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無厘頭
水波蕩漾,陳公子獨自撐船,緩緩前行,雖然沒有耍出用內力撐船的江湖把式,但此情此情,如果能給某牲口配上一襲披風,在加個鬥篷,還是具備真真正正的隱士風範的,隻不過一身西裝,在這種情況下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千島湖不算大,而且葉家也沒霸氣到將整座湖都納入自家版圖的地步,隻是占據了風景最美的一角,這樣看來,湖中心的小島麵積就有點可憐了,四五百來平米的占地麵積,如果在市區換成一套房子,是當之無愧的豪宅,可再周圍都是水的地方搭建起來,真心不覺得多大。陳平慢悠悠劃了十多分鍾,靠近小島嶼,登陸,一眼就看到站在島中心的葉聽濤,哈,跟自己一樣的sb裝扮,西裝革履的就來決鬥了,還真是個驕傲的小舅子,就連衣著方麵,也不願意占姐夫半點便宜,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廝確實還是有些可愛的地方的。
陳公子原本以為葉聽濤會通知所有葉家的年輕一輩過來觀戰,然後在動手的時候一齊為葉聽濤加油,從而達到打擊自己士氣的目的,這也算是一種心理戰,兩個級數差不多的高手交鋒,招數的精妙遠沒有心理上的強大來的有用,對這句話,陳平深感認同。隻不過等他到了地方才看到,黑夜中孤寂的湖心小島,並沒有什麽隆重場麵,除了葉聽濤之外,還站著兩個衣著考究的老人,黑衣長袍鮮亮,麵色嚴肅立於一旁,看架勢似乎是裁判,陳平感覺不出他們內力磅礴如海這種東西,但要說兩人都是紮手的硬點子,確實說得過去,他不動聲色,來到涼亭裏麵,跟葉聽濤相隔大概兩米的距離站定,淡笑道:“說說規則?”
葉聽濤咧開嘴,牙齒森白,依然是一副看上去並不那麽正經的表情,淡淡道:“沒規則,直接開打,輸贏自有定論。”
陳平眯起眼睛,說了聲好,複仇瞬間出現在他手中,刀芒雪亮,直接出手。
另一邊,血紅色森然無匹的刀光幾乎跟陳平第一時間揚起,詭異的刀身和倒閉,在月色映襯下,猶如一把魔刀,帶著奇異的魅力。
陳平眉毛跳了下,草,第一名刀鬼手。這小子還真打算拚命啊。
複仇與鬼手劇烈撞擊,火花閃爍。
沒說開始,雙方都是以為在對方不注意的情況下驟然偷襲,這種對決,還真公平啊。
兩位站在這裏充當裁判的老人麵麵相覷,猶豫了下,最終沒有說什麽,權當是沒看到。
陳公子跟葉聽濤同時罵了一聲卑鄙,手臂猛然使力,鬼手刀身要長於複仇,這個距離下雖然沒有太多的劣勢,但也沒什麽優勢,葉聽濤麵色凝重,猛然後撤一步,手中血紅色長刀直接倫成一個驚豔霸氣的弧度,直接衝著陳平掃了過去。
這一刀要是落在陳平身上,那可是真正的死無全屍了。
陳平微微後退,微微眯著眼睛,眼前的鬼手刀鋒始終距離自己大概兩公分的距離,寒意襲人。
陳平後退,葉聽濤迅速持刀跟進,兩人迅速衝出涼亭,木質的涼亭也因為剛才葉聽濤一刀劈在柱子上麵,頃刻間四分五裂,徹底倒塌。
幾百萬的銀子啊。
陳平罵了聲草,終於不在意味躲避,複仇刀身微揚,以一種微妙的弧度,直接貼上了鬼手的血色刀鋒。
進攻!
陳平臉色冰冷,手臂家中力道將鬼手的進攻角度撞擊的偏離出去,整個人瞬間加速,向前賣了一大步,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半。
幾十公分的距離,卻由長刀最佳的進攻角度變成了短刀作戰的大好機會。
貼身近戰,原本剛才躲避鬼手表現的並不像是一個巔峰高手的陳公子瞬間狂暴起來!
狂風暴雨,連綿不絕。
他始終都是不善於防守的男人,崇尚的是絕對的攻擊力與殺傷力,在歐洲,不管多麽頂尖的高手,都知道一個道理:拿著刀的國師,一旦金身,絕對是自己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刻。
葉聽濤緊緊眯起眼睛人,如臨大敵招架,心裏卻暗暗震驚,看來自己父親所說的並沒有錯,中山美廬堪稱傾城的一戰,確實讓這個陳家男人實力上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破而後立,從死亡線上再次掙紮回來,無論意誌還是戰鬥力,都遠超陳平剛從歐洲回來的時候。
如果說葉聽濤對上之前的陳平有八分勝算的話,那現在有幾分勝算,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橫劈。
豎砍。
撩刺。
招式繁多,快準狠,刀刀角度詭異,防不勝防,葉聽濤始終隱忍,招架防守,尋找進攻機會,複仇的血紅色刀鋒遠比複仇來的閃爍奪目,甚至有好幾次,陳公子差點就被小舅子反擊壓製,險而又險。
葉聽濤一腿再退,從中心地帶開始,直退二百多米,卻始終沒有找到對方一絲一毫的破綻,這廝完全就是個瘋子啊,哪有一招一式的防守,完全就是密不透風讓人喘不過起來的攻擊。
這一刻,葉聽濤很突兀的想起了動物世界中的美洲豹,撲殺獵物的時候,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君臨天下!
“嘩。”
水波聲突兀響起,葉聽濤一腳踩入水麵,剛過完春節,湖裏的水就算沒結冰,也帶著一種刺骨寒冷,小舅子當場就怒了,破口大罵道:“草,還真想殺了我不成,步步緊逼,你怎麽跟我姐交代。”
沒有想到小舅子竟然會說出這話來的陳平嘴角上揚,淡淡道:“看你不爽,少廢話,要麽認輸,要麽繼續。”
鬼手在陳平話音剛落的一瞬間猛然變招,不再是格擋,而是直刺,葉聽濤終於抓到機會反擊,毫不猶豫模仿了陳平的路子,放棄防禦,全力進攻。
兩個人的戰場,瞬間被一刀又一刀的血色覆蓋,霸氣而犀利。
陳平依然沒有任何防守,照舊強攻,硬碰硬,打定主意要讓小舅子徹底服氣。
兩個老人靜靜站在一旁,死死盯著難解難分的兩人,眼神凝重。
最終,兩把在殺手界無異於神兵利器的名刀持在各自的主人手中,全力撞在一起,聲響巨大,似乎整座小島都跟著震了一下。
水麵漣漪緩緩散開。
隻不過伴隨這聲劇烈碰撞的聲響的,還有一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輕響。
陳平眯起眼睛,生生止住自己要往後退的身體,將空中湧出來的一口鮮血咽下去,刀身死死壓著鬼手。
葉聽濤同樣好不到哪去,死死站在原地,嘴角血絲溢出。
稍差一線!
兩把名刀劇烈碰撞之後,相互劇烈摩擦,火花閃爍,殺氣森然。
兩名裁判憂心重重,大少爺跟姑爺這是要拚命了不成?
這可如何是好啊。
隻不過下一刻兩個年過半百曆盡滄桑的老人就徹底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喂。”
僵持良久,努力才恢複體力的葉聽濤終於開口,隻不過一張嘴,嘴角鮮血卻流淌的語法觸目驚心。
“怎麽?!”
陳平森然笑道,真實情況比小舅子其實也好不到哪去。
“你褲襠開了。”
葉聽濤往下瞅了一眼,淡淡道,手中力道卻絲毫沒有放鬆。
有個笑話,說的是有一隻老鷹在追兔子的時候,兔子突然回過頭,說了一句你沒穿胸罩,於是老鷹情急之下用翅膀捂住胸部,活活摔死了。
生死決鬥的時候,葉聽濤突然來這麽一句,殺傷力絕對不亞於兔子那句沒穿胸罩了。
隻不過陳公子沒有扔刀去捂著,甚至連尷尬的神色都沒有,忍著褲襠裏的鳥的刺骨寒冷,撇撇嘴,很光混的嗯了一聲,看著葉聽濤道:“你褲襠也開了。”
還有比這更有愛更無厘頭的對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