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命
茶水鋪子,算命的,大凶,這幾條線扯在一起,略讓人蛋疼——
這人歲數大了,就容易迷信,希望自己活的更久一點,未知的事不可預測,都希望能平安度過,俗稱怕死。
老揾自離開茶水鋪子就開始小心謹慎,草木皆兵的,草叢裏蹦出一隻螞蚱都能把他嚇的哇哇大叫。
一張老臉是被他卷吧卷吧塞褲襠裏了。
“老揾先生,那道士隻是信口雌黃。”影衛甲正色道:“主子的實力,放眼天下,沒有幾人可以……”
這時,迎麵過來一匹馬,速度太快,卷著疾風和塵土從他們身邊擦過。
斑駁的樹影下,陽光閃過,一道寒光刺來,影衛甲率先出手,短匕正中那人的喉管,轉瞬間,二人已交手十幾次。
快的隻能捕捉到寒光在不斷的閃動。
老揾把馬騎到樹後麵,人躲在馬屁股後麵,快速在懷中掏掏,掏出一個小瓶子,正等著在影衛甲看過來的時候與他交換眼神,讓他退後把藥粉撒出去,就見一道黑影從視線裏掠過,近似鬼魅。
血光在老揾瞳孔裏迸發出去,他再去看,那人胸口一個大窟窿,死透了。
老揾看向那個屹立在血泊中的黑衣男子,他吞了口唾沫,長的越好看越危險,回去得把這話告訴讓那個把這人當信仰的傻徒兒。
影衛甲蹲下來用袖子擦掉城主大人靴子上濺到的幾滴血跡,沉聲道:“主子,那人不是離國人。”
老揾撿起地上的彎刀,看了眼刀柄上的雕刻,他語氣嚴肅:“這動物像貙,虎爪,龍頭虎身,是猰貐部落的圖騰。”
猰貐部落在大荒之地,與離國隔著千山萬水,兩不往來,也不可能有什麽衝突,太遠了。
從他們出城,就遇到兩次襲擊,對手連代表身份的武器都不換掉,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很囂張。
黑色鬥篷上也落了血,城主大人把鬥篷解開,一頭白發暴露在外,他冷寒著一張俊美的臉,身上的殺氣絲毫不退,連四周的蛇蟲鼠蟻都不敢動彈。
“主子,屬下去拿新的。”
影衛甲起身把他馬上的麻袋弄到一邊,抄出包裹,從裏麵拿出一件新的鬥篷遞過去。
“你剛說什麽?”城主大人回頭,冷聲問。
老揾心裏直打鼓,連一把胡須都在抖,他說的可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大堆,非常多。
“沒,老夫什麽也沒說!”
影衛甲麵部肌肉一動,他沒想到神醫也挺能扯的。
城主大人把鬥篷的帽子拉上來,聲音更冷了:“什麽部落?”
“猰貐部落。”老揾吐出一口氣,差點又濕了。
猰貐……城主大人眉頭緊鎖,影衛甲和老揾都沒出聲,都紛紛一眼不眨的盯著他那張線條優美的紅唇,指望能蹦出什麽驚天大秘密。
城主大人冷酷的掃視,那一瞬間影衛甲和老揾都從他眼中看到了嫌棄。
影衛甲咳了聲,把屍體踢進草叢裏,快速掩蓋掉血液,老揾拿出一片曬幹的黃葉子:“城主,把這個含到舌根下麵。”
城主大人張口放進去,眉頭一蹙,好苦。
這要是夫人在,肯定心疼死,影衛甲和老揾想。
“城主,要不要換一條去往主城的路。”上馬後老揾提出建議:“另一條路雖然遠了點,但是無需經過那幾座城。”
“那條路要翻越大山峻嶺,等到主城,賞菊大會都結束了。”影衛甲是個老實人。
老揾臉一綠:“現在形勢有變,出其不意才是正道。”
二人之前還一起搖擺,這會爭的臉紅脖子粗,跟兩隻大公雞一樣。
沉默不語的城主大人腹部驟然一痛,一股苦酸味從喉頭冒上來,他趴在馬背上幹嘔。
他懷上寶寶的事隻有海炔和老揾知道,其他人並不知情,所以影衛甲第一反應是中毒,老揾以為是害喜。
“城主,你不能再騎馬了,要換馬車。”
老揾愧疚的撓撓眉心,他真是歲數大了,怎麽就忘了,懷孕的人還騎馬,而且還是懷的七個。
這不是一路走一路掉孩子嗎?
城主大人冷漠的擦嘴:“無妨。”
見他們的主子氣色不太好,把早上吃的東西全吐了,老揾和影衛甲相視一眼,不得不掉頭進城。
城裏的熱鬧自行避開城主大人身上的冷氣,他抬頭,如黑墨的眼眸淡淡巡視四周,路人甲不巧對上他的目光,冷傲的讓人不敢褻瀆。
看著那張相貌平庸的臉,路人甲慌張的夾著腿跑了。
他竟然硬了。
“青蟒城真是烏煙瘴氣。”老揾一雙慧眼把剛才一幕捕捉到了,包括路人甲褲襠鼓起的速度。
影衛甲滿臉憤怒,敢對他的主子硬,要不是不能惹事,他當時就揮刀斬*了。
城主大人蹙著眉往前走,他的腳步停在成衣鋪子外頭。
又遇到了那個青年,擺個小布攤,正在給一個大閨女看相,摸摸小手,劃拉手心什麽的。
“主子。”影衛甲詢問,手在脖子上一劃,做出一個滅口的手勢。
不管是不是真的算準了,那張烏鴉嘴已經是事實。
城主大人邁步過去,站在攤位前,青年也沒抬頭,聲音略帶飄渺:“去望北茶樓,要上一壺茶往那一坐,就什麽都知道了。”
茶樓是喝茶閑聊的地兒,扯東拉西的,消息流動最大,在那裏能打聽到很多不為人道的大秘密小秘密。
等攤位前的人走了,青年才抬了眼皮,望著人群裏的纖長身影,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入神了。
擺出最美笑容的大閨女臉都快僵了,見美男子壓根就沒看她,不由得有些惱怒:“算命的,你看什麽呢?”
“看我的命。”青年說出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語,他笑笑,又是那副猥瑣的表情:“姑娘,貧道的姻緣早已天定,你無需在貧道身上花心思了。”
大閨女臉騰地一紅,尷尬的跑了。
城主大人胃裏的不適有所好轉,城外那一下來的快去的也快,他端起茶盞抿了口熱茶,覺得舒服多了。
茶樓人聲沸鼎,那夥人沒有像往常一樣談論誰家的妾侍在外麵偷人,誰誰把誰誰家的老婆睡了,這會都在談論得萬獸圖者得天下。
聽著那些嘈雜的聲音,城主大人目光頓時一冷,萬獸圖在他手裏,這件事隻有他一人知道。
連他的海龜都沒告訴。
萬獸圖在誰手裏?這就是如今的最大熱門話題,怎麽五花八門怎麽來,很不幸的是壓白鳥城城主的最多。
誰讓他那麽狂傲又那麽酷炫。
城主大人手中的茶盞慢慢碎裂,麵色淡定的在心裏冷笑,讓他知道是誰在散播謠言,他會把那人揪出來風幹。城主大人你那麽美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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