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貼身侍女
含雨的慘叫聲如此淒厲尖銳,怎麽可能沒有驚動那些暗處的人,比如說聖女,比如說巫月教教主。
站在第三層的房間裏,一身暗紅色華袍的男子臨窗而立,居高臨下地望著甲板上的一幕,鳳眸幽深,臉上是讓人看不懂的高深莫測。
這艘船上的房間共分三層,其中第一層在甲板之下,裏麵住的都是巫月教的普通教徒。第二層住的是鳳傾和聖女,以及一些比較有身份的巫月教弟子。至於第三層,則高高地淩駕於整艘船的製高點,是巫月教教主專屬的一層。
落惜。直到麵目猙獰的含雨在鳳傾雲淡風輕般的笑容裏徹底化為一灘膿血,男子才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醇厚如窖藏百年的老酒,甘醇,冷冽,是難以形容的好聽。但是,如果仔細聽的話,卻不難發現,那人的聲音裏不含一絲一毫的情緒。
男子身後,白衣女子身形微動,輕紗下是清冷的聲音傳出。教主,有何吩咐?
派人去將那個女人梳洗一番,然後帶來本座這裏。
是。聖女應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風吹起輕紗,蕩起層層漣漪,姣好的身姿若隱若現。
鳳傾被人帶著好一陣折騰之後,就看到聖女一身清華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琉璃?她試探著開口。
然而,聖女卻毫無反應。
琉璃,你不記得我了?鳳傾心頭疑惑不解,以前琉璃見了自己可不是這般清冷模樣的。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女扮男裝騙了她,所以至今猶懷恨在心?
聖女對鳳傾的話置若罔聞,隻淡聲說了句:含煙,將這位姑娘帶去教主房間。
是。含煙應道,轉而看向鳳傾,姑娘,請隨我來。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鳳傾,見她白裙飄逸,衣帶當風,氣質卓然,當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傾城絕色。莫非教主大人這是要召她侍寢?如此說來,自己以後怕是要好好巴結一番了。
唉,但願這鳳傾不會是另外一個含雨吧。含煙心底如是想著,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人帶到了教主的房門前。
姑娘,你自己進去吧,含煙不方便在此逗留。含煙對著鳳傾微微福身,旋即轉身飄飄然離去。
鳳傾披頭散發,墨發隨著海風飛舞。飄逸的長裙迎風颯颯,整個人好似即將羽化而去的仙子,佇立於茫茫大海之上。她仰頭望著遠處茫茫的海麵,心底也同這海水一半起伏不定。
也不知道藍衣怎麽樣了?這會兒小花兒應該已經知道她失蹤的事情了吧?
還不進來?房間內傳出低沉的聲音,含著幾分深沉,無波無瀾,隻聽聲音就知道這裏麵的人應該是一個無情無心之人。
鳳傾撇撇嘴,伸手撫了撫胸前隨風飛舞的發絲,直接推門而入。入目所及,就見一人站在窗邊,負手而立。逆著光,隱約可見那人身姿修長,身著暗紅色華袍,單是一個背影就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恍惚記起七夕那一夜,那驚鴻一瞥,鳳傾心中了然。想必當時那個將自己給逼出馬車的人就是這巫月教教主了。
過來。鳳傾正想著,低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鳳傾垂眸不語,施施然走到窗邊,大大剌剌地偏頭去看那巫月教教主的長相。在她的意識裏,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看到一張滿臉皺紋的臉。然而,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她不可抑製地睜大了雙眸。
是你!鳳傾忍不住脫口而出,饒是她見多了大風大浪,這一刻,也不能免俗地大吃一驚,心底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
這這這這張臉……怎麽會這樣?!
鳳傾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這人不是……這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巫月教教主?
你……是人是鬼?鳳傾問。
巫月教教主負手而立,微轉身,銳利深沉的眼眸漆黑如墨。他定定地望著鳳傾,麵無表情道:我們又見麵了。
嗬,是啊,好巧。鳳傾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句,忽然想起了什麽,喂,你不會真的是南陵王吧?或者是借屍還魂?不過,如果你這身子是南陵王的話,那你都死了一千年了,怎麽屍體還保存得這麽好?是不是有什麽獨門秘方?可不可以傳授一下啊!
本座自然不是南陵王。
哦,是這樣啊。鳳傾長舒一口氣,還以為找到了同道中人呢!不過這男人也夠奇葩的,居然躺在人家的棺材裏。
本座不是南陵王,你看起來很是失望?
怎麽會!鳳傾急忙否認,得知教主大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失望!
油嘴滑舌。
哎嘿嘿,一般般啦,認識我的人都這麽說。
聽說是你治好了‘瘟疫’?而且,毀了我巫月神教所種植的神草?
是又如何?
很好。
……多謝誇獎!多謝誇獎!
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本座的貼身侍女了。
鳳傾一邊百無聊賴地擦著桌子,一邊回頭看著斜躺在矮榻上看書的人。教主大人看書已經好久了,她擦桌子也已經好久了。
喂,教主大叔,請問你餓了沒有呀?鳳傾笑得諂媚。她好餓啊,自從醒來,還沒吃任何東西呢。這眼看著就要天黑了,是不是可以吃晚飯啦?
巫月教教主麵色不變,隻眼底越發幽深。教主大叔?一股冷寒之意慢慢地從他的身體散發而出,似乎是在無聲地控訴著鳳傾的惡劣行徑。
鳳傾撇撇嘴,本來就是大叔好嘛!教主大人明顯得三十多歲了,而她才十七歲,難道不能叫他一聲大叔?
教主大叔,你老人家倒是說句話呀?鳳傾憤憤地擦著桌子,就好像她擦的不是桌子,而是教主大人一樣,恨不能給他搓掉一層皮。
本座要吃瘋丫頭親手做的飯,快去吧。教主大人總算是施舍給鳳傾一句金口玉言,好像他肯吃她做的飯,是天大的恩賜似的,那欠扁的囂張的語氣!
瘋丫頭……鳳傾磨磨牙,啪地一下丟掉手中的抹布,忽然接收到教主大人陰陰的目光,頓時笑得狗腿。小碎步蹭蹭蹭跑過去,點頭哈腰地問道:不知道教主大叔想吃什麽?是川菜、粵菜還是魯菜呀?滿漢全席怎麽樣?
娘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大魔頭可比離妄言那個小魔頭厲害百倍不止!不過,她也不是好惹的,看回頭不給他把巫月教攪和地天翻地覆!
教主大人神情淡淡,本座吃什麽,瘋丫頭都能做出來?
沒問題!鳳傾拍著胸脯保證,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但是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會做飯。
那就川菜吧。教主大人隨意點了一種。實際上,他根本就沒聽明白鳳傾所謂的川菜、粵菜、魯菜是什麽意思。不過,身為教主大人,怎麽可以有不懂的東西?所以,他很是有風度地沒有刨根問底。
鳳傾欲哭無淚,對於川菜,她在現代的時候接觸得並不多,剛剛也不過是信口胡說罷了。不過,既然教主大叔要吃川菜,她忽然有些不懷好意地來回掃了掃教主大人粉紅色的薄唇--
不知道教主大叔被辣到,會是什麽反應?鳳傾啃著手指頭,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還不去?教主大人微微抬眸,幽幽地看著鳳傾。那意思好像在說,你還不趕緊著,本教主餓壞了你負責得起麽?
鳳傾繼續啃手指頭,故作為難道:這個,有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海上資源受限製,要想到正宗的川菜怕是不行了。而且呢,晚上吃多了不利於消化,會長胖的。教主大叔你老人家身材如此棒,可不能走形了。
說重點。
重點就是,今天晚上,我先給教主大叔你老人家做一碗麵好了。至於川菜什麽,等回了巫月教,我再給你做呀?
教主大人默。他定定地看著鳳傾,看了足足有三十秒鍾,直看得鳳傾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才無語地抬起左手揉揉眉心,右手無力地擺了擺,示意某人趕緊滾蛋。
鳳傾當即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內力雖然沒有恢複,但是體力卻已經回來了。所以,能及早遠離危險的教主大人,自然是最好不過。
跑去廚房折騰了半天,終於在教主大人耐心即將散盡的時候,鳳傾手中端著兩大碗麵回來了。
其中一碗麵,看起來清湯寡水的,不過裏麵的配料可是不少,嫩黃的雞蛋,香噴噴給的肉絲,綠油油的青菜。鳳傾並不會做飯,但是以前沒少煮過泡麵,反正看著什麽好吃就一股腦兒往鍋裏丟就是了。
當然了,這一碗是鳳傾的。
另一碗麵裏麵的東西和鳳傾的那一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上麵澆了一層厚厚的辣椒油。紅紅的顏色,看起來似乎更加誘人一些。
原本鳳傾是準備做一樣的麵的,但是無意中發現廚房裏居然有好多幹辣椒,於是就壞心眼地做了大半碗辣椒油,然後一滴不剩地全給澆到教主大人的碗裏去了。
將兩碗麵放在桌上,鳳傾趕在第一時間將自己那碗麵吃了兩口,頗有幾分占地盤的嫌疑。她邊吃邊邀請巫月教教主,教主大叔,還愣著做什麽,趕緊過來吃麵呀。
教主大人略有些不滿地看了眼鳳傾,顯然是覺得身為侍女的她不應該趕在自己這個主人前麵開動,而且是同席而坐。
不過,教主大人難得地並沒有說什麽,他擱下手中的書,動作優雅地走到桌前,居高臨下地望著鳳傾明顯吃得更快,眉角不由得微不可見地跳了跳。
鳳傾自覺忽略掉有頂帶著探究的視線,吃的動作不停。教主大叔還等什麽呀,趕緊吃吧。趕在教主大人被辣的發飆之前填飽肚子,才是王道!
教主大人薄唇輕抿,頗有幾分無語。他一言不發地坐下來,拿起玉筷,看到自己的碗裏明顯比鳳傾碗裏的麵不太一樣,他眉心微蹙,很長時間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不過一會兒工夫,鳳傾已經吃了大半了。她抬頭,語氣不悅。教主大叔該不會是擔心我在麵裏下毒吧?需不要我為你老人家試吃一下啊!
教主大人淡淡地看向鳳傾,眼底有著幾分隱隱的不屑,好似是在說她明知故問。別以為他老人家不知道,鳳傾渾身都是毒,即便帶她上船的時候已經給她搜刮得差不多了,可誰知到她還會將毒藏在何處,不然那個含雨又怎會死得那麽淒慘。
鳳傾撇撇嘴,咬了咬手中的筷子,試吃就試吃!說完,就要將自己正用著的筷子伸到教主大人的碗裏去。她故意的。她就不信,這位教主大人願意吃她的口水。
果然,在鳳傾的筷子伸入碗中的一瞬間,教主大人將碗適時地挪到了一邊,盯著鳳傾筷子的視線,好似帶著些許嫌棄。
鳳傾黑著臉,教主大叔毛病可真多!她氣哼哼地幹脆不予理會,埋頭繼續吃自己的麵。她還不信了,身為巫月教教主,身上會沒有試毒的銀針之類的東西。
果然,就看到教主大人動作不疾不徐地變戲法一般變出一根銀針來,麵不改色地戳了戳碗裏的麵。銀針取出來,沒有變黑,可是卻便紅了。
教主大人略有些嫌棄地看了看紅得流油的銀針,確定這東西不是毒,這才舉著筷子開動,舉止優雅萬分,和鳳傾的粗魯完全不同。
鳳傾一邊埋頭吃麵,一邊暗地裏緊緊盯著教主大人的舉動。見他緩緩地夾起一根麵條,然後又極其優雅地一點一點吃進嘴裏,粉紅色的薄唇沾染上紅紅的辣椒油,瞬間變得更加鮮豔欲滴。
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說的這樣的教主大人吧!當然了,所謂秀色可餐,那得除去教主大人忽然僵住的臉色。
教主大人吃麵的動作僵住,一口麵含在嘴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白皙的肌膚因為被辣到而瞬間爆紅。他眼皮微掀,幽幽地看了眼鳳傾……碗裏的麵,似乎是在醞釀著狂風驟雨。
鳳傾眼角的餘光撇到了教主大人滲人的眼神,頭也不抬,吃麵的動作更快。還有意用筷子在自己碗裏攪了攪,順便吧唧了兩下嘴巴,唯恐對方不知道她吃都有多歡快似的。
直到自己的一碗麵見了底,再也不用擔心教主大人會突然過來搶了,鳳傾這才慢悠悠地擱下筷子,又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然後慢悠悠地喝了兩口,再然後慢悠悠地拿起帕子擦擦嘴,最後才慢悠悠地抬眸看向教主大人,慢悠悠地帶著一臉關切地問道:教主大叔,你老人家為什麽不吃呀?是我做的麵不合胃口麽?
明知故問!
教主大人捏緊手中的筷子,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嘴唇還麻麻的,喉嚨裏胃裏仍舊**辣的,嗓子甚至有種冒煙的感覺。他平日裏的膳食雖然也會偶爾放一些辣,但如此的辣椒油卻是他所沒有見過的。如此高濃度的辣椒油……胃裏簡直快要著火了有沒有?
鳳傾一臉受傷,教主大叔太不給麵子了,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做的麵,居然隻吃一口!
教主大人將筷子放到一邊,幽幽地注視著鳳傾好久,這才淡聲說道:瘋丫頭,再去給本座做一份來,要跟你碗裏一模一樣的。
鳳傾摸著圓滾滾的肚皮,茶足飯飽,要是能睡一覺就好了。她不情願地嘟囔道:浪費糧食很可恥的好不好?
那不然,瘋丫頭你把這碗麵吃了?
不要!我才不要吃你口水!男女授受不親!
那還不去做?
……唉,好吧好吧,真是難伺候的家夥!鳳傾嘟嘟囔囔地爬起來出去了,至於收拾碗筷刷完什麽的,可不在她的關心之列。
見鳳傾離開了,教主大人動作迅速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是剛燒開不久的,還燙得很。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胃裏的不適亟需紓解。他端著杯子,一仰頭,就把整杯水都給灌了進去。
噗--咳咳!咳咳咳!教主大人頓時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剛吃了能辣死一頭牛的麵,又喝了滾燙的水,這**的滋味兒,可想而知。
一隻手不停地扇著風,另一隻手啪地一下子將手中的杯子拍在桌子上,教主大人的臉色可謂是精彩極了,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他敢保證,他活了三十幾年,從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狼狽過!
這個……女人!果然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呢。
大約一刻鍾過後,鳳傾又端了一碗麵回來了。教主大人此刻已經基本恢複了正常神色,他薄唇輕抿,很是淡定地看了眼,嗯,這次倒是沒有再出現那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教主大叔,請慢用!鳳傾笑眯眯地將麵送到教主大人麵前,笑容猥瑣地就好比誘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似的,這次保證跟我那一碗一模一樣!才怪,這次她可是往裏麵加了好幾勺的鹽,鹹死他!
鳳傾的態度很誠懇,麵條看起來也很美味。教主大叔取出銀針,試了試毒,確定無事以後,這才麵不改色地拿起筷子。但是,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他顯然吃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麵條入口,鳳傾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腳步也不著痕跡地往門口挪了挪。果然就看到教主大人再一次僵住的臉。
教主大人本能地想要將麵條吐出來,但是良好的修養讓他不得不極力麵不改色地將已經吃進口中的麵不疾不徐地咽進去。
鳳傾撇撇嘴,死要麵子活受罪。換成是她的話,直接吐出來不就好了?幹嘛非得要逼著自己咽下去?
教主大人味同嚼蠟地吃完那一口麵,然後擱下筷子,很是淡定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優雅地喝著。當然了,為了避免出現之前的狼狽相,這一次他可是很小口很小口地喝的。
見教主大人似乎並沒有要發作的樣子,鳳傾小心翼翼地挪到椅子邊上,坐下來,一下一下地捶著腿。欺負她沒有內力是不是?這樣來來回回地進出好幾次,很累的好不好!
麵前忽然多出來兩碗麵,鳳傾頓時傻了眼。教主大叔……你老人家這是何意啊?
教主大人極力壓抑著心頭的火氣,冷聲道:要麽你把這兩碗麵全部吃掉,要麽就乖乖地再去做一份去。最好不要再在本座麵前耍什麽花樣才好,否則的話,本座相信,海裏的鯊魚會很樂意見到你的。
意思就是再不聽話,就把她喂鯊魚!靠,魔頭不愧是魔頭!鳳傾憤憤地磨牙,秉著見好就收的原則,當即端起兩碗麵就跑了出去。她可不想吃別人的口水,更不想被丟到海裏喂鯊魚!
望著鳳傾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教主大人深呼一口氣,然後拿起水壺,接連倒了好幾杯的水,直到胃裏的不適消失得差不多了,這才作罷。
這喝水喝得比較多的結果就是,等到鳳傾將麵再端回來的時候,教主大人已經喝了一個水飽了。麵對著美味可口的麵條,愣是沒吃得下幾口。
鳳傾見了,更是恨得牙癢癢。她在廚房裏煙熏火燎這麽久,這人就給她吃這麽一丟丟,是嫌棄她的手藝啊,還是故意刁難她呢!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船上亮起了燈,聽著外麵的海浪聲,鳳傾忽然便開始想念她家小花兒了。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她不由得呼吸一窒,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麽?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找到辦法的。而且,她家小花兒也不是吃素的不是?
坐在窗前發了半天的呆,教主大人又發話了。瘋丫頭,過來。
幹嘛?鳳傾回眸,不滿。
教主大人也不惱,隻神色淡淡。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