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愚鈍。”左相環視下首,隻好上前說道。

慶王一笑,揮手讓左相回到位置上,眼神直對著坐在尾端的上安:“上安,朕可是不相信你會什麽都沒獵到。”慶王的眼裏淺淺的一層笑意,低下卻是如大海的冰山,威嚴宏大的底端讓人心裏帶著畏懼。

此話一出,引起眾人注目。離鏡的手抖了抖,桌上的酒杯灑出幾滴,平兒見狀,也看向上安。上安稍整俊臉,跨步向前:“陛下,上安有愧。”

“哦?上安怎麽又有愧?”慶王眼裏含笑,略帶調侃的語氣,“愛卿們瞧瞧,朕的愛將上安,對朕說有愧?”

上安抬頭看向慶王:“陛下,臣的職責是保護慶國保護陛下,此次巡禮狩獵無法讓陛下大悅,自然是上安有愧。”

“嗬嗬,上安,朕隻想知道,你,為什麽是空手而歸?”慶王的語氣平平穩穩,口吻還一如剛才的調侃,可是,離鏡卻是緊張的看向上安,要是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上安才空手的話,離鏡的心開始懸起,不知道事情會是怎樣的發展。

上安的臉色波瀾不驚,一臉正色:“陛下,春季乃是繁衍之季,樹林裏皆是母畜做窩小畜亂跑。上安願意為陛下出征萬裏,而畜生是為口糧,也是囤積糧食。”

“上安這是心慈?不過,這畜生口糧從上安嘴裏說出來,朕到是吃了一驚呢!”慶王微微挑眉,這一動作和安墨挑眉絲毫不差,傾季默望向慶王,輕聲說道:“陛下,上安將軍戰場勇猛,平日心慈,這是陛下之福啊。”

慶王大笑兩聲,側首看向傾季默:“難得季默開口,也難得上安心慈。”看向上安,“上安啊,這次朕就饒了你。”語氣輕揚,像是在跟小輩談笑。上安行禮後退,離鏡看向上安的眼神有灼熱光亮一閃而逝,恰到好處的被平兒遞來的酒瓶掩蓋住。

慶王緙絲製作的衣袖拂過桌麵,慶王抬眸,經意間尊貴之氣從眼角流出,慶王看向傾曇列,轉向眾人:“曇列,你對造冊官員說,你的狩獵數量並不是全無?”

安墨和傾樹陽側首,安墨的嘴角挑起一股笑意,向來他的三哥就別出一格。

曇列看眼擺在桌麵的造冊,修長的身體依舊是一身黑色騎裝,卻是有種直立的感覺,曇列清清郎朗的聲音朝向慶王:“陛下,曇列可是給您準備了個大禮物哦!”

“什麽禮物?”

曇列揚手,背後隨侍連忙舉手,隨後,著人抬上一個長約三尺高約兩尺被黑布遮攔的物什。曇列慢步走上前,輕拉黑布一角,環視全場:“陛下,這可是曇列三天的結果。”

黑布扯下,印入眼簾的是一隻碩大的白虎皮毛,毛色純正,單單隻是背部顯現在眾人麵前的部位,也足以看出白虎的巨大。官員麵麵相窺,慶王的眼低一抹沉思。

曇列輕揚嘴角,恭謹說道:“陛下,您可喜歡?”

慶王撫掌,大笑:“我兒果然英勇,但巡禮可是要限時狩獵,曇列,你這可不作數。”

“陛下,正如上安將軍所說,曇列所圖不過是陛下的歡顏。”

“嗬嗬,愛卿們,看朕的三皇子。”慶王看向眾大臣,笑道,“曇列,朕收下你的禮物。”

曇列滿意一笑,走回位置。傾樹陽側身:“三弟果然好禮物,二哥佩服。”握酒的手朝向曇列,曇列舉杯,一口飲下。

“陛下,果然如您所說,我等是跟著陛下一塊。”右相舉杯起身,“不過,老臣也想知道,狩獵最多者是哪位?陛下,我等老臣也是期待萬分。”

“看來,朕的右相是等不及了。”慶王舉杯,回向右相。

一飲而盡,慶王看了眼安墨,看了眼傾樹陽,“愛卿們,朕的兩個兒子,一個數目最多,按慣例是該這次狀元郎,另一個——”慶王滿懷深意的說道:“朕覺的甚有意思,安墨數量不多,及不上今年的武狀元,眾青年中隻算中上,可是他的獵物有意思。”

慶王看向安墨,安墨極其懂眼色的接口:“陛下,各位大臣,安墨僅僅隻是捕捉到了所有的公畜和幼崽。大概——”安墨朝向上安,“和上安將軍不一樣而已。”

傾季默看了眼慶王,慶王垂下眼眸,掩蓋所有情緒。傾季默望向安墨:“四弟,辛苦了。”

“大哥,安墨隻是湊巧。”

安墨一笑,正欲坐下。

“安墨。”安墨抬頭,慶王舉杯,衝向安墨,眼睛裏幽色一片,稍不注意便被吸了進去。安墨舉起滿杯的酒水,淺淺的抿了一口。

在座的各官員莫不是在官場裏沉沉浮浮,一路走來,到今天,誰不是人精一個?四殿下這次狩獵,殺伐果決若是在戰場上麵,右相眼裏滿含欣慰,看向安墨的眼神越發的安定。

而傾樹陽略略握緊拳頭,白皙的手上,青色脈絡越發清晰。

慶王放下酒杯,看了眼表麵依舊平靜的傾樹陽,“愛卿們,這次狩獵最多者,朕將將這次狩獵數量按名詞公布出來,貼在皇宮口。”

慶王含笑的看了眼全場,“愛卿們,午後巡禮將繼續進行,朕伐了,朕歇會。”宮太仆上前,扶起慶王,慶王瞥眼,放開宮太仆。

“恭送吾王——”眾官員跪下,齊送慶王。

而到這時,不管是傾季默,還是傾樹陽,望著慶王遠去的背影心思巧合碰撞在一起。

粘貼……

“哎呀,你說慶王怎麽就不能直接說?哎呀真是想知道哦!”莫樂捧臉滿嘴不滿。

“你不知道,這才有懸念嘛!”魏言靈一眼看去,“就不知道,安墨是會被認為是深藏不露,還是真是湊巧而已。”

裴然一聽,看向安墨的眼神,趣味更甚。

小小素彎頭,狡黠一笑:“師姐,這可是人心啊,人心,這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掌握的東西。”

一時的認為,會被認為是曇花一現,還是永遠的記憶。

這都會取決於各有所屬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