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教堂
教堂鍾樓的鍾聲響了，教徒們紛紛入座，沉香和楊戩站在最後麵，看著神父穿著整齊的教服走上來。教徒們立刻起立，都拿出隨身帶著的《聖經》來。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神父在胸前花了個十字。
教徒們一起道：“阿門。”
其實做禮拜也很簡單，先讀經，然後讚美，接著證道，最後祝福。教徒們都帶著《聖經》和讚美詩，照著讀就是了，一般都是神父讀一段，然後教徒們說“阿門”或者跟著神父說一句。
接著開始自我贖罪的時候，神父道：“各位教友，現在我們大家認罪，虔誠地舉行聖祭。”
教徒們靜默片刻，然後開始道：“我向全能的天主和各位教友，承認我思、言、行為上的過失。?”接著搥胸，“我罪，我罪，我的重罪。為此，懇請終身童貞聖母瑪利亞、天使、聖人、和你們各位教友，為我祈求上主、我們的天主。”
沉香和楊戩也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在一堆信徒的掩飾之下倒也不明顯。
神父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主祭：願全能的天主垂憐我們，赦免我們的罪，使我們得到永生。”
“阿門。”眾人也跟著畫了個十字。
贖罪……沉香在心中冷哼：贖了罪，那些罪就不存在了嗎？贖了罪，就可以真的做到問心無愧了嗎？就是因為這贖罪，給了許多人做錯事情的一個心理安慰：我隻需要贖罪，贖了罪上帝就不會懲罰我了！反倒會令不少人變本加厲。
楊戩微微眯起眼，看過去，確實有一點淡淡的白光從那耶穌像上散發出來，隨著眾人的贖罪聲，灑在每個人的身上。佛家講究因果，道家也這麽認為，因導致果，所以很多事情要去尋找“因”，才可以解決。這個儀式，實際上是將“因”給抵消一部分掉，這樣子所承受的“果”就會相應減少。但是“因”是無法用這個贖罪抵消掉的，做過的事情你不去彌補是改變不了什麽的，隻能說減少一點。
接下來是開始念讚美詩，隨著眾人的閱讀，沉香和楊戩都是一怔，因為他們明顯看到每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光點，那光點匯聚在一起，朝著那耶穌像聚集而去——這是凡人的信仰的能力——神的法力一方麵是自我修煉，另一方麵就是來自於凡人的信仰。
不過……這信仰的光芒比起剛才那贖罪的光芒，要大得多的多，還真不是一場賠本的買賣啊！真不知道，這個西方神界是如何使那麽多人心甘情願地信仰他們的！
最後，則是神父給予眾人的祝福，這所謂在祝福就沒有什麽光芒出現了，就隻是走個過場。
“我們出去吧。”楊戩對沉香道，他們可是不會去接受那什麽祝福的，“去看看那所謂的‘神跡’。”
沉香點頭，跟著楊戩就走出了教堂。
外麵，有來幫忙的教眾在散發麵餅，兩人接受了麵餅，然後開始詢問“神跡”的事情。兩人裝出是打算入教的信徒，想來了解了解這裏的情況。楊戩態度溫和，沉香又是有點靦腆的樣子，信徒們也十分熱情，開始為他們敘述起來。
“就是五年前的夏天，那天夜裏電閃雷鳴，可是卻有人看到教堂這邊在電閃雷鳴之中卻有聖母的形象出現呢！第二天，大夥兒就在院子當中的那塊大石頭上發現了有聖母的腳印！”一個老太太道，“呶，她就看見了！”她指指另一個老太太。
“是啊，我看見了！”那老太太一臉的虔誠，“我本來啊，是信佛的，可是看到了之後我也就改信基督了！”
“那……腳印出現的地方在哪裏？”沉香問道。
“就在那邊！”其中一個信徒指指院子左邊草坪上的一塊大石頭道：“那腳印可是清清楚楚的呢！”
兩人這才注意到，那邊為了許多人，不少人還俯□子跪拜，或者去撫摸那塊大石頭。兩人就走到那塊大石頭邊，擠進人群，果然看見了那塊石頭上有兩個淺淺的腳印，是赤腳的腳印，而且腳印奇大，大約有普通人腳印的三倍大。幾個教徒們摩挲著那腳印，口中還念念有詞，圍著那塊石頭叩拜著。
楊戩伸出手，觸碰了下那塊石頭，對沉香點了下頭。沉香也伸出手，試著碰了一下，那一瞬間，似乎有一股力量衝著自己而來。不過沉香哪裏把這放在眼裏，手中青光一閃，就將那股力量給回擊了過去！隻聽得一聲細微的“哢嚓”聲，隻見那塊大石頭上居然出現了幾道細細的裂縫！
“哎呀！聖石……聖石……”幾個教徒見了立刻就大喊起來。
其中一個教徒指著沉香：“你對聖石做了什麽？！”
沉香裝出一副害怕不解的神情：“我隻是……隻是碰了一下啊……”說著，“畏懼”地朝著楊戩的懷裏躲了躲，“我沒有怎麽樣啊……怎麽就裂開了呢……”
剛才的那幾個老太太也急忙道：“是啊，你們也看見了，他就是碰了一下，又沒有下什麽重手！奇怪，聖石怎麽會……”
“可要不是他碰了一下……”幾個教徒吵吵嚷嚷了起來，“這可是聖石！聖石啊！怎麽會……”
“你們在吵什麽？”就在眾教徒們吵吵嚷嚷的時候，一個神父走了出來，見到眾人都圍著聖石，低聲問——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他並不是中國人，因為他的發音帶著很明顯的英語腔調。
“約翰神父。”其中一個信徒急忙道。
約翰神父？楊戩記得黃天化的資料上說過，他是這件教堂的負責人，據說還是個紅衣主教。楊戩這次來就是想見見他，不過沒想到主持禮拜儀式的並不是他。想來也是，這種小儀式他自然不會出場。原本楊戩想著要放棄了，哪裏知道……他居然來了。
楊戩細細打量這個神父，很明顯，他是個英國人，剛才他的口音中帶有著倫敦腔調，他的身材很魁梧，黑色頭發，估計有四十多歲，看上去很普通，但是那雙蔚藍色的眼睛當中有一種不易察覺的光芒。
“約翰神父，聖石……”那個教徒指指那塊石頭，“您看……聖石怎麽會……”
約翰神父的目光落在那塊石頭上，當他看見那石頭上的裂痕的時候身體微微一震，然後問：“怎麽回事？”
“問他！”一個教徒指著沉香，“就是他剛才摸了聖石，結果……結果聖石就裂開了……”
“哦？”約翰神父把目光落在了沉香的身上，沉香又有些“畏懼”地朝後躲去，低著頭，似乎不敢和他對視。
很漂亮的年輕人，約翰神父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一眼望去，他就可以看出這個年輕人的身材很好，修長但不瘦弱，雖然那個年輕人低著頭，但是可以看到他那白皙而精致的下巴，向來應該長得不錯。
“對不起，神父……”那年輕人戰戰兢兢地開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碰了一下，真的……”
“約翰神父，可是他……”教徒們道。
“上帝顯示出他的神跡給我們，不過是要我們更加虔誠的信仰他，並不是要我們因為神跡的損毀而去責怪誰的。”約翰神父開口道，他再次打量了沉香一番，他的氣息也很幹淨，很明顯是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麽邪惡氣息，或許……隻是意外罷了。
“是……這畢竟是聖石……”還有些教徒心有不甘。
“就算沒有了聖石，上帝也會庇佑我們的！難不成，沒有了聖石，你們就不信仰上帝了嗎？”約翰神父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任何人的任何罪孽，我們都應該寬恕他，不是嗎？阿門。”
“阿門。”教徒們也紛紛鞠躬畫十字。
“好了，大家去幫忙做事吧。”約翰神父笑道，“別圍在這裏了。”
教徒們聽話地離開了，約翰神父走到沉香的麵前，看著還是有些害怕的他，笑道：“沒事的，孩子，這不過是個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
“謝謝您，神父。”沉香抬起頭來，輕輕地點頭。
好漂亮的眼睛！約翰神父在心中讚歎著，伸出手來想要拍拍沉香的肩膀安慰他，但是他的手立刻就被人給擋住了：“謝謝你的幫忙，約翰神父。”楊戩低聲道
約翰神父這才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身後的這個男人，他隻覺得呼吸一滯，那雙眼睛……令他忽然產生了一種畏懼之感——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你是……”約翰神父深吸一口氣，在這個男人麵前，他有一種很強烈的自卑感，令他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我外甥今天實在是不小心，給貴教帶來了些麻煩。”楊戩占有欲很強的從後麵摟住沉香的腰，“謝謝你今天的幫忙。”
約翰神父的目光落在那隻搭在沉香腰間的手上，然後很快地移開，說：“沒事的。”他又對沉香微笑，“不用擔心。”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再見。”楊戩衝著他點了下頭，就帶著沉香沿著院子中的大路，走出了外麵的雕花大門。
上了車，楊戩發動了車子，然後問：“你覺得怎麽樣？”
“真是樁不賠本的買賣。”沉香輕哼一聲，“法子倒是不錯，可惜咱們不能用啊……”
楊戩輕輕哼了一聲：“我感覺得出來，那塊石頭上的確有很強烈的力量，不過不像是那位西方之神的力量，他的力量不會那麽弱——這應該是個偽造的神跡。”他看向沉香，“你剛才是怎麽了？那石頭……”
“你知道，我身上有幽冥界的力量，因為帶著死氣，所以那股力量就想要來‘淨化’我，後果嗎……”沉香聳了聳肩，“這可真的怪不了我！”他隻不過是抵禦了一下，哪裏想到那股力量會那麽弱。
說話間，兩人回到了家中，和其他幾人談起了今天的收獲。
“所以說……這是個偽造的神跡？想來，也是為了吸收更多的信仰者吧。”黃天化道，“隻是這手段也太……卑劣了一些……”
“我今天接觸了一下那個約翰神父，他是個有力量的人。”楊戩道，“他是教廷派來這邊的紅衣主教，確實有一點本事。”
“那楊二哥，要不要我去會會那個神父？”有架打，哪吒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你去？人家還不夠你一乾坤圈的呢！”丁香揮揮手，“他就算再有力量，也不過是個凡人，哪裏是我們的對手，真的要打，等來幾個天使再說吧！”
“我還想著試試他們西方天界的本事呢！”哪吒不無沮喪地道，很是遺憾。
敖春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剛剛想到，這些信仰異教的教眾，死後是歸他們西方天界管，還是我們東方天界？”
“這個問題很久之前就存在了，我也正頭疼呢。”楊戩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頭大，“之前已經鬧了好幾起了，我們這邊的黑白無常和那邊的死神天使打起來了。”
“那是哪邊贏了？”哪吒又興奮起來。
“都沒討到好處去，最後閻王鬧到我這裏來，說要我拿個主意，我也是沒法子。”楊戩搖搖頭，“最後去問的玉帝，陛下說，隻要是在咱們這邊死的靈魂，都必須歸我們，不管他們信的是那一邊的神。”
“西方天界那邊同意了？”黃天化有些懷疑，“他們不可能同意的吧？”
“當然不會用意，現在還糾纏不清呢，所以大家索性直接開打，哪邊打贏了就歸那邊。”楊戩無奈地搖搖頭，“這事情到現在還是一筆糊塗賬。”
“那……哪邊打贏的多？”哪吒急忙問。
“一開始我們不清楚情況，吃了不少虧，後來黑白無常也清楚了，每一次都帶個十幾個鬼差過去幫忙，倒是咱們贏得多了。”沉香道，“這事兒我倒是聽黑白無常說過。”
“那就好……”哪吒點頭，“咱們這邊的人打架可不打輸了！”
“不過咱們倒是該去會會那個約翰神父。”沉香忽然道，“我記得不少同學都是信仰基督教的，他們都會去教堂做禮拜，說不定我可以借此機會來接近他。”
“沉香你怎麽忽然對這間教堂這麽感興趣了？”丁香問道。
“我倒不是感興趣，我隻是不喜歡那裏的那幾個信徒……”他不喜歡那幾個人用那種口氣個自己說話，就好像自己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那個神父？”楊戩卻製止了他，“你還是不要和他多接觸的好，交給我吧。”
“怎麽了？”楊戩很少會否決自己的提議。
“上次那位王先生的事情他也來看過，所以我有借口好接近他。”楊戩回答，其實私心是他不喜歡那個神父，尤其是他看沉香的眼神，他非常討厭他用那種眼神看沉香。
沉香見狀，也隻有同意了，在計劃方麵，楊戩總是比自己想得周全，他這麽說，必定有他的道理。
“還有，你們幾個……是不是也該找點事情做了？”沉香看著眼前的四個人，“你們必須要融入這個社會，而不是待在家裏打遊戲！”
“我們能有什麽事情可以做嗎，師兄？”黃天化很聽話地問楊戩，他是四個人當中最聽話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五月十一號開始有榜單，所以這幾天都是一更了，準備存稿~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