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季默臉上一僵,一絲陰霾瞬間而逝,嘴上說著:“鏡兒今兒懶散,加之陛下欠佳,不想擾了陛下休息,也就有日子沒進宮了。”

“大哥不用再掩飾,不知道是不是心疼我那新嫂子早起之苦呢!”傾曇列曖昧的將趴在安墨肩頭,調笑道。

傾季默沒有回話,隻是輕輕一笑便也就過去了,隨後直盯盯的看著安墨的眼睛,自語道:“四弟這一病,眼色變了,通身的氣派也不一樣了。”

“大哥這話既是,瞧四弟這樣,恐怕更能迷倒這慶國女子,四弟可要讓著幾位哥哥呀!”傾曇列扭頭,一臉正色的說道。

安墨像是極不擅長聽到這些話,慢慢的將頭垂下啊,耳尖上緩緩的由白變紅,難得一見的羞澀模樣,落在各人眼底,引得眾人哄然大笑。飄遠的笑聲爽朗真誠,毫無心機。

皇宮宮門打開,下朝的各位大人三三兩兩的相伴走出宮門,進出宮的腰牌在身側隨走動一晃一晃的蕩漾。

“左相這是?”上安一身武將正裝走在後頭。宮門前,左相小跑著的往外跑去,不經意碰撞到幾位官員也來不及一聲致歉,上安不禁多嘴問了旁邊同行的官員。

“左相近日家中有些雜事,據說是左相千金有了什麽事。”身邊的人糾緊眉頭,似乎想要給上安一個確切的答案。上安見此,忙說道:“上安多嘴了,韓大人不必在想,上安隻是少見左相如此舉動,隨口問問。”

那名韓大人輕舒口氣,走出宮門,笑笑的跟上安道別,他家的馬車等在不遠處。

仆役牽著紅棗大馬等在宮門外,上安翻身上馬,趕上正往家趕的左相馬車揚長而去。

內殿裏,慶王已經緩過勁兒來,一口喝進宮太仆遞上來的藥碗,吩咐道:“把那些折子都拿來。”宮太仆接過藥碗遞上錦帕,低低的應了聲就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宮太仆捧著一小疊的奏折走了進來。

慶王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攤開看了看,皺眉說道:“不是這些。”

“陛下?”宮太仆問。

慶王閉上眼斜靠在枕塌上,伸手揉著額頭,腦中一片刺痛。宮太仆想了想,拿著巡禮各位皇子大臣的答卷遞給慶王。

各個答卷用紙卷包著,麵上滾了層封印,用來防止有人在拿上之際作弊改動。慶王在其中挑挑揀揀,分別拿出傾安墨四兄弟的答卷。

那盤未下完的棋局,是慶王向智元大師卜卦而得。暗指五國格局,天下分裂。慶王撕開傾季默的答卷,字跡中規中矩卻極端舒適讓人心生喜愛,傾季默的答案也是中規中矩從雙方角度破局而下,隻是一方出子,對方又怎麽會隻這一種下法?慶王靜默良久,打開安墨的卷軸。安墨的回答大出慶王意料之外,慶王曾放下手上之物細細想著安墨近日來的表現,隻是就像是曇花一現,一陣綻放後又歸於平靜。

慶王逐一打開各個卷軸,每份答案都有著四位皇子自己的思量和風格。慶王說不上哪裏不滿意,也說不出哪裏是滿意。宮太仆送上白水,太醫說,慶王的身體不適宜再飲用茶水。偶然一瞥,安墨不比其他皇子滿滿的卷麵上,寥寥數語。大片大片的空白在滿是墨跡的卷軸麵上甚是紮眼。

大致掃過一眼,宮太仆低聲說道:“陛下,貴妃娘娘使人送上一盅銀耳湯說是對身體極好。”對麵上之詞隻字不提。不過心裏微訝,什麽時候這四殿下已經成長至如此?

慶王側首,宮太仆忙提高音量喚著室外等候的人,將銀耳湯放在慶王右上方,等著慶王禦用。

慶王拿起朱筆,想在安墨答卷上留下什麽,可是想盡了腦子最終還是留下寫的怪為熟稔的兩字。已閱,不做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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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一道紅書從禮部發出直奔將軍府。出乎意料,巡禮的冠冕並沒有如願落在四位皇子身上。上安接過紅書喜報,麵前的衙役直言恭喜。上安掏出隨身的銀兩全部打賞開去,對慶王的擇選卻是吃驚至極。

想,上安本就想到這兩年在朝中權貴中風頭太盛意欲降低聲勢,在巡禮當中,上安便也就中規中矩的答題寫文。論安平樂道,上安以軍事入題,答得也是平平常常難見出彩之處。如此一弄,上安拿著紅書喜報在書房裏待了整整一下午,再出現已經是滿臉笑容一身輕鬆。

“陛下現在倒真是誰也不偏頗呀。”莫老摸著白色胡須歎道。

“可不,不過這樣還真是對四弟好呢!”傾曇列一笑,掀開州郡獻上的絲錦織物,“莫老,你說貴妃娘娘會不會喜歡我送的這東西?”

莫老看來,眼裏閃過驚訝,垂地的織物上一色金絲織成的鳳凰在大紅的牡丹上回眸踏步,說不出的尊貴非凡。莫老微微想了想,直言說道:“經由殿下手裏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傾曇列放下織物,闔上罩布,若有所思的問道:“莫老,想右相一直都是保皇一派,貴妃出自右相府邸,若是有人上奏立後又該當如何?”

莫老一愣,隨即笑開:“去其臂膀,自當看陛下是如何想。”

是時,安墨領著曆海曆雲走在去往大殿的路上,兩邊宮牆上已經開始有些斑駁,幾百年的印跡稍稍走進就能發現。拐角路邊,一個一個青春貌美的宮娥安靜的福下腰等著安墨從前方走過。

“公公,公公!求求您!求求您!”橫跨宮牆的那邊,女人已經蒼老的聲音嘶啞無比,焦急懇求仿佛就在麵前,“公公,求您了,娘娘已經不行了,求您了!”

穿過宮牆,期間卻沒有聽到那公公的隻字片語繞,安墨的步子依然往前邁著。曆海曆雲司空見慣的一般,權作什麽也沒聽見。

幫來幫去,幫的了一個幫不了下一個,而這本就是在深宮中要學會要習慣的。

“公公,齊妃娘娘往日待你不薄啊!”女人淒厲的喊著,安墨右腳踏下,生生被人隔空拉扯住。

齊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