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何歡涼

翌日清晨。

何彥沉推開.房門,房中陽光灑滿床鋪,但睡在床`上的人兒卻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刺眼,依然恬靜的睡著,背對著房門的方向,安靜而香甜的睡著。

他緩步走到床邊,繞過淺藍色的大床,垂眸認真的看著楚醉的睡顏。懶

她每一天都有著變化,語言功能似乎一天比一天退化,越來越幹澀,看人時的表情也越來越忐忑,她的世界裏隻有她自己,沒有旁人,隻有她自己像是一個小鴕鳥一樣躲著周遭所有所有的一切。

這樣下去,這樣放任她不接受任何變.態式的治療,讓她這樣安靜而自然的挨著時間病下去,不知究竟是對是錯。

何彥沉緩緩俯下身,正欲抬手撫一撫她的臉,忽地聽見外邊有些動靜,手便在半空僵住,頓了頓,最終沒有去吵醒她,而是將手落在被子上,又向上提了提,隔著被子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見她睡的極香,密長的睫毛安靜的服貼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暗影。

樓下傳來有人進門的聲音,何彥沉轉身走出楚醉的房間,下了樓,剛在一樓轉角步下旋轉樓梯,就看見蘇倫身後跟著兩三個陌生人一起走了進來。

“叔叔叔!”歆歆還有一個月就要去學前班了,何彥沉已經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市看好了一家小學,這一兩個月算是給歆歆放了一場小暑假,每天在家裏玩的不亦樂乎,但因為還沒有開學,身邊沒有什麽小朋友,這座島上也沒有其他人能進來,歆歆一看見蘇倫,就開心的不得了,一下子跑了過去撲到他腿邊狠狠的一把抱住他的腿。蟲

“歆歆乖不乖?”蘇倫笑著俯下身,揉了揉她的頭發。

“乖!歆歆每天都很乖呐!”

“好孩子。”蘇倫輕笑著又拍了拍她的小腦瓜,然後起身,走到茶幾邊,將手中一份文件袋放在茶幾上:“這是老白讓我順路過來拿給你的。”

何彥沉略點了一下頭,走過去拿起文件袋,打開來看見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便沒說什麽,僅是目光淡淡掃了掃蘇倫身後那幾個他並沒有見過的人:“這幾位是?”

“他們是我在美國請來的幾位心理專家,我知道你不會同意讓楚小姐去專門的那種醫院休養治療,但這樣放任下去恐怕她也不會有什麽好轉,美國這邊醫學界對心理問題和癔病的治療最近有著突破性的新進展,效果還不錯,所以我請他們一同過來,看看你能不能同意讓他們對楚小姐進行一次催眠治療。”

“催眠治療?”何彥沉蹙了蹙眉,眸光不冷不熱的看了看那幾個大胡子醫生,眼裏有著幾分不信任。

“催眠治療對癔病患者還是有些幫助的,而且就算不成功,也不會對病者有多大的傷害,隻是讓楚小姐在被催眠下進入睡眠狀態,找回到她在患病前的記憶,從而進行安撫,勸誘等方式引她走出心裏的障礙。”蘇倫輕聲說。

何彥沉對那幾個沒有見過的醫生雖然沒有多大信任,但蘇倫確是可信的人,他又看了蘇倫一眼,知道他也確實是真的關心楚醉,畢竟他們兩個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交情,想了想,才點了一下頭:“需要我怎麽配合?”

其中一位心理醫生草著一口熟練的美式英語說:“先生,請問你這裏有沒有光線暗一些的密閉式的房間?”

“有。”

“請將生病的那位小姐帶到那個房間裏去,讓她躺下或者有地方坐下,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

“楚小姐還在休息?”蘇倫問。

“她有身孕,再加上癔病,所以每天的睡眠時間都必須超過15個小時以上,否則一旦睡眠不夠就會像孩子一樣哭鬧。”何彥沉淡聲說。

蘇倫頓了頓:“我先去看看她,等她醒來之後再催眠也可以。”話落,他轉身對那幾位心理醫生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在廳裏先坐下休息,然後隨著何彥沉一起上了樓。

十幾分鍾後,蘇倫收起聽診器,站在床邊看著一直睡的都很香沉的楚說道:“她睡的太沉,聽診器放在她身上她都沒被驚醒。”

何彥沉並不說話,目光溫淺的看著楚醉的睡顏:“再過一個小時她自己就會醒,這一個月她像是自己有了一個生物鍾,旁人都無法幹涉,也無法改變。”

蘇倫點點頭:“那就等她醒了再說吧,我對這種病無從下手,等到催眠時再看看。”

直到一個小時後,楚醉輾轉醒來,何彥沉一直坐在她床邊,她緩緩睜開眼睛時,他就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直到楚醉有些意識朦朧的呆呆看著他,雙眼空洞的與他對視,何彥沉才朝她微微一笑:“小醉,睡飽了?”

楚醉呆呆看著他,安靜的躺在床`上,一直維持著醒來時睜開眼睛的姿勢,幾分鍾都沒有變過。

見她如此,何彥沉歎息著起身,伸手摟過她的頸後,扶著她坐起身,又將她已經長過肩膀的頭發輕輕撥至耳後:“今天家裏來了客人,你不要害怕,這些人不會傷害你,知道嗎?”

楚醉不動,乖乖的任由他坐在床邊輕輕抱著自己,隻是雙眼怔怔的看著窗外的太陽方向,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刺眼。

一個小時後,何彥沉看著楚醉機械式的走進浴室洗漱完畢,直到她從浴室裏走出來,像是每天一樣,像是一個做完了一個任務的小孩子一樣乖乖站在他麵前,空洞的大眼就這樣盯著他,像是想要得到做完任務之後的獎勵。

(沉醉的番外會一直慢慢更新,鯨魚最近在糾結我過了春節後開什麽樣的新文,是繼續開現代文還是走以前的穿越路線,囧,還是添舊坑?我居然有三個舊坑,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