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④章
次日正月初一,趙彥清要早早起來去朝賀。
他一爬起來,憐雁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隻是腰酸背疼,連動一根手指都覺得累。她微微睜開眼,看著趙彥清古銅色的肌理被揉得發皺的褻衣蓋上,又自己下床穿戴上朝服。
憐雁見他領子翻起,雖全身疲累,但還是爬起身跪在榻上伸手替趙彥清撫平了衣領,隻是因剛睡醒,半闔著眼睛,一臉迷糊的模樣,也不曾意識到自己身上未著寸縷,白藕玉臂就這樣暴露在趙彥清眼前,甚至被褥滑下雪肌露出一般亦不曾察覺。
趙彥清眼波微動,在憐雁理好他領子又鑽進被窩時,伸手就將她撈起,貼著她臉頰細密地吻,手掌又不安分起來。
憐雁囁喏了一聲,“困……”爾後掙紮著要鑽進被窩去,把被褥一拉就蒙頭去睡。
趙彥清一愣,隨即被她的小孩兒脾性逗笑,知道她昨晚被自己折騰地累了,睡得又晚,隔著被褥摟了摟她,“那你繼續睡,我上朝去了。”
憐雁再醒來時,已是巳初,揉了揉酸痛異常的腰,才想起昨晚趙彥清是留在這的,又隱約記得他很早就走了。看見窗外一片亮堂,憐雁一個激靈直起身來,都這麽晚了,老夫人豈不是要很不高興了?轉念又一想,大年初一老夫人也要進宮朝賀去的,她不必再去壽安堂,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又躺了回去。
冬季的被窩總是格外讓人留戀的。憐雁實在不想起,又在榻上賴了一會兒,最後肚子餓得咕咕響,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此時格外想念曾經宮人將膳食送到窗前的日子
。
穿衣時才發現胸前腰間紅痕一道道的,甚至還透著青紫,盡管隻是被自己瞧見,憐雁還是不禁紅了臉立刻套上了裏衣,心裏頭埋怨趙彥清下手不知輕重。
隱隱覺得昨晚的趙彥清有些異常,盡管他在那方麵待她溫柔的次數屈指可數,卻也從未像昨晚那般不知輕重,又是莫名其妙地發了脾氣。憐雁不覺得趙彥清是個連她陪著潛生過個年都會生氣的人,定然還有別的原因,聯想起這幾日來的冷淡異常,憐雁隱約覺得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她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回想起這幾日她一心對著潛生,也不曾好生服侍趙彥清,莫不是因為這個生了氣?
罷了,憐雁晃了晃腦袋,既然今早趙彥清態度挺好,應該算是氣消了吧?既然算和好了,她也不是喜歡鑽牛角尖的人,這頁讓它翻過去就好。憐雁如是想著。
洗漱完畢,憐雁便出門想著去廚房找點吃的來,起得這麽晚,想來映月泮早已沒了早膳,又沒有人可差遣,她隻能自己去廚房拿吃的。
誰曉得才走出屋子沒幾步,一個小廝就迎了上來,憐雁認得他,是叫立慶的,跟著常武,此時見他笑著道:“姑娘,您起了,小的備了早膳,正在小廚房熱著呢,小的這就給您去取來。”
憐雁驚了驚,問道:“怎麽給我備早膳了?”
立慶道:“是侯爺吩咐下來的,常武哥哥還特地叫小的在這等著。”
憐雁微微愣了愣,爾後淡淡一笑,“多謝了,拿過來吧。”
立慶忙擺手道:“當不得姑娘的謝,小的隻是按吩咐辦事。”
晚上趙彥清回來後,憐雁自覺地去了他那服侍,兩人的相處回到了從前,趙彥清也不再對她冷眼,倒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趙彥清卻忽然提了給憐雁配個丫鬟服侍,他道:“映月泮裏都是小子,缺丫鬟對你似乎不大方便,回頭向鄭媽媽提一提,讓她配幾個丫鬟過來。”
趙彥清對下人的配置想來是不上心的,就像他身邊,也就是用的順手的常文常武兩人,其他的,不見得他能報出名兒來,忽然提及要在映月泮配幾個丫鬟,憐雁著實驚了驚,道:“我本來就隻是個通房,哪裏需要配丫鬟來服侍?這不太合規矩。”
趙彥清默了默,方道:“隻是在映月泮裏添幾個丫鬟,有什麽合不合規矩的?我想多幾個丫鬟來服侍,不行嗎?”
憐雁微微汗顏,誰會不知道配了丫鬟過來是給她用的?
趙彥清也不等她反駁,繼續道:“你要是想讓誰來自己跟鄭媽媽說聲,其他的,就叫鄭媽媽挑幾個老實勤快點的。”頓了頓,又道:“罷了,不用你去說,我叫常武同鄭媽媽提一提吧。”
見他已經決定了,憐雁也不好駁什麽,問道:“怎麽忽然想到添丫鬟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添幾個丫鬟方便些。”趙彥清淡淡道,就像今天早上,給她備個早膳還要吩咐小廝,想想就覺得不舒服。
憐雁沒再多問,想來趙彥清也是為她著想,心裏微微有點暖意,似乎覺得這樣跟著趙彥清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