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告白
關曉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林子喜歡自己？那怎麽可能！他的腦海中閃過了這些念頭，他遲疑了很久，這才回了一句：“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沉香笑道，“你和她的關係這麽好，她會喜歡上你也不奇怪啊！”
“可是……她不可能會喜歡上我……”關曉飛搖搖頭。
“是她不可能喜歡上你，還是你不可能會喜歡上他？”沉香好笑地問他。
關曉飛被沉香說中了心思，正色道：“你明白的沈檀，我……我是個修道之人，我是不可能娶妻的。”
“你直接說不喜歡她不就完了？說什麽你不能娶妻！”沉香搖頭歎道，“你啊，就是不能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意，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沉香輕輕地頓了頓，繼續說下去，“隻是這樣一來，林子是不可避免的要傷心了。”
關曉飛見沉香說出了自己的心意，低下頭去：“沈檀，對不起……我……”
“你沒有必要和我說對不起，你是個很理智的人，你清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沉香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遇上那個你所心儀的人，每個人都會遇上這樣一個人的。”
這番話和當初楊戩對他所說的很相似，關曉飛會心的一笑，為這兩人的心有靈犀，效果之後，他歎了口氣：“不過……這個人不是林子……”
沉香點點頭：“在她還沒有對你越陷越深的時候，你也該告訴她你的感覺，不然……你們會連朋友也做不成的。”
關曉飛點點頭：“我明白。”
“還有……”沉香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有很多事情你也應該考慮考慮了，你知道……你現在的修為到了這種地步，你的壽命會比你的朋友和家人長得多得多，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是入世還是出世。”
這句話令關曉飛腦海中“嗡”的一聲響，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擔心現在沈檀指出了這一點。他的朋友和家人都會在他之前離開這個世界，隻有自己……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
沉香見他表情呆滯，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他的左手搭上他的肩膀，語長心重地道：“可能你會覺得我很殘忍，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慢慢想，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嗯？”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要是你真的想不明白的話，你可以去問問惜朝，他和少商都是過來人。”
關曉飛茫然地點點頭，沉香見了，也隻能歎氣。
關曉飛回去之後自然是一時難以想通，但就像沉香所說的，來日方長，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所以他想了幾天，見既然沒有想通，也就暫時拋在腦後去了。現在迫在眉梢的，是林子的事情，究竟要怎麽處理好呢？
關曉飛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理，這個周末，他就收到了林子的短信：今天下午三點，學校後山情人坡見。
都標明是情人坡了，那可是學校的幽會聖地啊，這意思還不明確？！關曉飛看了短信，沮喪地丟下手機，仰天躺倒在床上：老天啊，你要我怎麽辦啊啊啊啊！！！
不去也得去，就趁著這個機會快刀斬亂麻吧！關曉飛一鼓作氣起身，握緊了拳頭這麽告訴自己。他什麽沒有經曆過，要命的事情都經曆過，還怕一個告白？！再說了，是不是告白……那還不一定呢……
所以下午三點還差十分鍾的時候，關曉飛便來到了學校後山的情人坡。今天是周末，情人坡的人還真不少，都是一雙雙一對對的，你看那樹蔭下，那大石頭後麵，都是成雙成對的鴛鴦。而且大家都是肆無忌憚，這般竊竊私語，那邊清熱如火，弄得關曉飛很是尷尬。
好不容易，看到林子來了，關曉飛不由得一愣。林子今天難得的居然穿了裙子！散著披肩發，好像還花了點淡淡的妝——這和她往日假小子的打扮完全不一樣。關曉飛現在是徹徹底底相信了沉香的話了：看樣子，林子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看著林子走到他的麵前，關曉飛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說什麽好呢？；林子還以為他是在害羞，便一笑：“我們去那邊吧……”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麵，“那裏安靜一些。”
關曉飛有一種鴨子上架的感覺，但是無法，隻能跟著她，到了大樹後麵。
兩人都在沉默，就這麽低著頭不說話，眼看著都過去十分鍾了，關曉飛深吸一口氣，先開了口：“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林子好像被嚇到了，她抬起頭來，迷惑不解地看著關曉飛：“你……你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關曉飛故意裝傻。
林子的臉頓時通紅了，她結結巴巴地說：“你……那個……我……我……”
關曉飛心裏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但他還在假裝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終於，林子鼓起了勇氣：“阿飛，我……”
“我說親愛的，你在這裏做什麽？”忽然，一隻手從後麵摟住了關曉飛的腰，關曉飛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居然是沙利葉那個混蛋！
“你……”關曉飛一把拍開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你怎麽在這裏？”
林子正要告白，沒想到這個斯密斯教授會出來，還對關曉飛這麽親密的說話。腐女的經曆令林子不由得往另一個方麵去想：這個教授和阿飛的關係這麽好，阿飛還一反常態地對他發脾氣，難道……
“達令~~你在這裏，我當然要來找你了？”沙利葉很是厚顏無恥的樣子，“不是說好今天去我那兒的嗎？怎麽到這裏來了？”
“誰是你的達令？！”關曉飛怒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沙利葉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一把抱住關曉飛，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就不要生氣了，親愛的~~~我的心都疼了……”
“你……”關曉飛被他牢牢抱住，但是林子在這裏，他又不能反擊，隻能怒目而視，瞪著對方。
沙利葉暗暗得意，對他低笑道：“這是你的女朋友吧？要是讓她知道了你個一個男人在一起……你說……她還會不會喜歡你呢？”
沙利葉原本是跟著關曉飛出來，想看看他要做什麽。因為這裏人多，所以他站得也遠。也為了免得關曉飛發現自己，所以他不敢用聖力，雖然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是看樣子，他估計這兩人是來約會的。那好，我就破壞他們的感情，看這個關曉飛還會不會繼續忽視我！所以，沙利葉才會在林子麵前演這麽一出。
“你說什麽？！”關曉飛這才明白沙利葉是想要使壞，可是他完全弄錯的狀況，而且……關曉飛瞄了一眼林子，這個丫頭怕是興奮比傷心更多吧？也好，這樣一來不僅僅可以拒絕林子，不讓她傷心，還可以整整這個天使，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裏，關曉飛居然順勢摟住了沙利葉的脖子，用一直十分甜膩的聲音說：“怎麽會呢？我隻是……隻是……你現在是我的教授，我總不能當眾和你……對吧？”他見沙利葉目瞪口呆，顯然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來這麽一下，暗暗好笑，然後鬆開手，轉過身去，對林子說，“林子，我和斯密斯教授……其實我們是……是……你也看出來了……”
“你……”林子伸出纖纖玉指，指著眼前的兩人，一臉的震驚，“你們兩個……”
沙利葉雖然不清楚關曉飛剛才的行為是為了什麽，但是見林子這個樣子，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看你女朋友氣得，我看你怎麽辦？他也對著林子道：“林子同學，你一定可以理解我們的對不對？我們……”
“我當然理解！”誰知道，林子忽然一把握住了兩人的手，“我當然理解！一個是教授，一個是學生！一個是英國人，一個是中國人！身份的阻隔，國界的阻礙，但是你們兩個人的心永遠在一起……這是一件多麽令人動容的事情啊！”她那腐女的血液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我會祝福你們的！阿飛，教授，我會祝福你們的！你們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局的！”
“啊？啊……”沙利葉不明白這孩子的腦子是怎麽想的，不是應該對關曉飛和自己義正言辭的指責，然後給他一巴掌之類的嗎？怎麽忽然……就……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向關曉飛。
誰知道關曉飛竟然也握住了林子的手，一臉的感激：“謝謝你，林子！謝謝你的支持！”
林子又被感動了一把，她擁抱了關曉飛一下：“阿飛，我祝福你們！”說著，就淚水漣漣，揮動著小手絹離開了情人坡。
沙利葉還沒有明白過來，隻是愣愣地看著林子遠去的背影，他還沒有弄清楚是個什麽狀況，就感覺到關曉飛拿開了他的手，嗤笑一聲：“沙利葉天使長？你這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說著，就自顧自朝著情人坡外走去。
沙利葉急忙追了上去，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一把拉住關曉飛道：“你在耍我？”想來，他是根本不喜歡那個女孩，是自己完全誤會了！
“耍你？這可是天使長您自己撞上來的！”關曉飛冷笑著，“我還得多謝您呢，要不您，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呢？”說著，揮開他的手，“您要是不想咱們真的鬧出個什麽緋聞來，那就老實些！”說完，轉身離開了。
事後，沉香聽了關曉飛的敘述，撫掌大笑：“你這主意夠陰的，你就不怕他借此機會來找你的麻煩？”
“他能找我什麽麻煩？”關曉不相信地問。
“你就不怕他……”沉香靠近他笑道，“真的和你鬧出個什麽師生戀來？”
“他敢嗎？要是他真願意舍得他自己的名聲，我是無所謂！”關曉飛聳聳肩，“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他嗎……我就不信，耶和華和路西法就不會找他？他總是要回西方去的。”
沉香點點頭：“你想得倒是明白！”
關曉飛也以為不過是沉香說說而已，誰知道沒過幾天，學校居然真的有了傳言，說什麽那位斯密斯教授很喜歡他，什麽兩人不顧身份的阻隔為愛瘋狂之類的話，弄得他走到哪裏都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
而因為自己和沙利葉當初的那一場戲，弄得林子成了兩人感情的見證人，反倒為兩人的感情進行了宣傳，弄得不少人為此抹一把同情之淚。
沉香聽了這些傳言也是暗自好笑，他問關曉飛：“你知道這傳言是誰傳出來的嗎？”
“除了他還會有誰？”關曉飛聳聳肩，“他不就是想要把我和他拴在一條繩子上嗎？”
沉香有點好笑：“我怎麽覺得你們倆跟小孩子慪氣似的？”他說著安慰關曉飛：“你不也說過，大不了你就和他耗著，看誰贏得過誰！”
“沒錯。”關曉飛輕哼，“我害怕了他不成？！”
就像關曉飛所說的，沙利葉打得就是這個主意，他自然不願意就此吃虧下去，他要借此機會，來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子！想到這裏，沙利葉詭異地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關曉飛剛進教室，就看見桌上擺了一大束玫瑰花，花瓣如火一般鮮豔，包裝得十分精美，根據他的目測，大概有上百朵。
見到他來了，遊子涵急忙問：“這個……阿飛，這個是誰送的啊？”
關曉飛拿起花束上麵的卡片，看了一眼，那卡片上寫著：如火一般愛贈於你，我的愛人！署名是S。
關曉飛把卡片塞了回去：“還會有誰……”居然跟我來玩這一套？他可不是女人，會喜歡這種東西！
幾個死黨都是知道學校內的傳言的，張穆驚道：“是……斯密斯教授？”得到關曉飛點頭的回答之後，他搖頭道，“老天，他真的在追你？還是你們兩個真的……”
張穆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關曉飛把那束花捧了起來，幹淨利落地朝著窗外一扔，那束花在空中打了個漂亮的旋轉，就那麽掉了下去，一大片零散的花瓣還在半空中洋洋灑灑地飄灑了下去，甚是好看。
“你可真浪費……”蔣勝涵搖著頭，“這束花起碼值八百塊呢！”
“關我什麽事情？”關曉飛拍了拍手，像是摸了什麽髒東西似的，然後掏出紙巾，把這個座位連桌子帶椅子都完完全全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林子目瞪口呆：“阿飛……你和斯密斯教授……又吵架了？”她是已經認定了兩人的關係的。
關曉飛輕輕哼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了，在林子看來，這算是默認了。
上午第一節課下課之後，沙利葉就大大咧咧地晃進了他們的教室，對關曉飛一臉的深情：“親愛的，喜歡我送的花嗎？”
“難看死了。”關曉飛冷冷地說。
沙利葉的笑容僵住了，他本以為關曉飛會對自己破口大罵什麽的，誰知道他回了自己這麽一句，在旁人看來，就是自己這個追求者不懂對方的喜好，太失敗了！
不過沙利葉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立刻重新微笑起來：“你要是不喜歡玫瑰，我明天送別的花給你？”
關曉飛卻衝他一笑，用全班都聽得到的聲音大聲說：“隻要教授您不信基督，改信道教，我就什麽花也不要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