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毫不客氣的,燃起的蠟燭爆起燭花,炸的傾季默捏緊手裏的紙條。

算是白白的浪費一番。

“殿下,今夜在哪歇息?”門口的侍從問道。

月上柳梢頭,縱使明知這會子,主子的心情並不好,他還是按照往日的習慣問著。

“告訴夫人,今晚有事,不去了!”傾季默陰暗的嗓音從屋裏傳來,侍從抹了抹頭上的汗,主子新納的小夫人真不是一般的難纏哦!

侍衛依禮的轉身走開,就像是有人正看著自己的一言一行。

庭院深深,窗外芭蕉帶露霜。

二皇子府邸,傾樹陽心情愉悅的攬著身前的小妾安薔,安薔轉頭親昵的喂著傾樹陽切好的水果,膩著嗓子,語帶羞澀的問:“殿下,好不好吃?”

“自然是好吃的,美人喂的怎能不好吃?”傾樹陽伸手捏了捏安薔的鼻頭,惹的美人輕顫,嬌笑著往背後偉岸的懷裏一靠:“殿下,妾身問殿下,殿下今夜會不會留在安薔這裏?”

傾樹陽眼中閃爍,卻不動神色的調笑說道:“美人這是想我了?”

安薔小嘴一翹:“殿下,您都沒想,您有多久沒來安薔這裏了,難得來一次,您都不能陪安薔一夜?”

“難得來一次?”低醇的笑意使得胸口前的安薔心裏一驚,不到眼底的笑意,傾樹陽緊緊擁住眼前的美人:“就三天沒來,美人就皺眉說我多久沒來了,要是我一年半載的沒來,美人還不得哭死?”

一聽,安薔強帶著笑臉,“殿下,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殿下要是真的一年半載的不來,安薔……”咬住紅唇,咬牙說出自己的心意,“安薔也認命了!”

“嗬嗬,就憑美人的小嘴,今晚我也留在這了。”傾樹陽笑道,“來人,去告訴蘇夫人一聲,今兒不去她那了。”

“是。”一旁眼觀眼鼻觀鼻的侍從說道。

“殿下,安薔好開心!”安薔故意誇大動作,拉扯間,衣衫不整,露出粉嫩脖頸,頸下雪膚一片。

“是嗎?”

“是,安薔開心。”

傾樹陽眼色一暗:“那你可要好好伺候!”安薔嬌笑,放肆的想要把笑意傳給倚窗看月的蘇末。

打發掉傾樹陽派來的人,蘇末微微歎了口氣,這是應當的,不是嗎?身為皇子。

蘇末轉身,看向立在身後的侍女青衣,開口詢問道:“青衣,你和阿恒?”

話沒說完,但是青衣已然明白蘇末的意思,“夫人放心,一切都好。”

“嗯,要小心,管家可是個精細人。”蘇末不放心的再次交代。

青衣眼裏閃過一絲傷感,卻快速的消失不見,輕輕回道:“奴婢已經交代過他,萬不可讓管家發現,奴婢說,皇子府裏容不下私通的下人。”

蘇末滿意的點頭,走到青衣前伸手拍了拍青衣交疊的手:“委屈青衣了,讓青衣如此。”

“夫人,能幫到夫人,青衣願意。”

蘇末擺手,好似不願聽到青衣此類的話,她深深的看了眼青衣:“此事一過,青衣,你還是按我們說好的,離開,找個地方,嫁個好人。”

“夫人——”

就像沒聽到青衣不願的喊聲,蘇末坐在梳妝台前,拆下挽起的發髻:“來,幫我。”

隻得聽命,卻在拆環的時候想起白天靦腆的少年,要是,要是他不是管家的侄子就好,可是,沒有如果,而他是夫人現如今唯一想出的法子了。

*

“公主,前麵就是慶國皇都了!”平兒從車窗邊轉頭,語帶興奮的喚著離鏡。

幾乎整日整日半躺在馬車裏的離鏡,直盯盯的看著繡鞋上的花紋,早就好了的腳踝此時微微的顫抖。

“公主?”平兒疑惑的看著離鏡。

離鏡轉臉:“沒呢!隻是從來就沒有到過他國的皇都。”離鏡看向窗外,大片大片綠油油的河田,渭水相隔數裏外落下的聲音依稀可以聽見。

慶國皇都,地形是高山環抱,渭水從這裏,高山落下,多處聲勢浩大的瀑布形成。而皇都長年花香四溢,這裏土地肥沃,物產極豐,更何況,這任慶王聖明遠播,眨眼看去,連偶爾看到田地裏農作的人們都是掛著滿足的笑,遠遠不是黎國,自己的皇都可以比及的。

這裏果然不是黎國,但是,離鏡暗想,就是這樣的慶國才應該遠不是表麵的平靜安樂才對。

越是香甜的果子,怎麽會讓樹下的行人隻看而不吃呢?

皇都的主城門口,安墨張眼望去,自己的皇兄門都來了呢!

“殿下?”曆海在車外輕聲問道。

安墨眨了眨眼睛,“停車。”短短的幾步,慢慢走過去也好,自己的皇兄們也不會介意多等等。

“恭迎太子公主來朝祝賀——”

百官齊聲喊道,俯首行禮,小小素忙隨著跪下的百官朝離浩離鏡行禮,眼神卻一直瞟向曆雲,大哥,我們不是老早就歡迎過了嗎?

曆雲撇嘴,這是規矩,規矩!就是你今兒吃了飯,明兒還得再吃飯!

小小素努嘴,什麽解釋!

“歡迎,歡迎——”傾季默帶領著傾樹陽傾曇列上前,看向離浩。

“大哥,二哥,三哥。”安墨喚道,也適時告知離浩眼前人的身份。

離浩忙回聲:“慶王待我們真是客氣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有禮了。皇妹,還不來拜見皇子們。”離浩朝一旁的離鏡說道。

離鏡隨即行禮:“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安。”

“嗬嗬,早聞公主黎國第一美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公主傾國之姿,讓曇列過目不忘。”曇列幾分調笑幾分讚歎,若不注意還有一分好笑的話語,成功的讓離鏡不為人知皺了下眉頭。

“三弟,怎麽能如此無禮?”傾季默輕斥。

“大哥,公主確是美人呐!”曇列不依,小聲說道。

傾樹陽適時的在曇列耳邊輕語,卻也讓在旁的眾人能聽到:“三弟,公主也會害羞。”

曇列忙驚醒,賠禮朝離鏡就是一拜,說:“曇列冒犯了。”

這一拜,這舉動,像足了不知世事的少年。離鏡深深的打量曇列,這人當真是如此莽撞?

安墨笑著和著稀泥:“太子公主,皇兄們,陛下也該在宮裏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