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對手麽?
275?對手麽?
南喬似乎聽到他心底一聲歎息,嘴chún動了動,終是沒有出聲。(-)
他早就是個成熟的男人。而她卻依然是剛過十三歲的稚齡,如緩緩長成卻尚未綻放的huā苞——青澀的身體中根本燃不起情yù的火,不喜歡麵對他的熱情,也不能承受他的熱情……
她還太小了。
縱然知道他一直愛惜著自己的身體,身邊從未有過任何一個nv人……但這種感覺……
南喬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緩緩地吐出來,歎道:“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啊。”她慢慢走到窗前,看見那個熟悉的人影安靜地站在夜幕下,看見夜風輕輕撩起他的衣角,她的心漸漸清明起來,嘴角lù出一個明朗的笑容,一如這夜空。
他愛她,她也愛他,這便夠了。
這若有若無的小情緒,影影綽綽的小悵然,隻不過是美麗愛情的點綴而已。
她微笑著向那黑影擺了擺手,伸手關上窗子,安靜的夜晚響起吱吱呀呀的細小聲響。
李言也微笑起來,向著就要關閉的窗子一揮手,轉身離開了。書上說,nv人都是感xìng動物,你永遠都不知道她為什麽心情失落了,又為什麽突然明媚晴朗了。你要做的,是堅持自己的心……
而他的喬喬,偶然間lù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雖然讓他跟著擔憂,但也分外可人疼呢……
次日是個晴天。
蓮池中清bōdàng漾,尖尖的新荷漸舒漸展開來,lù出暗藏其中的lù珠微微滾動,卻總是不掉下來,撩撥著四月的chūn風。
韓嬤嬤擺手讓粉黛下去看著程知恩和粉黛兩人,端著盞茶走進涼亭。
“主子,小李大人送來的新茶,嚐嚐看。”韓嬤嬤將茶盞放在南喬麵前的石桌上。
南喬的目光從蓮池上收回,伸手端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微澀中帶點兒甘甜,chún齒留香。“嬤嬤,您有話兒直說吧。額娘早就提過,嬤嬤您是個可信的人,更是見過世麵的人,讓我仔細聆聽您的指點呢。”
“聆聽”可是與“聽從”是兩回事……韓嬤嬤心知自己這位小主子是個有秘密的小姑娘,也是個聰慧的小姑娘,更是個有主見的小姑娘,因而也不在兩個詞上做糾結,正了正神sè,抬眉問道:“老奴昨晚看見那位小李大人……”
南喬愣了一下,嘴角噙了一個笑容,坦然道:“嬤嬤不必為難,他確實在我房中逗留了一會兒。”
韓嬤嬤倒吸一口冷氣,當下有些站立不穩,扶著石桌緩緩坐了下來。
夜入閨房孤男寡nv
他們……他們
昨天白日裏就瞧著幾個主子間的神sè不對,原以為是因梔子身份變化而生成的尷尬,晚上又見小李大人在自己主子窗外站著……她已經將事情想得夠嚴肅了,如今親自聽到南喬說出兩人曾經……曾經共處一室……天
南喬看了看韓嬤嬤不住變幻的臉sè,再次移開目光,眺望一片碧bō。韓嬤嬤如今已是她的體己嬤嬤,是她親近的人,總要知曉她的心意,然後照著行事才是……隱瞞,也不過瞞的一時片刻……
太陽緩緩升起,荷葉上的lù珠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韓嬤嬤抹了抹額上的細汗,緩緩吐出一口氣,問道:“主子,那您們是……小李大人年紀不小了吧?”
“他比我大八歲。”南喬道:“嬤嬤想必也知道,他原是漢人行商出身……而我是旗人,所以他如今也入了旗。我們彼此的心意不容質疑,隻待我秀nv落選,便是功成的那一刻……”
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正是堅定不移的表現。
韓嬤嬤收集董鄂府上人事消息的時候,當然也曾關注過這個與董鄂府一同發跡的年輕官員,知道他曾救過南喬的xìng命,也知道他的履曆……“那,府上,老爺、夫人、少爺他們知曉麽?”
“自然是知曉的,隻是礙著規矩,隻能藏著掖著罷了。”南喬再次抿了一口茶,想起陳氏每一次小心翼翼地問起李言的生活起居,每當知曉他又婉拒了誰家的聯姻時,知曉他沒有沾染過一個nv人時,臉上那種掩飾不住的欣喜,她的嘴角lù出了一絲微笑。
他們已經走過了六年,縱是再有三年又如何?也是一樣的走。
韓嬤嬤在心中快速將自己已知的情況過了一遍,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小姐,您替您自己找來了一個對手呢。芊芊姑娘那種顏sè……”
南喬心中對韓嬤嬤的表現十分滿意,心情更加明媚起來,笑道:“嬤嬤是說,像她那樣的美人,足夠軟化任何人男人的心麽?”她嘴角微翹,提起茶壺替韓嬤嬤斟了一盞茶,道:“嬤嬤,李言是值得信任的。我們所要考慮的,從來都是外力……”
她將李言的解釋說給了韓嬤嬤聽,道:“……很快她便會知道,縱然是格格,也改變不了什麽,也必須按照劇本演下去。”
“主子小看了人心中執著。”韓嬤嬤微笑道:“梔子是很聰明不錯,也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錯——她作為一個鄉下小姑娘的時候,她的目標是多賺幾枚銅錢;作為婢nv,她知道自己應該一切遵從主子的利益行事說話,所以才有了主子您待她的不同……但現在,身份變了,她還能清楚自己的目的在哪兒,她此刻站在哪兒麽?”
“她一定會mí茫。”韓嬤嬤歎息道:“人這一輩子,就怕找不準自己的位置……mí茫的時候,如果遇見什麽想要得到的,那想要得到了迫切感便會自動成為她生活的中心,成為她前進的力量,越難得到的,便越是執著。更何況,還是情愛這種最蠱huò人心的東西……”
南喬默默點了點頭。
……
“皇上,莊親王的牌子。”
“告訴他,朕心情不好,誰也不見,請他過幾日再來。”康熙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
“是。”
李德全輕手輕腳地退出去後,康熙“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奏折,起身背手在書房中走動起來。他知道他這個族兄所求的是什麽,但他不想答應他。莊親王要為nv兒打算,他康熙何嚐不要替自己的兒子打算?
他的兒子如此之多,所能給的親王名額、郡王名額也隻有那麽幾個……
想起自己的兒子們……康熙臉sè更鐵青幾分……
……
“芊芊,你此去京城,可有什麽頭緒?”
保定城外,南喬拉著芊芊的手,眼神中滿是不舍和擔憂。“唉,芊芊,你再考慮一下吧,多在保定留幾天吧,待到四月十八,同我一起進京不好麽?咱們也隻在城中逛了幾日,聽說城外景sè更好,逛了再走不遲呀?”
“謝謝喬喬妹妹關心。”芊芊淡笑道:“隻是我從山陽一路上京,以比預定行程落後了月餘,如今身子大好,已沒有理由再耽擱下去。再說,你總是要回京的不是麽?日後我們有的是相聚的時候……”
“好吧……”南喬聞言不情不願地鬆了手,再次叮囑道:“姐姐一定記住,有困難給吉祥鋪子遞個話”
“記著呢。”芊芊擺了擺手,上了平安車行的馬車。
車把式憑空甩了個鞭huā,馬車“得得”地跑了起來,漸行漸遠。
南喬目送馬車遠走,忍不住一聲歎息。
“主子,咱們在保定也沒什麽要事吧?何不與她一同進京?一路上有什麽動靜,也好隨時知曉。”韓嬤嬤目光微閃。幾日遊玩下來,她隱隱感覺到那柳嬤嬤對她們的戒備之意,想來定有什麽打算瞞著她們……
“不用。”南喬róu了róu臉,笑道:“她們大概是接了什麽消息……莊親王那裏總也討不到恩旨,想必要謀其他出路。想來……”
她略一沉yín,嘴角微翹:“皇上那裏走不通,不是還有太後老人家麽?大清尊貴的格格流落在外孤苦無依十三年,足夠演一出苦情戲,勾起太後她老人家的同情心了……老人家,總是喜歡皆大歡喜,合家團聚的。若是太後發了話,皇上也不好駁不是?”
韓嬤嬤點了點頭,皺眉道:“那主子您……”
南喬哂然一笑,道:“嬤嬤,我支持她認親,並不是想從中獲取什麽好處,如今也並不奢望著她的感謝——隻要她不怨恨我,我便滿足了。”
說著,她再次看了一眼遠遠成為一個黑點,hún在來往車輛中的那輛不起眼的載客馬車,輕歎道:“嬤嬤,她那樣的顏sè您老也見了,還未長開已是嬌妍無雙……都說天下麗人俱在後宮,但說句不尊重的話,貴人們我大多也都見過,但論顏sè,怕隻有良妃娘娘當年能比吧……”
韓嬤嬤一驚,猛的一下抬起頭,終又緩緩地低了下來,輕聲道:“主子誇張了。聖上選秀,首重fù德。”
誇張了?那也得有基礎讓人去誇張才成……南喬輕輕地搖搖頭,轉身移步往保定城內走去。“我還是那句話,她那樣的人,我藏是藏不住的……留在我身邊,總有一天會有**煩。而現在,我的目的達到了不是麽?在我心中,屬於我的那個丫鬟梔子,是得了天huā死了而這位芊芊小姐,她的路會怎樣走,已經與我無幹了。”
(忽然發現“快樂糕2”同學的慷慨打賞,jī動~今日來不及,從明日起,連續三天加更)