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硯把傷口處理好,站了起來。

孟桀也不說話,單手翻看著這一遝紙。

整個醫療廳靜悄悄的,隻能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

每翻一張都好像是翻在了他們心上。

一顫一顫的。

研究人員不由自主的呼吸都小心了點。

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孟桀簡單的看了眼,裏麵大概內容她了解了。

她的手撐在膝蓋上,語氣聽不出喜怒,隻是隨意聊天似的,“你們想在我身上做實驗?”

研究院的高層,也就是在場十九個人的師父站出來,“也不完全是實驗,我們還是為了救孟小姐你,現在看來我們的努力是有結果的。

你不是醒過來了嗎?”

最後一句,高層是看著孟桀說的。

孟桀細細品了一下這句話,“所以我還應該謝謝你。”

高層麵不改色,不卑不亢,“不敢當。”

“嗬。”

孟桀冷笑一聲說,“你們憑什麽認為我是魂穿?”

幾個人麵麵相覷,紙上的數據還說的不夠明白嗎?

下麵的人當然不敢說,又是高層開的口,“孟小姐手裏拿著的資料上寫的清清楚楚。”

孟桀眼睛一眯,危險氣息迸發,直接把那一遝紙砸了出去。

高層沒來得及躲開就被那厚重的紙砸了臉。

鼻梁傳來陣痛。

他下意識捂著鼻子看孟桀。

孟桀一身煞氣,“你就憑著這兩張紙,就能在我身上注射東西了?”

高層不甘,可說話依舊有禮貌,“不管怎樣,你醒過來了。”

孟桀反而有些好笑,“你又憑什麽以為我是你們救醒的?”

高層不敢說什麽了,萬一孟桀下一次再砸過來什麽東西,他這張臉就別想要了。

剩下十九個研究人員中的一個看不得自己的師父被孟桀這麽打壓,他們也是為了研究!

這女的為什麽戾氣這麽大?!

他往前走了一步,心直口快的來了一句,“孟小姐是不是魂穿心裏沒數嗎?

你那個時候突然就沒了呼吸沒了心跳,脈搏都沒了,這也不是我們胡編亂造!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正常人怎麽會突然沒了呼吸那麽多天還活過來?”

這難道不是玄學嗎?

孟桀換了條腿繼續翹著二郎腿,一副你大爺的模樣,玩世不恭,“脈搏是隨心髒一起跳的,有一些人會有沒有出現脈搏的特殊情況,在醫學上這種病情叫脈搏跳動無力。

你隨便去醫院抓一個護士都知道的常識,身為研究院的人,你們不知道?”

徒弟愣了下,他們確實沒有往這方麵想,可都到了這時候他怎麽可能退縮?

退縮就說明他們錯了。

徒弟繼續說,“曾一硯也是國際上有名的醫生!如果真是這種情況,他不可能不知道!”

一邊一直聽著的曾一硯答的極快,“我是庸醫。”

猝不及防的。

“曾醫生為了孟桀,你不惜賭上自己的名譽?”

對於一個醫生來說,名譽是重要的。

出了一點差錯一生就毀了。

誰敢來他這裏看病?

曾一硯竟然能為了孟桀做到這種地步?

麵對眾人錯愕的神色,曾一硯臉不紅心不跳的,關心則亂,那時候我沒查出什麽也正常。

於情於理這麽說都沒錯。

可是他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孟桀聽著他們說話的間隙,單手打開了自己身邊的這個箱子。

打開後,裏麵是各種尺寸的針管跟容器。

寒光四射。

每個針管中的藥物顏色都不一樣。

孟桀食指一一摸過,冰冷的觸感通過指尖傳去大腦。

曾一硯的一番話堵的研究院的人啞口無言,現在孟桀已經醒了,他們沒可能再繼續抽血做數據看。

此刻竟然都沒了聲音。

孟桀指尖劃到中間停了下來,挑了一根針管拿在手裏。

她眉眼低垂,看著那根針管。

研究人員的視線也在它身上。

孟桀想幹什麽?

孟桀坐著,突然笑了,“我醒過來有點無聊,各位猜猜我無聊的時候做了什麽?”

研究人員:我們怎麽知道。

孟桀沒打算聽他們回答,自顧自的把玩著針管,微微上挑的眼角此刻邪魅異常,“我閑著無聊,數了數胳膊上有多少針孔。”

說完,研究人員臉色驟然一寒,已經能猜到孟桀想幹什麽了。

孟桀依舊不緊不慢的,“我想來想去,那些針孔中,可能有抽血的,注射的……”她語氣一頓,“各位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我就想拿回來什麽。”

“各位懂我意思嗎?”

研究人員:……

他們不想懂。

孟桀指尖捏著纖細修長的針管,針尖足足八厘米長,有足夠耐心,“這裏麵黃色的是什麽?”

沒人回答。

不是不知道,而是說不出口。

這不是什麽好東西。

孟桀淡然挑眉,表情冷若冰霜,伸手把針管甩了出去。

沒人看清楚孟桀怎麽出手的,隻看到徑直的一下,一眨眼的功夫,針管已經刺入一個人的脖子。

研究人員的手剛捂上針管就倒地不起。

孟桀重新拿了一根,“你們應該業務能力不太熟練,我的病情不了解我可以理解,這些針管裏的藥你們不知道也沒關係,我有很多時間,我們一個一個的試。”

最後一個字落下,孟桀語氣陡然一重,又是甩出去一根。

針管又刺進一個人的身體,那人不止倒地不起,還抽搐了起來。

孟桀沒看他,漠不關心,而後又拿了一根最粗的,推動huo塞柄,濃白色藥水從針尖滋出。

看的人後脖頸一寒。

孟桀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過去,跟催命符似的。

她最後在高層麵前停下,周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高層的身後,朝著他膝蓋處就是一腳,高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孟桀手捏著針管在他麵前蹲了下來,眼神沒有一點光。

周墨熟悉這樣的眼神,是看瀕死之人的。

孟桀摁住掙紮高層的肩膀不讓他動彈,徑直刺入他的靜脈,把藥注射了進去。

高層的眼睛睜得很大,不可置信。

身後的研究人員慌了,沒想到孟桀真的敢動手,“孟桀你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