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乖乖給朕愛
隨著十聲槍響歸於塵埃,全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靜寂。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五百米外轟然倒地的箭靶,久久不能言語。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總之到最後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往前跑,直到跑到了倒地的箭靶前,望著靶心拇指大小的窟窿,各個麵無血色,一些膽子小的甚至直接暈了過去。
汪言望著箭靶附近散落了一地的彈殼,眼底的神情幽深難辨。心底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說,之前的弓弩帶給他的是驚喜的話,那麽此刻這把手槍帶給他的就絕對是震撼了,還有……忌憚。
那樣的力道,那樣的速度……如果是運用到戰爭中,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想到此,汪言緩緩地抬頭,遙遙地望向仍舊站在原地負手而立一派雲淡風輕的鳳傾,眼底一閃而過濃濃的殺意。
但凡上位者,若不能為己所用,必除之!
與鳳傾一般雲淡風輕的人還有一個,那便是君憐卿。他徑直來到鳳傾的身邊,微微垂眸,靜靜地看著她,眼底是一抹淡淡的憂思。
“傾傾,這個東西,是哪裏來的?”君憐卿從鳳傾手中拿過那把手槍,輕聲問道,聲音裏卻難掩一絲沉重和謹慎。
鳳傾一臉的隨意,眼珠子實際上都快要粘到君憐卿的手上了,生怕他會擦槍走火。“我自己做的。”然後,她又加了一句,“這叫手槍,在我們那裏,已經很低檔很低檔了。比這厲害的,多得是。一顆原子彈,就能將這金都城夷為平地。”
君憐卿了然。也不說話,隻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槍。良久,他抬起頭來,看向鳳傾。“這個手槍,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再做了。一旦流落到別國,後果不堪設想。”
每個世界都存在既定的平衡,而這種殺人利器,隻會將這種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徹底打破。
鳳傾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你放心,除非必要,我是不會再做這些了。”如今三國之間因為地理位置或者別的種種原因,彼此之間還算和平,根本用不到這些。
“不過,”鳳傾又說,“讓別國知道我金夏國有這東西,也不是件壞事,至少可以起到威懾作用。”這就好比現代的國家,不遺餘力開展核武器試驗一樣,就算原子彈造了以後,一輩子都用不到,可它的威力卻足以讓人忌憚的。
隻不過,有一個人讓鳳傾有些擔心。“隻是,皓月國太子離月歌--”她抬頭看向君憐卿,眼底閃過一絲猶疑。離月歌同樣來自二十一世紀,而且那人對於武器方麵的造詣堪稱天才。若他想要製造出新型武器對付金夏國,還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君憐卿隻一眼就知道鳳傾在猶豫什麽,心中不由得生起幾分憐惜。他將手槍還給鳳傾,趁機握住她的手,緩緩地說道:“他跟你一樣,也是來自同一個世界吧?”
“你知道?”鳳傾很驚訝。
君憐卿點點頭,輕歎一聲。“中秋晚宴上,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跑出去,所以就跟著去了。你們之間的談話,我聽見了。”
“可是他並不承認自己是我認識的那個人。”鳳傾有些輕嘲。自從那一次見麵以後,那人就再一次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對以前執著追求的答案竟不再那般迫切了。
君憐卿收緊握著鳳傾的手,心中很不願意看到她為了別的男人而露出這樣的表情來。“我也是那一夜才知道,皓月國的太子殿下,居然是我的大師兄。”
“啊?”鳳傾嘴角微抽,心道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得很。繼而釋然一笑,一切皆有緣法。浮雲翩躚,恩怨變遷,現在想來,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
“離月歌在武器製造方麵可是一屆奇才,如果有朝一日,他將那些新型武器應用到戰爭中去,我們可就隻有挨打的份兒了。”鳳傾眉眼上挑,投給君憐卿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君憐卿抬起手來,揉了揉鳳傾的腦袋,輕歎道:“放心,他是不會對你動手的。”
“這可難說。”鳳傾不以為意地撇撇嘴,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她,不介意對離月歌動手,就像前世一樣!
“如果有那一天,”鳳傾淡淡地說道,眼底卻是一閃而逝的凜冽殺氣,“這一次,我會選擇先動手,親手了結他!”
“好,一切隨你喜歡。”君憐卿有些心疼,很是不願看到鳳傾如此故作堅強的樣子,“如果,你一個人殺不了他,我幫你。”
“喂!那可是你師兄啊!這麽狠心!”鳳傾被君憐卿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樂了。
君憐卿眉眼一彎,“師兄?師兄是什麽?能吃麽?”
鳳傾默,不跟神經病人一般見識。
等到眾人從手槍所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第三場武試也該開始了。這些參加比試的人裏麵,不乏武功極高者,但不出意外的,到最後,留在擂台上的兩個人,一個是鳳傾,一個是汪言。
所謂高手過招,往往隻需要一個眼神即可辨勝負。於是,鳳傾和汪言兩人當真就那般悠閑地站在擂台上,你看我我看你,含情脈脈地相互看了足足半個時辰之久!直看得花兒都謝了,看得眾人的興致從激昂高漲到興趣缺缺,從兩眼冒光到黯然無神,從精神奕奕到昏昏欲睡,而那兩人,相互看得那叫一個蝕骨銷魂纏綿繾綣。
君憐卿坐在看台上,臉色隨著擂台之上兩人相互對視的時間漸漸拉長而越來越黑越來越陰暗,尤其看到汪言的兩顆眼珠子都快粘到鳳傾身上了,更是恨不能立即跳上台給他挖了去。
實際上汪言也挺冤枉的,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鳳傾要是早早地把視線收回去,他也不至於都看得快要眼抽筋了還在那裏死撐著。
就在兩個人深情對視了好久之後,當君憐卿忍不住想要結束這場“眉目傳情頻送秋波”的戲碼的時候,擂台上的兩個人總算是動了。不過,一個噴嚏連天,鼻涕眼淚爭先恐後往外噴,這是汪言;一個捧腹大笑,鳳眸瀲灩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這是鳳傾。
很是詭異的一幕啊。
眾人興趣缺缺的又開始激昂高漲了,黯然無神的又開始兩眼冒光了,昏昏欲睡的又變得精神奕奕了--
大家一起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擂台之上,汪言噴嚏一個接一個地打個沒完,眼淚更是不受控製好似決堤的河水。而鳳傾一臉的幸災樂禍,那眼神裏明明白白地寫著幾個大字:敢惹爺?活該!
汪言從衣袖裏摸出一枚帕子,不停地擦著鼻涕眼淚,可是卻越擦眼睛越酸鼻子越癢。他眼眸不受控製地眯起來,看向鳳傾,想起之前在馬上吸入的白煙,心中漸漸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
抬手剛想叱問鳳傾,結果一個噴嚏緊跟著而來,頓時便自顧不暇了。汪言心中那個鬱卒啊,他這輩子何時這般狼狽過?不管是哪個他,風流的,張揚的,邪魅的,狂放的,唯獨沒有狼狽的!可是今天,他的形象算是全毀了!
想到自己在這麽多人麵前失態丟臉,汪言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強忍著眼睛的酸澀和鼻子的瘙癢屈指成鉤,對著鳳傾便衝過去。
鳳傾輕飄飄躲開,看著汪言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幸災樂禍。她對著他扮了個鬼臉,很是欠扁地說道:“哎呀,你這是怎麽啦?風寒了麽?這個,有病咱得治哦,這樣明知道生病了還在外麵晃蕩,可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哦。傳染了別人可怎麽辦?”
眾人一聽,立即精神一振,齊齊後退十米遠。
鳳傾卻還在繼續火上澆油,“呐,別說我對你不夠好哦,我家隔壁的遠方叔叔的侄子專門給生病的貓呀狗呀豬牛羊啊看診,我介紹他給你怎麽樣?放心,給你打八折喲。”
噗--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給貓呀狗呀豬牛羊啊看診的人,那豈不是……獸醫?
聽著人群中的笑聲,汪言一張好看的臉,頓時如調色盤一般,五顏六色。不用懷疑,純屬被鳳傾給氣的。他豁然看向鳳傾,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運轉起全身的內力,下一瞬擂台上便隻剩下一道紅色殘影。
那一瞬間,鳳傾就感覺到迎麵一陣風拂過,身體快過大腦,已經率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但仍舊是滿了半步。她側身想要躲開汪言的攻擊,卻發現腰間忽然多出一隻手臂來,將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過去。
風停。鳳傾就發現,自己很悲催地落入了汪言的手中。她豁然抬頭,就看到他目光幽深得好似無波的深潭,那眼底無邊無際的黑暗,直教人心悸。
鳳傾咂咂嘴,心中為自己默哀三秒鍾。唔,把這個男人給徹底惹怒了呀,這可該怎麽辦才好?
腦子裏還在思考著該怎麽擺脫這種困境,鳳傾的手便已經做出了反擊。她右手揚起,指間赫然捏著三枚銀針。鳳眸微眯,便直接刺向對方的眼眸。
汪言眼睛還在流著淚,但已經比之前好很多。如今看到鳳傾手中的銀針,心中的怒氣頓時蹭蹭蹭地往外冒。他迅速地抬起左手,鉗製住她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捏。
骨骼相措的聲音雖然不是很明顯,卻一瞬間讓鳳傾蒼白了臉。手中的銀針隨之落地,很快便消失在塵土之中。
與此同時,汪言的另一隻手已經嵌上了鳳傾纖細的脖頸,那手指修長卻冰涼沒有一絲溫度,似乎隻要稍一用力,那掌心中完美無瑕的頸子就會哢嚓一聲斷掉。
鳳傾薄唇輕抿,眼中並無懼怕,紅唇張了張,嘴巴裏還藏有一根銀針。汪言卻好似已經洞察到了這一點,憤怒地低頭,就要重重地吻上去。
一道強橫的內力忽然橫掃而來,將擂台上的兩個人強勢分開。君憐卿頎長的身影飄落於擂台之上,一把將鳳傾擁入懷中。要不是之前鳳傾不讓他出手,他早就已經衝過來了。
“你怎麽樣?有沒有事?”君憐卿顧不得旁邊還有那麽多人在場,一臉焦急地就查看著鳳傾的傷勢。
鳳傾急急地喘息著,明顯心有餘悸的樣子。喉嚨還有些疼,心裏不由得低咒,這個可惡的男人,要不要這麽狠心!這朵……該死的薔薇花!果然帶刺啊!
汪言被君憐卿的那一擊,身子不由得連連後退了十多步這才勉強停下來,胸腔內一陣氣血翻湧,忍不住就是一口鮮血吐出來。已經泛紅的眼眸看向十步之外的鳳傾,看到她脖頸之間明顯的紅痕,心裏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些悶悶的。
有那麽一瞬間,汪言是的確想要將鳳傾給扼殺的。在他看來,鳳傾能製造出那麽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武器來,留著必定是個禍患。但是這會兒看到她略顯狼狽的樣子,心裏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兒了。
汪言手捂著心口,深呼吸一口氣,沉聲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的?”剛才那一瞬間,鳳傾脫口而出的“薔薇花”三個字,雖然很輕,卻仍舊沒有遺漏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裏。這讓他震驚,深感不可思議。要知道,臨來之前,他已經特意將原本的體香給遮蓋了的。
鳳傾靠在君憐卿懷中,眼底還有一絲疲憊。聽到汪言的問話,不由得嗤笑一聲。“忘憂老人的徒弟,豈會連幾種味道都分辨不出?”
忘憂老人?汪言了然。他深深地看了眼鳳傾,嘴角再度勾起之前邪氣的笑容來。“很好,果然沒讓我失望啊。”他說著,忽然拔地而起,身形瞬間移到了百米開外,遠遠地還有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幾許低不可聞的輕笑,“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小家夥--”
一天的比試下來,時間已經到了日暮時分,鳳傾和君憐卿幹脆乘坐馬車一起回了鳳家。鳳傾仍舊是鳳三的樣子,並沒有換回真容。
鳳傾懶懶地靠在馬車裏,垂眸看著跟前那個正小心翼翼為自己處理傷口的人,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被人細心嗬護的感覺,讓她的心間漸漸地盈起一絲感動,暖暖的,很窩心。
君憐卿半跪於鳳傾跟前,雪衣在地麵鋪陳出大朵明豔的雪蓮花。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從一隻白色的瓷瓶裏挖出一抹藥膏來,然後一手執起鳳傾受傷的手腕,細心地將藥膏塗抹好。看著那皓腕上青紫的痕跡,黑眸裏的殺氣禁不住劇烈翻滾。
鳳傾感受到來自君憐卿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心裏忽然有些不自在。她抬起另一隻手,揪了揪他的耳朵,故意惡聲惡氣道:“喂,冷著一張臉給誰看呢?”
君憐卿任憑鳳傾把自己的耳朵揪來揪去,不著痕跡地將眼底的殺氣斂去,聲音卻有些悶悶的。“手腕還疼麽?”
鳳傾無所謂道:“還好。那人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我的手早就被捏碎了。”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那人不對勁的?”好不容易處理好了手腕上的傷,君憐卿歎息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坐到鳳傾身側,伸出手臂轉過她的身子,開始小心地處理她脖子上的瘀傷。
脖子上明顯一圈青紫的勒痕,在那雪白的頸子上格外刺眼。君憐卿不疾不徐抹著藥,動作輕柔至極,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加重鳳傾的傷勢。
“唔。大概是騎術比賽開始的時候吧。我的鼻子向來靈得很。”鳳傾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眼眸輕垂,悄悄地對著君憐卿近在咫尺的臉瞄啊瞄啊,尤其是那兩片桃色的唇瓣,看起來柔柔的,滑滑的,看了還真是讓人忍不住垂涎啊。
唔,好想咬一口怎麽辦?
君憐卿微低著頭,仔細地在鳳傾脖子上抹藥,哪裏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等他上完藥,正準備直起身子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吻便緊隨而至。
“唔--”
偷襲成功,鳳傾見好就收,立即腦袋往後撤,倚在車廂上,衝著猶在傻愣著的君憐卿笑得明媚。“嗯,味道不錯。”
君憐卿怔愣良久,唇角似乎還殘存著方才的馨香和觸感。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唇瓣細細摩挲著,眸光漸漸變得深幽。
“傾傾。”甫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沙啞如斯。君憐卿神色幽幽,目光灼灼地看著鳳傾,黑眸亮得驚人。
鳳傾無辜地眨眨眼,“親,請不要用如此蕩漾的眼神看著人家,人家會害羞的喲。”
君憐卿默,隻俊逸的臉豁然湊過去,在鳳傾的額頭印下繾綣一吻,沙啞道:“傾傾,今晚,好不好?”
鳳傾臉頓時紅了個徹底,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劇烈。她不由得丟個白眼過去,“你不是說要等洞房花燭夜麽?怎麽現在這麽猴兒急啦?”
猴兒急……君憐卿對這個詞表示深惡痛絕。他要真的夠猴兒急,也就不用忍受那將近四個月的相思之苦了。
“對,我是著急了,我等不到洞房花燭之夜了。”君憐卿略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鳳傾,眼眸裏一片堅定,無形的壓迫感便隨之散發出來,“之前丟失的四個月,我要補回來。所以,今晚,好不好?”
鳳傾垂眸沉思了三秒鍾,“大哥二哥都還沒娶媳婦呢,我這個最小的怎能領先了。”
“這好辦,一會兒見了他們,我就給他們賜婚如何?”
“你想以權壓人?”
“我隻怕夜長夢多。”
“那……可是聽說第一次會很痛哎。”
“乖,我會溫柔的。”
“那好吧。”
“……”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兩個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探討著那些很沒營養的話題,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鳳家。乍一看到鳳傾,鳳元秋等人還真是沒有認出來。
君憐卿免了鳳家人的跪拜之禮,隻一隻手臂從未曾離開過鳳傾的腰際。鳳無殤和風無雙相視一眼,最後由風無雙開口試探著問道:“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這該不會是皇上的男寵吧!風無雙麵上一派溫潤之色,心裏卻有些不平靜。
果然!
鳳傾眉角一跳,她就說她的易容術應該沒問題才是,就算是爹媽見了都未必認得出來。她不由得很是好奇,那一日君憐卿到底是怎麽識破她的偽裝的?
有心要逗一逗家人,鳳傾幹脆沒骨頭似的靠在君憐卿懷裏,翹起蘭花指,媚眼橫飛,她刻意變了嗓音嬌嬌嗲嗲地說道:“奴家是皇上的心頭好,每天為皇上暖暖床侍侍寢端端茶倒倒水什麽的哦嗬嗬。”
鳳傾說完,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的真實性,還特意踮起腳尖,仰頭在君憐卿的下巴上輕咬了一下。
不輕不重的力道剛剛好。
君憐卿渾身頓時一個激靈,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下巴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手臂下意識地摟緊鳳傾的腰,強壓下心頭極度不穩的氣息。暗地裏卻丟給鳳傾一個你死定了的小眼神,其中意味很是耐人尋味啊。
鳳傾絲毫不懼,回敬給君憐卿一個嫵媚至極的笑容。那笑容明媚的,直接晃花了君憐卿的眼。
風無雙被這郎情妾意的一幕惡心得一陣惡寒,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怒氣。傾兒失蹤幾個月,至今杳無音信,皇上居然就跟這樣一個娘娘腔搞到一起了?這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皇上,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風無雙臉色不太好,心中有氣,卻又礙於君憐卿的身份不得不忍受著。
鳳元秋等人雖未言語,可是那神色也明顯不對。
君憐卿被一圈如狼似虎的眼神給盯著,一點都沒有身為陳世美的尷尬和不自在。他對著風無雙展露出一抹清雲淺月般的笑容,“君兄,大家同為男子,有些需要相信你也是明白的。”
臉皮夠厚!鳳傾臉埋在君憐卿胸前,險些笑噴出來。呼出的氣息隔著薄薄的衣料滲透到君憐卿的肌膚上,頓時惹來他一陣顫栗。
君憐卿感受著懷中之人的氣息,心裏就跟有貓爪兒撓似的,若不是現在天時地利人和樣樣具缺,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始作俑者。
風無雙卻直接黑了臉,開口正要說些什麽,卻被鳳無殤給搶了先。
鳳無殤向來急性子,如今一聽君憐卿竟然如此大方地承認了自己與那個娘娘腔的奸情,不由得火冒三丈。“皇上!枉費我以前看您是個專情之人,這才放心將自己的妹妹交付與你,竟沒想到傾兒失蹤數月,至今生死未卜,您不但不擔心,反而這麽快便移情別戀!哼!傾兒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會喜歡你!”
“無殤!放肆!”鳳元秋叱道,這小子不要命了,帝王麵前,也敢如此放肆。“皇上自由他的論斷,何須你來置喙!要怪就隻怪傾兒沒有那個福分!”隻是,嘴裏雖這麽說,可是心裏卻難免存有芥蒂。
所以,鳳元秋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既然皇上已經忘記了當日誓言,另結新歡,那麽,望皇上看在草民一生戎馬為我金夏國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懇請皇上一紙休書,放小女自由罷。”
“父親是要我休了傾傾?”君憐卿淡聲問道,擱在鳳傾腰間的手不著痕跡地掐了她一把,意思是看吧,看吧,讓你鬧著玩,連休書都給鬧出來了!
鳳元秋麵色堅定,不卑不亢。“是。懇請皇上成全!”
“這隻怕是不可能了。”君憐卿不無惋惜地輕歎,將懷中之人推出來,好笑道,“好了傾傾,別再玩了,再玩我就該被你玩死了。”
鳳傾吐吐舌頭,這才磨磨蹭蹭地從君憐卿胸前轉過頭來,抬手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下來。然後,趕在一家人炸毛之前,嘴巴抹了蜜似的開口喚道:“爹,娘,大哥,二哥。”
赫連姐妹此刻並不在鳳家,而是在赫連家。
眾人看著這張消失了四個月的臉,一時間竟是愣住了。直到鳳無殤大嗓門一聲驚天怒吼響徹天地,這才豁然回過神來。
“臭丫頭!竟敢耍老子!”鳳無殤繃著臉,一個巴掌對著鳳傾的腦袋頂就拍了過去。
君憐卿心裏咯噔一下,對鳳無殤的巴掌仍舊存在心理陰影。急忙將鳳傾拉到一邊,這才堪堪躲過。
鳳無殤的手落了空,這才想起當今皇上可還在眼前呢,不由得臉色微窘。他撓撓頭,語氣有些不自然。“呃,這個,習慣了,嗬嗬,嗬嗬!”
君憐卿聞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裏不由得為鳳傾默哀三分鍾。心道這丫頭到底是如何從這種愛的暴力之下活過來的啊!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氣氛倒是很不錯。尤其是君憐卿,自小何曾經曆過這樣溫馨的場麵,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值得信賴的親人,自然是萬般珍惜。
飯桌上,鳳傾的目光落在哪道菜上,君憐卿的筷子必定會在第一時間伸過去,然後將菜夾到她的碗裏,搞得一大家子人各種羨慕嫉妒恨。
酒足飯飽,君憐卿狀似隨意地問了句:“不知兩位君兄的婚期定了沒?”
鳳元秋與雲晴相視一眼,說道:“定了,日子就在下月,也就是三月初二。不知皇上是否需要另擇良辰,為他們賜婚?”
“三月初二。”君憐卿沉吟道,還有不到半個月了啊。“如此甚好。到時候我自會和傾傾一起回來參加兩位君兄的婚禮。”
君憐卿麵上一副謙謙君子模樣,暗地裏卻是捏了捏鳳傾的手,挑逗的意味很是明顯。
鳳傾老臉一紅,心中暗道這人淨想些不健康的東西!呸!
吃罷晚膳,眾人各自散去,君憐卿和鳳傾留宿鳳家。二人直接回了鳳傾先前住的回瀾閣,時隔數月,再回來這裏,一切依舊,一切卻又都不同。
當此時,月朗星稀,院子裏樹影婆娑,月光斑駁。夜色雖有幾分涼意,卻也算不得冷,反而十分愜意。
望著熟悉的一景一物,鳳傾忽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直接拉著君憐卿來到了院子裏的鳳凰木下,一起坐到那一方青石之上。
鳳傾歪著頭靠著君憐卿的肩膀,眼睛卻是望向頭頂光禿禿的枝幹。想當時花木葳蕤,她便是在這裏親手策劃了那有關於“草包鳳三少與流仙閣閣主基情一夜”的八卦。也許,也正是因為那一段無稽之談,這才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牽扯不清。
“你知道麽?”鳳傾輕笑著開口,“去年,我就是在這棵鳳凰木下,交代追雲追月將那一篇‘草包鳳三少與流仙閣閣主的基情一夜’刊發到的。嗬,現在想來,轉眼都過去那麽久了啊!”
追雲追月都離開七八個月了,也不知道那倆丫頭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追雲和藍衣是否已經開花結果?
君憐卿手臂擁著鳳傾的腰,想起自己當時看到那篇文章時候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歪頭在鳳傾額頭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他忍不住揶揄道:“你可知,我當時看到那篇文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是什麽?”鳳傾一隻手把玩著君憐卿的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君憐卿拿腦袋輕輕地撞了撞鳳傾的頭頂,略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聲音緩緩溢出。“我當時恨不能立即衝到你麵前,然後讓那假的變成真的。”
“你是說你當時就已經宵想我了!”鳳傾忍不住驚呼,“親愛的小花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你風度翩翩人模狗樣的,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啊!”
人模狗樣……君憐卿歪頭一口咬住鳳傾的耳珠,“敢說我人模狗樣?我長得有那麽難看麽?再說了,那個時候,我是被你給氣瘋了,才會那麽想的。”
鳳傾怕癢,縮了縮脖子,笑嘻嘻道:“其實吧,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一晚,我看著雲護法的**,心裏就忍不住想,不知道把你脫光了會是什麽樣!哈!”
“傾傾--”君憐卿卻瞬間臉色黑漆漆的了,“你居然偷看別的男人的身體?”
鳳傾無視君憐卿的咬牙切齒,無辜道:“不是啊,我是光明正大地看好嘛!”
“……”
------題外話------
(名單稍後整理)
大家都說小花兒不行哦,所以晚歌要不要讓他一輩子不行,然後讓三少守活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