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大膽討賞

聽見南喬終於肯出門,陳氏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地滿溢出來,合上小匣子,笑嗬嗬地道:“以額娘說,你這會兒就去準備準備,明兒就進宮謝恩去……”

“是的,額娘!女兒遵命!”

南喬故意做了一個遵命的動作,逗的陳氏笑的有些直不起腰。她嗔了南喬一眼:“那你趕緊地去……我這也跟你阿瑪商量商量,看派哪幾個去看著莊子……你有什麽不方便如意的,記得跟額娘說,額娘替你想辦法。”

說到這裏,陳氏的笑容慢慢隱了下去。瞧著不知何時個頭已經趕上自己的女兒,她抬起手,很想像女兒幼時那樣摸摸她的腦袋,揉揉她的頭發,卻發現這個動作已經邊的有難度也不再適宜,於是手又垂下來,轉而理了理南喬的衣襟,低聲歎息道:“喬喬……你……你若是真不喜歡京城,就去保定府住下就是。反正你那裏的莊子也建成了,你身為主人,合該去看一眼的……”

她的喬喬,雖然對著她和她阿瑪她哥哥嫂嫂的都在笑,笑容與往日沒有區別……但是,作為一個當額娘的,她如何不知道女兒心中的不開心?說到底,誰讓她家是正白旗的貴人,姑娘家的婚事從來不由得做父母的!

南喬對上陳氏憂慮的目光,心中一軟,抱了一下陳氏,輕聲地笑道:“額娘,您別擔心,女兒真的好著呢。每天懶懶的曬太陽,不知道有多舒服愜意呢。是真的。”

陳氏搖頭笑了一下,拍了拍南喬的手臂,邁腳出了垂花門,去找寶柱去了。

剩下南喬和芊芊兩人緩緩地往回走。

明亮的陽光從樹葉的間隙灑下來,在兩人身上映照出深深淺淺的光斑。

——這樣美麗的陽光,這樣美好的天氣,突然讓人覺得冷。

“喬喬,你真的不管那些災民麽?”芊芊開口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是提前知道了災情,你也依然打算隻是向往年一樣,僅僅幫助那些能夠堅持到京城的難民?對於那在家鄉掙紮的,病死餓死在路上的,你真的能假裝不知道麽?”

然後她停住腳步,轉頭定定地望著南喬道:“喬喬,你不會這麽狠心的。”

南喬聞言失笑:“你倒是了解我啊。”

這就是說,南喬一定會想辦法做些什麽吧?

芊芊露出一個許久不見的天真調皮笑容,略帶得意地道:“那是,咱們可是從小一會兒長大的。”那個時候,她是一個小小的跟在南喬後麵的婢女,仰望南喬背景時候是那樣的崇拜——那個時候,她堅信她家的小姐無所不能……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

恩,現在,她再次相信,隻要南喬想,她就是無所不能的……

南喬抿了抿嘴,沒有將心中的打算與芊芊解釋,而是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輕聲道:“看明兒進宮的情況如何吧。”

她表示了自己有法子,卻因為那些黑暗的吏治,而不願意參合……隻怕康熙這會兒聽到十六轉述的話,一定怒的大拍龍案吧……聽說禦書房所用,都是金絲楠木的家具,拍壞了可是浪費……

又想起了李言。

年節的時候,他知道她幾個月未出家門,曾勸她說:不礙的,就算情敵是帝王是親王,他李言隻是一個小小的奴才,但他總是有辦法應對的,並不用她封閉了自己……

但,聽到他這樣勸,南喬反更不想出門了。

——李言能夠坐懷不亂;李言為了堅守,笑眯眯地頂了不雅的名聲;李言他那麽的努力……她不過是待在府中不出門而已,又有何可驕傲的?

而若她當真是成功地扮了一個平平凡凡的閨秀,從來不曾折騰其他的引了人注意,如因她而生出的賺錢產業,如她那些“高調”的行止……李言還會有現在的情敵麽?

不過,既然已經折騰出了名聲,情敵已經引來,再宅在家中沒有作為……太消極無用啊。

“去,讓人傳話給十三爺府上的常全大人請他來一趟,再將莉莉和嚴寬也叫來。恩,他們來了後,引他們到老爺的書房招待。”南喬吩咐完,又招回麥苗,揉了揉太陽穴道:“暫時算了,明兒再說吧。”

但康熙並未讓她等到明日——

南喬還在頭疼於明日的服裝,穿什麽衣服配什麽首飾梳什麽發型,宮中有內侍急急跑到她院中,尖著嗓子揚聲道:“聖上口諭——”

南喬忙跪下。

她的奴婢們也齊刷刷地跪下。

得了信兒才趕到喬園門口的寶柱和陳氏眼看來不及,就地跪在了門口。

那內侍清了清嗓子,一時間麵色變得極為古怪,然後隻聽他吐出幾句話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膽子當真是肥得很,不但不替朕分憂反而笑話朕……趕緊給朕滾來宮裏!半個時辰朕見不到你,朕就擼了你全家的爵位!”

南喬抬抬頭,見內侍口中沒有下文了,於是叩謝道:“奴婢遵旨!”然後吩咐麥苗道:“給公公端碗茶,潤潤嗓子。”

又向內侍解釋道:“公公請稍候,我這就是更衣梳洗。”

“格格客氣。”內侍摸了一把額上的汗,笑道:“隻是萬歲爺催的急,您請快一些。宮裏替您備了車的。”

“有勞公公了。”南喬福了一福,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陳氏緊跟著進來,吩咐丫鬟們打開南喬的衣櫃首飾盒,一邊急急挑選一邊更憂心地問道:“喬喬,這是什麽回事兒?皇上不是才給你賞賜麽?怎麽這麽急著要找你?”

“額娘放心,半個時辰,一個小時呢,絕對能保住阿瑪爵位的。”南喬開了個小玩笑,試圖緩解陳氏的緊張,指了指一件桃花白的旗袍,道:“額娘,就這件吧。”

“太素了吧?還是這件茜紅色的吧。”陳氏取了另一件。南喬一打岔,陳氏一時就忘記了她的問話。

南喬無所謂地點點頭,伸開手臂,立即有麥穗幾人替她扒下身上的家常裝,有穿上了兩層裏衫,才由陳氏親自替她套上了旗袍。

梳了一個最正規的發髻,戴了一套珍珠的飾品,換上花盆底……最後,南喬出門上馬車之前,才不忘安撫陳氏道:“額娘,您放心,女兒這一次,保管再要了些賞賜回來……嘿嘿。”

“你這丫頭……去吧,額娘不指望你能有功,隻要你平安就好。”陳氏揮了揮手。她聽到了內侍傳的口諭:似乎萬歲爺有什麽地方需要喬喬,恩,分憂?但喬喬一個小姑娘,能做什麽?

送別了南喬的馬車,陳氏拉了芊芊過來問道:“芊芊,你老實告訴我,之前兩位阿哥到底來做什麽來了?說了什麽特別的沒有?”

芊芊轉手扶住陳氏,笑道:“額娘,您別擔心,喬喬心中有數呢。您不是不知道萬歲爺為何賞了一個莊子麽?事情是這樣……”

說著將南喬動了動嘴皮子,康熙爺拍板定論,十六阿哥捉刀操作,炒作了小湯山的地皮,替萬歲爺籌了好幾百萬的銀錢的事兒說了一遍。

“你是說,那樣的大事兒,是喬喬給出得主意?”

陳氏說完捂住了嘴,轉眼看向一旁傾聽的寶柱,也不再問康熙此時火急火燎地叫南喬到底什麽事兒了,揮手讓芊芊離開後,扯了扯寶柱的衣袖,兩人站在院中相視許多,陳氏才歎息道:“爺,咱們兩個都不是聰明的人,這怎麽養出個這樣了不起的女兒來呢?”

聽聽南喬不聲不響就做了大事……他們兩個長輩這當的也……

寶柱瞪了陳氏一眼,不悅地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女兒本來就了不起!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喬喬聰明些又算什麽!”

陳氏聞言想了想,隨即點頭認錯道:“爺說的對,是菩薩保佑。喬喬聰慧是難求的好事兒,這樣什麽時候都不會受委屈被欺負。”

但說完她就又想到南喬將自己關在府上的這大半年:雖然她每日在人前一樣的笑容滿麵,雖然她同往日一樣的寫字畫畫彈琴,也同往日一樣地輔導兩個小的功課,也同往日一樣地關心晴蘭的身體……但往日她每隔不久總喜歡去街上溜達一趟的!

她將自己關在府上不出,心中怎麽會沒有委屈!

但……有關婚姻,他們幫不上她啊……

……

兩位阿哥造訪董鄂府時是上午點時分,走的時候估計十點多……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頭頂上的陽光,腳下反射陽光的漢白玉相互映襯,養心殿又不見多少綠色,更沒有高大的喬木遮陽,實在是讓人又熱又暈。

南喬進養心殿之前,靜靜地站在走廊的陰影下站了一會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並讓臉上的潮紅消退一些。

——之前那傳話的內侍腳下真的是健步如飛……若是今兒來的是另外一個姑娘家,估計一定被累昏了了事。

“格格,皇上宣您進去。”內侍笑道:“皇上正在用膳,格格說不定又有口福了。”

這是委婉告訴南喬,康熙他老人家這會兒心情不錯……南喬輕聲道:“公公費心了。”她可是給了這位二百兩的銀票呢。

養心殿偏殿的角落裏擺了幾個冰盆,沁的整個房間內涼絲絲的,讓人一陣精神振奮。

康熙正在用餐,卻隻有八個碟子,應該不是正餐。

看見她進來,伸手免了她的禮,指著餐桌一側讓了她坐,淡淡地道:“兩刻鍾從家中趕來,走得急吧……用點兒冰燕窩,去去燥。”

“喬喬謝萬歲爺賞。”南喬真的口渴,所以也不過分客氣,謝了康熙,低著頭吃完了一碗冰鎮燕窩……味道真不賴,她家的廚子就整不出這樣的美味……恩,或者是食材問題?

“綠豆糕……”

“魚肉丸子……”

“……”

康熙一道一道地指給南喬,南喬悶著頭一道一道地都吃些子。

天冷的時候陪康熙吃飯多半不愉快,但天熱的時候,用些涼掉的菜挺不錯的——畢竟那些菜原本十分美味。

“吃飽了麽?”康熙淡淡地問。

“吃飽了。”南喬老老實實地回答。確切地說,若不是她飯量還湊合,又一直習慣了一日三餐的話,換一個大家閨秀來,絕對會吃撐了。——這樣,她若還不明白,眼前這位大爺心中憋著氣的話,她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好了。

“吃好了麽?”康熙再問。

“吃好了。”南喬再次老實的不能再老實地回答。

“恩,很好。”康熙揮手讓內侍將殘席撤下,端了一碗茶神嗅一下茶香,瞥了一眼南喬道:“既然丫頭你吃飽了也吃好了……是不是該替朕出點力了?”

早料到是如此……南喬心中撇撇嘴,跪在地上道:“回皇上,若是物資不能發放到真正的災民手中,奴婢就是有法子,也不願意說!奴婢不願意自己的心血隻喂飽了那些泯滅了良知的貪官汙吏!”

說完,她死死地低下頭,同時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聽說這個時候大人物生氣總是喜歡摔東西的,尤其喜歡摔手中的茶盞之類的。若是康熙憤怒……他手中那是一盞滾開水啊!她不想毀容的說!

良久,她沒有聽見康熙的動靜,心中不安地抬頭偷瞧,發現康熙麵上並沒有惱怒之意,更沒有那茶盞扔她的意思,心中終於安定了些。

也是。她南喬說出的問題,康熙又不是不知道。

他初聽之下會有被人揭開他不願去揭開之事,讓他不得不正視問題,特別是這些問題還算是由他縱容而引起的憤怒,但冷靜之後……他到底是一個帝國的領導者,不用在她一個小姑娘麵前發泄這無謂的情緒。

“若是今年的狀況沒有改變……”康熙問道:“你會怎麽做?待那些難民流落京城,收留他們其中的幸存者?”

為毛有話不能讓咱起來說,雖然是咱主動跪的……南喬心中有點兒鬱悶,但還是老實地回話道:“回皇上,奴婢的吉祥在全國都是有鋪子的,如意工坊也有天南地北五個分工坊……奴婢會組織人手從全國其他地方的民間購糧,然後運到災區去……”

“你一個人,能有多少銀子!那是三個省的災民呢。”康熙有些不喜。

不說南喬這樣是杯水車薪,但她這個舉動就不妥當——若是災民沒有從朝廷從他康熙這兒得到援助,反而因為一個小姑娘才得以幸存……這讓他康熙的龍臉往哪裏放!

“其實不用花太多銀子的。”南喬知道康熙心中所想,很認真地解釋道:“此時山東三省的旱情尚未傳來消息,所以,或者那周邊的糧食漲價了,但其他稍遠些地方的糧價漲的應該有限,民間儲糧也應有富餘。這樣我從有糧的地區買了糧食,再運到災區去賣,恩,價錢稍微高一點兒,其實還是有賺頭的。”

“真正買不起糧的,就每天早晚兩碗稀粥,總餓不死人……”

南喬不給康熙打斷的機會,而是繼續說道:“回皇上,就算是山東當地的,那些大糧商們手上並不是沒有糧食,而是都黑心留著更高價地發黑財,將糧價抬的高高的罷了。有新糧注入市場,糧價一定會跌一些的。奴婢還聽說許多賑災糧食其實都被官員轉手賣給了糧商……”

見康熙皺眉不語,南喬繼續說道:“當然,奴婢隻是一個和善格格,想要做成這樣的大事兒,必須要萬歲爺您的支持,或者太後娘娘和後宮各位娘娘的支持……就算萬歲爺您不宣奴婢,奴婢明兒也要進宮來,向萬歲爺您討個名頭用的。”

“有您或者娘娘的名頭鎮著,那些因為奴婢擋了他們發黑心財,想要為難奴婢,阻難奴婢做不成這樣的事兒的人們才是不敢張狂。而奴婢這邊準備起來,或許不用奴婢轉運太多糧食,那些大糧商們聽見萬歲爺您已經決心如此,也就不會再拚命屯黑心糧了。”

到此,南喬將她本來的打算細細說完,跪在地上等待康熙的審判。

偏殿內寂靜無聲。

南喬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聽見窗外一陣蟬鳴,然後就再沒有了聲息。另外,她的腿真的有點兒麻了噯……

終於……

她聽到康熙輕聲道:“起吧,朕又沒有罰你跪。”

咱也不想跪……但剛剛那情形,讓她坐著說話她也不敢呐……南喬心中腹誹著,老老實實地謝過了康熙,站在了一邊。

良久,康熙問南喬道:“丫頭,你覺得幾位阿哥中,哪位比較適合領賑災的差事?”

這個來問我?

南喬飛快地透瞧了康熙一眼,老實答道:“若是真為了災民的性命,奴婢覺得,有雍王和十七阿哥配合,足夠將事情辦的很漂亮。”

不用康熙問,她自覺自動地解釋道:“雍王是眾所周知的實幹能力出眾,由他負責,賑災之事必能有條不紊;十七阿哥雖是年紀輕一些,但為人嫉惡如仇,更是敢說敢做……若萬歲爺授予他監察之權,他定不會讓萬歲爺失望的。”

以十七阿哥的性子,那些有問題的官員碰見四阿哥或許隻是丟官,而碰見十七阿哥絕對是直接丟命!

“唔……”康熙沉思許久,卻沒有半點表示,又問道:“你之前想要朕給你扯大旗……恩,你有什麽具體的方案沒有?說說看。”

他很愜意地喝了幾口香茶,等待南喬說話。話說,今兒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丫頭能說出這些啊……

但南喬兩隻手捏著手絹兒站在那裏,眼巴巴地瞅著康熙,就是不說話。

康熙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南喬開口,於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會意,嗬嗬笑道:“嘿,丫頭會拿喬了啊……恩,賜座。”之前跪著都肯說,現在讓她站了說她還不高興了還……

南喬謝了康熙,自己找了個小錦登坐下,依然眼巴巴地瞅著他,就是不開口。

“咦?”康熙好奇地問道:“丫頭,你咋了?你該不是隻會說大話,卻沒有腹案吧?那朕可就太失望啦。”

南喬依然眼巴巴地瞅著康熙道:“請問萬歲爺,您覺得奴婢剛剛的言詞,有那麽一丁點兒的作用嗎?”

康熙很矜持地點了點頭。同時心有遺憾地想:若南喬是男兒身,他估計會立即賜她一個官兒做做,一定比那些屍位素餐的人都強些。

南喬聞言輕輕笑,道:“回萬歲爺,今兒你召的急,不僅將奴婢嚇了一跳,而且奴婢的額娘更是擔心的不行。奴婢臨上車前,可是跟額娘保證了奴婢不僅會平安,而且會領了賞賜回家的。”

康熙聽了大樂,揮手道:“朕當是什麽呢!原來是要討賞啊!放心,朕定不讓你空手而歸。”

南喬眼神一亮,巴巴的眼神中渴求更勝,亮亮地望著康熙欣喜地道:“萬歲爺,您是當真嗎?真的是奴婢要什麽賞賜都行?”

康熙被南喬那尊崇又渴望的眼神看的舒服的很,心中覺得就算眼前這個聰慧乖巧惹人疼的丫頭有一點兒不合理的要求,他也願意破例答應她,哄她高興……

於是,康熙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又突然龍目一轉,仿若警惕回神地看著南喬道:“慢著,你這丫頭看著乖巧,其實狡猾的很……你先說說你要什麽賞賜,朕再斟酌斟酌,看能不能答應你。”

說罷,他的嘴角浮出一絲作弄好玩的笑意。

他覺得這個丫頭很好,合他的眼緣,又是真的聰明。而不是如許多女人那般,隻是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更著眼於小處……

但南喬在聽到康熙改口的時候,就忙垂下了眼瞼,掩飾住其中濃濃的沮喪——若是康熙答應了她什麽賞賜都成的話,到時候她要一道“免選秀女”的旨意的話……皇帝說出的話就是聖旨,那時候康熙就是不高興些,也不好不答應她的!

但現在……估計沒戲了吧。

這樣的機會……以後也不一定有了……

心中難言的沮喪將南喬堵的有些喘不來氣,一時間有些愣愣地垂首坐在那裏。

康熙瞧見南喬的失望,心中十分快意,哈哈大笑道:“快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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