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登帝位天各一方

距離新帝登基還有十來天,這幾日,君憐卿一直忙得腳不沾地,常常要到深夜才能回來。鳳傾除了必要,一般不會去參與進去。

雖然,她是神棍口中所說的命定皇後,但鳳傾明白,在這男權當道的時代,她即便再有一顆漢子的心,說到底也還是個軟妹子。身為資深懶人的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能免則免。她可不想去跟那群老頑固對上。

這幾日,君憐卿一直都與鳳傾宿在一張床上,每每情動,便少不了一番擁抱親吻。不過,卻也都是點到即止,並未更進一步。

君憐卿打算登基後,要以江山為聘,迎娶鳳傾。人生中最美好的第一次,當然要留到兩人的洞房花燭之夜。

不過,如果說,君憐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話,那他一定會及早地將鳳傾給拆吃入腹。隻可惜他沒有,也因此,日後沒少受相思折磨。

深夜,鳳傾躺在床上,想著自從法場上將父母救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過去探望他們,等到天亮了,一定要過去一趟。

正想著,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襲白衣,踏著月光走進來,流瀉了一地芳華。若有若無的蓮香,一瞬間飄散於整個房間。

那一日,鳳傾無意中從古籍中得知,要解無憂之毒,也可以分次服食無憂草、無憂果、無憂花、無憂根和無憂水,不必非得等到集齊後一次性吃下。

所以,鳳傾便叫君憐卿直接將無憂草吃下去了。如今,因為服食了無憂草的緣故,他體內的無憂之毒已經得到了極大的緩解,至少不會每個月便要發作一次了。也因此,他的臉色不再如從前那般蒼白毫無血色,竟是變得紅潤了不少。

聽到開門聲,鳳傾轉過腦袋,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眸。“回來啦?”她問球王養成器。

君憐卿緩步走過來,“回來了。怎麽還不睡?”

“最近吃了睡,睡了吃,都變成小豬了啊。”鳳傾在床上滾啊滾啊,過了幾天米蟲般的日子,隻覺得骨頭都要生鏽了。這幾年,何曾過過這樣的日子啊!

君憐卿輕笑,居高臨下地望著鳳傾,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在那兩片誘人的紅唇上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明天得閑,陪你一起去看看爹娘吧。”

“好啊好啊!”鳳傾立即倏地一下子坐起來,兩眼放光。

君憐卿不無寵溺地刮了刮鳳傾的鼻子,“又沒有人禁你的足,搞得就好像八輩子沒見過太陽似的。”

“少爺我無聊嘛。”鳳傾尾音拖得很長很長,抱著君憐卿的胳膊搖啊搖啊。

君憐卿聽了,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眼波微轉,計上心來。“你無聊的話,不如穿一次女裝給我看,好不好?”還從沒見過她穿女裝呢,不知道什麽樣子?應該……很美吧!

鳳傾以一指點著下巴,紅唇不自覺地微微嘟起來。“唔,這個可以有。回頭就穿給你看,不過,不能白看,得收費。”

“那傾傾想要多少銀子?”君憐卿無奈地笑了笑,小財迷!羅刹宮富可敵國,這丫頭卻還惦記著他的家當。不過,他的,也是她的。隨她喜歡就是。

“多少銀子麽,呃,不如就把流仙閣的金庫鑰匙給我好了。”鳳傾說著,側著身子躺下去,雙腿交疊在一起,擺出一副性感撩人的姿態來,很大方地賞給君憐卿一個媚眼。

君憐卿麵色無波,心裏卻早已經被電得頭暈目眩。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他自床邊坐下,側目看著鳳傾,對著她伸出了兩個手指。“鑰匙給你,自然可以,不過,得追加兩個條件。”

“唔,先說說看。”鳳傾對著君憐卿笑得風情萬種,左腳繞過他的後腰,在他的大腿上蹭啊蹭啊蹭啊。

君憐卿一把捉住那隻作亂的小腳,有點冰冰涼涼的。幹脆挪了挪身子,將鳳傾的兩隻腳抱在自己懷中,大手來回地揉搓著。“怎麽這麽涼。”

“天生體寒。”鳳傾不以為意地撇撇紅唇,這具身體什麽都好,就是這一點讓她不怎麽滿意。不管怎麽捂,腳始終都是冰的。

君憐卿幹脆將自己的衣襟敞開,直接將鳳傾的兩隻玉足緊貼自己的胸膛。赤裸的肌膚相互熨帖,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可能調理好?”

鳳傾搖搖頭,“調理了幾年,一直沒什麽效果。”

“等過些日子,忙過這一陣,我便帶你尋訪名醫。女兒家的身體最是要好好保養,若是傷著了,以後遭罪的可是你。”

“名醫?”鳳傾懶懶地躺著,“名醫不就在你眼前麽?”她自己都治不好的毛病,別人估計也不太可能!

“那傾傾神醫,麻煩你幫我的愛妃好好調理調理身子,我還等著做爹呢。”君憐卿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一派正兒八經。

鳳傾閉眼感受著腳心傳來的溫度,舒服得讓人想要大聲尖叫。她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很是隨意地問了一句:“你很喜歡孩子?男孩還是女孩?”體寒也不是不能生,隻是麻煩了那麽一點而已。

君憐卿沉思了一下,說道:“我想要一個女兒,和你長得一樣。但我首先想要一個兒子,那樣就可以早些將皇位傳給他。”

鳳傾默,這丫都還沒有登基呢,就開始想著禍害那連影兒都沒有的兒子了。“先不說孩子,你還是先說說你的兩個條件吧。不要太過分喲。”

君憐卿放下鳳傾的兩隻玉足,比起之前來,倒是溫暖了一些嫡女毒醫。拿過一邊的被子,給她裹上,裹得像個蠶蛹。他直接從旁邊躺下來,連帶著被子一起,將鳳蠶蛹整個兒地抱在懷裏。

“兩個條件,第一個是你親我一下。第二個麽,我親你一下。”

“你腦子裏就不能裝點別的東西,瞧你那出息!”鳳傾無語地翻個白眼,這貨整天親來親去的,就那麽喜歡吃她的口水?

“我還沒說完呢。”君憐卿隻當沒有看到鳳傾的白眼,繼續笑得人畜無害,“每親一次,要……至少半個時辰。”

於是,鳳傾的臉都綠了,很顯然是想起那一天夜裏被某人親得暈過去的光榮事跡了。偏偏君憐卿還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暈過去的。”

“……”鳳傾覺得,她現在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天清氣爽,鳳傾與君憐卿一起走進了一處並不怎麽引人注意的院落。推門進去,院落不大,倒是幹淨整潔,院子裏不少的花花草草長勢正好。

秦墨憑空出現在鳳傾麵前,對著她恭敬地抱拳行禮:“宮主。”

聽到秦墨的聲音,正在院子裏練劍的鳳無殤回過頭去,就看到鳳傾正對著自己笑得一臉神神秘秘的。老臉不由得一紅,不知怎麽的,總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麽把柄落到了那隻小狐狸的手中。

一家人很便圍到了一起,鳳傾逐一看了看,老爹鳳元秋,老媽雲晴,大哥鳳無殤,二哥鳳無雙,還有兩位嫂嫂赫連英和赫連寧,一個不少。

鳳元秋做了那麽多年的大將軍,自然一直都在關注著時局。他看向君憐卿,“玄王,登基的事可都準備好了?”

“都已經好了,有勞父親掛心。”君憐卿禮貌地回道。

“那就好。”鳳元秋點到即止,也不多問。在經曆了問斬事件以後,他早已經堅定了要退出朝堂的決心。

忍不住還是出口囑托,“以後傾兒……就交給玄王了,希望你好好待她。”

君憐卿淺淺一笑,想到昨夜某個小女人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可愛模樣,隻覺得心中幸福無比。“這個自然,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她。”

“有你這句話,老頭子也就放心了。”鳳元秋感歎道,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高興。

這邊父子四人聚在一起聊聊時局,聊聊政治,那邊,鳳傾與雲晴還有赫連姐妹則躲進了屋子裏,說一些體己話。

見到鳳傾吊兒郎當地斜倚在床頭,雲晴好笑又無奈。“傾兒,如今你女扮男裝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又即將成為一國之後,以後可不能再這樣沒有正形了,知不知道?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子,不然萬一以後玄王厭倦了,可怎麽好?”

“厭倦?”鳳傾並不理會雲晴的諄諄教導,依舊我行我素,“厭倦了,我就改嫁唄。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是遍地都是。”

“傾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雲晴輕叱,“我看玄王人的確不錯,你可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鳳傾不滿,嚷道:“喂喂喂,娘啊,你到底是誰的親媽啊!就算要幫著君憐卿說話,也不用刻意貶低你的女兒吧?反正,他要是敢找小三,老子就改嫁!”

鳳傾的聲音不小,外麵聊天的四個男人全都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裏。聽到“改嫁”兩個字,君憐卿的臉色開始隱隱有發黑的跡象。

改嫁?那丫頭居然還敢給他想著改嫁?簡直是想得美妖邪帝後:絕帝的冷血妻全文閱讀!君憐卿極力壓抑著想要過去將鳳傾暴揍一頓的衝動,心道等回去了再收拾她不遲。

鳳元秋被鳳傾那大逆不道的話給氣得不輕,直呼未來皇上的名字不說,居然還想著改嫁!他當即蹭得一下子站起來,就要衝進房間給自己閨女好好上一堂三從四德的思想教育課,卻被君憐卿給拉住了。

“父親,沒事,傾傾不過是說著玩而已。”君憐卿拉住鳳元秋,麵色無波地說著,至於心底裏的感覺,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鳳元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君憐卿,“哼!這丫頭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玄王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麽縱容著她了!不然哪天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隻會害了她。”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君憐卿嘴角微抽,他這老丈人說話還真是精辟啊!勾唇一笑,“父親請放心,憐卿即便是把她寵壞了,也是心甘情願的,何來大逆不道之說?”

“唉!”鳳元秋看出了君憐卿眼底的真誠,倒也不好再多計較了,“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還是不參與了。”

鳳無雙拿起茶壺被每個人分別倒了茶水,“君兄,傾兒從小被當做男孩子養,性子上也不似一般女兒家溫婉,以後還請君兄多擔待一些。”

鳳家有女必為後。以前一直極力避免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能避開。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啊。想到自己的妹妹要在深宮生活一輩子,鳳無雙沒由來地一陣惆悵。傾兒那麽喜歡自由的一個人,可習慣皇宮那座金絲牢籠?

鳳無殤也跟著說道:“就是就是,傾兒小時候上樹爬牆掏鳥窩,什麽壞事都做過,這以後入了宮,怕是受不了束縛。到時候,弟妹,呃,君兄你可不能罰她啊!”

上樹爬牆掏鳥窩……唔,這個玄王殿下表示對“爬牆”倆字比較敏感,回頭得把宮裏和玄王府的牆再加高一些才是。

“鳳兄盡管放心便是。”君憐卿笑得無害,至於心裏黑到了什麽程度,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房間裏,雲晴急急忙忙伸手捂住鳳傾的嘴巴,“傾兒,這種話怎麽好如此大聲地說出來,小心被有心人聽到了。”

鳳傾無奈地扒拉下雲晴的手,擱在手裏捏來捏去,有氣無力地回道:“知道了。”以後不當著老媽的麵說就是。

雲晴無語地抽回自己的手,想到要問的事情,風韻猶存的臉上不由得有幾分不自然。“呃,那個傾兒啊。你們,你們成親也有幾個月了,那你們同房過沒有?”

“有啊。”鳳傾回答得漫不經心,最近不是一直睡一張床上嘛!

“那你們--”雲晴幹咳一聲,換了一種說法,“那不知道娘什麽時候可以有外孫抱?”

鳳傾嘴角抽了抽,難得地老臉一紅,“娘,你說什麽呢!什麽外孫!”

雲晴索性也厚著臉皮繼續說下去,“傾兒啊,這個女子都要學習一些閨房之術,娘這裏有兩本書,你拿回去仔細研讀一番,將來也好侍候好玄王。他畢竟很就是皇帝,你作為他的妻子,侍寢是你的責任和義務。”

雲晴說著,將兩本書塞到鳳傾手中。鳳傾隨手翻了翻,臉色很淡定。“春宮圖嘛,我又不是沒看過。”上次還跟君憐卿一起看過。

雲晴已經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倒是赫連英撲閃著大大的眼睛,對著鳳傾手中的某秘笈很是垂涎。“傾兒啊,不是都說玄王不能人道麽,那他到底行不行啊!”

赫連寧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那眼底所表達出來的信息,顯然是與赫連英一個樣子的。她和鳳無雙還沒有成親,平時頂多拉拉小手,如今看著鳳傾這麽大大剌剌地翻看春宮圖,心裏不由得也有些不淡定丞相的世族嫡妻。

鳳傾吹個流氓哨,壞笑道:“嫂嫂們這可是思春啦?想知道男人的滋味兒,回頭去找哥哥們練練嘛。保證叫你們欲仙欲死的哈!”

“傾兒!”赫連英兩姐妹頓時被臊得俏臉紅彤彤的。

就在這時,後窗窗外隱約響起一聲輕笑,鳳傾目光陡然間變得犀利無比。“誰?”她厲喝一聲,當即跑到窗邊,推開窗子,就看到一抹如血一般紅色的袍角消失在不遠處的樹林裏。空氣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薔薇花香。

是他!

鳳傾眉心微蹙,眼底殺意迸射,二話不說,便躍出窗子追了過去。

雲晴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壞了,待到反應過來,視線裏哪裏還有鳳傾的影子。“,去通知玄王!”雲晴說著,率先衝到院子裏去。

“娘,怎麽了,這麽急?”鳳無雙最是細心,看到自家母親大人那麽著急的樣子,心裏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君憐卿同樣感覺很不好,隻是好修養地沒有搶先問出來而已。

雲晴疾步走到幾個男人麵前,看著的卻是君憐卿。“傾兒,傾兒忽然跑出去了,看樣子應該是去追什麽人。”

君憐卿豁然站起身,急急地問道:“那傾傾去哪個方向了?”

雲晴一指北方,“那邊!”

“好,我知道了,父親、母親、君兄、赫連姑娘,我先走一步!”說完,不待眾人回應,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鳳無殤也想去追,卻被鳳無雙拉住。他搖搖頭,“有君兄在,傾兒不會有事。況且,以傾兒的武功,也基本沒有人能夠傷到她。”

當君憐卿找到鳳傾的時候,是在距離院子十裏開外的竹林裏。彼時,鳳傾一身紫衣在稀疏的陽光裏瀲灩生輝,鳳眸微眯,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甚至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傾傾。”君憐卿落到鳳傾身邊,出聲喚道。眼底的擔憂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瞬間消散。

鳳傾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信和大朵嬌豔欲滴的薔薇花,不語。

君憐卿薄唇輕抿,從鳳傾手中拿過那封書信,就看到上麵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格外囂張和張揚。“小東西,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後麵還附贈了一個紅紅的唇印。

刷……君某人的臉頓時黑了個徹底。“傾傾,那人是誰?”他臉色不善地問道,居然敢調戲他的女人,簡直是不想活了!

鳳傾攤攤手,無所謂道:“我也不知道,我找到這裏的時候,人早就已經不見了。”隻有地麵上靜靜地躺著一封書信,上麵還壓著一朵紅豔豔的薔薇花。

“那朵花是那人送給你的?”君憐卿黑眸盯著鳳傾手中的薔薇花,火光四射。

鳳傾紅唇輕扯,故意將那朵花差到自己的頭發上,“怎麽樣,好看吧?”

君憐卿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好看,跟媒婆一樣!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給扯了下來,不過瞬間,那朵美豔的薔薇花便化成了一堆齏粉。

“以後不許你要別的男人的東西!”上次和花桃夭的簪子事件,他還沒計較呢,這次絕對不能再冒出一個男人來。任何可疑的苗頭,都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

鳳傾咂咂嘴,難得這花兒開得漂亮,可惜了。然後,她眉眼一彎,丟下一枚重磅炸彈。“如果我沒猜錯,剛剛那個人,就是在宮裏假扮你的那一個調教武周。唔,可惜了,連麵都沒見到。”

於是,一瞬間,君憐卿身上的殺氣更重了。俯首,懲罰似的在鳳傾的唇上狠狠地啃咬了幾下,這才壓下心頭的火氣和嫉妒。

“以後見了那人,離他遠點兒!”君憐卿難得惡聲惡氣地說著。

鳳傾輕撫著被蹂躪的發麻的嘴唇,從善如流,“知道了。”至於見到以後,那朵假花兒若是不肯離她遠點兒,那她可就沒辦法了喲。

遠在冰國的極北之地,花桃夭修長的手緊緊地握起來,一封書信瞬間化為須有。居然再一次讓那個女人給逃了!可惡!

“來人!”花桃夭沉聲吩咐道,“加大搜索範圍,一旦發現蹤跡,格殺勿論!”冷漠無情的聲音,直叫身後的下屬們聽了之後肝膽俱寒。

等身後的人都散去,花桃夭一身紫衣,本該是妖嬈的顏色,此刻卻帶著幾分落寞和孤寂。他遙望著金夏國的方向,桃花眸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阿傾--”許久,呼嘯的北風裏,隻隱約有一聲低喃飄散。

玄王府裏,君憐卿神神秘秘地將一個盒子推到鳳傾麵前,嘴角還勾著一抹清雲淺月般的笑容。“傾傾,送給你的,打開來看看。”

鳳傾防備地看了眼君憐卿,見他神色無異,心裏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貨一定沒安什麽好心!她漫不經心地打開盒子,眼前頓時一亮。

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一身淡紫色的女裝。

衣料是上好的雪雲綢,由北國雪山之上野生的天蠶吐出來的絲製成,據說這種布料一年也就勉強出產一匹,其稀有程度可見一斑。

這種雪雲綢似雪般絲滑,如雲般柔軟,穿在身上冬暖夏涼,很受皇室眾人的青睞。但由於數量有限,一般來說,也就皇後、太後才有資格擁有那麽一件。

“喜歡麽?”君憐卿笑問。

鳳傾挑眉,“唔,勉強還不錯。”雪雲綢嘛,雖然稀有,可是羅刹宮裏倒是有不少,隻是她從不穿女裝,所以一直擱在那裏長毛而已。

“那就穿來試試看。”君憐卿很期待鳳傾穿上女裝的樣子,這件衣服還是他親自挑選了布料,設計好了樣式,交由流仙閣最頂級的繡娘做的。

鳳傾也不扭捏,很是大方地點點頭。“好啊。不過你得幫我,我沒穿過女裝,不會穿。”

君憐卿聞言,嘴角有些僵硬。他也沒穿過女裝好不好。不過,貌似可以趁機吃點豆腐什麽的啊。“好,我幫你。”

兩個人穿衣服就好像是打仗,手忙腳亂地不說,還時不時惹出點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來。君憐卿覺得,他答應幫鳳傾穿衣服,簡直就是自己找虐!

鳳傾身上脫得隻剩中衣,手摸索著解開身上的束胸,一圈一圈地扯下來。隨著動作,衣服下的春光若隱若現。

君憐卿有些艱難地移開眼睛,除了那一夜幫鳳傾上藥,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誘人的風光。不由得有些口幹舌燥,他暗地裏深呼吸,壓下心底的旖念。

直到一團還帶著溫熱氣息和少女體香的白綾被丟到了自己的臉上,君憐卿下意識地拿下來,俊臉轟地一下紅了個徹底。有些無奈地看向鳳傾,大手握緊手中的束胸,語氣哀怨,透著沙啞。“傾傾--”不帶這麽折磨人的好不好!

鳳傾一邊套上女裝,一邊心底冷笑,這男人肯定又思想不純潔了帝國總裁的專屬寵妻!不滿地輕叱道:“還傻愣著幹什麽,過來幫忙呀!”

“哦,好。”君憐卿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白綾,疾步走過去,幫忙將鳳傾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看著那前凸後翹的身姿,他忽然覺得鼻子一熱,急忙抬手捂住鼻子,眼底的驚豔卻是越來越明顯。

隻見鳳傾一襲淡紫色廣袖流仙裙,裙裾逶迤,搖曳生姿。裙擺和袖口用上好的金線滾邊,胸前一抹同樣金線滾邊的抹胸,露出胸前大好風光無數。

衣服的樣式是最簡單的款式,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卻絲毫不見違和之感。美豔中帶著那麽一絲妖氣,風流中帶著幾分不羈,這隨性灑脫的神態可不是那些嬌柔做作的庸脂俗粉所能比的。

簡直是,雲泥之別!

鳳傾其實多少有些不習慣胸前那麽清涼的,不過,反正麵對的是自家男人,索性也就不去害羞了。看出了君憐卿的隱忍,她忽然邪邪地勾唇一笑,抬手便將頭上的發簪抽了下來。

一頭墨發瞬間傾瀉而下,隨意披散開來,有一縷發絲調皮地遮住了半邊臉頰,更是平添幾分嫵媚妖嬈。瀲灩的鳳目更是微微上挑,眼角眉梢皆是風情。她展開雙臂,在原地轉了兩圈,飄逸的裙擺便如層層疊疊的漣漪,蕩漾開來。

於是,某個思想不純潔的男人,當真是再也忍不住,華麗麗地流鼻血了。

看著君憐卿一臉窘迫手忙腳亂地擦鼻血,鳳傾笑得沒心沒肺。她可還記得,那一次,半夜看到某人衣衫半截解的樣子流了鼻血的,今天總算是把失去的場子給找回來了!

君憐卿好不容易止住鼻血,有些無奈又羞窘地走到鳳傾身邊,語氣危險。“傾傾,不許笑了!”

鳳傾卻笑得更加不可抑。“哈哈哈……哈哈……君憐卿你也有今天!”實在真是太解氣了!

君憐卿眼神越發幽暗,語出威脅:“傾傾,你再笑,再笑……我就把你吃掉!”

呃,不笑就不笑!鳳傾撇撇嘴,立即噤了聲。珍愛節操,遠離思想不純潔的男人!

將鳳傾的嬌嗔之色看進眼裏,君憐卿覺得他又忍不住蕩漾了。心裏暗暗琢磨著,以後絕對不可以讓鳳傾穿女裝出去,就算是做了皇後,也不許穿!她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勾人了!

“傾傾,以後除了在我麵前,其他時候都不許瓷這樣,尤其是在那朵爛桃花和薔薇花麵前,更是不許!”君憐卿擺出一副大爺似的架勢,一把擁過鳳傾的小蠻腰,語氣霸道。

鳳傾紅唇微揚,任憑君憐卿摟著,一隻小手漫不經心地爬上他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這個可很難說,我對那朵薔薇花可是感興趣得很呢。”

君憐卿抓住鳳傾那隻作亂的爪子,啊嗚一口含進嘴裏,不輕不重地咬了咬,頓時就覺得渾身被雷劈了似的,酥酥麻麻的。“傾傾,在我麵前,不許提別的男人,想也不可以!”

鳳傾笑得眉眼彎彎,“腦袋長在我的身上,我想誰你又不知道。”

“傾傾--”君憐卿黑眸微微眯起來,其間精光閃爍,“傾傾若是再如此,我今晚可就真的不會再放過你了。”

“哎?哎?哎?打住!”鳳傾推開君憐卿湊過來的臉,“我不說了就是!你給我老實點!不然--”她比劃了個哢嚓的手勢,“可別怪我辣!手!摧!花!”

君憐卿臉色白了白,這女人還真狠!

轉眼間到了新帝登基的日子。天不亮,玄王府裏就熱鬧起來。大批的宮人侍衛進進出出,為登基儀式和封後大典做準備。

君憐卿被一群年輕的小太監給圍了起來,各種梳妝打扮落日劫最新章節!鳳傾的日子顯然也不好過,沒睡醒就被人給挖起來,那滋味兒可想而知。

整個過程,鳳傾都是在半睡半醒之間度過的。讓她伸胳膊她就伸胳膊,讓她踢腿她就踢腿,絕對乖巧!隻是那周身所縈繞的怨念,令為她更衣忙碌的宮女們深感惶恐不安,生怕這位未來的皇後娘娘一個不高興,就要了她們的小命。

按照金夏國皇室規定,新帝登基需要沐浴、焚香、祭祀祖先。整套流程做下來,很是繁瑣,預計得耗上一整天時間。

君憐卿換上了一身明黃色龍袍,墨發用金冠高高地束起。明黃色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顯俗氣,反而多出幾分飄逸風流之感。再配上俊逸無雙的姿容,簡直是迷倒一大片雌性生物,甚至連為他梳妝打扮更衣的小太監們,都不由得看傻了眼。

對於那些投射過來的充滿驚豔的目光有些不悅,君憐卿淡淡的眼神掃過去,那幾個小太監們立即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去。天顏不可觸犯,他們可不想為此丟了小命!不過,皇上長得真是好看呀。有人心裏忍不住嘀咕。

換好了衣服,君憐卿直接走進內室,就看到鳳傾坐在椅子上,四仰八叉地睡得天昏地暗。身上的鳳袍已經穿好,頭發卻還披散著。大紅色的鳳袍穿在她的身上,少了幾分威嚴,卻多了幾分邪氣。

君憐卿一時間不由得看得癡了,忽然就後悔同意讓鳳傾穿鳳袍出席封後大典了。他,可不可以現在反悔,把這個毫無自覺可言的臭丫頭給藏起來啊?

小宮女們看到君憐卿進來,立即恭敬地退到一邊,卻又忍不住暗地裏打量這位年輕的帝王,各個嬌羞地麵紅心跳。皇上果然好生俊美啊,要是能被他看上那麽一眼,哪怕從此就是死了,也算值得了!隻可惜,皇上的心裏眼裏都隻有皇後一人。

此時的君憐卿並不知道,就在這一瞬間,他已經無意中讓一群芳齡少女的心碎了一地的渣子。不過,那都不是他要理會的。

徑直揮了揮手,讓一幹宮女先下去。然後走到鳳傾麵前,單膝跪地,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鳳傾胸前的一丟丟春光。

君憐卿臉色有些尷尬,連忙移開視線,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邪惡了,果然是禁欲太久了麽?不過,用不了幾天,他就可以完全地擁有她了!想到此,他眼底的柔情似乎都能滴出水來。

等今日登基儀式和封後大典一過,他就向她求婚。皇後是屬於金夏國的,而他要的,隻是一個妻子。千裏紅妝的承諾不是空許,他會一一兌現。他要當著全天下人的麵,將她娶回家。

“傾傾,醒醒。”君憐卿伸手推了推鳳傾的手臂,語氣溫柔得好似一汪春水。

鳳傾不滿地嘟了嘟嘴吧,一巴掌拍開那隻擾人清夢的手。“走開了!別煩我!我要睡覺!”

君憐卿無奈,知道鳳傾睡不醒的時候幾乎是雷打不動。想了想,按照程序,是他先登基,然後封後,還有一些時間,不忍心看她勞累,索性就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好了。

想到此,君憐卿站起身來,彎腰將鳳傾打橫抱起來,緩步走到床邊。將她安放好,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先睡一會兒,一會兒我讓人來接你。”

鳳傾一沾到床,立即舒服地滾了一圈,心滿意足地咕噥道:“嗯,知道了,你去吧。”

君憐卿好笑著起身,又看了幾眼鳳傾,這才轉身離去。卻不知,這一轉身,便是差點失去。

君憐卿離開不久,一道青色的人影便如輕煙一般閃了進來,隔空點了鳳傾的穴道,然後被子一裹,把她裹起來,扛到肩上,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刻,皇宮裏,那九十九階天梯之上,君憐卿正負手而立,接受百官朝拜溺寵n加一,邪鳳逆天。他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心中卻忽然有一種空空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生命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被人慢慢抽離。

下意識地捂上自己的胸口,君憐卿眉心微蹙,直覺鳳傾出事了!看看時間,卻玄王府接鳳傾的人,也應該差不多回來了--

君憐卿薄唇輕抿,暗道不好,正欲離開,就看到那些個被派去玄王府接鳳傾的宮人們慌慌張張而來。青衣見了,立即悄悄地來到那些人麵前,將其阻擋在距離那些大臣百米遠的地方。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青衣質問,語氣嚴肅。

其中一名宮人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大人,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不見了!”

“什麽!”青衣臉色劇變,下意識地豁然回頭去看君憐卿,“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人回道:“奴才們奉皇上的命令在外麵候著,進去侍候皇後娘娘的宮女卻忽然跑出來說,皇後娘娘不見了。”

青衣抿了抿唇,沉聲道:“你們先下去,等候聖上發落!此事,不得聲張!”

“是,奴才們告退!”那些人得了命令,急急忙忙下去了,生怕自己走慢一步就小命不保。畢竟,這皇後娘娘失蹤,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青衣心事重重地回到君憐卿身邊,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把鳳傾失蹤之事說出來。皇上才剛剛登基,實在不適合離開,但是不說的話,以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深情,怕是以後也不好交代!

君憐卿麵色平靜,心底卻越來越不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青衣咬咬牙,心一橫,說道:“皇後娘娘失蹤了!”

君憐卿臉色瞬間煞白,身形踉蹌了一步,“到底是怎麽回事?”

“屬下不知,屬下即刻回去查探。”青衣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君憐卿卻早已經先一步消失不見。

底下的大臣們不明所以,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這新帝剛剛登基,怎麽還沒封後,便一個人走了呢?

唯獨國師璿璣靜靜地站在那裏,心中了然。

整整三個月,君憐卿遍尋三國,怎奈始終都找不到鳳傾的絲毫蹤跡,她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這讓君憐卿惶恐不安,生怕她會一聲不吭地再回到她的世界中去。那間隔了千萬年時光的地方,他縱有通天本領,又如何才能追隨而去?

新帝登基後三月從未臨朝,皇後又對外宣稱忽染奇病,至少需靜養三年,期間謝絕一切探視。於是便有一些並未聽說過國師璿璣當日所言的大臣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不過都被君憐卿嚴詞拒絕了,但凡動過心思者,統統官降三級!

於是,便再沒有人敢亂動心思了。而那個神秘的國師大人,早在鳳傾失蹤的當日,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一卷完)

------題外話------

三少到底去哪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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