕是忘了姨母了把??”

江子德眼睛眨了眨,笑道:“姨母可別冤枉了侄兒,侄兒在這外邊一年可是萬分想念大表妹與姨母呢,這次侄兒可還帶了禮物呢,可是從大老遠的蘇杭帶回來的雲錦絲綢布匹,可都在姨母這了,明日侄兒便差人送過來……”

江夫人又滿意的點點頭,又說了許多體己話,約莫半時辰後,才歎了口氣,麵色上似乎有了些許的愁怨,就連眼簾都垂了下去,歎道:“若是啊雲在就好了……”

江子德也算是個聰明的,看到江夫人這個哀聲歎氣的神態,內心了然,十分上道的開了口:“姨母這是怎麽了?可是誰給姨母氣受了!侄兒定幫姨母討回來!!”

江夫人內心一喜,抬了抬眼,歎氣道:“這些年李氏越發的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怕是在過些年,老爺怕是要扶她為平妻了,哎,都是姨母沒用,平日裏老爺一月裏大半月都是在李氏那,李氏可是越發得寵……”

江子德雖然內心有些煩擾,但麵上卻任做出了一副大義淩然的氣憤樣子,就連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氣憤道:“這個李氏忒不像話!姨母放心!侄兒永遠站在姨母這邊!侄兒定會幫姨母!!”

江心和江夫人對視了一眼,便開始拉著江子德商量著計策,江夫人也不是個蠢笨的,自然也不會全然的相信江子德,雖然她能信得過江子德的母親,但是卻信不過江子德。

而此時的江婉卻已經喝完了藥,在細吞慢咽的喝著粥,她開始感覺到似乎有了一些藥效,不過要等藥效完全過去,倒是還需要兩個月,今日她自然也看到了江心和江子德一同離開,去了江夫人的院子裏。

江婉微微的勾了勾唇,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江心會對付她,如今江言與李氏已經成了她的心腹大患,她又如何能來先對付自己。如今她最缺的便是時間,若是江心打著先收拾了李氏與江言在收拾她的過河拆橋的主意,怕是要失望了。

她江婉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