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⑤章
次日,憐雁醒來時,趙彥清已經不在了。昨晚這麽一鬧騰本就晚,加之言和後趙彥清還要抓著她折騰一番,以至於不過睡了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剛醒時憐雁還帶著點迷糊,待看到窗外透亮的天,一個激靈,朝床幃外喚道:“杜若,什麽時辰了?”她早晨要帶著儉哥兒去老夫人處請安,然後儉哥兒去族學,她則去二夫人處。
杜若疾步過來,“現在辰時還差兩刻。”
已經挺遲了,憐雁蹙了蹙眉道:“你怎麽不叫我。”一邊匆匆忙忙穿衣服。
“是侯爺走前吩咐了,說您歇息得晚,讓您多睡會兒。”杜若原本打算若憐雁辰時還未醒便叫她。
憐雁沒再說什麽,匆匆洗漱一番,用了早膳出來,儉哥兒已經等了一刻了。等他們到壽安堂時,正好辰時一刻,還好不算遲。
隻是昨晚憐雁這麽貿然搬回東小院去,到底動靜大了些,想讓人不知道都難,自然也瞞不過老夫人。
憐雁一到壽安堂,就受了老夫人的質問,“昨晚怎麽回事?鬧哄哄的,老四是辦大事的人,後院都這麽亂糟糟,你讓他如何撐起這一大家子?都說你進退有度從不恃寵而驕,我看著,怕是有失偏頗。”老夫人冷著一張臉,說話擲地有聲,一時間滿屋子都靜了下來,誰都不敢吱聲。
憐雁慌忙跪了下來,她昨晚是氣狠了,腦子一熱就做出這麽不妥當的事兒來,倒真忘了還有老夫人這一茬。
二夫人開口勸道:“娘,您也別氣,蘇姨娘既然已經被抬作了姨娘,按規矩自然是要住到自己單獨的小院去的,原先沒人提,大夥兒也一時沒注意,才按照通房的規矩在主屋服侍,昨兒您提了親事,約莫是有人想起這茬來了,才叫蘇姨娘搬了院子。”潛生的籍貫弄到了侯府一已歿的蘇姓家奴下,憐雁自然也跟著劃了過去,也就跟著姓蘇了。
聽二夫人這麽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不得不佩服二夫人的口才,憐雁這一行為還是合著規矩來了,憐雁感激地看了二夫人一眼。
老夫人臉色稍霽,哼了一聲,“那也用不著這麽急。”
憐雁規規矩矩地低著頭跪在地上,麵色惶恐,像是怕極了般輕聲道:“奴婢怕……老夫人責怪……”她自稱了奴婢,盡管已成為姨娘的她已經不需要了。
果然,老夫人的臉色又好了不少,又告誡了她兩句,就揮揮手把她打發了。
二夫人看著憐雁退下的背影,嘴角擒了一絲笑,暗道這天之驕女能在大難下頑強地生存下來,當真不是隻靠運氣的。
隻是這麽一來,憐雁就不能再搬回主屋去了。對此趙彥清小小地表達了不悅,但也無計可施,母親在上,這又是規矩,他總不能再駁了的。
但事實上並沒有什麽區別,無非就是趙彥清不再踏進主屋,回到內院後就直接往正房的東小院去而已。
老夫人剛開始還說他幾句,畢竟四房後院並不止憐雁一人,還有兩個通房在,現在開始說親,趙彥清獨寵一個妾室傳到陶府總不好。奈何趙彥清左耳進右耳出,麵上唯唯諾諾,回到正院還是一如既往。後來老夫人見這兒子陰奉陽違的,發了通脾氣,見還沒有成效,最後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兒子房裏的事她終歸不能插手太多,何況趙彥清還是一家之主。
和陶家的親事按著流程一步步在走,納彩、問名、納吉、納征。估摸是雙方都想親事早日定下,故而這些禮節過得很快,到了年底,連請期都完成了,日子定在來年十一月初八。
起先憐雁聽到這些消息時還會心裏不痛快,偶爾就甩兩分臉色給趙彥清瞧瞧,隻不過多了幾回後,就是趙彥清哄她不覺得厭煩,她被哄得都有些煩了,最後索性不再去聽這些親事的進程,明確告訴身邊的丫鬟,這些事情就不要告訴她了。
最後定的日子還是趙彥清自己告訴憐雁的,無非就是通知她一聲,在十一月初八前,定然會有變故。
憐雁的心裏並不十分有底,但見趙彥清如此確信,她便不再去懷疑,還是選擇了相信。細細想來,若陶七小姐真被迎進侯府,最後棘手的還是趙彥清自己。
於是乎,她便一心一意跟隨二夫人學習中饋,親事什麽的,都丟給趙彥清去操心了。
過了年,憐雁又收到了潛生的來信,估計趙彥清寫信告訴他已被拆穿,潛生寫了滿滿的十來張紙,又是道歉,又是保證絕不再犯,然後再細細說了軍營之事,最後說有徐昭和四五個近衛都跟在他身邊,還有十來個分布在軍營的不少地方,讓她寬心。
信中語句誠懇真摯,還說了不少好話,憐雁僅存的那麽點氣也消失得一幹二淨了。回信的時候,指責的話不過象征性的一兩句,大多還是細細的囑咐罷了。
年初的十來天憐雁又是忙過來的,各府之間的禮節來往、年禮之類,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隨意能擺弄的,不過比起去年,憐雁不知順利了多少。去年因為她剛接觸這些,出了不少差錯,若非二夫人一直看著她,恐怕還會遇上□□煩。到了今年,情況就大不一樣,不止沒有出錯,還考慮周全,妥當得很,連二夫人都誇她,“進步不少,你獨當一麵都不成問題了。”
得句二夫人誇不容易,憐雁回去後喜滋滋地告訴趙彥清,趙彥清也高興,摟了她道:“我的阿筠,果真聰慧過人。”
日子過得很快,過了元宵後,一來二去,就到了三月三。寵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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