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偷來的幸福

鳳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底還帶著幾分初醒的惺忪迷茫。

鳳傾覺得這一覺睡得好累,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夢裏麵,一直有一個白衣風華的男子深情地凝視著她。隻可惜,他的麵容總是隱藏在一團霧氣裏,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看清楚他的長相,唯有那一雙眼睛深邃、溫柔、繾綣,讓她看了總是有想要落淚的衝動。

“阿傾,你總算醒啦?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欣喜的聲音,隱約帶著幾分疲憊。

鳳傾轉過頭去,果然就看到花桃夭正一臉喜色地看著自己,妖孽的桃花臉上帶著明顯的倦容。

目光落在花桃夭的額頭上,那裏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剩下淺淺的痕跡。鳳傾下意識地動了動脖子,隻覺得酸痛無比,腦袋仍舊有些昏昏沉沉的。

鳳傾看著花桃夭,眉心微蹙,問道:“我發燒了?”心中忍不住哀嚎,好歹她自詡醫術天下無敵,卻不想居然也會發燒?簡直是太丟人了!

“都是我不好,連累你感染了風寒。”花桃夭很是內疚,昨天的事到了最後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想必阿傾為了救他沒少受罪。

“誰讓你那麽笨的,被臭老頭騙了都不知道!”鳳傾一臉鄙夷,語氣也有一些衝。她倒不是真的生花桃夭的氣,也不是在意自己為了救他受了多少罪,而是她覺得他不應該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昨天就差那麽一點,他就要七竅流血而亡!

隻要一想起這一點,鳳傾就覺得心裏憋屈得難受。

花桃夭一愣,還以為鳳傾已經恢複了原本的記憶,好看的桃花眼裏不由得閃過一絲黯然。他承認,他是有一些小小的貪心和私心,盡管知道她所有的記憶回歸原位,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還是自私地希望,那個時間可以推後一些。就算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好想可以自欺欺人久一些。

花桃夭原本盈滿柔情的眸子瞬間變得不正經起來,用一副吊兒郎當的浪蕩子模樣掩飾自己內心的失落。他腦袋往前湊了湊,笑得一臉風情萬種,語氣卻幽怨至極,帶著深深的控訴。

“哎呀,親愛的阿傾,人家昨天都已經那個那個樣子了,你為什麽都不以身相許啊?嗚嗚嗚好傷心,阿傾你果然是不愛我了!”

鳳傾頓時怒了,一巴掌呼過去,直接拍到花桃夭那張比女人還要好看、還要美上三分的臉上。“靠你個花桃夭,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嗎?昨天那是誰一個勁兒地讓我滾啊滾啊滾的!差點氣死我好不好!”

花桃夭眨眨眼,原來阿傾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啊。瀲灩的桃花眸瞬間便蕩漾起來,薄唇微微嘟著,兩隻手的食指擱在那兒對啊對啊--

“那阿傾……那我們現在再接著把昨天沒有做的事情做完,好不好啊?唔,人家可是記得……昨天某些人好像很懷疑人家是否真的物大活好技術高喲。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試一試?包君滿意喲!”

“去死啊!”鳳傾憤憤地磨了磨牙,身子一扭,直接一腳對著花桃夭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踹了過去。這麽大的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在這兒對手指!賣萌可恥好不好啊!

花桃夭笑得越發明媚蕩漾,一隻大手輕而易舉地就握住了鳳傾飛過來的腳,壞壞地笑道:“阿傾,阿傾,你才一睜眼就如此得熱情,人家還真是有點吃不消啊。哎呀,不過算了,為了阿傾你的‘性’福著想,人家今天就豁出去,咬咬牙拚了,一定會堅持個十次二十次的再歇息的,也免得阿傾你欲求不滿呢。”

沒正經!鳳傾的臉頓時黑漆漆的,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還真是後悔救了你了!”她抬手指了指門口,“現在,立即,馬上,你可以再去死一次了!對了,最好給老子死得遠一點,省得看了讓人糟心!”

“阿傾,你果然是欲求不滿了哪,看你那欲求不滿的小眼神兒,嘖嘖!”花桃夭對鳳傾的黑臉絲毫不以為意,隻單手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她,目光肆意,眼神更是勾人得緊,“阿傾,人家隨時準備著為你獻身喲。怎麽樣,到底要不要考慮一下啊?”

“嗬。”鳳傾冷笑,笑容陰森,對著花桃夭露出一口森然白牙,“空虛寂寞冷,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花桃夭腦袋一歪,桃花眼勾魂奪魄一般亮得驚人。桃花瓣一樣的薄唇裏,吐出旖旎慵懶的調調。“嗯哼,阿傾,人家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你還不知道麽?”

“閉嘴!”鳳傾立即炸毛,這貨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是要將他的空虛論搬出來了。話說,這些年,她都聽得耳朵長繭子了好不好!

“你要是敢說出來,你就試試看!”鳳傾黑著臉,惡聲惡氣地威脅道。

花桃夭卻並不把鳳傾的威脅放在心上,隻是唇角那麽一勾,蘭花指那麽一翹,表情誇張地信口而來:“因為,我空虛,我寂寞,我冷呀!所以,阿傾,你還在猶豫什麽?趕緊拿出你的熱情來,來溫暖人家空虛寂寞的心。來,先給哥哥親一個,嘛--”

鳳傾一臉黑線,這丫果然是欠抽。看也不看花桃夭,直接一個手指頭伸過去,抵著他的額頭分外淡定地將他湊過來的臉推開。“說人話!”

“阿傾--”花桃夭一臉哀怨,大手抓住額頭上的手指,啊嗚一口就咬了下去。

“嘶!”鳳傾冷不丁被咬得生疼,頓時呲牙咧嘴,“花桃夭,你屬狗的嗎?”

“咦?人家要是屬狗的,那麽阿傾你豈不是同類?哦嗬嗬,怎樣都好了,反正不管人家是什麽,隻要有阿傾陪著就好了。”說完,不等鳳傾發飆,花桃夭便飛速地後退好幾步,然後一步三回頭,扭著小蠻腰走掉了。

鳳傾直接被氣得不行,咬牙切齒地抓起身邊的枕頭,對著房門就砸了過去。因為用力過猛,枕頭裏的藥草直接灑了出來,劈裏啪啦落了一地。

“花桃夭!你有種!死人妖!”居然敢給她跑了!回頭一定劈了他!

不過,沒過一會兒,花桃夭就又返了回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碗粥和一碗藥。“阿傾,快點起來吃藥了。”

花桃夭說著,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就要去拉鳳傾起來。

鳳傾躺在床上挺屍,死活不動。這幾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骨頭早都生鏽了。她用無比幽怨的眼神定定地看著花桃夭,直到看得饒是厚臉皮如斯的花桃夭都覺得渾身不自在了,這才嘟著嘴撒嬌似的說道:“我不管,我要你來喂我。”

花桃夭從善如流,直接拉過一邊的椅子將桌子上的托盤放上去,然後,自己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藥來。“先喝藥,這個藥要空腹吃才有效果。”

刺鼻的藥味兒,讓鳳傾不由得皺起眉頭。她下意識地捏著鼻子,甕聲甕氣道:“太苦了,不吃不吃,趕緊端走!”

花桃夭無奈,鳳傾從來都討厭吃藥,這一點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捏著手中的湯勺,輕輕地攪動著湯藥,笑得一臉不懷好意:“阿傾,你要是嫌苦的話,人家可就要用‘特別’的方式來喂你吃藥了喲?”說著還故意勾人似的,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瀲灩的薄唇。

鳳傾忍不住一陣惡寒,輕叱:“少來!別在我麵前擺出這麽一副淫蕩的表情來!小心老子強了你!”

花桃夭不以為意,反而立即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嘟起嘴巴,“來嘛,阿傾你盡管來強了人家吧。人家保證,絕不反抗!”

鳳傾默,這個不要臉的臭妖孽!“滾一邊兒去,本少爺對你沒性趣!”

花桃夭頓時哭喪著臉,委屈道:“嚶嚶嚶……阿傾,你這麽快就移情別戀啦,明明昨天還對人家那麽溫柔的!”

鳳傾鼻孔朝天,哼哼道:“你這種人就是欠抽!就不該給你什麽好臉色。瞧瞧你,給你點陽光就燦爛,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

鳳傾嘴裏雖然這麽說著,到底還是氣呼呼地把藥搶了過去,仰頭,咕咚咕咚一下子全部灌進了嘴巴裏。她拉著一張苦瓜臉,忍不住哀嚎:“啊啊啊苦死我了!花!桃!夭!我要殺了你!你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弄得這麽苦!”

花桃夭很委屈,攤開掌心,好像變魔術似的變出幾顆蜜餞來,遞過去。“來,吃了吧,吃了就不苦了。”看她吃藥受苦的,他也很心疼呀!

鳳傾一把抓過蜜餞,全部塞進嘴裏,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咕噥道:“嗯,算你還有良心!孺子可教也!”

花桃夭立即歪頭笑得風情萬種,桃花眼裏蕩漾著無邊春意。“人家對阿傾當然有‘心’啦。”他故意強調了一下這個“心”字,說出來的內容,雖然一點都不含曖昧,可是聽在鳳傾的耳朵裏,卻總有種羽毛撓心的感覺,輕輕的,柔柔的,癢癢的。

這隻……該死的妖孽!

眼角的餘光瞟向剩下的一碗粥,鳳傾大爺似的指揮道:“小桃子,侍候爺用膳。”

花桃夭立即狗腿地把粥端過來,嘴裏嗲聲嗲氣地應著:“是,小桃子遵旨。”他翹著蘭花指,捏著小勺舀了一勺的粥,先擱在自己嘴邊吹了吹。水潤的薄唇好似抹了蜜,看起來又滑又嫩,讓人看了忍不住就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鳳傾頓時又是一陣惡寒,對著花桃夭遞過來的勺子,啊嗚一口惡狠狠地吞下去。這貨真是,越來越能惡心人了!

花桃夭看著鳳傾鬱卒的樣子,反而眉開眼笑起來。“阿傾,慢點吃,你都吃到人家的手指了。唔,酥酥麻麻的,好舒服呀。啊!哦!嗯--”

噗--鳳傾直接內傷了。她艱難地吞下那一口粥,深呼吸,再深呼吸,最終還是忍不住爆發了。“花桃夭,你給我去死!”

花桃夭立即委屈地扁著嘴,“阿傾你果然不愛我了,好傷心!既然阿傾這麽說了,那人家就去死好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省得人家在這裏礙了你的眼!哼!”

說著,花桃夭當真把粥碗一放,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周身縈繞著一股悲涼絕望的氣息。

鳳傾的心忽然便狠狠地揪了一下,似乎很不願意看到花桃夭這樣落寞的樣子。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他的衣袖,故意惡聲惡氣道:“做人要有始有終好不好!你就這麽走掉了,老子餓死怎麽辦?”

花桃夭回頭,嘟著嘴,眼神幽怨至極。“是阿傾你先嫌棄人家的。”

鳳傾苦著臉,老臉多少有些尷尬。“咳,那個,人家跟你開玩笑的嘛。打是親罵是愛,笨!”

花桃夭眼睛一亮,“阿傾你說得可是真的?”

鳳傾不雅地翻個白眼,“愛信不信。”然後繼續大爺似的歪在那裏,努著嘴巴,指指椅子上的粥,“我餓了!”

花桃夭立即圓滿了,當即屁顛屁顛地跑回床邊,重新端起粥碗。“餓了,就多吃點。”昨天那麽累,又生了一場風寒,是該多補充一些體力。

好不容易伺候鳳傾喝完了粥,花桃夭覺得自己就跟打了一場架還累。明明知道鳳傾現在的狀況,他的心裏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種滋味,既貪戀又有些惶惶不安,既想要擁有,又害怕失去。

這就好像是一枕黃粱美夢,夢醒了,懷中空空。

似乎是看出了今日的花桃夭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鳳傾忽然便想起了盤桓在自己腦海裏久久不散的夢,心裏也是有些複雜。

鳳傾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應該是花桃夭沒錯,可是夢裏的那個人又是誰呢?她分明感覺得到,她對夢中那個男人也是有著不一樣的情愫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臭老頭做了什麽手腳?

不過,也沒道理啊!鳳傾又覺得有些說不通。她和花桃夭認識這麽多年,彼此喜歡也是很正常的不是麽?難道說,是兩個人在一起太久了,愛情保鮮期快到啦?所以,她思春了,想紅杏出牆?

甩頭幹脆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憤青,鳳傾撒嬌似的拽著花桃夭的胳膊,故意捏著鼻子嬌聲嬌氣地說道:“花桃夭,我們進山去玩兒吧!”

花桃夭被惡心得不行,不過依然沒有異議,難得有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怎好拒之門外不是?反正阿傾的身體也已經無礙。

兩人很快就收拾完畢,一起出了門。

忘憂穀四麵環山,鳳傾和花桃夭直接去了南麵的一座山峰。半山腰處,有一片梅林。彼時,梅花正開得如火如荼。

兩個人漫步於梅林之中,俊男美女走在一起,映襯著朵朵妖嬈綻放的梅花,就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鳳傾負手而行,一邊走,一邊悄悄地打量著花桃夭。從側麵看,就看到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和若隱若現的青色胡茬。目光落在那誘人的薄唇之上,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心思微動。

見鳳傾忽然停下來,花桃夭不解,問道:“阿傾,怎麽了?”

鳳傾咂咂嘴,沉吟道:“你說咱倆這良辰美景,是不是該做點什麽才好?”

花桃夭一臉愕然,繼而笑得風情萬種。“阿傾,難道說,你是想在這裏對人家以身相許?哎呀,阿傾你果然最懂人家的心思了。你看這裏除了你我,就再也沒有別人了,而且這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什麽的也非常美妙。”

說著,花桃夭笑眯眯地張開雙臂,“來吧來吧,阿傾你還在猶豫什麽?趕緊投入到人家火熱的懷抱中來吧!”

如果說花桃夭像昨天那樣,不是這麽**氣人的話,鳳傾想她很有可能就真的撲過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看到這樣的花桃夭,她隻想狠狠地踹上兩腳。

鳳傾心裏是這麽想的,實際上也的確這麽做了。她飛起一腳,直接踹向花桃夭的屁股,輕叱道:“空虛寂寞冷!不準占老子的便宜!”

花桃夭癟癟嘴,滿臉委屈。“阿傾,昨天那是誰要對人家以身相許來著?怎麽這會兒倒是又矜持起來了?”

鳳傾被氣得嘔血,沒好氣道:“昨天那是看你要死了,才可憐你罷了!你可別多想!不過嘛,今天我怎麽就這麽地恨不得你趕緊去死呢!”

花桃夭當即捂臉痛哭,“阿傾,你不愛人家了,嚶嚶嚶,人家不活了。”

花桃夭一邊哭著,一邊偷偷地從手指縫裏瞄著鳳傾的一舉一動,沒有人看得見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落寞。

心裏不由得哀歎,看來師父的藥,還有待改進啊!那個溫柔的阿傾,也隻存在於昨天下午而已。花桃夭的心中多少有些小小的遺憾,昨天那樣好的機會他居然白白給丟掉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花桃夭並不覺得後悔。他喜歡鳳傾,這是毋庸置疑的。他想擁有她,這也是情之所至。但是,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單單是一具身體。

但很顯然,現在的鳳傾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不能按照常理來推算。

正當花桃夭心中百轉千回的時候,鳳傾卻忽然嘟起嘴巴湊過去。“花桃夭,親我一下。”

花桃夭頓時傻眼了。幸福來得太突然,這個,他可不可以暈一個先?“阿傾,你要不要這麽熱情啊?人家會消受不起的哦。”

鳳傾不滿,淬了一口,痞子似的說道:“那你到底要不要親?”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她想試一試,試一試自己對花桃夭的喜歡到底有多少。

聰明如花桃夭又怎麽會不知道鳳傾的心思,他輕歎一聲,兩隻手搭上她的肩頭,將她拉到自己麵前,然後微微俯首,薄唇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然後嬉皮笑臉地說道:“阿傾,可滿意了?欲求不滿的小丫頭!”

鳳傾一臉黑線,“你丫才欲求不滿呢!”她抬手摸著被吻的額頭,剛剛的觸感有點涼涼的,癢癢的,羽毛似的撓過她的心房。

心裏的疑惑不由得更加深了,花桃夭吻她的時候,她明明是感覺幸福的,可是又好像還差點什麽。想了想,鳳傾再一次微微嘟起嘴巴,指著自己的嘴唇說道:“花桃夭,親這裏。”

鳳傾嘴巴微嘟的樣子很是可愛,也……很誘人。

花桃夭桃花眼裏瞬間凝聚起狂風驟雨,看著鳳傾的目光危險而極具掠奪性。“阿傾,你確定?”

鳳傾理所當然道:“當然啦,我們是戀人啊,戀人之間親親小嘴兒有什麽不可以嗎?我怎麽不知道,花桃夭你居然這麽有風度?”

花桃夭鬱卒,以為他想要風度啊?這該死的風度!見鬼去吧!這麽想著,他的目光不由得越來越幽深。“阿傾,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花桃夭驀地一把拉過鳳傾,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俯首對著那朝思暮想的地方,重重地吻下去。

花桃夭的吻,有些霸道,帶著些許狂熱,還有幾分顯而易見的生澀。他幾乎隻是遵循著本能又啃又咬。

感受著渴望已久的氣息,花桃夭心底忍不住感歎,罷了罷了,就算是上天可憐他,讓他得以偷來這幾天的幸福好了。阿傾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來那個男人,也不知道這偷來的幸福又能夠持續多久?這一次,就讓他自私一次好了。

就一次,應該足以慰藉今後的人生了吧?花桃夭如此想著,心底竟漸漸生起悲涼。原本該是纏綿繾綣的親吻,如今反而有了一種決絕的味道。

鳳傾感受著花桃夭的吻,眉心微微蹙起來,這感覺不對……本想一把推開他,可是感受到他那一刹那的僵硬,又覺得很是心酸,已經伸出去推拒的手忽然就變得無力起來。幹脆閉上眼睛,配合他。

花桃夭感受到了鳳傾那一瞬間的掙紮,心中無聲歎息,真不舍得啊!卻還是鬆開了她,高大的身軀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

這個吻不見得有多美好,但是已經足夠他在以後漫長的人生裏細細回味。

沒有錯過花桃夭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和黯然,鳳傾心裏咯噔一下,暗惱自己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心裏竟然還想著別的男人!

說不好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什麽滋味兒,鳳傾索性痞氣十足地站著,身子歪歪斜斜的,用一指點著自己的紅唇,調笑道:“嗯,味道還不錯,就是技術差了點,比--”

鳳傾這話一出口,她自己就嚇了一跳。她這是在拿花桃夭和誰作比較麽?那那個人到底是誰!

被人嫌棄了……花桃夭有些鬱卒地看著鳳傾,眼神幽怨至極。“阿傾,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想要和人家再多練習幾次嗎?”

鳳傾連連擺手,敬謝不敏。“免了,免了,我可不想再被你又啃又咬。話說,很痛的好不好?”

“痛?”花桃夭語氣幽幽,他的技術真的就那麽差?不得不說,身為男人的自尊被人家挑釁了,他很生氣!

鳳傾訕訕地,急忙補救:“啊,其實也還好啦。不過嘛,這練習的事,還是等以後咱們成親了再說吧!”

“阿傾你要跟我成親?”花桃夭嚇了一跳,沒想到鳳傾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鳳傾所當然地點點頭,“咱倆談戀愛,當然要以結婚為目的了!有句話說的好,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難道你不知道嗎?怎麽,難道你還想本少爺光對你耍流氓,不為你負責不成?”

花桃夭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阿傾這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謬論啊?還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他倒是不想耍流氓啊,隻可惜啊,他隻怕沒有那個機會了。

君憐卿滿世界地找阿傾找了那麽久,以他那麽聰明的人,不會想不到忘憂穀的。他遲早會找來這裏的。

花桃夭心裏暗道可惜,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他左手拇指按在自己瀲灩的薄唇之上,因為之前的親吻,上麵還泛著柔潤的光澤。他一臉壞笑,“其實阿傾你倒是挺甜的,人家很滿意。看在阿傾你如此甜美的份兒上,人家就勉為其難娶了你好了。”

“去死!”鳳傾臉色黑黑的,什麽叫勉為其難?她飛起一腳,踹過去,花桃夭笑嗬嗬地就躲開了。

兩人這麽一鬧,之前尷尬曖昧的氣氛倒是瞬間消散於無形。嬉笑怒罵的聲音,回蕩在山穀裏,經久不息。

兩個人很快進了山,在山裏麵采集了不少草藥,順便捉了一些毒蟲。鳳傾對毒物的興趣遠超醫術,而花桃夭卻正好相反。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是鳳傾下毒,然後花桃夭去解,然後鳳傾再下毒,花桃夭繼續解毒。如此反複,相互較量。

鳳傾正與花桃夭講著以前兩人較量的事,不知怎麽的,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忽然正了臉色,看向他。“花桃夭,陪我去取無憂果吧!”

花桃夭默,臉色沉靜。

------題外話------

呀!一百章啦!撒花~其實晚歌越來越喜歡桃夭美人了怎麽辦,越喜歡他就越想虐待他怎麽辦?~o(>_

(名單稍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