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看清來人後,不僅不害怕,反而嗤笑了一聲。
“呦嗬,小白兔急了?開始咬人了?”
事到如今,他還以為胡梨是之前唯唯諾諾的性格,叼著煙抖了兩下,眼神很下流。
他話音剛落,屋子裏就傳來哄笑聲,幾個黃毛混混走到張明身後,眼睛盯著胡梨不放。
“張哥你沒說錯,這小白兔長得確實好看。”
後麵的話沒說完,卻發出了令人惡心的陣陣邪笑。
張明的視線順著胡梨的臉一路往下滑動,落在了她手中的大砍刀上。
“小白兔怎麽能拿這種東西呢?”
張明完全沒把這把刀放在心上,現在的胡梨在他眼中,就是披著狼皮的羊。
再凶狠終究都是假的,她可沒那個膽子。
胡梨看出了張明的心聲,她微微挑眉,顛了顛手中的砍刀,笑著問:
“你以為我不敢砍?”
張明直接仰頭大笑,下流調侃的眼神中沾染上了幾分輕蔑。
他揚起脖頸,往胡梨的方向靠了兩下,故意用夾子音說:
“來來來,對著砍。”
張明身後的幾個混混都笑了,笑聲刺耳,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但下一秒,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胡梨燦爛一笑,仿佛盛開的野玫瑰,用甜膩的聲音說:“好啊。”
話音剛落,與甜膩聲音不相符合的,是胡梨狂野的動作。
她拎起那大砍刀,手上微微用力,鋒利無比的砍刀從她手中飛了出去,正好擦過張明的脖頸!
“哐!!!”
這次鬧出來的動靜更大了,半個刀麵都深深地嵌入在牆體內。
一道血痕清晰地出現在張明的脖頸間,緩緩流出鮮血。
如果剛才胡梨的手哪怕抖動了一下,張明的整個脖頸都要被割開了!
這一幕過於張狂,嬌豔美人和快準狠的手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震住了所有人。
等張明反應過來後,他心有餘悸地捂住脖子,血液從手指縫隙裏麵冒了出來,傳來陣陣刺痛。
一股子惱羞成怒的無名火猛地從張明心中冒了出來,周圍還有這麽多小弟看著呢,他卻畏懼了胡梨!
這事情傳出去可怎麽辦!
張明眼神逐漸陰狠起來,他緊盯著胡梨,張口罵了一句:
“給你臉你卻不要,別真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敢在我麵前裝大爺!“
那群小弟也反應過來,可忌憚胡梨手中的大砍刀,竟然無一人敢上前!
張明氣急敗壞:“手中有刀又能怎樣?她就是個女人,你們還會害怕她?”
小弟們這才衝上前,都到這個時候了,張明還以為胡梨依舊是那隻溫順的綿羊。
直到他親眼看見胡梨仿佛戰神附體,三下五除二,一拳一個把黃毛小弟們揍趴在地上的時候,逐漸懷疑人生了。
這……這還是他認識的胡梨嗎?
那麽纖細的胳膊,是怎麽做到隻用一拳,就將強壯的一米八男子揍到口吐白沫的?
張明這個時候,終於開始害怕了,他猛地往後退了兩步,捏緊手機,緊盯著步步緊逼的胡梨,威脅道:
“你!你別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可就報警了!”
他開始害怕了,完全沒有了剛開始囂張的模樣。
胡梨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麽燦爛,仿佛一個大boss,跨過地上眾多小弟的身體,信步朝張明走了過去。
“你以為我就沒有防備嗎?”
胡梨掏出手機,朝張明晃動了兩下,屏幕上是手機自帶的錄音!
“從你出言不遜開始,我就已經錄音了,別人是相信有案底的你,還是信柔弱不能自理的我呢?”
張明咽了一下口水,宛若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媳婦,盯著胡梨手中大砍刀,失聲道:
“你到底想讓我怎樣!”
胡梨哀怨地歎口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家門上的那些東西,明天早上我睡醒以後,全部都弄幹淨。”
張明咬緊牙關:“我知道了。”
“還有,門旁邊牆壁上畫著的骷髏,也全部清理幹淨,你知道的我耐心有限,脾氣也不是很好,而且我有精神病。”
她用指尖輕輕地在大砍刀麵上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叮”。
“是的,我精神不太正常,後半夜你要還想招人來弄我,那我也不介意先帶著你一起下地獄。”
聞言,張明心中剛升起來的複仇火苗,又重新縮了回去。
胡梨看事情辦得差不多了,瀟灑轉身離去。
在腳馬上要踏出去的那一刻,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命令道:
“還有,我樓下那輛小電驢,記得給我充滿電。”
胡梨交代好了一切,就美滋滋地回家睡覺了。
她現在有點掌握了胃病的規律,這一夜還算睡得安穩。
第二天,等胡梨穿戴整齊,一推開家門環視了一圈,就發現周圍的一切大變樣了。
欺軟怕硬這四個字,在張明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牆壁上的骷髏塗鴉被重新刷了一遍,充滿痰的門也被清理得幹幹淨淨,難聞的尿騷味也不見了。
她來到樓下,小電驢的電已經被充滿,還很貼心地被擦了一遍。
二手小電驢硬生生的容光煥發起來,頗有剛買時的新鮮勁。
胡梨騎著電力滿滿的小電驢,來到和王德提前約定好的地方。
是一家看起來很高端的咖啡廳。
胡梨在裏麵坐了好一會,遲到了半個小時的王德才姍姍來遲。
他長得很胖,小肚腩微微凸起,眼睛也很小,脖頸掛著大金鏈子,頭發被發膠噴得粘膩,看起來油乎乎。
王德一屁股坐在胡梨麵前,他總感覺眼前的女人的氣質,稍微變得不太一樣了。
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拿出提前就準備好的合同,扔到胡梨麵前,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
“李總點名要你,這合同快點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