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對林德林說:“是的,我們明天就去會一會那個白家二太,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神通廣大的人物!”

林德立問道:“雲娘,你是想去找那當家的白家二太嗎?”

“不,她既然散布謠言,說我們是妖孽,我找她作甚。我要讓她來找我!”

......

說幹就幹,這天下午,雲娘沒有再跟師傅吃著那冷冷硬硬的白饅頭,而是直接來到了廚房。

前世慵懶,竟顧著打理公司,經營事業。雖然嚐遍世界美食,嚐出了一張叼嘴。卻還是一個鍋不會刷、碗不會洗的大小姐。

而這世,卻說異常辛苦,卻也掌握了一門足以令人砸舌的廚藝。咱既然是廚子,怎麽能糟蹋了這門手藝。拿著個冷麵饅頭啃啊啃,不是讓人笑話不成。

來到廚房,隻看見那個肥胖廚娘正坐在廚房裏打嗜睡呢。看見雲娘,先是吃了一驚,之後冷哼一聲,走到一旁去了。想必都是信了白家二太那房裏傳來的謠言,認定了雲娘和林德立二人是不吉之人,所以嗤之以鼻、冷言冷語。

雲娘沒有理會她,徑直來到小廚房。林德立也跟隨而至。

“師傅,這一路辛苦,都沒正經用飯。今天想吃什麽,我跟你做。”

“你跟我客氣什麽,你做的菜不都是我教的嗎?要做就做我沒吃過的!”林德立微微一笑,和雲娘開起了玩笑,也是想成心考驗一下雲娘。

雲娘會心一笑,朝小廚房裏四下打量了一番。桌台上有幾個生雞蛋,鍋子裏還有一些冷鍋巴。地上是一些蔬菜,有青椒、有豆角,還有一大把香蔥。在廚房的水缸裏還養了幾十條黃鱔。這黃鱔,好家夥,又大又肥,看著就讓人眼饞。看見這些鱔魚,雲娘的心裏就有了菜譜。

“好,師傅。我今天就做個你沒吃過的!”

雲娘說著,還在廚房裏找到個小板凳,示意叫師傅坐著。林德立便安下心來,坐在凳子上,看著雲娘給自己做美食。

雲娘麻利的將鍋巴拾起,在碗裏搗碎。又拾掇好香蔥,青椒,摘好豆角。抓了幾條鱔魚,一部分剖腸切段,另一部分剁成肉醬。又準備好些生薑、大蒜、小米辣,切好備用。材料備齊,雲娘便備柴熱鍋,大幹起來。

雞蛋打開,在鍋裏翻炒,再灑上一把蔥花。見顏色一變,立即收鍋,放入早已準備好的鍋巴,放入少許生薑、大蒜,再合上蔥花雞蛋。這便完成了一道菜。

再在鍋裏備上水,放入黃鱔。開水一滾,便立馬撈起。把水倒入碗中,另起一鍋,灑上菜油,將老薑與黃鱔一起翻炒,放上少許小米辣,又放少許大蒜。等黃鱔顏色變至金黃,立馬起鍋。

第三道菜就簡單了。青椒、豆角,炒上點小米辣,再和上鱔魚肉醬,在鍋裏翻炒。

“師傅,菜都做好了,來嚐嚐吧!”雲娘笑著拿出筷子來,招呼林德立過來品嚐。

林德立笑眯眯的起身,看了看桌上的菜,說:“雲娘啊,你這菜看著很普通啊!不是說要做我沒吃過的嗎?”

“別急呀,師傅。您先嚐嚐看,我這菜可是有講究的。”

“哦,什麽講究?”

“你先嚐嚐看嘛。”

林德立接過雲娘手的筷子,嚐了起來。他先夾起一塊鱔魚,細細品嚐起來。這鱔魚外焦內嫩,鮮香適口。初入口時有一絲微辣,之後是鹹香,最後竟然有一絲清甜。咦,這甜味是從哪裏來的呢。

雲娘笑著看著林德立,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師傅,你是不是覺得奇怪,哪裏來的甜味?”

林德立點點頭。

雲娘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來,裏麵飄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原來竟是酒釀。

“雲娘,你把這個放進鱔魚裏了?”林德立問。

雲娘點點頭,“鱔魚腥土味重,用薑蒜雖能掩蓋,卻不如這入這酒釀。隻需滴入少許,不但能蓋住鱔魚的腥土味,還能提鮮。這是兩全其美。”

林德立讚許地笑了笑。他這愛徒有著天生的“皇帝舌頭”,味覺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自然做出的菜色香味俱全。

之後,他又嚐了嚐那道鍋巴。在嘴裏嚼了嚼,竟嚐不出那是最不起眼的鍋巴。

“雲娘,這個你是如何做的?怎麽一點也嚐不出鍋巴的味道?”

雲娘調皮的眨了眨眼,開起了林德立的玩笑,“師傅,你可是老江湖了。怎麽也嚐不出來嗎?”

“嗬嗬,師傅老咯!雲娘,你倒是跟師傅說一說吧,究竟是怎麽做的。”

“這個簡單,我將鍋巴搗碎,放在水裏,先去其苦味。之後再將雞蛋炒上香蔥,再炒上鍋巴,雞蛋、香蔥還有鍋巴絕妙的融合在一起,自然味道不同凡響。”

林德立笑了笑,又開始嚐第三道菜。這菜混合了青椒的青脆,豆角的嚼勁,還有鱔魚絲的鮮美,也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嚐罷三道菜,林德立向雲娘問道:“雲娘,你隻是做好了菜,倒是說說這三道叫什麽名。這給菜取名也是廚師必備的一項能力呀。”

雲娘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這還不好辦!順手拈來便是,這三道菜分別是甜鮮鱔魚段,夏蔬鱔魚醬,還有花花世界。”

林德立摸摸下巴,奇怪的問道:“這“甜鮮鱔魚段”還有這“夏蔬鱔魚醬”倒是能理解,隻是這“花花世界”究竟是個什麽原因。怎麽起個這樣的名字?”

雲娘調皮的笑了笑,“師傅,你看這道菜。裏麵有黑色的鍋巴,黃色的雞蛋,綠色的香蔥,還有紅色小米辣,和這白色的大蒜。可不就是花花世界嗎?”

“你這丫頭!別貧嘴了,吃飯吧。”

說話間,雲娘已經備好了碗筷。雲娘和林德立就在廚房裏,備著小桌子,兩個人吃起飯來。

他們二人吃得正香,卻把這屋外的胖女人給饞得不行。可之前就因為聽別人說他們是不吉之人,沒給過師徒二人好臉色。卻見這雲娘不一會兒就做出了幾個好菜,而且色香味俱全,不把她饞死才怪。

特別是那道香甜鱔魚段,老遠就能聞到鱔魚的鮮味還伴著那甜甜的酒香,聞著都沁人心脾。那肥女人早已口水忍不住的流,可先前得罪了人家,也不好開口讓自己嚐嚐鮮吧。於是,她隻得在廚房門外眼巴巴的望著,還咽了幾口口水。

這肥女人的一舉一動,雲娘早就看在眼裏。她就是要借著做菜,饞一饞這視力眼的狗奴才。

“你是這家的廚娘吧?”雲娘問。

那肥女人點了點頭。

“想吃嗎?過來一塊吃吧。”雲娘拿出一幅碗筷。

“那肥女人似乎欲言又止,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怎麽,不敢吃?還是怕我們是不吉之人。”雲娘厲聲問道。

“這......”

“哼,不吃拉倒。師傅,咱們多吃點。”說完,雲娘又夾起一塊鱔魚段,放在林德立的碗裏。

這肥女人雖在這白家做了幾年飯,可哪見過什麽錦玉美食。她每天做的飯都是大鍋飯,稍許能下肚而已,怎麽和雲娘酒樓裏的菜相比。終於,抵不住誘惑,這肥女人也走過來,拿起筷子吃起來。

這一吃可不得了,肥女人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把林德立和雲娘看得都目瞪口呆,敢情這白家的廚娘是個飯桶呀!

飯後,雲娘問起這吃得意猶未盡的廚娘。

“你叫什麽名字,在這白家做了多久?”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肥廚娘剛剛吃過雲娘做的飯菜,便擦了擦嘴,正經回答起雲娘的問題。

“嗯,我是這家的廚娘,叫胖嬸。我在這裏做了好多年了,自白老爺在逝起,就一直都在。”

“好,胖嬸,給你。”雲娘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你拿去,明天多買一些雞鴨魚肉,鮮蝦鴿子之類的食材。我們在這裏多有打擾,多備些食材,以後我們的夥食我們自個弄。”

見過那錠銀子,胖嬸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收起了那枚銀錠。

......

入夜,在白家的一道院內,一個衣著豔麗,芳菲嫵媚,唇紅齒白的富態美人正坐在桌前,懷抱著一隻貓兒撫玩。而桂管家正點頭哈腰的站在她的麵前。

“他們二人怎樣?”

“好像過得還不錯,今天竟然自己下廚做飯。而且還拿了一錠銀子給胖嬸,要她明日多買些食材。”

“什麽?”那富態婦人一蹙眉,手下的勁竟多用了幾分,把手下的白貓弄得痛的叫了起來。

婦人一鬆手,貓兒竟跳出自己的手,跑了出去。

女人思量片刻,嘴角微微一笑。

“這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