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莊園的路上兩個白色的身影從遠方飛奔而來,不斷上下騰躍,腳尖輕點馬路,身形如泡沫般剛碰到阻擋就輕輕的彈起,向遠處掠去。

月光灑在兩個人身上,白衣映著光輝似發出淡淡的熒光,分外神秘美麗。兩道美麗的白影,一月光,眾星芒,在這黑色濃密的夜晚構成了一幅唯美的畫麵。路兩旁,樹影斑駁,月下聳動,讓人賞心悅目的同時不禁感歎白天塵世的紛濁不堪和此時夜的靜美。

我和白無常在通向莊園的道路上不斷起伏著,因為這條路隻通向我家,路上很少有人,所以我和白無常也就放心的壓低了身形,在月光的沐浴下,向遠處飛速掠去。

夜色愈加濃密,大自然的氣息不斷流露,整個道路上的空氣都是那麽的清新怡然。我慢慢停住身形,在路旁落下,白無常雖然不知道我停下來做什麽但也跟著落了下來。兩個人並排站著,向遠處眺望。

我慢慢的閉上雙眼,靜靜的感受著自然的氣息。思緒不斷感受著、接收著,漸漸融入到微風中,隨著風不但向著遠處飄揚。越過叢林,穿過溪流,有時輕拂起幾片樹葉,在空中不斷飄舞;有時靜聽蛙蟲動聽的鳴歌,聲音悅耳,沉浸其中。就這樣輕輕的飄著,沒有寒冷沒有炎熱,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春夏秋冬四季交替,隻有充斥心房的溫暖讓人迷醉其中,如果是夢,我願永遠都不醒來。思緒徜徉在自然氣息中,就像嬰兒躺在自己母親懷抱中,令人安心,不願離開,更不願稍作移動。我貪婪的嗅著大自然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人感到寧靜、祥和。

白無常站在我身邊,見到我閉上了雙眼,沒有打擾我,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漸漸的他感到一股天地間充滿祥和溫暖友善的力量從四麵八方不斷向我們湧來,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靜靜地體悟著。

莊園裏,林中詫異的望了一眼遠方,這種強大的真氣是他平生僅見,比之那兩個後輩還要強橫很多.他雖然很想去一探究竟看看是誰有如此強大的真氣,但護院職責在身的他強壓下心底的那份震撼和好奇心,繼續在莊園裏巡視起來。

夜很靜,無聲無息。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思緒隨著風在路上不斷飄遠,突然,幾輛車從遠處疾馳而來,自然氣息似乎受到了驚嚇,轉眼間消失不見了。沒有了自然氣息,思緒一陣慌亂,慌亂中抓住了一絲自然氣息。突然思緒猛地回到了體內,我全身一震,真氣不自主的調動了起來。感受到體內龐大真氣的狂暴,我大吃一驚,不知道體內的真氣何時如此巨大。來不及多想,我忙去壓製體內的真氣,但體內的真氣並不受我的指揮,在經脈裏不斷四處遊走著,不斷衝擊著經脈。在真氣的不斷衝擊下,體內的經脈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隱約可見到一絲絲細細的裂縫。我不斷嚐試著於體內的真氣取得聯係,但卻沒有成功,經脈破裂的巨大疼痛不斷侵襲著我的大腦。

站在我旁邊的白無常猛的睜開了雙眼,皺著眉向遠處望了一眼。剛才他沉浸在龐大的自然氣息中的時候,突然感受到自然氣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後我身上爆發出強大而又淩亂暴虐的氣息。他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立刻將手抵向我的後背,準備輸一道真氣幫我平複暴虐的真氣。但是他的手還未碰到我的身體就被真氣屏障擋住了。白無常不敢突然加力,他怕傷到我,隻好慢慢的加力。真氣屏障就像氣球一樣,越往裏陷,壓力越大,反抗力就越大,在離我身體還有十厘米的地方白無常的手被迫停住了,不管他如何加力,依舊無法進入分毫。

就在我感覺馬上撐不住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真氣從背後向我身體輸來,我知道是白無常再幫我。暴虐的真氣似乎有意識般自動在我身體周遭形成了一個真氣屏障,阻礙了後背真氣的輸入。然而或被的真氣並沒有停止,繼續加力向我身體推進。這時經脈裏的真氣漸漸分出去一些,不斷加固真氣屏障,緩解了經脈的壓力。經脈欲裂的痛楚依舊不斷衝擊我的大腦,雖然有所減弱,杯水車薪,於事無補。劇痛使我的身體不斷顫動起來,頭上的汗珠如豆粒般外溢,我咬著牙堅持著。突然,經脈裏分出一大部分真氣衝向向我身體別進的真氣。

白無常突然感覺真氣屏障上傳來一股巨大的真氣,不禁悶哼一聲被重重的擊飛了出去。白無常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地落在地上,他焦急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迅速擦掉嘴角的血跡,腳猛的蹬地,如鬼魅般向遠處飛去。

我感到背後的那一股真氣突然消失了,由經脈分出去的真氣瞬間回到了體內,真氣反噬讓我踉蹌一步,不禁吐出一口血來。鮮血由嘴角滑落到白色的衣服上,慢慢浸染開來,在胸前形成一朵朵嬌豔的花,隻是在月光下顯得異常淒美。

李夢惜坐在車上不斷想著今天下午的事,想了很久,繼而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望向窗外,目光所及,盡是一片漆黑夜色,慢慢的她想起了最疼自己的小姑,想起家族每一個人都知道的舊事。

四十年前,李家現任家主的第六個妻子產下一個男嬰,四年後又產下一名女嬰,由於生女兒時難產導致失血過多,看到自己的小女兒最後一眼後含笑而逝。那名男嬰叫作李天南,女嬰叫作李婉。由於自己的母親早逝,再加上自己的父親的不管不問,兄妹倆在李家受盡了欺淩,地位有時候都比不上一個下人,到了學習家族功法的年齡,卻被告知自己不能學。兄妹倆相依為命度過了十八年,不管別人怎麽欺負他們,他們都是相互鼓勵相互支持,因為他們是兄妹。十八歲的李婉亭亭玉立,是家族最美的女子。然而有時候美麗也是種錯誤。深秋的一天,李婉得知自己被許配給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李婉沒有拒絕的權利,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出嫁前的幾年時間和自己的哥哥一樣到外麵上學,李家的人同意了。上學期間是李婉最快樂的日子,無憂無慮,她在那時候結識白仁清。兩個人很快墜入了愛河,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的戀情被李家知道了,李家準備派人強行將李婉接回家並殺害白仁清。李天南得到消息後在第一時間告訴了自己的妹妹。李婉得到消息後毅然決定和白仁清私奔。

李家家族得知消息後震怒,立刻派人追殺兩個人。白仁清和李婉從此開始了亡命生活,整天提心吊膽。李天南看著自己的妹妹為了追求幸福而被迫東躲西藏,而他卻有心無力,當時李天南就暗下決心,如果自己的妹妹出現意外,他將與李家就此決裂而且要憑自己的力量與李家周旋到底,不死不休。或許是上天幫助,白仁清和李婉並沒有被人發現。兩年後,李家家主突然宣布將李婉逐出家門,同時召回了殺手,表示不再追究私奔一事。將這件事視為奇恥大辱的李家為什麽會突然宣布不再追究,而且與李婉定親的那個家族也同時宣布與李婉的定親是無效的婚約,兩大家族的態度令很多人費解,這在當時成為一個謎,沒有人知道原因。

之後,白仁清實現了對李婉的承諾,通過自己的努力建立了自己的金融王朝,給李婉一個幸福的生活。李天南也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李氏家族企業的總裁。

當一切歸於沉匿,一切似乎才剛剛開始。

李夢惜想不通十八年前的事,更想不通十八年後今天的事。為什麽當初李家會做出不追究的決定,為什麽現在又要追究呢?難道一切都為了一個錢字?但是十八年前他們也無法預知十八年後的事啊。想不通,想不通。李夢惜不禁搖了搖頭。她現在很為自己的小姑一家擔心,十八年前這個美麗故事的故事是個喜劇,她希望十八年後故事的續集依舊是一個有驚無險的喜劇,然而這一切真能是個喜劇嗎?她不斷問著自己。

我現在非常後悔,我根本沒想到自己可以在這裏達到一個物我兩忘的境界,不過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感到自己有種走火入魔的征兆。我急忙強忍著痛楚保持心誌的清醒,以防心誌入魔。經脈寸斷,我不過是成為一個普通人,也可能就此死去,但如果我一旦入魔,那後果不堪設想。那時我將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殺人機器。心魔隻有通過不斷殺人來滿足自己,然而不斷的殺人更會加重心魔,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和吸食毒品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