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偉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沒看錯吧……
孟桀這是在頂撞長輩?
孟仲偉趕緊上前拉住孟桀的胳膊,語速較快的勸說,“小桀!算了!”
“孟桀!!!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給我等著!!”
鄭染衣回頭就想走,沒成想剛剛一動不動的周墨突然拿著手杖抵在了鄭美珍的眼睛處。
周墨臉色晦暗不明,嗓音詭譎難測,“夫人還是道歉的好,不然手杖裏的伸縮刀下一秒會不會刺穿夫人的眼球,我可不敢保證。”
鄭美珍被嚇住了,睫毛微顫,一時間沒了動作。
這時候鄭西庭動了。
他走過去,抬手壓在了手杖上,加了些力氣,讓手杖避開了鄭美珍。
周墨順力收了回來。
他站在鄭美珍身側,笑的剛剛好,“我替姑姑道歉,她也是在氣頭上才說出如此不理智的話,孟先生別放在心上,等日後有時間我們約一局。”
“嗯。”孟仲偉視線飄忽不定,沒敢正眼看鄭西庭。
這男人周身都圍了一股不知名的氣息。
他自然知道鄭西庭說的話不能當真,隻是在這時候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鄭西庭依舊笑著,“那姑姑能走了嗎?”
他怕孟桀不知道,後續還又補了一句,“小桀?”
孟桀:“自便。”
鄭西庭看了眼周墨,在剛剛孟桀說話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退開了。
這人一舉一動都透著貴氣,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極其貴重,樣貌出眾,在帝都都是找不到的優秀人才。
偏偏他對孟桀如此衷心。
鄭西庭不動聲色的斂下情緒。
鄭美珍拿著包轉眼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
孟桀剛準備說話就被孟仲偉拍了下腦袋。
一聲悶響。
孟桀捂著頭麵無表情的站直身子。
周墨下一秒就要動手。
不過被孟桀製止了。
孟仲偉教育孟桀,“才幾天沒見你怎麽就這麽膽大?雖然我現在沒資格管你,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說你兩句。
你在家也沒這個樣子啊,怎麽才來鄭家兩天,見誰都是劍拔弩張的樣子?
好歹那也是個長輩,你再怎麽不服氣也得客氣點啊,萬一你回了家被針對怎麽辦?!”
孟仲偉一臉愁容。
他是真的擔心孟桀。
自己管不管LK都無所謂。
可孟桀別因為他在鄭家受了委屈。
孟桀一言不發。
孟仲偉看她一眼,“看什麽?本事大了?還踢桌子?!去!扶起來!”
鄭西庭看看孟仲偉,再看看孟桀。
她竟然真的動了。
真不可思議。
這神奇的食物鏈關係。
孟桀還沒走兩步,周墨閃身進來,擋在孟桀身邊,外麵進來個手下把桌子扶了起來,並且打掃幹淨才出去的。
周墨一盯,那種森冷的恐嚇狂壓孟仲偉。
孟仲偉:“……”
“你出去吧。”
孟桀一說話,周墨也不再看孟仲偉,安靜的退了出去。
孟桀回頭看了眼孟仲偉,“那我就先走了。”
孟仲偉說話軟了幾分,“不坐下休息會兒?”
“不了。”
“路上注意安全。”
“嗯。”
晚上,因為鄭西庭回來,所以鄭珩洲一家都去了老宅吃飯。
除了他們,還有小叔鄭光忠一家。
餐桌上菜色讓人眼花繚亂。
孟桀從一開始就盯著一盤蝦,別人也看不出來。
今晚老太太明顯心情不錯,“西庭也回來了,現在就剩下老二了!”
說著就要倒酒。
季歸晚坐在老太太身旁,叮囑,“媽你可別喝太多。”
老太太盯季歸晚,好聲好氣打商量,“就一點點。”
季歸晚忍俊不禁,“嗯,一點點。”
氣氛很好。
開始吃飯,都在說一些有的沒的。
不知怎麽的,話題就扯到了孟桀身上。
鄭光忠跟鄭珩洲搭話,“染衣可真是不錯,聽說在清北是數一數二的學霸。”
鄭珩洲回話,“不足掛齒。”
最後鄭光忠看向了不遠處坐著的孟桀,眉眼跟鄭珩洲季歸晚很像,聽說今天剛打了鄭美珍的臉。
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竟然被這麽一個小孩子欺負。
想了想,這件事不能這麽算了。
鄭光忠把話頭挑在了孟桀身上,“聽說孟桀在帝都的一個專科?”
“嗯。”鄭珩洲吃著菜,也沒聽出來他接下來想說什麽。
“唉,果然還是染衣優秀一點,染衣,你好好學習,等從學校出來,小叔培養你。”
鄭染衣靦腆的說,“謝謝小叔……”
說著餘光還不忘看孟桀一眼,她明顯沒注意到這邊在說什麽。
孟桀在全心全意的剝蝦。
就是有些手殘。
她旁邊的鄭雲彬看不下去了,看的眉頭直蹙,“你行不行!你看的我都急死了!”
孟桀幽幽看他一眼,“你要怎麽的?”
一個眼神看的鄭雲彬有些害怕,往後稍了稍身子,自顧自壯了壯膽,“蝦不是那麽剝的!你怎麽這麽大連蝦都不會剝?”
鄭染衣故作生氣,“彬彬!別這麽說話!孟桀從小在鄉下長大,自然吃不到蝦!”
明裏是在責罵鄭雲彬口不擇言,應該照顧孟桀。
暗裏確實在暗示孟桀鄉裏長大,沒見識。
吃菜也隻知道吃一些自己沒見過的。
眼界小。
鄭染衣此言一出,鄭雲彬噎了一下,看著孟桀剝蝦那麽狼狽的動作也不急了,反而鼻頭有些酸。
嗚嗚嗚……他姐姐真是太可憐了……
長這麽大蝦都沒吃過……
嗚嗚嗚……
孟桀被看的滿頭黑線,小聲跟鄭雲彬說,“你他媽要是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他媽把你快好的胳膊給你打殘疾。”
鄭雲彬控製不住自己,吸了一下鼻涕,小聲俯頭過去,“我現在隻有一隻手能用,等我手好了給你剝蝦。”
他姐姐太可憐了嗚嗚嗚……
“……”孟桀頭頂奔跑過一群曹尼瑪。
她累了,不想說話。
鄭光忠說,“孟桀在專科出來能有什麽成就?專科裏麵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可得看好了,不然,本來不太好的習慣因為環境不太好,就更惡劣了。”
字裏行間都看不上孟桀。
孟桀聽不到。
正跟一隻蝦在較勁。
突然,從旁邊過來一直修長好看的手,他拿走了孟桀麵前的盤子。
繼而推過來一盤剝好的蝦,鄭西庭優雅的用熱毛巾擦著手,“您這就有偏見了,就我看,小桀並不比染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