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秋波回到房內,雲娘走上前問道:“他對你說了什麽?”

這癡癡傻傻的白秋波倒不隱瞞,“他說今天晚上要洞房!”

雲娘一聽,差點兒沒有背過氣去。好你個桂管家,好你個白二夫人,到這裏還在算計我!怕我嫁進你們白家來,當個便宜的少奶奶。想要我洞房,好,我就洞個給你看!

雲娘一笑,朝白秋波眨眨眼睛,問道:“洞房,你會嗎?”

白秋波站在那裏,略有所思的回答:“不會。沒洞過!”

“噗嗤”,雲娘笑噴了。

別說自己這個癡傻的相公還真可愛。若是之前那個愛戲弄於人的白秋波,自己還真的不敢輕易嫁。而今的他,癡癡傻傻,宛若孩童,還怕降不住他!

雲娘宛而一笑,計上心頭。

她走進白秋波身前,故意嬌滴滴的問道,“洞房,你想嗎?”

白秋波咽了咽口水,很是期待的眼神。嘴角彎成一個弧度,笑眯眯的回答:“想!”

雲娘心說,這個癡人,莫不是以為洞房是什麽好吃的吧。果真是一個正宗的吃貨!

也罷,就讓姐姐教你怎麽“洞房”。

“你跟我來!”雲娘向白秋波揮一揮手,隨即便向門外走去。那白秋波便跟一條哈巴狗一樣,尾隨雲娘。

雲娘來到院中,拿起一根曬衣服用的竹篙,從中一折為二,分成兩根小竹篙。

然後又叫白秋波搬來院中一株沒有長出來花來的花盆,放到房中。

然後又走回房中,把房門閂上,輕輕拍拍身上的灰塵和黑土。雲娘微微一笑,遞了一根竹篙放到白秋波手中。

“給你,你一根,我一根。咱們比賽,看誰能把這盆中的土弄出個洞來,誰弄的洞越深,誰就贏了!”雲娘在一本正經的傳授白秋波如何“洞房”。

白秋波接過竹篙,不解的問:“娘子,這就是洞房麽?”

雲娘認真的點點頭,心裏卻在偷著樂,小小的心房裏早就樂開了花。

白秋波愣了愣,英俊的臉龐閃過一絲猶豫。

“那贏了可有獎勵?”白秋波此時儼然一幅孩童模樣,煞有介事的問道。

“當然。贏了便給你做紅燒肉吃,輸了的話......”雲娘轉過頭望一眼床上,“如果你輸了的話,以後都不能睡在床上。”

白秋波雖然癡,似乎也聽出了裏麵的不對勁,一臉不高興的說,“那我不睡床,睡哪裏呀?”

“這還用問嘛,自然睡床下了!”雲娘笑著回答,宛然在逗弄三歲孩童。

“那我不幹,我才不睡床下!”白秋波聽完雲娘的話,似乎很是不服氣。

“那好,你若是不想睡床下,就先贏了我再說!”說完,拿起一根竹篙便在花盆裏用力鑿出一個洞,使勁把那個洞越弄越深。

白秋波似乎生怕雲娘贏得比賽,也拿起另外一根竹篙,在花盆裏鼓搗起來。兩個人一來二去,相互用力。那不堪重負的花盆最後被兩根竹篙給弄碎了。

雲娘帶著幾分責備的口氣說道:“瞧你,把花盆弄碎了吧!你輸了!”臉上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白秋波一聽,不幹了。竟像個孩子一般耍起無賴來,把手中的竹篙一丟,騰地一下子像猴子一般飛快的爬到床上。想先搶占床頭。

口裏還喃喃自語道:“我不睡床下,這本來就是我的床,憑什麽要我睡床下!”

雲娘聽完一愣,他倒不傻呀!轉眼又搖一搖頭,冤孽呀!這哪裏像是我的夫君呀,這明明像我的親弟弟呀!

“好吧,若你想睡在床上,也行,但是必須聽我的。”

白秋波扯起被頭,瞪著一雙俊眼,點了點頭。

“娘子,你要我做甚?”

雲娘抿嘴一笑,“若以後有人問起,你是否與我圓房,你可知怎麽回答?”

白秋波愣愣的搖搖頭。

“你就說,你我已經洞過房了。今後無論誰問起,你都要這樣說,切記!若是不這樣說,以後休想我再做肉給你吃!”

一聽雲娘這樣說,白秋波臉上似乎有幾絲驚恐,生怕再也吃不上雲娘親手做的紅燒肉。

“好,寬衣睡吧!”

白秋波像個聽話的孩子一般爬向床內。

“你去哪?”雲娘眼一瞪,“不許回裏麵,你得睡外麵。”

說完,用一個小碗盛滿一碗水放在床中央。

“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嗎?”雲娘問道。

白秋波回答:“不知。娘子,你是要做甚?”

“這是‘楚河漢界水’。若是打翻了,這晚上你就不要睡了。若是沒打翻,我便天天做紅燒肉給你吃!知道麽?”

白秋波又愣了一愣,笑一笑說:“娘子,你花把式真多!”

“多嘴。”雲娘吹熄桌上的紅燭,便解開衣裳睡下了。

這一夜本是許多姑娘魂牽夢繞的洞房花燭夜,卻未曾想是這樣一個方式收場。果真這就是命呀,上一輩子沒有享受到,今生注定也得不到,果真就是命理循環嗎?

不知道何時起,雲娘才朦朦朧朧中入睡。恍惚中,雲娘似乎感覺有人漸漸向自己靠攏。指間劃過她臉上細膩的皮膚,從額頭劃向唇間,那手指動作如此溫柔,讓人舍不得讓它離開。指間在櫻唇間摩挲,讓雲娘心中有些癢癢的,嚶嚀一聲。唇間便劃入另一個人的小舌,在她口中貪婪的吮吸著。雲娘想掙脫,卻欲罷不能,困死在這唇間的烈火當中。

這是?一團疑雲在腦中盤旋,她迫不及待的眨開眼,眼睛正是那張熟悉而英俊的臉龐,隻是這會兒臉上不再是那孩童般的天真,轉而是孔武、充滿魅力的神態......

雲娘的臉上一陣羞紅,伸出手想要撫摸眼前人,或是說上什麽......

拿手一伸,卻是什麽也沒有。她睜開眼一看,果然,那隻是自己的‘一簾幽夢’而已。輕歎一聲,為自己剛才所做的那個春夢感到臉紅心跳。怎麽會做這樣一個夢呢,虧自己還是留過洋的人,怎麽會這麽“色”?一陣自嘲之後,雲娘轉過頭來一看,床上空蕩蕩的,除了自己,白秋波早已不在床上。

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