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乖乖給朕愛 071、追妻計劃一二三
某年某月某日,紅衣搔首弄姿,信誓旦旦地說:“這個追老婆呀,一定得浪漫!要有情調懂不懂?就比如說寫個情書啊、穿個情趣內衣呀,還有啊,這愛愛的時候,什麽皮鞭蠟油可一個都不能少!哦,對了,鑒於公子您跟三少兩個人都是男人呢,所以嘛,這類似於黃瓜啊、苦瓜等長條狀的物什最好也一起備著。隻要您按照屬下說的這些去做,保準三少見了您就跟那幹柴遇烈火似的,一點就著,激情四射--”
玄王府的書房裏,君憐卿輕抿薄唇,神色莫名。他知道,這些所謂的情書啊、情趣內衣什麽的,都是鳳傾平日裏在月滿樓逍遙的時候告訴紅衣的。想到她居然對著一個男人討論這些閨房之事,就覺得鬱卒得不得了。
看著麵前一對稀奇古怪的東西,麵色高深莫測。這些都是紅衣準備好了,直接差人送過來的。他修長的手指一臉嫌棄地捏起一個布料少得可憐的三角形狀的……衣服?心道,這難道就是鳳傾所在的那個世界的人才會穿的?簡直太**了有沒有?
君憐卿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物件,心思一動,瞬間抬眸看了眼房門,確定房門緊緊地關死了,這才勾唇一笑,魅惑叢生。他站起身來,手裏舉著那絕對布料少得可憐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悄悄地比劃了那麽一下。
不過一瞬間,君憐卿就立馬背負雙手,將那件“衣服”掩在身後,再看一眼房門,似乎是在確定關門沒有。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幹脆步子急切地衝過去,抬手整了整門栓,最後,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著,用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定定地凝視著門栓。
看一眼,再看一眼,還看一眼。直到確定絕對已經關好門了,君憐卿這才收起那君臨天下的氣勢,心滿意足地走回書房內的矮榻邊。然後,再一次地拿出那件被他萬分嫌棄的“衣服”,很是仔細地對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比劃了半天。
比一比,唔,好像有點小呢!
扯一扯,咦?居然有彈性啊!
隻要一想到自己將會穿著這件“衣服”出現在鳳傾麵前,君憐卿不由得耳根紅紅的,眼底好似還一閃而過那麽一丟丟的羞澀。
放下手中的“衣服”,君憐卿的目光又依次略過矮榻上麵的東西,嗯,有皮鞭,有蠟燭,還有黃瓜若幹……
看著那幾根幹癟癟的老黃瓜,君憐卿一臉黑線。想起紅衣當時眉飛色舞地向自己傳授經驗的樣子,眼裏的嫌棄更濃了。但是,偏偏在這份嫌棄裏,還隱隱藏著那麽幾分扭曲的興奮和期待。
夜幕降臨。鳳傾從白綰綰那裏走出來,搖著折扇,優哉遊哉地往房間走去。到了房間門口,她卻突然頓住腳步,鳳眸微眯,犀利的眸光定定地射向房門。
須臾,鳳傾一笑,收起折扇,推門便走了進去。然後,目瞪口呆--
隻見君憐卿一改往日的白色衣袍,反而穿了一件深紅色錦袍,寬襟廣袖,胸膛半裸,墨發隨意地披散著。他側著身子,就那麽單手支著下巴,懶懶地斜躺在床上,對著出現在麵前的鳳傾露出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深邃的眸子裏流光溢彩,好似有千樹萬樹的桃花綻開,灼灼其華。
“阿傾,過來。”君憐卿對著鳳傾招招手,聲音裏透著蠱惑。那刻意拖長的調調,旖旎的尾音好似一抹嫋嫋輕煙,纏纏繞繞在空氣裏,讓人隻是聽了便覺得渾身都軟了下來。
鳳傾眼底有著一瞬間的驚豔和恍惚。若說之前的君憐卿,白衣似雪,是個不染纖塵的仙人,那麽現在的他就該是一個惹火的妖精。
不過,鳳傾眸色頓時暗沉,看向君憐卿的眼光多了幾分邪惡。這家夥這是要對自己使用美人計麽?
“阿傾,對你看到的可還滿意?”君憐卿優雅地歪了歪頭,嘴角的笑容越發迷人,聲音也越發蠱惑人心。
“咳!”鳳傾立即幹咳一聲,掩去眼底的不自然。目光赤裸裸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君憐卿,看他那個樣子,心底了然。
自從將軍府回來,君憐卿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整天都沒出來,也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如今一見,莫非就是為了打扮得跟隻妖精似的,來勾引自己?想到這個可能,鳳傾勾唇笑得邪肆,直接一陣風似的掠到床前,俯下身,兩隻手臂撐在君憐卿的麵頰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美人,你這是在勾引我麽?”鳳傾壞壞地說道,喉嚨甚至有些幹渴。素來不會委屈自己的她,索性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隻手輕佻地捏起君憐卿的下巴。
紅唇邊勾起魅惑的笑容,鳳傾目光灼熱。“唔,還真是個妖精呢!”
君憐卿眨眨眼,斂去心底的最後一絲別扭和尷尬。他長睫輕垂,眼底波光粼粼,有無名的幽光一閃而逝。
“阿傾可喜歡我這個樣子?”君憐卿笑問,眼底含著一抹隱隱的期待。
鳳傾挑眉,“你覺得呢?”
真是沒想到啊,本以為到了將軍府,這男人怎麽也得掉層皮的,結果!一聲母親,娘投誠了;一揮衣袖,兄長們倒戈了;一張冷臉,嫂嫂們被迷住了;一句永遠,父親大人也光榮地撲街了!
想到這些,鳳傾嘴角的笑容越發明媚,眉眼彎彎的樣子無害極了。看著麵前漂亮得不像話的臉,她心裏壞壞地想著,不知道自己這一關也會不會淪陷?
被鳳傾赤裸裸火辣辣的眼神看得頗有些不自在,君憐卿眨眨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臉頰上好似染上了兩朵可疑的紅雲。
“我覺得,阿傾該是喜歡我的。”君憐卿迎上鳳傾的視線,強壓下快要跳出來的心髒,不疾不徐地一字一句道。他的聲音因為緊張,或者因為這氣氛太過曖昧,而略顯低沉暗啞,拂過鳳傾的耳畔,讓她的心尖都跟著顫抖了幾下。
鳳傾不著痕跡地壓下心頭的蕩漾,眼中波光流轉。幹脆又低下頭,湊得更近了些,幾乎鼻尖貼著鼻尖。紅唇勾起邪惡,壞壞地說道:“小花兒,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本少爺壓?莫非你真的喜歡男人?”
“阿傾--”君憐卿感受著噴在臉上的溫熱的氣息,本是明澈深邃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層水霧,那呆呆萌萌的樣子,讓人恨不能狠狠地咬上一口。
鳳傾忍不住暗地裏啐了口:“可惡!”竟敢對她使用美人計!信不信她真的化身為狼撲上去啊!要不是自己女扮男裝,不能輕易暴露,她敢保證,這個時候,早把眼前的男人給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唉,可惜啊,隻能看不能吃,簡直是太暴殄天物了!
“你真的喜歡男人?”鳳傾惡聲惡氣地問,語氣裏隱隱有著幾分嫉妒。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鳳眸微眯,居高臨下地盯著君憐卿,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阿傾,有什麽不對麽?”君憐卿不怕死地火上澆油,微微揚起下巴,淺笑盈盈地看著鳳傾,“阿傾,若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呢?”
這麽說著的時候,君憐卿的心底其實一直都在掙紮,到底要不要現在就告訴鳳傾,自己其實早就知道她的女兒身?可是,他又害怕萬一鳳傾因此氣極,轉身就走,那他該怎麽辦?
“別!老子是男人,不跟男人搞斷袖!”鳳傾目光遊移個不停,敬謝不敏。她覺得,她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不然萬一真的撲了上去,暴露了身份可就慘了。
驀然站直了身子,鳳傾一臉傲嬌地擺擺手:“爺先走了,你自己睡吧。”
然而,下一瞬,鳳傾便被一道強橫不可逆轉的力道又給拉了回去。她驚呼一聲,身體跌倒的瞬間正好撞進了君憐卿幽深莫名隱隱帶著幾分灼熱的目光裏,心咯噔一下,緊接著便急速地跳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鳳傾悲催地發現,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她自己被人給壓了。伸手推拒著君憐卿的胸膛,咬牙切齒道:“小花兒,你這是做什麽?嗯?”
君憐卿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鳳傾身上,他一手握住鳳傾在自己胸前作亂的手,歪頭一笑,寫意風流。“我想做什麽,阿傾你不知道麽?”
“哼,跟你說,最好趕緊給本少爺閃開!不然的話--”鳳傾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嘴上卻不願意承認,標準的死鴨子嘴硬,“你可別後悔!”
君憐卿俊逸的臉幹脆埋進鳳傾的脖子裏,桃白色的薄唇若即若離地碰觸著她甚為敏感的地方。“阿傾。阿傾。阿傾。”
他隻是如此不停地呢喃著她的名字,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好。想要坦白一切,又怕錯付了這大好時光。於是,猶豫,掙紮,徘徊,最終全都化作這輕聲的嗚咽,不停響起在鳳傾的耳邊。
“靠,你叫魂兒呢!”鳳傾咬牙切齒地低吼。她被君憐卿鬧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脖頸間溫熱的氣息,夾帶著冷冽的蓮香,竟是那般的蠱惑人心。要不是心神足夠強大,要不是擔心身份暴露,她隻怕早已不顧一切,先把這個男人吃了再說!
不過,話又說回來,認識君憐卿這麽久,像這樣的親密無間也不是沒有過,難道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構造其實跟他有著不同麽?
正想開口詢問,卻不料,唇瓣一熱,便已經被人忽然地吻住。鳳傾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君憐卿,卻正好撞進他幽深暗沉的眸光裏,心神緊跟著一顫,之前差點就問出口的疑問便那麽飄散於無形之間。
妖孽的容顏不可抑製地紅了起來,鳳傾忍不住在心底低咒,這個男人,這幾天這是到了**的季節了麽?怎麽動不動就要吻她啊!話說,她是男人啊好不好!難道他真的有龍陽之好不成?
眼底閃過危險的流光,鳳傾眼眸微眯,眼中洶湧著無邊的邪氣。正想張開嘴咬下去,君憐卿卻似乎早已經明白了她的企圖,及時地撤離開。
修長的手指輕撫之前被吻過的地方,鳳傾看著君憐卿的目光裏盡是不懷好意。饒是君憐卿心裏足夠強大,都被這目光給看得渾身不自在。
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君憐卿疑惑地問:“阿傾,你看我做什麽?”
鳳傾眉眼輕挑,煞有其事:“我在用目光扒光你啊!”
君憐卿臉色有些不自然,這個女流氓!唇角卻綻放出醉如春風般的溫柔笑意,“阿傾若想看,我脫給你看便是。你這樣用目光,是沒法把我扒光的。”
說著,君憐卿抬手便要去扯自己的衣襟。想到自己此時的穿著,又有那麽一點猶豫和緊張。真不知道紅衣那個家夥的餿主意到底行不行?要說,自從情書事件之後,他的可信度可是大大地降低了啊--
脫光了給她看?鳳傾兩眼冒光,想起前兩次看到過的美景,心底竟開始期待起來。“那好呀,那就脫吧。”
鳳傾索性放鬆身體,就那麽大大剌剌地看著君憐卿,一副脫吧脫吧,我還等著調戲良家美男的姿態。
君憐卿被鳳傾看得發毛,想到那一夜在離月山那不堪回眸的一幕幕,擱在衣襟處的手忽然就無論如何也扯不下去了。
看到君憐卿還在猶豫,鳳傾忍不住催促:“趕緊脫啊,還在磨蹭什麽?”
君憐卿定定地看了一眼鳳傾,看到了她眼底的戲謔,心底不由得有些鬱卒。憑什麽每次都是他脫啊?其實他更想脫她的好不好?
不過,要現在就坦白一切的話,很顯然算不得什麽好時機呀。難得兩人如此親密,他著實是不忍心破壞掉。
看來,得先讓她越來越喜歡自己才是呢!
這麽想著,君憐卿深呼吸,沉聲道:“如你所願。”然後,手一扯,一揚,大紅色的衣袍便似花開一般飄落。然後--
“嘶--”鳳傾倒抽一口冷氣,見鬼似的看向君憐卿。這個男人,居然就隻穿了那一件啊!裏麵是真空有沒有?啊,也不能算真空,因為屁股上還裹著那麽一丟丟布料的。
鳳傾咂咂嘴,不忍直視!她迅速地轉移視線,深怕自己再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長針眼!可是,想到那驚鴻一瞥,她心底又有些蠢蠢欲動。眼角的餘光小心翼翼地睨了眼身邊的男人,然後在看到對方那眼底的火熱的時候,心口猛地一窒。
下一秒,鳳傾火燒屁股似的忙不迭跳起來,拽過一邊的被子便蓋到君憐卿的身上。明明是心跳如鼓,卻偏偏要擺出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輕咳一聲:“咳!那個,天冷,小心著涼啊。”
然後,趁著君憐卿還沒反應過來,兔子似的溜走了。臨到了門口,鳳傾猶不忘記十分好心地感慨道:“唉,果然還是穿著衣服,更讓人想撲倒啊!”
“……”君憐卿一口氣憋在那裏,上不來,下不去。什麽叫做穿著衣服才更讓人想撲倒?這分明跟紅衣的策略完全相反好不好!
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身子,君憐卿臉上有著淡淡的遺憾。輕歎一聲,拉過被子,幹脆蒙頭就睡。
追妻計劃之一,美色誘惑,失敗!
某年某月某日,青衣大大的眼睛閃動著雀躍,萬分肯定地說:“女孩子都喜歡溫柔,雖然三少跟公子一樣,都是男人,可是,談戀愛的時候,溫柔總是沒錯的。公子何不用你的一腔柔情,來感化、打動三少?用你那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溫柔攻勢,拿下三少?”
自然,像談戀愛這種非常現代化的詞語,青衣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人,自然是從紅衣嘴裏聽說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要!溫!柔!
“阿傾,你慢點吃。”房間裏,君憐卿目不轉睛地看著鳳傾埋頭吃飯,終是忍不住開口,用那種極其、相當、非常之溫柔的語調提醒道。看她那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架勢,還真是擔心她會被自己給噎著。
君憐卿此話一出,鳳傾扒飯的動作更快了。要死了要死了,這個男人自從從將軍府回來,腦子就開始不正常!昨天晚上,竟然穿得那麽性感跑來勾引自己!得虧她定力夠強,不然還不得暴露身份!
眼角的餘光掃到不遠處的脆皮烤雞,鳳傾倏地伸出手去,就要把那隻雞腿扯下來。她覺得,她還是抱著雞腿出去啃好了。不然,再繼續呆在這裏,她一定會瘋掉的。
君憐卿卻先一步深處筷子,夾走了那隻雞腿,覷著鳳傾的目光溫柔得簡直都能滴出水來。“阿傾,這雞腿太過油膩,小心吃了肚子不舒服。”他把雞腿放在自己碗裏,然後夾起一筷子青菜,放到鳳傾碗中,“來,多吃點青菜好了。”
鳳傾不理,筷子又伸向另一盤看起來很好吃的魚。然後,君憐卿的筷子緊跟著又過來了,他二兩撥千金地壓下鳳傾的筷子,柔聲勸解:“阿傾,別吃這魚了,太辣!吃了對嗓子不好。”
鳳傾暗地裏咬牙切齒,恨恨地收回筷子,再轉向一邊的鴨子。筷子還沒伸到,君憐卿就將整盤鴨子都端走了。
啪!鳳傾終於忍無可忍,筷子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憤憤地低吼:“君憐卿,你到底什麽意思!”不舍得給她吃,就直說!大不了,她以後不吃他的就是!
君憐卿端著盤子的手一頓,繼而就跟沒事人似的將盤子放到鳳傾夠不到的地方,這才不疾不徐地說道:“鴨肉性涼,吃了對身體不好。”
“靠!不好?不好你擺在這裏做什麽?好看的啊!啊?”鳳傾怒視著君憐卿,眼睛噴火。
君憐卿絲毫不以為意,就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鳳傾的不滿,隻是溫柔地解釋:“你平日裏葷食吃的太多,該是多吃一些青菜才好。”說著,他又夾了一些青菜送過去。
鳳傾頓時怒了。“老子又不是兔子,幹嘛總是吃青菜啊!”
君憐卿一愣,有些茫然地眨眨眼,一臉無辜道:“阿傾,我沒說你是兔子啊。”
鳳傾氣極。本來沒吃飽就容易心情不好,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敢給她裝傻充愣!不就是不舍得給她吃麽!哼,她走還不行?
“哼!不吃了!”丟個白眼過去,鳳傾起身就走。
君憐卿立即站起來,追過去,拉住鳳傾的手,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溫柔。“阿傾,別鬧了,快回去好好吃飯。”
“吃吃吃,吃你個頭啊!老子現在不想吃!”
“阿傾--”
“閉嘴!不許跟我講話!”
“阿傾--”
“靠!老子讓你閉嘴,聽到沒有!”
“阿傾--”
“阿什麽傾啊!你叫魂哪!”
“嗯。”
“嘿?警告你啊,不許再叫!不然吃了你!”
“好啊,阿傾。”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最終,鳳傾還是暴走而去。看著鳳傾離去的身影,君憐卿認真反思了一番,大概,可能,也許,嗯,自己溫柔地還不夠?
這麽想著,君憐卿立即緊跟上鳳傾,問:“阿傾,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鳳傾頓足,回首,勾唇盈盈一笑,那一笑,好似百花盛開,不知驚豔了誰的時光。她紅唇勾起,一字一句道:“我去哪你就去哪麽?”
君憐卿一愣,不疑有他:“當然。”
“我去尿尿,你去不去?”鳳傾眉頭輕佻,眼底含著絲絲挑釁。
君憐卿眨眨眼,蒼白的臉色隱隱浮上幾許紅暈。他沉吟了一下,“嗯,阿傾,我可以在外麵等著你。”
鳳傾氣結,“隨便你!”她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真的跟著去!
眼角的餘光瞟著身後的身影,鳳傾心裏鬱卒得不行,所以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男廁的外麵。
嘴角抽了抽,這才想起自己是從來不會到這種公用的茅廁的。可是,瞥一眼身後不遠處的人,鳳傾咬咬牙,心一橫,抬腳就要往裏邁。
君憐卿怎麽可能讓鳳傾進男廁,早已經風似的飄來,想要拉住她的胳膊。“阿傾,等一下!”豈料,還是晚了一步。
鳳傾早已經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嘩啦一下把茅廁的其中一道木門給拉開了。玄王府的公用茅廁和現代的公共廁所樣式格局都差不多,獨門獨扇,自成一體。隻是,比不得現在的那樣方便整潔就是了。
心想反正待會兒門一閉,外麵的人又看不到,男廁就男廁吧!可是,下一秒,鳳傾愣住了。同樣愣住的,是正蹲在裏麵奮戰的某隻侍衛。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簡直都要瞪成鬥雞眼了,鳳傾這才幹咳一聲,嘻嘻哈哈哈道:“啊,哈哈,不好意思,走錯門了!不好意思,嗯!”然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哐地一下子把門甩回去。
想到剛剛的尷尬,鳳傾驚魂甫定,無奈扶額,看來她還是離開這裏吧!一回頭,就看到君憐卿目光幽幽地望著他,那眼神,怎麽看怎麽滲得慌!即便是兩個人隔了十步還遠,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氣,似乎還有那麽一丟丟的……幽怨?
鼻孔朝天,冷哼一聲,鳳傾理都不理正冒著冷氣的君憐卿,背負雙手,走了。
君憐卿半眯著眼睛,看著鳳傾大搖大擺地跟個沒事人一樣,就這樣走了,心裏那叫一個鬱悶。這個時=時候,早就把那些所謂的溫柔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緩步追過去,在經過那扇緊閉的木門的時候,君憐卿頓足,微偏頭看過去,聲音冷凝:“這裏的清潔,以後就由你來做!”
說完,君憐卿揚長而去,隻留下那一個苦逼的侍衛黯然神傷哭天搶地。
君憐卿再見到鳳傾的時候,是在臥房裏,這個時候,她已經從外麵溜達了好幾圈了。他目光幽幽地看著她,輕輕抿起來的薄唇昭顯著他的不悅。
想到之前鳳傾竟然看到了別的男人如廁,君憐卿就忍不住想要抓狂。上前一步,正欲發作,青衣的話卻又忽然間閃進了腦海裏。目光一閃,看著鳳傾的眼神立馬便柔和下來。
“咳!”君憐卿略顯尷尬地咳了一聲,微微俯首看向鳳傾的臉,溫柔似水的目光好似要將她溺斃。“阿傾,剛才……讓你受驚了。”
“嗯?”鳳傾臉往後撤了撤,看怪物似的看了眼君憐卿,“受什麽驚?”不就是看到個男人蹲在廁所裏嘛,又沒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君憐卿眸光深深,自責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怪我。”
“哈?”鳳傾覺得,她已經完全跟不上君憐卿的節奏了。好端端的,怎麽就扯到他保護她的事情上麵了?
看鳳傾一臉迷茫,君憐卿心中的內疚更深了。都是他,沒有及時阻止她,才讓她看到那些不該看的東西!
“阿傾,都怪我,我應該陪著你一起如廁的。”某人很自責。
鳳傾不解:“你不是一直都陪著我的麽?”
君憐卿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眼神開始飄忽。“我是說,我應該先幫你確認一下裏麵有沒有人。不然,你也就不會看到,看到那些了,都是我不好。”
“……君憐卿,你沒發燒吧?”鳳傾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不就是看到一個男人麽?再說了,老子也是男人好不好!”
“阿傾的意思是--”君憐卿目光漸漸凶殘,“你覺得看了別的男人,無所謂是不是?”
鳳傾翻個白眼,“難道不是麽?本來就無所謂啊!”
“是麽?”君憐卿語調危險。
鳳傾懶得理他,轉身就走。“莫名其妙!”
君憐卿立即憤怒了,疾走疾步,一把拽過鳳傾,眸底暗潮湧動。“我這就去殺了他!”看來,讓他隻是負責清潔打掃,真是太便宜了!
鳳傾扯開君憐卿的手,輕飄飄說了句:“神經!”然後,離去。
君憐卿站在原地未動,麵色陰沉。
追妻計劃之二,溫柔攻勢,失敗!
某年某月某日,藍衣素來清冷的臉上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掃一眼青衣,挑釁地說道:“殿下,讓我說這一味的追逐不見得就好,溫柔得多了,指不定人家就膩了呢!保持適當的距離才更能增進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是麽?畢竟,距離產生美!欲擒故縱的把戲若是用得好了,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的!”
藍衣的話雖然聽起來夾槍帶棒,不過君憐卿依然聽明白了,並且深深地覺得很有道理。想到之前的兩次失敗,他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就是:他太過主動了,惹得阿傾討厭他!所以,接下來,他得多晾著她才行!
於是,一個下午,玄王府裏就出現了這樣一種現象。但凡有鳳傾出現的地方,必然不見君憐卿,但是,隻要鳳傾偶爾抬起頭張望下,又總是可以遠遠地看到某人,或長身玉立,仰首四十五度角望天;或白衣飄飄,一看到她看過去便立即下巴一揚,扭頭就走!鼻孔朝天,那傲嬌的樣子,活脫脫她欠了他多少錢似的!
如此幾次之後,鳳傾終於忍不住了出離憤怒。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這個男人,看來真的是病得不輕啊!她身為一個醫者,是不是應該去給他診治診治?
終於遠遠地又看到了那抹白影,鳳傾疾步追過去,“君憐卿!你給我站住!”
君憐卿身體一頓,便立即跟沒有聽到似的抬腳就走,而且明顯的那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靠!”鳳傾不由得低咒出聲,腳下的動作特加快許多,“君憐卿,你給我站住,聽見沒有!”
君憐卿不理會,走得更快。
鳳傾氣結,左右看了看附近正好沒有什麽人,索性略施輕功,雙腳稍稍離開地麵一小段距離,直接疾奔到了君憐卿身邊,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君憐卿,你耳朵聾啦?叫你都聽不到!”鳳傾忍不住抱怨。
君憐卿停下來,微低頭看著拉著自己衣袖的那隻手,神色淡淡,並沒有因為鳳傾的抱怨而做出任何反應。
這一瞬間,鳳傾忽然就有種再見青蓮公子的錯覺。傲嬌,冷傲,不可一世!最主要的是,絕對神經不正常!
“喂,你啞巴啦?”鳳傾忍不住翻個白眼。
君憐卿眉眼輕垂,神色莫名,不辨喜怒。他一言不發地抬起空著的一隻手,將鳳傾的爪子輕飄飄地扯開去,然後看都不看她,轉身飄走。
鳳傾嘴角狠抽,感覺臉頰都在跳個不停。冷哼一聲,也不再繼續追了,轉身朝另一個方向疾走而去。本來還想提醒君憐卿,無憂草今夜就該成熟了的,既然那個臭男人不願意看到自己,那就算了吧!就當是自己自作多情好了!
鳳傾越想月氣憤,腳下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很快便消失在玄王府的一角。
君憐卿有些怔然地看著那抹消失在遠處的紫色,臉色漸漸變得陰沉。若不是藍衣此刻已經去了禁忌森林,他一定輕饒不了他!
已經快到禁忌森林的藍衣忽然打了一個冷戰,直覺後背冷森森的,就好像正有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似的。他忍不住回頭,卻隻是遠遠地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神色一暗,轉身,策馬離去。
“唉。也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把三少搞定啊?”天地間,一聲呢喃好似輕煙,飄散開來。追雲下意識地往前方看過去,卻隻看到那一道幾乎要消失在天地間的藍影。
追妻計劃之三,欲擒故縱,失敗!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君憐卿都沒有再見到鳳傾,心裏麵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欲擒故縱的結果不是擒,而是縱了!
好在,君憐卿的這種焦急並沒有持續太久,沒過一會兒,鳳傾便搖著折扇優哉遊哉地回來了。
看到君憐卿正拿一種十分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鳳傾立即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忍不住翻個白眼,繞過他便走到桌前坐下,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一飲而盡。
剛從外麵跟西門青吵了一架,還真是口渴得很呢。
“阿傾,你剛才去哪了?”君憐卿幽靈似的飄過來,幽幽地看著鳳傾。等到她喝完了水,便伸手拿過她的杯子,放在桌上,大有一副你立即給我老實交代、否則大刑伺候的意思。
鳳傾不想搭理他,幹脆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君憐卿有些懊惱,身體移到鳳傾麵前,低沉清越的聲音道:“阿傾,你剛才去哪了?”眼底的執拗,就好似一個極力要得到糖果的孩子。
鳳傾撇撇嘴,再次轉過身,不看他。
“阿傾,你剛才去哪了?”君憐卿毫不氣餒,換個方向繼續問。
鳳傾抓狂,深呼吸,再深呼吸,終究還是忍不住低吼出聲:“君憐卿!你有完沒完!”
君憐卿委屈道:“阿傾,我隻是想知道你剛才去哪裏了。我隻是……關心你而已。”
“關心我?是麽?”鳳傾一臉我不稀罕的表情,挑釁道,“我跟西門慶一起去月滿樓找樂子了,成了吧!”
“……”君憐卿臉色立即便有些發黑,隱隱有狂風驟雨凝聚在眼底。
鳳傾被君憐卿眼底的瘋狂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坐直了身子,語速很快地說道:“不是啦,隻是在大街上跟西門慶吵了一架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他不知道發什麽神經,每天都要來王府門外大罵我一頓。我總不能總是呆著避而不見,當縮頭烏龜吧?”
“是這樣麽?”君憐卿幽幽地問,神色倒是柔和了下來。不過,西門青?皇後的弟弟,是麽?
鳳傾氣結:“不是這樣,那該是哪樣啊?難道我應該跟西門慶那個家夥相親相愛互訴衷腸?”
“……”還是算了吧!君憐卿不語,心裏卻對西門青多了幾分在意。那個家夥,似乎一直都是跟阿傾很熟的樣子啊……
“你跟西門青……很熟?”君憐卿沉吟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
鳳傾眉心微蹙,“怎麽,有什麽問題麽?”
“沒問題!”君憐卿立即回道,一副雲淡風輕我隻是隨口問問的樣子。至於心裏怎麽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願意再繼續跟君憐卿討論這種腦殘的話題,鳳傾坐正了一些,神情肅穆。“無憂草也該成熟了吧?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說起正事,君憐卿也恢複了往日的神色,挨著鳳傾的身側坐下來。“無憂草大概在子夜時分成熟,成熟後需要立即拿到手,不然很快就會消弭。”
無憂草成熟後,若不及時采摘,便會幻化成無數粉末,飄散在空氣裏。那些粉末其實就是無憂草的種子,但卻並不是每粒種子都能夠生根發芽。因為種子太輕,很難落到地麵。即便落到地麵了,若沒有何時的生長環境,也是無法存活的。
所以說,無憂草在這個世界上,雖然不是唯一,卻也極其難得。
“聽說無憂草周圍有很多陣法,你可知道?”鳳傾問。
君憐卿神色凝重,“那陣法名叫北鬥七星陣,極其歹毒,且千變萬化,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會自動變換陣型。”
“北鬥七星陣?”鳳傾神色微變。這北鬥七星陣她雖然沒有見過,卻也曾經聽師父說起過。據說要布置北鬥七星陣,就必須要將七對童男童女分辨安置在陣中的七處位置,以他們的血灌注,直到整個陣法皆浸滿鮮血為止。因為此陣煞氣太重,所以但凡進入北鬥七星陣的人,基本都是九死一生。
“看來你的皇帝老爹很是重視這株無憂草啊--”鳳傾輕嘲,對那個男人沒有一絲好感。
君憐卿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你既然會醫術,就該知道集齊無憂草、無憂果、無憂花、無憂根和無憂水,煉製成丹藥,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他身為帝王,自然是想能夠千秋萬代,一統江山。”
“切--”回答君憐卿的,隻是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嗤。什麽千秋萬代?什麽一統江山?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就算再延年益壽,也有死的那一天不是?權力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到底有什麽好?
深夜,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躍出玄王府,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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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再來捉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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