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淨壇
“拿到口訣了，沉香？”楊戩一身白衣，唇微微上揚，手中折扇輕輕揮動著，“我真的是小看了你……”
哪吒上前一步，攔在兩人的身邊：“楊二哥？今天倒是難得，不如咱們去喝點兒酒？”說著看看身後哮天犬，“對不住啊，哮天犬！現在還疼嗎？”
哮天犬瞪著他，很想衝上去咬他一口。
楊戩看了看身後的哮天犬，不禁笑了笑，望著哪吒：“哪吒，這件事情乃是我的家務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家務事？”哪吒可是不依不饒，“怎麽是家務事呢？三聖母畢竟是天庭冊封的，這件事情也該稟告陛下和娘娘再動手啊！”
“你……”楊戩眼神變得淩厲，手裏的折扇有隱隱要出手的勢頭。
沉香唯恐兩人打起來，一拉敖春：“快走！”說著，一把拉住他跑了出去！一出了屏障，就看見丁香跟了上來。
敖春氣不過：“你跟著我們幹什麽？”
“你們認識神仙吧？！我想學法術！”丁香急忙拉住他們。
沉香一拉敖春，瞪了丁香一眼：“我們在逃命，要是你不想死的話，就跟著吧！”說著，兩人就往山下跑去。
丁香哪管這些，也跟著跑了上來。
敖春邊跑邊玩：“沉香，不如我們駕雲吧？”
“一駕雲，哮天犬就更加容易發現我們！”沉香道，“現在這樣氣味兒雜亂，他還要分辨一段時間，我們還能夠爭取到一點時間。”
那一邊，一見沉香他們跑了，楊戩正要去追，哪吒卻一把攔住了他：“楊二哥，走，喝酒去！”
楊戩知道哪吒是必定要纏著自己不放了，他低聲吩咐哮天犬：“去抓沉香！”
哮天犬得意極了，笑著看了哪吒一眼，興衝衝地沿著氣味兒去追了！
三個人跑了一段路，就看見前麵，哮天犬懶洋洋地倚在樹幹上，摸著骨頭，得意洋洋地看著三人：“跑呀？怎麽不跑了？”
丁香哪裏知道對方的危險，想要上去來幾下“風火雷電”，結果被哮天犬一骨頭擊傷了！沉香可不願意和哮天犬多纏鬥，索性直接拿出寶蓮燈，他現在有了口訣，那“一丁點”法力終於能夠用了。
默念口訣，寶蓮燈立刻煥發出五彩的光芒，哮天犬吃了一驚，但又想著這小子的法力沒有多少，應該堅持不了多久的，也運起法力與那光芒相抵。沉香這次可不再磨蹭了，直接一用勁，將哮天犬擊飛了！
沉香讓敖春扶著丁香，三人跌跌撞撞地向著山下走去。敖春邊走邊抱怨著：“為什麽要我來扶他啊？”
因為這是你媳婦兒啊！沉香在心中道，看看地形，估摸著應該快到淨壇廟。走了不遠，果然，眼看著就到了淨壇廟，敖春喜出望外，急忙上前進去了。
放下丁香，敖春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沉香就近，找到了一些傷藥交給敖春：“你幫他療傷，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危險。”
敖春不疑有他，接過傷藥。
沉香出得門來，在心中暗笑不已，這一次……該輪到我來笑話你了吧，敖春！
瑤池內，哪吒拉著楊戩一起去見了玉帝，非要討個說法。玉帝見兩人這麽拉拉扯扯地進來了，奇道：“哪吒，怎麽……你一出來就又鬧事情了？”
哪吒拱手行禮道：“陛下，娘娘！小神今日下界去走走，結果正好遇上哮天犬在追殺東海八太子和一個凡人，小神便出手救了兩人，現特來告司法天神一個約束下屬不利的罪！”
“追殺凡人？！”玉帝也吃了一驚，“楊戩，這可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啊？”
“陛下，這……”楊戩為難了，“小神也是……”
“怎麽？難不成那個凡人有什麽問題？”王母起了疑心。
哪吒見楊戩吞吞吐吐不肯說，便道：“啟稟陛下，司法天神既然不願意說，不如就讓小神說吧！小神已經全都問清楚了！”
“哦？”玉帝有了興趣，放下手中的琉璃盞，“說吧。”
於是，哪吒遂將三聖母思凡一事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並說了楊戩將三聖母壓在了華山之下，還追殺外甥沉香。並說了沉香對母親的思念，勇闖華山欲要救母，但卻法力低微，不得不放棄。
一聽這話，王母氣得一拍桌子：“楊戩，好啊！你膽敢欺上瞞下！你這個司法天神做得可真好啊！”
“娘娘！”玉帝開口道，“娘娘言重了，楊戩此事做得也並無不妥。”
“小神……也是為了天庭著想……”楊戩急忙道。
“得了吧！我說你怎麽前些日子和本宮陛下提修改天條的事情，原來在這兒等我呢！”王母冷笑，“怎麽，就為了你妹妹，想讓本宮改了天條？！楊戩，你這個司法天神也不想做了是不是？”
哪吒聽了心中一驚，聽王母這意思，倒還認為對三聖母的處罰還不夠？那自己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娘娘！若真的如此，小神也不會對沉香下手啊！”楊戩解釋道，“還望娘娘息怒！”
王母起身：“那好，現在你立刻去把那個妖孽給我除了，可不能讓他鬧上天庭來！”
“小神遵旨！”楊戩急忙回答。
王母接著道：“三聖母擅自和凡人成親，觸犯天條，永世不得赦免！”
玉帝一直沒有插嘴，他想看看，楊戩究竟會怎麽做，他可不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啊。還有那個劉沉香……如果他真有楊戩當年的本事，那麽……再召上天來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想起楊嬋，玉帝就想到了瑤姬，心中忍不住歎氣：怎麽連楊嬋也思凡了？這件事情鬧起來可不好了結啊……萬一瑤姬知道，又要擔心女兒的事情了！
哪吒上前一步道：“陛下，娘娘！這沉香卻是無辜的，他與母親分別了十六年，理應要找到自己的母親！還望陛下娘娘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兒上，網開一麵吧！”
王母喝道：“哪吒，住口！這件事j□j關天條，既然三聖母犯了天條，她就必須要接受懲罰！否則還怎麽維持天庭的秩序？！而這個劉沉香……一介凡人，居然還想要為他母親討個什麽公道……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玉帝也淡淡地開口道：“好了，哪吒，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哪吒還要說些什麽，玉帝一揮袖子：“行了，你退下吧！”
哪吒看了楊戩一眼，不情不願地退下了：“小神告退！”
楊戩走進天牢，他隱忍著一腔怒火。看到鎖在一邊，血跡斑斑的劉彥昌，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皮鞭，衝著劉彥昌狠狠地抽了下去！
“都是你這個下賤的凡人！”要不是劉彥昌，三妹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劉彥昌隻是冷笑，抬起頭看著他：“楊戩，你懂什麽……你什麽也不懂！想你這樣的人哪裏懂得什麽是愛！”
“我不懂？”楊戩走到他的身邊，“你不就是覺得，三聖母在受苦，你也一樣在受苦，所以你們是在同甘共苦嗎！你以為隻有你們懂得什麽叫情，什麽叫愛嗎？”
楊戩轉過身來，盯著劉彥昌：“我不懂？你就懂了嗎？你懂得愛人眼睜睜在你眼前死去的痛苦嗎？你懂得那種永世不能想見的痛苦嗎？”
劉彥昌不解：“楊戩，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你若從來不懂也就罷了，可你既然也懂，那你為什麽還要……”
“我有我的責任，這是我無法擺脫的責任！”楊戩喊道，“過去，我一直沒有對沉香動手，可是現在不行了，天庭已經指明要捉拿他，現在……連我也保不下他了……”
劉彥昌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知道，最後還是會有人來保住沉香的！要知道，從六年前，沉香就開始部署他的計劃了！
“你不怕？”楊戩有些奇怪。
劉彥昌微微一笑：“我相信我的兒子。”
楊戩不怒反笑，他點點頭：“好啊，我倒要看看……最後誰能落得好處！”說著，一丟皮鞭，揚長而去！
劉彥昌看著楊戩出去了，不禁想起三聖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二哥曾經為了保護我吃了很多苦頭，我最希望的是他也能像我一樣，找到一個愛他的人……”
楊戩會懂得什麽是情，什麽是愛？劉彥昌不明白，聽楊戩的話，他似乎有著一段很痛苦的感情，但是他又為什麽要這麽對三聖母？那可是他的親妹妹啊……
沉香做在淨壇廟門口，吹了一陣子夜風。不一會兒，果然看見敖春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幅受了很大的驚嚇的樣子。看見沉香，臉漲得通紅：“她……她她她……”
“怎麽了？”沉香裝傻問，“你藥上好了？”
敖春結結巴巴地道：“她！她……她是個女的！”
“啊？！”沉香一臉的吃驚，“你……你看見啦？”
敖春點點頭：“那……怎……怎麽辦啊？”
沉香故作深沉地說：“這……你看了她的……那她以後就隻能嫁給你啦！”
話音剛落，就看見丁香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手裏還拎著那把劍，指著敖春道：“你……你……”她氣急敗壞地喊道，“我要殺了你！”說著就朝著敖春衝過來了。
“別！別……”敖春急忙道，“我……我……”他顧及著丁香身上的傷勢，又不好動手，隻能一味的躲閃，“你……你身上還有傷呢！小心啊……哎呦！別打了！……”
沉香聳聳肩，看著兩人鬧成一團：“八太子，你自己解決啊！我先去睡了啊！”說著，伸了個懶腰，進廟去了。
“劉沉香！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敖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沉香充耳不聞，隻是笑笑，進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香一睜開眼，就被豬八戒的豬頭給嚇到了，大家急忙起床，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
沉香乍見師傅，想起自從自己救母一事後，就幾乎沒有再見過他了，嘮叨也是一樣。似乎是西天有了什麽規定，不願意再插手中天的事情。現在看見豬八戒，竟有了一絲感動。
豬八戒被丁香一口一個“妖怪”給惹惱了：“什麽妖怪？！你豬爺爺我是西天的淨壇使者！”
這話一出，沉香急忙道：“莫非……你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師弟豬八戒？”
敖春也想起來了：“我聽我父王提起過你！”
豬八戒一看是兩個識貨的，就放下釘耙道：“你們兩個看樣子也是明白事理的，說吧，你們到我的廟裏來做什麽？”
沉香急忙解釋，將自己的身世說得可憐極了，又說現在自己想去拜孫悟空為師，但苦於沒有門路，又被哮天犬追殺。這才誤打誤撞來到了淨壇廟。
一聽是三聖母的兒子，豬八戒倒也感慨了一番，但一想起後麵追來的二郎神，他又犯難了：“這……二郎神可是天庭的司法天神，這可不好辦啊……”
“您怕他？”沉香打算用激將法，“也對，他可是天界第一戰神，怕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怎麽會……怕！我當年也是掌管十萬天河水兵的天蓬元帥，還會怕他？”豬八戒一鼓作氣，“好！我今天就保下你們三個，先留在這兒吧！不過——先說好，就一天，明天你們就立刻離開這兒！”
“這……”敖春著急了，“沉香，這哮天犬還在找我們啊！”
沉香卻不著急：“好，一天就一天！你可不能反悔！”以哮天犬的腳力，今天下午就會追到這裏，到時候自己再撩撥幾句，不怕師傅不幫自己去找嘮叨。
豬八戒不以為然：“我老豬說話，向來算數！”
哮天犬嗅著味道，一路來到了淨壇廟，一進廟門，豬八戒就看見了他：“哮天犬！你來幹什麽？！”
哮天犬一看見是個豬頭，也就明白是誰了：“原來是淨壇使者啊……你私自窩藏欽犯，該當何罪啊！”
“欽犯？在哪兒？在哪兒？”豬八戒左看看右看看，“證據呢？”
哮天犬一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就是證據！我明明嗅到那個劉沉香跑到你這裏來了！”
“這……這每天來進香的香客有這麽多，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啊？”豬八戒畢竟在沉香麵前誇了海口，總不能連一天也保不了他們吧！
“你——”哮天犬氣急敗壞。
豬八戒一揮手，變出九齒釘耙：“怎麽？咱倆來比劃比劃？”
哮天犬知道這件事情一旦牽扯上西天可就不好辦了，還是先回去通知主人，讓主人來解決吧！
豬八戒見哮天犬回去了，得意地笑道：“我就說他二郎神怕我吧？！”
“可那又不是二郎神，不過是哮天犬而已。”沉香嘀咕著，“萬一二郎神來了，您怎麽辦？”
“萬一……”豬八戒嘿嘿一笑，“俺老豬就和他好好比劃比劃！”
楊戩聽得哮天犬回報，心中納悶：他們什麽跑到豬八戒那裏去了？不過也好，如果把西天也牽扯進來，玉帝王母更加不能簡簡單單就了解此事了！他見哮天犬一臉的憤憤不平，淺淺一笑：“好，我倒要看看……這個豬頭究竟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