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③⑦章
憐雁一驚,倏然抬眸看他,一時愣在那裏。
趙彥清看著她,靜靜等著她開口,似是有點偏執地想要她的答案。
僵持了半晌,憐雁訥訥道:“在的……”
趙彥清眸色閃了閃,別過頭去。
正當憐雁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突然說:“那我取走了。”
憐雁忽然覺得四周都安靜下來了,隻有馬蹄聲咯噠咯噠有節奏地響著。
她有點明白趙彥清的意思了,說一點都沒有感觸,那肯定是假的。
逝者已逝的道理,她懂,趙彥清是否是良人可托,兩年下來她也看了個七七八八。可對這些風花雪月,她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曾經以為於這些她早已無緣,便從來不求,也不曾上心。
隻是現在因趙彥清的兩句話,她竟覺得,她也不是求不得幸福。
等到了集鎮上,聞到路邊飄來的小吃夥食香味,憐雁才覺得真的餓了,她撩開窗簾看向外麵,這個鎮子似乎不大,熱鬧的街也就一小段,叫賣聲稀稀疏疏的,憐雁還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集鎮,一時決定有些新鮮,之前傷感低落的情緒竟減輕了不少。
她忽然有點明白趙彥清堅持不回山莊而是帶她來集鎮的用意了。
“想吃什麽?”趙彥清見她有興趣,眉宇間舒展了不少,問道。
憐雁探頭找了找,指向前邊的一個小攤道:“烤肉串。”
趙彥清吩咐常文去買幾串,就聽憐雁又問道:“那是羊肉串還是豬肉串?”
“應該是豬肉串,羊肉更昂貴,小鎮上的百姓估計不太會吃。”
憐雁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
趙彥清見此問:“你喜歡羊肉串?回府後讓廚房做就好了,府裏又不是吃不到。”
憐雁道:“以前在宮裏的時候,我喜歡羊肉串,可嬤嬤總管著我,說吃多了容易上火,都不讓我多吃,後來見我難哄,廚房索性都不上這吃食了。”語氣說不出的委屈落寞。
“宮裏的嬤嬤確實管得嚴。”趙彥清道,“小時候記得二哥給太子做伴讀,每次回府來就向娘抱怨說在宮裏每天三更就會被叫起床,用膳的時候喜歡的菜多夾幾筷就會被教習嬤嬤瞪。”
“就是,那些教習嬤嬤最煩人了!”
趙彥清看了她一眼,眸色染了幾分笑意。
憐雁開了話匣子開始抱怨起來,“那些跪拜禮要求高教得嚴也就算了,連吃什麽都要管著,父王母妃都由著我的,她們非要管這管那,小時候被打的手板子全來自教習嬤嬤……”
等常文買了烤肉串來,憐雁才終於止住了話頭,接過烤肉串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雖然不是羊肉,但烤豬肉也蠻好吃的。
因為趙彥清擔心這些烤食吃多了上火,而且路邊攤子也不及府裏的幹淨,看憐雁饞得緊才買些來,所以買得不多,給憐雁兩串,自己拿了兩串,後來見憐雁吃完後意猶未盡的樣子,還是把手裏還剩的一串給了她,又道:“你要是真的喜歡,回頭讓廚房多做做便是。”
憐雁很快又把一串吃完了,望著他道:“讓常文再去買兩串吧?”
“我現在知道為什麽嬤嬤索性不讓廚房上羊肉串了,估計你小時候也和現在一樣,一沾嘴就停不下來。”
憐雁瞪了他一眼,卻聽他又道:“已經讓常文找飯館了,零嘴吃多了當心吃不下飯。”
憐雁隻得作罷。
常文找了個鎮裏最好的館子,雖然在憐雁和趙彥清看來還是寒磣,不過在這樣的小鎮肯定找不出華麗的酒樓來。
小二迎上來,常文道:“來個雅間。”
小二明顯愣了一下,轉而笑道:“爺,咱們這路邊的小飯館,哪有什麽雅間?都是在大堂的。”
常文看向趙彥清,趙彥清卻看著憐雁。
他在大堂無所謂,但憐雁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下就不太好了。
憐雁卻搖搖頭,“沒事兒,就大堂吧。”她好歹是逃過難的人,早不忌諱這些禮教了。
隻是他們倆這樣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坐在這樣一個小館子裏,難免引來一些目光,加之憐雁長得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更多了,這讓趙彥清很不舒服,偏生又不能放肆地動手,否則傳出去就是仗勢欺人。
他冷冷瞥了眼一個目光放肆的人,無聲地將他嚇退後,飛快扒完飯,然後放心筷子道:“好了麽?”
憐雁低頭看她才吃了幾小口的飯碗,鬱悶地看了他一眼,“哪有那麽快?”
趙彥清蹙眉,“快點。”
“這麽急?有事兒?”一想也沒見人帶來什麽消息,他這麽趕作甚?
“這裏不舒服。”
憐雁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嬌貴。”
“……”她難道對周圍異樣的目光一點都沒察覺嗎?他可記得從前的憐雁步步為營,又謹慎又小心,和他在一起後變傻了?
不過趙彥清沒解釋太多,一邊用淩厲的目光嚇退那些眼神不善的人,一邊靜靜地等她。
在憐雁終於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飯吃完後,他們終於結賬離開了。
接著趙彥清就讓常文駕車去月亮湖。
憐雁驚了驚,“還不回去嗎?”
“難得出京來,就好好遊一遊。”
趙彥清出京的機會可多著,難得出京的隻是憐雁而已,她明白趙彥清這是特意帶她出來散散心。
月亮湖不大,估計是彎彎如月,才取名月亮湖。湖邊有船家,應該是附近的村民,趙彥清和憐雁下馬車的時候,正看他要出去撒網。
趙彥清就叫住了他,給了銀子,讓他載他們去劃去湖中心。
船夫眉開眼笑地接過銀子,網也不撒了,笑道:“三位坐穩了,這就走。”
這船當然不是什麽雙層的遊船,就是一小木舟,並排最多隻能坐下兩人,隨著船夫的搖擺的槳還左右晃得厲害,讓憐雁總有種要掉下湖的感覺,因此緊緊挽著趙彥清胳膊,僵直身子。
這還是她頭一回坐這樣的小船。
趙彥清察覺到她的僵硬,伸手摟過她,讓她貼著自己,道:“掉不下去,放輕鬆。”
在常文和船夫這外人麵前,憐雁對他親密的舉動很尷尬,掙了掙,木舟搖晃的幅度就更大了,忙又緊緊靠著他,不敢再動。
趙彥清微翹嘴角,眉眼的笑意越來越深。寵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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