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人海兩茫茫(五)

005?人海兩茫茫(五)

陳興醫可沒有像他爺爺一樣費時很久,隻見他與陳老一樣皺了皺眉,才一兩分鍾就收起了手,退步又站在陳老身後。(-)

“陳老?”陳氏見祖孫兩人都是沉思不語,她心中按捺不住,還是開了口。

“興醫,你說呢?”陳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問題拋給了孫子,看樣子,是要借機考教一番孫子的功課了。

既然診過了脈,陳氏還在站著,而自己再坐在陳老對麵就有些不合適了。南喬站起身,仰頭笑著對陳氏道:“額娘,您坐。”說著拉著陳氏的衣袖,待其坐下後,才乖巧地依在陳氏懷裏。

被南喬這麽一打岔,陳氏心中的緊張稍稍緩了些,是了,若是喬喬病情太糟糕,以陳老的心xìng,哪還會在這慢騰騰地考教興哥兒?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

隻見陳興醫先是有些猶豫,隨後目光一沉,道:“爺爺,從喬喬小姐的脈象上看,她身體內的沉屙一清,除了有些虛火外,並無其他不妥。”

陳氏聞言神sè一喜,但小孩子的話她終是不太相信,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隻緊緊地盯著陳老。

陳老先是對陳興醫微微頷首,又見陳氏神sè緊張,笑著抱了抱拳,道:“恭喜夫人。喬喬小姐舊疾痊愈,真是奇跡啊!”

“真好了?”陳氏心中喜悅,眼淚卻撲簌簌地落下來,打濕了南喬的雙眼。

南喬拉了拉陳氏的衣袖,悶聲道:“額娘,喬喬病好了您不高興麽?怎麽哭了?”

“高興,額娘高興...”陳氏擦了擦眼淚,拉著南喬跪下,鄭重地給陳老行了個跪禮,道:“陳老大恩,請受我們母nv一拜。”

陳老趕緊起身,避過這一禮,彎腰扶起陳氏道:“使不得,使不得。”

陳氏心知這跪禮也有些過了,但心中的感jī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隻好起身道:“陳老,雖說我們家現在窮些,但凡您有用的上我們一家四口的地方,您隻管提。”

這就將這一家子賣了?南喬心中腹誹,這病情好轉那是因為自己穿來了,那個真正的南喬nv娃娃,說不定已經轉世投胎了,自己這身體能好,陳老的作用可沒有額娘想的那麽大...可這個緣故,她又不能明說...

陳老笑了擺了擺手,捋著胡子道:“夫人切莫如此。不說這救死扶傷,醫者本分,本就是應該的。再說,也不瞞夫人,令愛這番病體痊愈,實在是出乎老夫的意料...”陳老感歎地搖搖頭,道:“老夫自問還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什麽靈丹妙yào能讓人好的如此迅速徹底的,因此,絕不敢居功。若是夫人再說感jī的話,可就要羞煞老夫了。”

這老爺子,真是個明白人。聽陳老這麽說,南喬對這老大夫的人品又佩服了幾分。

可陳氏哪裏會信?七年前,自己母nv兩人的命就是陳老救回來的;這七年中,若不是陳老小心調換了yào方,喬喬隻怕早就走了!因此,她隻當是陳老自謙,心中對陳老更是感jī。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客套了幾句,陳老mō著胡子,問道:“敢問夫人,喬喬小姐出事後這幾日,可有什麽不同尋常?或是吃過什麽難的之物?”

陳氏被問的一愣,道:“沒有啊?喬喬被英子背回來之後,就滴水不占地昏了三日,這您老是知道的。三日後醒來,就眼看著一日比一日好了,至於吃食,也是人身燉jī湯算是好東西了...”

聽得陳氏提起jī湯,南喬胃裏一陣chōu搐,趕緊舉手chā話道:“額娘,我能不能不再喝jī湯了?興醫哥哥不是說了麽?我已經出虛火了!再喝要流鼻血了!”再好喝的湯水,任誰一日三頓都被bī著喝一海碗都會膩的!何況陳氏買的母親又féi又油...

陳老嗬嗬一笑,道:“是不能多喝的。這參湯一類的,三五日喝一回也就足夠了,多了反而傷身。”

陳氏連連點頭稱是。

南喬見自己終於擺脫了jī湯,心中歡呼不已。又見陳氏感jī的話沒完沒了,而陳老又是連連自謙,南喬聽的有些無聊,心知這陳氏是打心眼裏感jī陳老,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感jī...南喬眼睛一轉,道:“額娘,咱們請陳爺爺和興醫哥哥吃飯吧。”

“對!吃飯!”陳氏眼睛一亮,趕忙向陳老道:“陳老,感jī的話說多了也就不中聽了,喬喬是您一手救回來的,她今日好了,您和興哥兒就留下來吃個便飯,算是為喬喬慶祝?”

正如南喬所料,陳氏確實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陳老這多年的恩義,說是以後幫忙?陳老背靠回chūn堂,回chūn堂能在北京四城開了十幾家醫館,背後靠的勢力定也不小,他們能幫的什麽忙?送錢?她手中倒是還有二百多兩銀子,全送給陳老她也不是不舍得,但陳老與她和南喬,那是救命之恩...兩條人命,就隻值兩百兩銀子?再說,陳老並不是缺錢的人,他也不會收的...

思來想去,以她們當前的條件,也就是請陳老吃一頓家常飯最合適了!一方麵,陳氏自己動手下廚,顯得真心實意,另一方麵,一個是醫生,一個是病人,這麽一頓飯,就使得這兩家的來往不會因為南喬病愈而結束,當兩家的關係從當方麵的恩義與感jī變成jiāo情與聯係,以後依然能常來常往的...

聽聞陳氏說要留飯,陳老也沒有推脫,樂嗬嗬地應下了。

當下陳氏叫來南英,讓他出mén去找當家男人寶柱回來陪客,自己好能騰出功夫下廚,並順道去回chūn堂知會一聲,說是陳老留下了...

南英被留在後麵,心中早就焦急難耐,但陳氏平日的規矩頗為嚴厲,陳氏不叫,他也不敢往前麵湊。這會兒聽聞妹妹徹底好了,高興的嘴巴差點咧到耳根上,得了陳氏吩咐,耐著xìng子退到mén邊,一溜煙跑了。若是阿瑪知道這個消息,指不定高興成什麽樣呢!

既然陳老祖孫兩個的身份從前來就診的大夫,變成了做客的客人,那就不能再當陳興醫是個yào童,讓他站在陳老身後就再不合適了。

陳氏正想讓座,卻聽見南喬仰臉問道:“額娘,我能和興醫哥哥說些話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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